石膏男沉默的看着蒋尧, 那目光十分复杂，仿佛有很多话想说, 但却也有很多话说不出来。

    蒋尧从对方的眼神里弄明白了含义, 点头说：“确实是况金放的，我们是来解决这件事情的, 所以请你告诉我们完整的事情, 不然大家都跑不了。”

    旁边脸毁了的警察小心的劝：“大哥，不能随便乱说呀，万一这个也是况金派来的该怎么办？”

    拄着拐杖的人小声说：“我觉得他们不像是况金派过来的, 况金派来的一般都趾高气昂的，特别瞧不起我们这些人, 况且他们之前有几句话说得没错, 外面还真有可能埋伏着况金的人。”

    石膏男叹了一口气，仿佛认命一样跟他们讲述了这件事情：“况金出来的很奇怪, 一年前开始出现在警局里, 身份完美无缺, 迅速得到了上司的赏识，短短一年之内，他头顶的上司接连出事，他以一种十分强势的姿态，做了局长。”

    况金头顶的上司是怎么出的事情？

    对方是如何从这么多的人里面脱颖而出？

    这都是很值得推敲的问题。

    蒋尧先问：“一年前你们市是不是出现了什么事情？”

    “一年前……好像也没什么大事呀。”石膏男仔细回忆了下, “最起码警方这里没有, 我也没听说什么特别的。”

    蒋尧：“跟况金一起出现的还有别人吗？”

    石膏男：“没有了, 反正我不知道。”

    一旁拄着拐杖的人小声说：“我记得那年医院里面的人好像多了点, 还找了个什么科学家研制特效药，但也没弄出多大的波澜来救解决了。”

    云若听到这里有了些猜测，但是当着外人的面不好问，于是接着蒋尧的话问下去：“况金当上局长之后是怎么做的？”

    “之后，就开始了排除异己。”石膏男浮现出回忆的神色，但显然很痛苦：“况金能力很强，不到半年的时间就破获了本市几起大案要案，一跃成为局长，成为局长之后就开始排除异己，他排除异己的方法很简单，只要你身为警察敢出去作案，抢劫无辜百姓，杀人放火之类，那就是他的亲信他的人。”

    因为在杀人放火抢劫无辜百姓之后，都会留有证据，况金手里握着这些证据，自然会认为你没胆子背叛他，如果背叛了他那就是死路一条，毕竟他手中握着你的证据，不开心就可以把那些事情爆出来。

    石膏男的表情变得更加苦涩：“我们一开始谁都不相信这个事情，有人放话觉得况金脑子有病，但那么说的人第二天就出车祸，并且当场死亡，肇事者，就是我们局子里一个平常无所事事靠着长辈关系进来的混子。那个混子当天就承认了，我们不少人都想报仇，但是监控录像却调取不出来，况金新加了一条规定，调取监控录像要有他的亲手签名才行，以此才能作为证据，这让我们都无计可施。”

    “再之后，情况越来越可怕。”拐杖男接着石膏男的话说下去：“很多时候，每个人心中都或多或少的住着一个恶魔，情况只看有没有约束，平日里有法律和道德的约束，很多想做的事情做不了，现在没有了那些约束，很多平时很好的同事，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陌生，那些矛头开始对准了我们这些不肯配合的人。我们当中有很多人为了不被排斥，不丢工作，或者更甚至是为了私-yu，都加入了况金的团伙，到现在，警局里面几乎都是况金的人。”

    “你们是逃脱了，还是妥协了？”云若很犀利的问。

    “没有逃脱，算是半妥协了。”他们三个人彼此对视一眼，石膏男继续说：“我们，都找了相熟的亲戚帮我们演戏，弄了个伪装的抢劫或是什么别的，就这样蒙混过关，但是也许是我们终究不够狠心，听到了那件事情之后，还是想拯救一下大家。”

    “是不是这几天爆炸的事情？”

    石膏男点头，同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们警方原本储存着定点爆破的装置，后来，况金让那些丧心病狂披着警察外皮的凶徒将定点爆破装置改成了——”

    “火乍弹。”云若说完这句话，“这就是爆炸的那些火乍弹的由来。”

    “对。”石膏男点头，“我们知道了这些事情，觉得良心上实在过不去，打算告诉别人的，但是没想到我们的计划被况金洞悉，在我们告诉别人之前，先行炸掉了半个警局，把我们都炸进了医院，我们还算运气好的，当时被排除在外的时候心里还有点打鼓，想来偷听点事情，没想到我们人还没过去就发生了爆炸，那些老实呆在况金交代的地方的人，一个都没逃过。”

    蒋尧：“你们除了知道况金的计划，是否还知道火乍弹埋藏的地点，以及□□到底有几个？”

    石膏男摇头：“不，我们也这是听到了这些，并没有参与再具体的计划，况金认人很准，对于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对待方法，我们算不得他的亲信，所以我们也不知道那些火乍弹的具体埋藏地点。”

    “一点线索都没有吗？”云若追问：“比如说，谁有可能知道这些事情，或者说，况金最信任谁？”

    那三个人仔细想想，那个很少说话的毁容男子仿佛想起了什么至关重要的线索一样：“我，我知道，那些定点□□，原本消防队那里有一些，市局也有一些，后来况金在区局子里面专门找了个地方安装改造，况金有两个最信任的人，是他非常得力的左膀右臂，一个叫朱乾，一个叫刘圣，这两个人很可能掌握着重要的线索。”

    “哪个区局子里？”

    “应该是在偏僻的市南区。”毁容男说：“我听过他们抱怨，说每天要来往市局和市南区，很麻烦很累。”

    “谢谢。”云若这次是真的很真诚的感谢他们说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可以把你们的名字告诉我们吗？”

    三个人明显愣了下，彼此看了看，居然都掏出了工作证给他们。

    蒋尧随意看了眼，之后告诉他们：“我劝你们回六楼，六楼应该有监视你们的人，发现你们不见了，对方很可能计划有变，病房里的火乍弹并不难躲，去走廊尽头的病房串门就行，如果你们随意乱跑，下次等着你们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这话说的在理，三个人都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