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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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大一级吓死人,这句真理不论在哪都一样。
“你胡说!”景珠虚晃了一下, 罗兰的话句句都敲在她的心上, 但她怎敢说出?
“我有没有胡说景小姐清楚。”罗兰脸色不好, 本身他不屑对付这么个小姑娘,因为omega需要呵护的思想根深蒂固地停在他脑海中, 只是每当遇上景小公子的事,他便容易冒火。
周围的官员富商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景珠看着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彻底慌了神,她从小到大就没输过,毕竟整个西南谁敢不给她面子?
没有处理过这种突发场面,景珠又怨又恨, 这两天哥哥一直提醒她,不要和景连作对, 她也好好约束了自己,但她没惹事, 对方却赶着上门?
“我没有对皇上不敬,我与景……我与他同岁,只是想着这么称呼会亲近一些。”到底还是高门贵女, 经过初时的震怒慌乱,景珠已经想好借口,“如果罗兰哥哥觉得我冒犯他了……我以后改就是。”
她眼眶微红, 眼尾垂泪, 嗓音中仿佛含了万般委屈。
美人泫然欲泣, 当真我见犹怜。
围观的男子不免动了恻隐之心,纷纷谴责地看向罗兰,对于罗兰先前诛心的言论皆视而不见。
这其实很好理解,因为前来给郡守祝寿的人官商全是西南人,哪怕同处一片天地,人们对于家乡的归属感总归是强烈一些,“对皇帝不满”这种话,若是被有心人听去,捅到皇帝跟前,就不那么好善了了。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的原因,天高皇帝远,京官邱刺史也不在,所以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花园中的人大部分都不认识罗兰,可他们全都认识王府唯一的庶出小姐。
“还请这位公子慎言。”有好事者跳了出来。
“景小姐和世子是兄妹,他们之间的关系岂是你能挑拨离间的?”
“一个大男人居然欺负弱女子……”
“人家爱怎么叫就这么叫,你管的着吗?”
“对,你谁啊?不知天高地厚,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吗?”
……
不分黑白的议论此起彼伏地响起,罗兰嗤笑一声,冷峻的眉峰上扬,一双漆黑深邃的星眸就像夜里的猎食者,他的目光静静地从站出来说话的人脸上划过,身上释放出一股无形的压迫力,每个被他看过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头顶艳阳却如同坠入寒冰地窖。
画面一时有些诡异,声讨的话音倏忽消失,连个火星都不剩。
alpha是天生的领导者和支配者,这是罗兰第二次用alpha的信息素对付普通人,上一次使用还是景连被黑衣人掳走的时候。
景珠离罗兰最近,她涂了口脂的唇瓣依旧透着漂亮的粉,但脸色却呈现出一种煞白感。
罗兰的视线最后落在她身上,紧抿的唇线压着怒火,眉宇间就像凝着寒冰一样,景珠措不及防对上他的双眼,浑身立刻僵住了,她匆忙地垂下眼,一道还带着纤弱的少年音色响起。
“罗兰?你怎么在这儿?”
怼天怼地怼王八的少将忽地一顿,令人透不过气的压迫感随着脸上的寒冰,如同潮水般消退,他转过身去,一双黑眸都亮了几分。
景连今日头顶束了白玉发冠,发冠上缀了颗鸽血红宝石,他站在花园的尽头,身着一袭雪白的锦袍,那锦袍衬得他面如冠玉,唇若涂脂,光站在那里就惊艳了一片目光。
罗兰一时看呆了,景连见他不说话,便慢慢走了过来,走动间衣摆晃动,露出一双包裹严实的修长双腿,仿佛信庭漫步而来的画中仙。
有句话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玉质金相的少年郎夺目得好像天上的太阳,上一刻园中人还被莫名冒出的慑人压迫吓到腿软,这一刻看到如此赏心悦目的画面竟有些晃神。
景连走到罗兰的身边,眉心微蹙,伸手戳了他一下。
罗兰回神,顿时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直白地表现出自己见到他的喜悦:“连儿。”
景连抿了抿唇,视线浅浅划过周围,低声询问:“你闯祸了?”
“没有。”罗兰赶紧摇头,表情略微心虚。
“跟我走。”景连白了他一眼,在一片鸦雀无声中,带着某只大型犬离去,周围的人无不松了口气。
罗兰跟在景连身后,后知后觉地想起景小公子出门前叫他看门来着,他脚步顿了下,上前两步和景连并排着。
暴都暴露了,干脆更加不要脸点。
“秦风怎么没在你身边?”罗兰没话找话。
“你怎么在这?”景连用眼角睨他。
罗兰委屈:“我担心你,你看郡守府今日来了这么多人,万一有心怀不轨之徒藏匿其中怎么办?”
景连用鼻子哼了一声,对方信口胡诌的本领一向很强,他能轻信才怪。
罗兰讨好地去牵他的手,其实他才没胡诌,确实担心有哪个王八犊子看上他的小连儿了,束上发冠的景小公子浑身都带着贵气,让人看一眼都要失神好久。
少将大人心里叹了口气,特别想把今天的景小公子打包回家,他轻轻捏着景小公子的手把玩,感觉那修剪圆润的指甲都可爱得让他嗷嗷直叫。
忽地他听到回廊另一道路口传来交谈之声,狼的听力敏锐,罗兰初时还没察觉什么,就是鼻尖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他仔细想了想,眉头一皱,猛地抓紧了景小公子的手。
“怎么了?”景连奇怪问道,想抽出自己的手,没能成功。
“上次绑架那事,杨允策给你回信没?”罗兰扣住他,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景连眨了下眼,心下觉得有些怪异,因为罗兰从未问过他这些事,“回了,确实是合欢宫的人没错,不过他们并不肯说出幕后指使人。”
合欢宫有这条规定,但既然是出手对付偷腥之徒,兜兜转转也就那几个被情所伤的女子或其家人,大家心里其实都跟明镜似的,这条规定也就是最后的窗户纸而已,脆弱却捅不破,一口咬定这是偷腥之徒遭了报应,哪怕心里明镜也毫无办法。
景连垂眸思索,只是有一点不懂,他并未成亲,也没做过什么薄情郎,合欢宫的绿玉宫主为何会找上他?
两人很快走到岔路口处,景连正陷入思考中,察觉不对,侧头看了罗兰一眼,见他面色不愉,顺着他的视线往前看去,是郡守府邸的管家和一男一女站在一起。
女子身着洁白纱裙,男子身着翠竹锦衣,两人皆长着一张娃娃脸,看着年岁偏小。
罗兰面沉如水,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一月前绑架景连的人,虽说他当时并没看清黑衣人的脸,可这人的气息他记住了。
狼是一种非常记仇的动物。
“咦?世子?”那边管家注意到回廊上突然出现的两人,一张爬上皱纹的脸露出和蔼的微笑。“可是前院戏曲不和心意?”
“出来转转罢了。”景连走近,淡淡摇头。在前院赶着上来巴结交好的人太多,等会儿开宴席需要沾酒,他可不想这么快就被人灌醉。
管家笑了笑,“邱刺史在木槿院,世子可前去赏花。”
景连来到郡守府邸给洛郡守祝贺后,就去了木槿院看望邱琛勉,但邱琛勉还未调整过来,并没多打扰。
“木槿院的花盛放得娇艳,不过姨夫喜静。”偏偏小儿子太闹腾了,每每闹出事故都让邱琛勉气得吐血,这不,今天就一直把邱元瑞约束着,没让他出来。
管家闻言便没再说什么,只道府上厨子会烧两京城饭菜,让景连宽心。
两人又交谈了几句,罗兰站在一旁开口打断:“那边两位,是合欢宫的人?”
景连一怔,心念急转间已明白罗兰拉他过来的原因,他看向身穿绣着翠竹锦衣的男子,皱了皱眉,却无法把他和当时迷晕自己的黑衣人对上号。
不过那时他染了风寒,加上吸入迷药,本就看不清明。
景连下意识往罗兰身边靠了靠。
今日前来给郡守祝寿的人多,好些官员都带了家中看好的子女,儿子出来长长见识,女儿出来寻觅闺中好友,适龄少年少女一多,免不了多生几个心思,虽说不至于把一场寿辰宴变成相亲宴,但私底下还是会交涉来往一番。
且洛郡守的小女儿也到了寻觅夫婿的年纪,郡守早就料到这情况,所以寿辰这天也请了合欢宫的白玉宫主,希望白玉宫主能好好帮爱女掌掌眼。
白玉宫主未佩戴合欢花玉牌,管家便没一开始做介绍,此时被罗兰认出,大方道:“公子好眼力,家中小姐已到适婚年龄,合欢宫白玉宫主好名远播,让白玉宫主帮忙看着,老爷放心。”
罗兰眯了眯眼,漆黑的双瞳浮了抹幽绿,“洛郡守请白玉宫主好理解,为何绿玉宫主也请了过来?”
“嗯?”管家皱了皱眉,扭头看向一男一女。
因为合欢宫上下只有女子,白玉宫主上门的时候带了名男子起先他还奇怪,但出于信任,和对小姐婚事的考虑,便未曾多问,此时被罗兰点出男子是绿玉宫主,有些不可思议。
“公子是不是哪里弄错了?合欢宫的上下全是女子,这位是元一宫主的胞弟。”虽然管家未询问,但白玉宫主还是主动解释了。
“我有没有弄错,你问他们。”罗兰沉声道。
管家不悦地抿了下唇,没有第一时间动怒,而是转头看向身穿白色罗裙的少女,“元一宫主,这……”
元一脸上有些尴尬,她灵动的双眸眨了眨:“不好意思,管家能否容我和世子说两句?之前我们和世子间产生了点误会。”
管家看了看神色不好的南王世子,又瞅了瞅南王世子旁边的野男人……嗯,跟班?手牵手的跟班?
他道:“好吧,既是误会还是早点解释清楚较好,等宫主和世子误会解除,可来花厅寻我。”
元一点点头,看着管家走远。
这厢的罗兰已经换好怼王八的脸色了。
“宫主……”景连捏了捏手里宽厚的手掌,示意他先别气。
“我叫元一,世子换我名字就好。”元一尴尬得要死,无视罗兰的敌意,把站在她身后的人拉出来,“这位是我弟弟,叫元九。”
景连脸色不变,微微点头。
罗兰道:“据说你们合欢宫只收女子。”
“以前是这样,不过今年年初改规矩了,没有对外公布而已。”元一很是无奈,叹息一声道:“我们合欢宫有个宫规,不会透露雇主的信息,但这事……其实或多或少都能猜到,白玉宫主便罢了,帮姑娘寻觅郎君,双方最后是否能成,还得看他们自己,一般人也不会关注这个。”
“……只是绿玉宫主不同,偶尔会有雇主气恼不过,想要教训负心汉一番,所以年初时我们合欢宫为了提高对雇主的隐私保护,特意另选了三位绿玉宫主,本来从元一排行到元六,现在也增加至了元九。”
元一很是惆怅,“……这事我们合欢宫不准备告知世人,但谁知……绿玉宫主他上任时间短,教训负心汉,却搞错了对象。”
景连:……
说到这里差不多就明白了,这个误会真的有些大。
元一推了推跟个木墩墩似的元九,“如两位所想,新上任的三位绿玉宫主为男。”
“……”
“他就是那位脑子犯二,出发前明明带了负心汉画像,却还认错人的绿玉宫主。”
“……”
“这次我前来除了给郡守府的小姐掌看郎君外,也是为了把罪人送到世子眼前。”
元九:……
“世子,元一有个不情之请,合欢宫新增男宫主之事还望世子保密,现在除了世子外,没有人知道合欢宫有男宫主的存在,”元一表情正经,“这么做也是方便以后套麻袋好套一些。”
“姐……”元九有个不祥的预感。
“姐什么姐?还不快给世子道歉?”元一恨铁不成钢,颇为担忧自家傻弟弟的智商,同是一母所出,为何差距就这么大?
元九稍稍放心,赶紧道:“那日是元九冒犯了,还望世子海涵。”
他道歉是真情实意,一月前他接了任务,带着雇主给的画像寻到澧县,但画像不知何时被他弄丢了,后来嘛……总之都是他的错。
不过在半途景连被一匹高大的黑狼劫走,那黑狼伤了他的手臂,却不是为了食物吗?
元九很迷,他想不通,只能庆幸还好不是为了食物,否则世子出事,最后追究起来,他们合欢宫就完了。
“一点诚意也没有。”元一打了他一巴掌,给人打了一个踉跄,“人我就做主给世子了,要打要骂都行,只要世子消气。”
措不及防往前蹿了两步的元九站到景连面前,他垂着头,心里反复对自己道:这是亲的姐。
罗兰长臂一伸,把景连捞进了怀里。
景连抚了抚额,颇为无语。这个神展开真是……
元一期待地望着他道:“世子,你看怎么样?”
“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吧。”景连扳开腰间的手,就当自己吃了亏,被人扛着在雨中跑了一圈:“我会帮你们保密的,放心。”
元一过意不去:“那怎么行?世子善心不愿计较,可元九让世子遭罪了,万不能轻易放过他。”
元九:……血浓于水,不可动怒。
“这样吧,我让他去世子府上,任由差遣一个月如何?每天让他劈柴烧火什么的,好好让他反省一下。”
“不用了……”
“成,就这么定下。”
……
景连回前院时,身后跟了两条尾巴,大尾巴罗兰望着曾经绑架过景小公子的半大尾巴,心里很是不爽。
前院里咿咿呀呀地唱着戏曲,为了庆生,郡守府请来了南城有名的戏园子。
听戏曲的夫人小姐官员富商们在景连出现后,视线都若有若无地往这边瞟来景连习惯了视线不觉得如何,罗兰曾经也这般万众瞩目过,唯一不习惯的就是元九了。
“少爷,你终于回来了。”秦风看到他,连忙走了过来,注意到他身后的罗兰和一个不认识的新面孔,愣了下。
“发生了什么事?”景连问道。
秦风瞥了下嘴,往戏台子前扫了眼,“都在打听你的去向,少爷在路上没碰见来寻你的人吗?”
“没有。”景连莞尔一笑,估计是正好错过了,罗兰带他走的路很偏僻。
“好吧。”秦风耸了耸肩,准备问娃娃脸新面孔怎么回事,恰逢寿宴开席,便先搁下。
“你自己随意找个地方坐吧。”景连对元九道,他掐着点回来的时间正好。
开席前洛郡守作为今日的寿星站在最前接受了一番祝福,景连作为整个西南的世子爷,也端着酒杯到前方恭贺了两句,酒水下肚,他脸色立刻红了。
白玉似的脸颊染上红晕,看起来更加绝色倾城,令人晕眩。
民间有个说法是喝酒上脸的人比较能喝,气氛达到了高*潮,景连在声声劝说下,又喝了几杯,脸上始终含着得体的微笑。
一行人恭维地说着世子气度不凡等话,不想喧宾夺主,景连很快回了座位。
然后……他看见有人给罗兰敬酒。
景连眉心一皱,上前夺了罗兰手中的酒杯。
敬酒的青年怔了一瞬,对着景连举起酒杯,“世子,我想和罗兄交个朋友。”
景连眼睛往旁边瞥了一下,笑道:“他酒力不好,我帮他喝。”
青年眼睛弯起,“先前在花园瞧见罗兄一个眼神就震慑住了满园的人,没想到罗兄不胜酒力,还真是……极有反差之感,是在下大意了,该自罚。”
景连浅笑,青年仰头把杯中酒水饮尽,又去拿桌上的酒壶,一张嘴妙语连珠——劝酒功夫一等。
罗兰看着景小公子为自己挡酒,心里有点美滋滋,没想到小连儿看着软软糯糯,酒力居然这么好,反差也挺大啊。
青年并没有把自己全部功夫使出来,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富商之子,边上的什么达官公子都暗戳戳往这边望,若他太不识好歹,可就麻烦了。
待到青年离开,景连身边又涌过来几人,陷在一群官商之中,他如鱼得水,并不慌乱,只要有人敬酒,就不会拒绝。
罗兰看到这里有些担心,空腹喝酒伤身,景小公子喝这么喝下去,肯定不好受。
“连儿……”罗兰走到他身边,想拦住那些敬酒的人,可这种人情交流,他站出去阻止,只怕两边都不高兴。
秦风原本守在一旁,他的身份属于护卫,所以不得上桌,而且他有别的任务在,上桌反而不好办。
见到罗兰上前,秦风跟着走过去,笑着拦下景连,声音不轻不重地提醒:“世子,邱刺史之前让你寿席结束过后去找他,这杯酒还是让属下帮你喝吧。”
景连睁着眼睛似乎在静静回想,那和他喝酒的人道:“刺史大人初到西南,身体不舒服,世子带着股酒味去见他,怕是会被敲打。”
边上人笑道:“哈哈哈,刺史大人和世子关系好,怎么会敲打?”
“正是因为关系好,才会格外关心啊……”
你一言我一语,景连轻轻一笑,无奈道:“好吧,下次有缘再同诸位一聚。”
“到时肯定喝个痛快。”秦风接话,拿过他手中的酒杯。
一群老狐狸都哈哈大笑,心里乐开了怀。
景连眯着眼睛,笑得也如一只扑了粉的小狐狸,他略微点头,低声不好意思道:“先失陪一下。”
那副表情再配上刚灌的一肚子酒水,很容易让人想明什么。
景连坦荡一笑,退后一把靠近罗兰,借住袖袍之便,搭上罗兰的手臂。
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个小动作,除了被借力的罗兰自己,他愣了愣,反手搭在景小公子的肩上,“我和你一起。”
景连鼻子发出一个单音节,一黑一白两个人影离开了寿宴,等到追在身后的视线被拐角的墙壁遮挡,景连眯着眼睛,整个人往前扑了一下。
“连儿。”罗兰从手放在他肩上时,就一直半扶半带着他,在他重心不稳往前倒时,手疾眼快地一把将他抱住。
“唔……没事。”景连笑眯眯道,借着他的力道站稳,“放开我,我能自己走。”
罗兰半信半疑地放开,结果他手还没放完,景连又往前扑了一下,不过由于两人是面对面站着,所以这一扑,就扑倒了罗兰的怀中。
“你确定还能自己走吗?”少将大人哭笑不得,就这晕乎的劲儿,酒力还没他好,到底是哪来的底气为他挡酒啊?
“能……能走的……”景连努力撑着他,靠着一股毅力成功站好,等到站好后,还冲罗兰扬起一个骄傲又得意的笑。
可惜,骄傲了一秒,得意了一秒,还是没能超三秒。
重新接住扑进怀里的景小公子,罗兰感觉好气又好笑。
“罗公子。”从寿宴走过来一名小丫鬟,她对着罗兰微微屈膝行礼,“老爷已经吩咐厨房熬制了醒酒汤,奴婢先带你们去偏院休息一会儿。”
洛郡守和景连打过不少交道,哪怕好强的景小公子不肯露出自己不胜酒力的一面,但这种小消息想得知并不难。
“有劳。”罗兰挑了挑眉,看在路上还有行人往来的份上,好歹给喜欢逞能的景小公子留了点颜面,他像出寿宴时一样,揽着景连跟着小丫鬟身后,穿过回廊阁楼,来到一个略微偏僻安静的院落。
小丫鬟再次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一路上酒精已经充分发酵,罗兰把喝的烂醉如泥的景小公子扶到床上,蹲在床边给他脱了鞋,又脱掉外面的那层衣服,整个过程景小公子都非常配合,乖软得不像话。
罗兰觉得有意思,挥手在他眼前比划,“这是几?”
景连:???
“手……嗯……是手。”景小公子说话有点小结巴。
少将大人看着自己比划的“二”,笑道:“答错了。”
景连躺在床上茫然地看着他,缓缓伸出手去捉住罗兰的两根手指,认真道:“是手。”
忽而又不太确定,“……是狗爪?”
罗兰:……真,醉的不轻。
他低头咬了一口景连嫩白的手指,抬起头问:“这个呢?”
“……狗嘴?”
“……”
“我是谁?”
“大、狗狗。”景连这下非常确定,说完还肯定地点了点头,是他捡回来的……不对,是自己跑来的大狗狗。“出去……你应,给我看门……”
罗兰幽怨地瞅着他,原来一直以来他在景小公子心里还没逃脱最初的小奶狗形象吗?
他叹了口气,拉过薄毯遮住景连的胸口,准备出去打水来给他擦拭一下手脚,他转身,察觉衣服被轻轻拉住,一回头发现景连眼巴巴地看着他。
景连扭了一下身子,软乎乎道:“别、别走。”
罗兰的心口一跳,蹲在床边问:“怎么?不让我出去给你看门了?”
“不要,看门。”景连掀开身上的薄毯,挣扎着爬起来。
罗兰懵了,拦住他道:“下床做什么?”
……当然是放水,喝了那么多酒,肚子没地存了。
少将大人看着景连噘嘴委屈的小表情,从他放在小腹位置的手推断出真相,一时转懵逼为无奈。
景连手脚有些软,下床的时候又往前栽,罗兰认命地重新为他穿上鞋,然后扶着人往恭房而去,等到了地方后他再次为难。
身体力道全部靠在罗兰身上的景连,伸手去解自己的裤子,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危险。
“解不来……”酒精上脑让景连手指有点打结,解了几次都没能把裤带解开,他急得眼眶都红了,只得抬头求助罗兰,“帮帮我。”
罗兰一股热血直冲脑海,乖软可口的景小公子这般渴求地对他说话,他顶不住。
“等你酒醒了可要记住,这是你自己让我帮忙的。”少将大人约法三章,给景连解裤带前先抬手摸了摸的鼻子,很好,没有可疑的红色液体流出。
他痛并快乐地扶着景小朋友嘘嘘完,再抱着景大朋友回房间,等做完这一切,总觉得自己经历了一个君子考验。
望着疏解完毕,一脸舒服地躺在床上的景大朋友,罗兰莫名来气,俯下身咬了他一口。
景连身上有一股很大的酒气,伴随着身上“omega”香甜的气息,罗兰本来只是想小小惩罚他一下,可一贴上景连的唇,他就后悔了。
有句话是强吻一时爽,一直强吻一直爽。
罗兰的眸色加深,也不管什么歪理邪说,舌叶探出直接撬开景连的唇,长驱直入。
“呜……”景连的声音全部消失在滚烫的唇舌间,他迷迷糊糊地推拒着,一双没多少力气的手抵在罗兰的胸前,不知为何感觉这个吻很熟悉,好像每天每天,都在经历一样……
碾转,吮吸,舔舐,罗兰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喝醉的景连起初还有些抵抗,可渐渐地,他被舔得大脑晕乎一片,像是有电流在身上游走一样,带着让他颤栗的酥麻感,他小心地,主动伸出舌叶与之缠绕,可很快就后悔了。
身上的人似乎激动得想把他吃了。
“呜嗯……”景连摇着头,眼眶蓄满的水雾。
罗兰退出他的嘴唇,舔去他唇瓣上靡*艳的银丝,看着被他欺负到快哭了的景小公子,喘息着轻唤他:“连儿,我的小连儿……”
景连眼里的水雾欲滴不滴,他的舌头被吸得发麻,好像更结巴了:“嗯、不、不要了,不要亲我……”
罗兰撑在他身上,声音嘶哑道:“晚了。”
话音落,在景连小声的惊呼下,门口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
正准备把景小公子欺负得掉泪的罗兰一顿,黑着脸爬起来开门。
门口的小丫鬟看到出来开门的俊美男子,心跳漏了半拍,她低下头,脸颊绯红声若蚊呐:“公子,奴婢是来给世子送……”
罗兰接过汤药,猜测这应该就是醒酒汤,他沉声道:“我喂他喝,你回去吧。”
“哦、是。”小丫鬟呐呐,端着空了的托盘,看着门在她眼前关上,失落地离开。
罗兰端着汤药走到床边,景连已经坐了起来,正眯着一双醉醺的双眼瞧他。
他喉结动了动,低声轻哄,“乖,喝了药我们继续。”
醒酒汤带着股酸甜的气息,有些冲鼻,景连摇摇头,别的不说,光罗兰那句“喝了继续”,他就不愿意见到这碗汤药。
“不,不要继续。”景小公子苦恼地皱起眉,他的舌头和嘴巴都还麻着呢。
“那我喂你了。”罗兰眯了下眼,仰头喝了一口,拉过景连把汤药全部渡过去,如此几次后,一碗醒酒汤见底。
最后一口灌景连的嘴里时,罗兰压着他重新滚到床榻上。
景连鼻子发出哼哼声,晕乎地想,他家的大狗狗太喜欢舔人了,以后要好好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