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 7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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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字三分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还看盗版作者只能嘤的哭出声辽 往往是她汗流浃背的回头,就只有锃光瓦亮的盘子在等着自己。
童夏有些哭笑不得。
离开圣多明各时, 明明她买了那么多东西,可是按照今天晚上这个消耗速度, 她很怀疑, 他们这群人根本撑不到下个港口。
一众船员里, 蓝渊吃相最为优雅。
他坐在桌子的一角, 一边品着童夏带回来的兰姆酒, 一边慢条斯理的吃着。
和大牙黑叔不同的是, 别人都是徒手抓食物吃,蓝渊的餐具用的很是熟稔, 表情称不上享受却也丝毫不拒绝她的手艺。
他到底来自哪里,身上又哪些故事, 好奇感再次在童夏的心里蠢蠢欲动。
在意识到自己又开始思考蓝沙开出的砝码后,童夏赶紧收拾了危险的念头, 再次投入了紧张的烹饪里。
宴席的最后, 蓝渊忍无可忍的从壮壮的手里夺下了咖喱鱼柳和烧鱿鱼,递到了童夏面前,按着她的肩头让她坐下来吃饭。
“可是软婶还想吃……”
“不用管他们。你不是他们的厨娘。吃点东西。”
蓝渊的眼神很坚定, 看的童夏心里一暖。
原来, 在人群里被人注意到的感觉原来是这么美妙。
何况,还是个这么帅的男人。
童夏弯了弯嘴唇, 接过了蓝渊递过来的刀叉:“好啊。”
蓝渊发了话, 其余几个人自觉的收拾起了残骸。打着饱嗝儿的黑叔第一次对童夏面色和缓了很多, 他拍了拍童夏的肩膀,表示自己明天会帮忙做饭。
虽然已经累得不行,但是那种被需要被认可的成就感还是压倒了肉体上的疲惫。
心里一得意,童夏笑嘻嘻的给自己倒上了酒就要送嘴边,被蓝渊按住了。
“别喝酒,吃东西。”
“可是闻起来很香的样子,卖酒的老板说这是本地才有的呢……”
蓝渊像是一个严格的家长,依然捂着她的杯口:“吃东西。”
童夏有些不服气:“今天开心嘛……再说你刚刚也喝了很多啊……”
“只一杯。”无奈之下,蓝渊做出了妥协。
“好!我告诉你我可是千杯不醉!”
十五分钟后,在一群人揶揄的眼神里,蓝渊无奈的抱着醉醺醺的童夏离开了餐厅。
海风很凉爽,天上却厚云层层。海天的尽头隐约飘来暴风雨的气息。
船只自由航行,开的不是很快。船侧身划起一片片白色的浪花,像是无数手簇拥着“蓝渊号”向未知的明天前行。
蓝渊凭栏远眺,止住了脚步。
他怀里的童夏被风一吹,醒了三四分。她睁开眼就看到了甲板上空的夜空,和夜空下那双看着自己的,灼灼的眼睛。
“醒了?”
童夏赶紧擦了擦嘴角,从他怀里跳下了地板,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嘿,肯定是太累了。”
“酒量很差。”
蓝渊毫不客气的指出了问题的本质。
“唔……主要是以前没练过……”
突然想到了蓝渊好像一杯接着一杯喝了很多,却完全没有任何醉意,童夏问道,“你呢,你怎么不醉?”
蓝渊勾了勾嘴角:“这点酒精,不算什么。”
说道酒精,童夏忍不住绕到了他的身后。蓝渊换了干净的背心,绷带牢牢绑着伤口,血渍隐隐露出来。
“到了下一站,我一定要给你买点抗生素和止痛药。这样好的快一点。”
“我不用抗生素。”
蓝渊的眉头皱了起来,样子十分抵触,语气也很坚决。
童夏叉起了腰,像是教训自己的学生一样教育蓝渊:“那怎么行呢?受伤流血不乖乖医治,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哦!你要是某种抗生素过敏,我们可以换个别的。”
“没用。”蓝渊淡淡说道,“这个伤口,自从一年前就有了。好了又复发。里面的某些成分是普通抗生素没有办法医治的。”
“是什么东西呢……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没有什么是治不好的!”
蓝渊的眼神变得有些讽刺而疏离:“你认为,人类医学无所不能?”
“也不是……”
童夏的眼睛一下暗淡了下去,嘴角扬起一丝苦笑:“比如我的耳朵……”
蓝渊蹙了蹙:“说起来,你的听力是怎么回事儿。”
酒精在她的胃里热乎乎的烧着,头脑却被海风吹得异常清醒,童夏吸了吸鼻子,苦笑了一下。
“我也不是从小就耳聋的……大约六七岁的时候还好好的呢。当时我还可以背很多唐诗宋词。有一天,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发了高烧,爸妈给我治了一阵子怎么也不好……一急之下,听了偏方用了一些不好的药。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听不见了。他们也为了我跑了很多地方,去了很多医院,可是每个医生都说我的耳蜗声感神经已经全然毒死,没救了。”
“然后呢?”
从蓝渊的角度,他只能看到女孩低垂的脑门儿。
她的身子随着甲板微微摇晃着,许是因为酒精上头的缘故,她站的不是很稳。船略一颠簸,童夏伸手想要扶住船舷的边缘前,蓝渊提前抓住了她的手腕。
皮肤接触的地方,童夏的体温很高。
“然后他们因为经济原因很快就放弃了为我求医,而且安装耳蜗的费用太高了。那个夏天,妈妈肚子里有了个弟弟。那是我记得关于他们的最后一件事……”
晶莹的泪水顺着她的小脸滑落到了,然后落到了地上。
童夏很快眨了眨眼睛,抬起了头,像是那滴眼泪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扬起了一个笑容:“后来童奶奶收留了我。她把我从福利院领回家,教我识字,教我手语,给我纠正发音,还把所有钱拿出来给我上学。再后来,奶奶也离开我了……我莫名其妙就到了这里了。”
一气说完了自己的过往,童夏长长舒了一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人说起这些了。
在陌生的半球,在陌生的海域,面对着一个不算是熟人的男人,这样敞开心扉的行为莫名有种解脱的快乐。
蓝渊的脸色很复杂,看着她,久久的没有说话。
童夏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低头错开了视线:“蓝渊,你也是因为治疗费用很贵吗?”
没等蓝渊回答,童夏却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如果没有钱,我们可以多挣一点!我想过了,我们可以开海鲜餐厅的!每天给来加勒比游玩的人做饭,就做地地道道的海鲜料理,这样赚了钱,我们一路向北的行程就有经费了啊。”
“要经费做什么?”
蓝渊似乎对她的脑回路相当不理解。
童夏一愣,伸出了五个手指一样样盘点了起来:“钱当然有用啦!船的油料,我们的食物,生活用品都需要钱呀!有了钱还可以治疗你的伤势!”
“我的伤,不那么重要。”
“不行!我已经想好了,如果你们能够带我回到我的家乡,我一定找最好的大夫给你治疗!”
童夏有些激动,她不能坐视不管他的伤痕和病痛。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童夏总觉得眼前的蓝渊今晚身上裹着一层厚重的哀伤。那些哀伤像是迷雾,笼罩着关于他的一起,包括过去,包括未来。
“蓝渊……你的家乡在哪儿?”
蓝渊看着她:“听说过第八大陆么?”
“欧洲,亚洲,南美,北美,澳洲,非洲,南极……”
她迷茫的摇了摇头:“哪儿来的第八大陆?”
蓝渊笑了笑,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没什么,我送你回去休息。”
走了两步,童夏才反应过来他们刚刚还没有说完的话题。
她嘟起了嘴巴数落起蓝渊:“你这个船长怎么做的!你都没有发现船员们过得很辛苦嘛!你看软婶儿和安康都没有新衣服穿!船上别说桌椅冰箱厨房,连个躺椅阳伞都没有!要什么没什么!这日子怎么过呢!”
“是人类都这么麻烦,还是女人特别麻烦?”
她气鼓鼓的样子像极了刺豚。蓝渊失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问道。
童夏扬起脸看着他:“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你是女子,也是小人?”
蓝渊眼里的童夏确实只是小小的一只,像无忧无虑的小鱼,又像自由自在的海鸟。
薄毯覆盖上了童夏的身体,熟悉的温暖和舒适再次席卷而来。
她睁着迷迷蒙蒙的眼睛,强撑着自己不去入睡。蓝渊看她躺下转身就要走,手被童夏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