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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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一脸神秘的样子, 朝月倒是好奇了起来, “哦?是什么?二哥快给我看看。”
只见尹子玉从怀中缓缓的、缓缓的掏出一根长长的东西来。
“冰糖葫芦!”朝月一声惊叫, 忙的伸手夺了过来,一脸高兴的道:“谢谢二哥!”
拿着便迫不及待的扯开外面那层透明的包装,一口咬了下去。
“真甜啊!”朝月由衷的赞叹道, 十分享受的咀嚼起来。
她的双手都只顾着冰糖葫芦, 毛球缩在她在腿上没有了桎梏, 开始不安的动了起来, 朝月一急,有些手忙脚乱了起来。
尹子玉见状, 自然的从她腿上将毛球抱了起来,放置在自己的怀里,一面又有些好笑的说道:“月妹妹慢点吃,没人同你抢。”
“也不知这东西是不是真的那般好吃, 瞧你喜欢的。”末了,还无奈的摇了摇头, 感叹一番。
“是真的很好吃啊, 甜中带点酸,让人欲罢不能,二哥要不要也尝尝看?”说着,朝月伸出手,将糖葫芦横贯在他的面前。
尹子玉看了一眼面前晶莹的糖葫芦, 有些嫌弃的摇摇头, 连连摆手, “不了不了,我最是讨厌这些甜的东西了,还带着酸,那也不知是个什么怪味道,我可不吃。”
“二哥不尝尝真是可惜了,错过了这人间美味。”朝月略微失望的收回手,又是一口下去。
尹子玉哈哈大笑,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我才不稀罕呢,你问问这毛球,指不定它也不喜欢吃呢,是吧毛球。”
说着,尹子玉竟向一只兔子寻求同感。
像是为了回应他,毛球在她的怀里动了动,一双红红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二哥你怎么能和毛球相比呢?毛球是吃素的,糖葫芦这东西太粘可不适合它吃,会死的。”朝月扬了扬手中的糖葫芦,认真的解释道:“别看这毛球越来越壮实了,其实养兔子是门很深的学问,可不能给它乱吃东西,也不能吓着它了,很容易有生命危险的。”
“有这么胆小?”尹子玉将毛球抱至空中,左右打量,有些不相信。
这兔子就任由他这般举着,也不反抗,乖乖的摆着四肢,缩着脖子,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二哥可别不信。”朝月瞧了一眼,丢下一句话,便自顾自的吃起了糖葫芦。
她当然不是吹牛的,在现代她可是养兔“专业户”,自己养宠物兔不说,家里长辈更是养了不少兔子,浑身白毛,眼睛红红的,就是她毛球这种造型的,这种兔子是病变的兔子,都是用来吃的,俗称肉兔。
“哎呀。”忽的听见尹子玉惊叫一声,指着自己蓝色衣衫上凌乱的毛发,嫌弃道:“这毛球竟然脱毛!月妹妹怎的也不给它洗洗,这到处掉得都是,把我的新衣裳都给弄脏了。”
说着,话锋一转,又极仗义的发话:“难得我今天得空,就在此处帮月妹妹洗洗这小东西吧!”
“可别乱来!”朝月一听,连忙吞下口中的东西,开口阻拦道,“二哥有所不知,这兔子是不能沾水的,一沾水便活不长了,更是不能沐浴的,你若是此刻将它放在浴盆里洗上一圈,它保准活不过明日了。”
“这又是什么道理?猫猫狗狗都能洗,就它如此娇气,连水都碰不得?”尹子玉有些不信。
“所以我说它难养啊。”朝月白了他一眼,心想这二哥怎的一点常识也没有。
“那正好啊。”尹子玉直直的盯着兔子,幸灾乐祸道:“若是它归了天,本公子正好可以饱腹一顿,也算它没白来这人间走一遭。”
“我看这毛球它也越来越壮硕了,想来月妹妹也没少喂它吃好东西吧,上次妹妹说的烧烤方式,我正想试它一试,看是否真的如月妹妹说的那般美味。”
朝月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里,而是掩唇轻笑一声,“二哥怎的每次见它都想着打它的主意,二哥想吃兔肉还不简单,外面馆子里多得是。”
“那可不一样。”尹子玉摇摇头,将毛球按在自己的腿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这毛球是月妹妹养出来,那定是不一般,再用月妹妹说的方法将它烤得外焦里嫩油滋滋的,想想都是人间美味,外面的那些庸俗的馆子怎能比得上呢?”
话音刚落,尹子玉便觉手上一痛,还来不及惊呼出声,很快的,腿上便是湿热一片。
“你这畜生!”尹子玉呆愣片刻,随即怒吼出声。
毛球后腿一蹬,从他的腿上跳了下来,往椅子底下钻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骚臭味,尹子玉掩了掩鼻子,嘴里不停的骂骂咧咧。
“二哥,你没事吧?”朝月忍着笑,站起身来,弯着腰查看他的情况。
尹子玉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将自己的左手食指,伸至她的面前,没好气道:“你还笑,这小畜生都是你给惯出来的。”
“哎呀不得了,出血了,这可不是小事。”只见尹子玉的食指上有道短短的伤痕,正往外冒着血点点呢。
“示儿,示儿。”朝月朝外面喊道,“快拿点酒来。”
她掏出手帕,将尹子玉手上的血迹擦去,一面等着示儿拿着酒来。
“哎呀月妹妹,这点小小的伤口不打紧,现在重要的是这毛球它尿了我一身,我的衣衫都湿了,这是我的新衣裳,你让我怎的出门见人?”尹子玉将手收起来,丝毫不在意手上那道不痛不痒,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小伤口。
他只是盯着自己湿了一团的衣衫,格外的发愁。
很快,示儿便拿着一壶酒小跑了进来,她将酒放至在一旁,盯着尹子玉满是污渍的腿,先是一愣,然后便忍不住笑了起来,打趣道:“二公子怎的又被尿了一身,呵呵,看来二公子与毛球确实不太对付啊,说不定是二公子您将毛球猎了回来,它心生怨恨,记着仇呢。”
说话间,示儿也没有闲着,取出了手帕为他擦拭着衣衫。
“示儿,你怎的来到东宫放肆了不少,主子奴婢没一个正形,我都这般模样了,还竟在这说风凉话。”真是烦死了,他如此潇洒的一个翩翩公子,每次遇见这毛球就洋相百出。
真是触霉头!
“好了,示儿你别管衣裳了,二哥手也受伤了,你拿着这酒细细的为他洗上几遍,记住了,一定要仔细了。”朝月站在一旁认真道。
这古代没有狂犬疫苗,也只能拿着这酒精消消毒了,问题应该还是不大。
示儿闻言,连忙拿起酒瓶,作势就要往尹子玉的手上倒去,尹子玉身子向后一躲,按住酒瓶子,拒绝道:“月妹妹你也把我想得太娇气了,二哥我身体好着呢,实在是无需此举。”
说着,尹子玉便站起身来,瞧了瞧自己身子,一脸苦瓜相:“弄成这般模样,看来是时候回去了,改日再来看月妹妹吧。”
说着竟是要走。
朝月拦在他的面前,皱眉道:“二哥可不要小看了这伤口,既然二哥不愿在此清理,那回去之后一定要找个大夫瞧瞧才是,切莫大意啊。”
“月妹妹何时变得如此啰嗦了,这点小小的伤口,我根本不放在心上,妹妹留步,二哥走了。”说着便一挥衣袖,消失在了朝月的视线之中。
朝月回头看了看蜷缩在角落的毛球,也许是她太过紧张,毕竟以前被老鼠咬了一口,也被家人拉着去打了疫苗,现在这个年代,也许还不至于吧,再说毛球从小养在她身边,也没吃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更没有什么病。
如此想来,心中便安稳不少。
“这二公子也不知撞了什么运,每次都被毛球弄得一身狼狈。”待尹子玉走后,示儿才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二公子和毛球凑在一起,便是她今日份的快乐源泉,时时想起,都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好了,你就别笑话二哥了,快收拾一下吧,殿下该回来了。”朝月一听,也是无奈的笑笑。
没过多久,楚和就下了早朝。
这一次,他没有按照习惯直奔书房,而是去了寝殿。
刚到寝殿门口,示儿便向他行了行礼,告诉他,太子妃正在里面休息。
休息?他独自一人轻脚轻手的走了进去,待靠近床榻之时,发现朝月正一腿夹子被子,睡得极香。
“咳咳~”他走过去,坐在床榻之上,轻轻的咳了咳。
可床上之人一点也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楚和也没有再出声,而是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那熟睡之人,她的皮肤白嫩,吹弹可破,让楚和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的摩挲了两下。
她的小嘴紧闭着,红润又有光泽,鼻子尖尖的,很是挺拔,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像一把小扇子,楚和看得痴痴的笑了起来。
这女人也真是的,自己整日忙得不可开交,一天只能睡两三个时辰,她倒好,一天无忧无虑的,想什么时候睡便什么时候睡。
楚和就这么看着她,一面又在脑中胡思乱想起来。
一时间又有些忧愁,如果将朝堂之上听到的消息告诉她,会不会......
楚和看着她,忽然心疼了起来。
渐渐的,睡梦中的女子似是有些不安稳,只见她皱着眉头,细细的汗珠从额上渗出,身体也不由得紧绷了起来。
“月儿......”楚和看着有些不对劲,试图唤醒她。
“月儿......”
忽的,朝月身体一抖,猛的睁开了眼睛。
又是那个梦!
她又投城了!
朝月急促的呼吸着,仍是惊魂未定,梦中的事情太真实了,让她有些害怕,她呆呆的望着帐顶,心中惧意未消。
“怎么了?做噩梦了?”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令朝月猛的一惊,心跳都漏了半拍。
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盯着眼前的男人,半响才试探性的叫道:“殿......殿下?”
“做噩梦了?”楚和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顺便将那密密的汗珠拭去。
朝月的愣愣的点头,“恩,殿下,你这么快就早朝回来了?”
“你这丫头,都快午膳了。”楚和失笑的摇摇头,将放置在一旁的衣衫递给她。
“这么晚了!”朝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接过衣物,边穿边道:“殿下是现在才回来,可是有什么事情给耽搁了?”
楚和点点头,一脸凝重:“出事了。”
“什么?出什么事了?”朝月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想来问题一定不小。
楚和看了她一眼,心中犹豫是否应该告知于她,半响才低低的开口:“是工部的程尚书,昨夜全家被灭。”
“什么!”朝月蹭的一下站起来,震惊的看着他。
工部的程青云程尚书一向与爹爹交好,因她自幼便没了娘亲,还拜了程夫人为干娘,虽没有时常走动,但关系还是在的,没想到竟出了这等子事。
“是谁?”朝月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心中恐惧万分,堂堂一个二品大员的府邸,说被灭门就被悄无声息的灭了?思来如何不让人恐慌!
楚和轻轻的摇了摇头,眸中忧色难掩:“是死士,同你在树林中遇到那批人一样,无根无源,暂时还没有线索,但我一定会揪出幕后凶手的。”
朝中二品大员被灭门,此等大事自然是震惊朝野,人人自危,程青云为人正直,少与人结怨,仇杀根本不可能,那会是谁呢?如此的丧心病狂,全家二十八口,一个活口也未留下。
难道......
难道是政敌?!
朝月猛的一震,将目光投向一脸忧色的楚和,颤抖的开口:“他是殿下的人......”
是的,整个朝廷都知道,程尚书一直对殿下是无条件的支持,更是几番在朝堂之上维护于他,可是直接□□,实乃下下之策,况且在这朝中势力唯一与殿下可以抗衡的便只有......淮王殿下
楚歌!
“怎么可能?”朝月浑身发冷,喃喃自语,难道林中的意外竟是他一手策划,自导自演的吗?目的就是将自己从这场大案中脱身而出吗?
若真是楚歌处心积虑谋划的,那他下一步对准的又是谁?与程尚书交好的爹爹吗?可是爹爹并不是太子殿下的人啊。况且嫡姐嫁与他,算是姻亲啊,他会下手吗?
“月儿,别怕。”楚和将她一把拉过来,抱在怀里,细声安慰道。
“我一定会找出背后之人,还程家一个公道的,你也别太伤心了。”
楚和以为她是在为程家的灭门而伤心,殊不知她只是为尹家担忧,为这背后之人的手段和残忍惊惧而已。
“会是他吗?会是淮王吗?”朝月紧紧的抓住他胸前的衣衫,闷闷的声音从他的怀中传出。
楚和一愣,随即眸色变得深沉起来,半响方道:“不确定,但我对他的了解,该不至于走如此下策。”
朝月鼻子一酸,眼泪便在眼眶中打转,她紧紧的抱着他:“殿下,你别离开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可以依靠了,我发誓这一生我都会对你不离不弃,直到你厌倦我为止。”
就算尹家是她的娘家可她一向不得爹爹喜爱,嫡姐虽对她还算好,但她嫁与了殿下的对头人,以后还怎能有过多的来往,要说尹家对她最好的,便数尹家二公子尹子玉了,但毕竟男女有别不宜交往过密,她在这深宫之中,唯有太子殿下可以依靠了。
一朝穿越,来到这乱世中浮沉,这是她的命,她唯一的能做的就是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死死的抓住......
“傻丫头,你说什么呢?”其实我早就不会离开你了,希望你也别辜负我。
楚和在心里默默的补充道。
“我可能会离开几天,父皇已经将此事交于我了。”楚和搂着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会有危险吗?”朝月从他的怀中抬起头,一脸担忧的问道。
沉稳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不会。”
“那你带我去吧。”朝月瞪大了眼睛,乞求道。
“不行。”楚和一愣,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为什么?”
“我怕你会有危险,我此去为了查案,怕是无暇顾你。”楚和皱着眉头道,此去必然凶险,就连二品大员的府邸都是说灭就灭,多半也不会顾及他的身份,况且事情没有半点眉目,所有的事情都是未知。
“可你方才不是说了不会有危险吗?”朝月倔强的开口,坚定的看着他,势要与他同去。
“这怎能一样?宫墙之外危险重重,若是有个闪失如何是好?”楚和眉峰一蹙,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楚和觉得,他的太子妃如此貌美,放出去招摇过市,太过惹眼,不如关在这深宫之中,由他独享。
“我知道你会护我周全,你就让我一起去吧,我带上示儿,她的武功高强,保护我应该没问题的。”朝月积极的想要说服他,很是卖力:“你想啊,若是整日待在这东宫担惊受怕,还不如跟着你共同进退呢,至少你在我身边,我会安心一点。”
见楚和面色稍有动容,她继续劝道:“殿下你想啊,连二品大员的府邸都全军覆没了,你这东宫也未必是铁板一块,跟着你反而会安全一些,殿下就放心吧,有翟青在,有示儿在,我也绝对不会给殿下惹麻烦,你就带我一起去嘛。”
说完,眼巴巴的望着他,央求的模样,甚是楚楚可怜,让人不忍心拒绝。
“月儿你放心,我会将翟青留在东宫,供你驱遣,不会再让你陷入险地了。”楚和想了想,朝月说的也未必没有道理,这东宫怕是也不是百分百的安全,思来想去,还是只得加派人手。
“不行,翟青是殿下的贴身护卫,他必须跟着你。”朝月一脸坚决,反正就是跟定他了。
楚和看着一脸倔强的她,有些为难。
“殿下......”朝月弱弱的叫了一声,嘟着嘴十分委屈的的嗫嚅道:“我只是想待在殿下身边,这也不行吗?”
楚和有些动容,紧了紧的抱着她,良久才轻叹一声,妥协道:“好吧。”
“殿下答应了?!”朝月惊喜的抬起头,笑得极为灿烂,像是生怕他反悔一般,急急的追问道:“那何时出发?现在吗?我马上让示儿准备准备。”
楚和拉住一脸兴奋的朝月,无奈的笑道:“你当是出门游玩啊,说走就走,我回来自是要先将宫中事物安排好,本来打算过来同你说一声便出发,谁知你执意要跟去,我就只好多打点一番了。”
“嘻嘻嘻殿下辛苦了,那我们几时出发?”朝月歪头看他。
“明日一早。”楚和淡淡道。
“诶?”朝月疑惑的看着他。
楚和上下打量着她,嘴角缓缓绽放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不差这半日,我还有件事要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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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不知何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朝月望着挂在树枝伤得那枚弯月,心中有些担忧。
“太子妃,您这是作甚?是因为明日要出宫去,所以有些难安?”
示儿拨了拨寝殿内的烛火,看着走来走去的朝月,有些无奈。
“示儿,你说殿下回来了吗?”朝月收回往外面探望的眼光,回身问她。
示儿奇怪的看着她,掩唇轻笑起来,“殿下早就回来了,一日在书房忙碌,太子妃可要示儿去请殿下?”
看着她打趣的样子,朝月面上一红,碎道:“你说什么呢!殿下公事繁忙,还是不要去打搅他。”
说完,眼中似有些失落,恹恹的回到床榻,喃喃自语:“殿下今日怕是不会来了。”
“恩?太子妃说什么?”示儿没有听清,回身问她。
“没什么。今日天气有些转凉,你待会去书房给殿下换一床厚一点的被子,免得他着凉了。”
朝月颓然的坐在床榻之上,细心的吩咐道,心中却有些怨气,也不知哪有那么忙,一连多日都住在书房,之前是因为和她赌气,现在都和好了,仍是这般,殿下未免也太不解风情了吧。
越想越是不平,越想越是气愤。
难道她不美吗?
难道平日里的在意只是故作姿态吗?
难道他对自己假情假意,不是真的爱自己吗?
一定是的,今晚都未陪她用晚膳,说什么公事繁忙,在外吃了。
岂有此理,一定不是真的爱她!
胡思乱想间,示儿已经将被子翻了出来,抱在她的面前问她:“太子妃看这床被褥可还合适?”
朝月神思烦躁,撇了一眼,没好气道:“换什么被子,冷死他算了!”
“啊?”示儿一脸懵逼,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娘子是要冷死谁啊?”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楚和一脸风吹得意的走了进来。
示儿行了礼,看着自己手中的被子,想来也是不需要了,便准备将它放回去。
“殿下!”朝月眼睛一亮,满脸的欣喜,可是很快又冷了下去,将头侧在一旁,赌气道:“殿下可忙完了?”
楚和行至她跟前,挨着她坐下,一下搂住她的小身子,看着看赌气的模样,失笑道:“又是谁惹着我的太子妃了?”
“哼,明知故问!”朝月故意扭头过去,不看他。
“好了好了,告诉为夫,我定饶不了他。”楚和扳过她的身子,将手覆上她气鼓鼓的脸颊。
朝月一个小拳头砸在他的胸口,气愤又带了些娇羞,“殿下整日在忙,都快忘了有我这个太子妃的存在了吧。”
果然,女人一被宠就要矫情,开始作死!
“你这丫头,我整日忙也是没法子的事啊,我作为太子,自然有很多棘手的事情需要去处理,你看看我脑袋上的头发,都掉得所剩无几了。”楚和说着,便低下了头,让朝月开个明白。
朝月一听,下意识的往他头上看去,还瞪大了眼睛极其认真的瞧着,看他满头黑发,光泽发亮的扎了个丸子头,用玉冠束着,并无任何不妥,遂小声道:“哪有......”
不料低头间,看见楚和愈发扩大的嘴角,朝月心知被耍,推了他一把,没好气道:“掉光了好,这样直接就可以去当和尚了,连发都不用专门剃了,倒是省事了。”
“哈哈哈那我可不干,当和尚多无趣,当和尚又没有这么貌美的小娘子,若是娘子陪着我,做什么都行。”楚和放声笑道,用手托起她的下巴,啧啧称赞。
“讨厌,少糊弄我!”朝月羞涩一笑,打掉他的手,“让你放弃这尊贵的身份跟我流浪去,你也应?”
楚和闻言一愣,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眸色渐渐被一层迷雾所取代,嘴角的笑容也僵住了。
“殿下莫怪,是妾身说错话了。”见此情况不对,朝月赶紧道歉。
却没想到,楚和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淡淡道:“其实我本不喜这宫中的生活,一直向往自由自在的鸟儿,无拘无束,活得简单自在,哪像我现在这般,宫中多的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让人不胜疲累。”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忽的又强打起精神来,玩笑道:“若是娘子不嫌弃我一穷二白,我也愿意抛弃这荣华富贵,跟随娘子去过世外桃源般的生活,每日养养花,逗逗鸟,将这俗尘之事抛之脑后,岂不快哉?”
朝月愣愣的看着他,也不知他的话是否出自真心,若是他的结局真如书中那般,那还不如及早抽身换得一个平安呢。
可是若是去了乡间田野,一饮一食都靠自己一手一脚,那不是成了种田文了吗?她记得她穿的这本书是一本宫廷侯爵的小甜文啊,只是她扮演的角色是个反派罢了,书名叫什么来着,叫《夺嫡》?
好像不是。
好像叫什么手册,对了!叫《庶女上位手册》,男主还是双男主呢,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因为她的穿越,书中的剧情线已经慢慢的在改变,她要用自己的行动重新书写这本书了。
嘻嘻嘻,她看着身边的男子,脑中天马行空起来,怕是要改名叫《登徒子宠妻录》了,如此想着一个没忍住,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娘子想什么呢?莫不是你也喜欢那般闲云野鹤的日子?”楚和看着她,眼底竟有一丝期待和欣喜。
朝月歪头想了一下,撅着嘴摇了摇头:“那多清苦啊,多寒酸啊。”
楚和眼神有些黯然,却又看她狡黠一笑,无比憧憬道:“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殿下可要多带着些银子,我可不想殿下因为生活奔波,愁成小老头。”
“你当真愿意?”楚和神色激动的抓着她的手,眼中映着微微摆动的烛火,显得分外动容。
朝月点了点头,无比坚定道:“这是自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日是殿下的人,便终生是殿下的人,反正你此生是甩不掉我了,我做鬼都跟着你哈哈哈。”
“月儿......”楚和动情的将她一把抱在怀里,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原来你真的是爱我的......”
说着竟有些热泪盈眶。
朝月也提手抱他,轻轻的抚上他的背,上下摩挲着,柔声道:“我是殿下的人,自然是爱殿下的。”
良久,楚和才稍稍松开了手,面色已经恢复如常,连眼里汹涌的情绪也消失不见了,朝月眨了眨眼,怀疑方才那一幕是错觉。
“娘子还在看什么?如此深夜,还不歇息吗?”楚和看着她,眼中满是笑意。
“哦对啊,明日要随殿下外出查案,可要早些休息养精蓄锐。”朝月恍然点头,看着他的又有些迟疑:“殿下今日?”
“怎么?娘子莫不是还要赶我走,这可是我的寝殿。”楚和嘴角轻佻,问道。
朝月闻言,面上一热,支支吾吾道:“没有没有......只是殿下突然要与我同......同房,我有些不习惯罢了。”
“那娘子可要尽快习惯了。”说着,楚和将手伸向她的领口,欲要解她的衣裳。
朝月一惊,忙用手捂住胸口,震惊的望着他。
心想这太子殿下也太简单粗暴了点,竟直接就想替她宽衣解带?
“娘子这是为何?”楚和一怔,随即领悟了她的意思,放声大笑了起来:“你这是在想什么?”
说着,将手中的一套男装放置在她的面前,忍俊不禁道:“为了方便出行,我让翟青去准备了两套男装,方才只是想让你试试这男装合不合身而已,没想到你竟然哈哈哈......”
朝月这才注意到,他的旁边放着一套衣裳,方才他进来的时候,她净在生气了,也没有主意,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吧,他什么也没说便突然这样是个人都会多想吧。
饶是朝月如此安慰自己,仍是免不了双颊通红,她一把扯过衣裳,尴尬的笑道:“合身合身,定是合身的,不用试了。”
说着便把衣裳放置在一旁,死死的低着头,说什么也不敢看楚和充满笑意的脸。
“不过......方才娘子想什么了?”偏偏楚和不肯放过她,还凑到她跟前来,非要刨根问底。
朝月看他幸灾乐祸,笑得一脸欠扁的模样,当即一跺脚,娇嗔道:“哎呀烦死了,我要睡觉了。”
说着,鞋子一甩,便瘫倒在床榻之上,往里面角落滚了滚。
“娘子。”楚和失笑的叫她,忍不住摇了摇头。
“睡、觉!”朝月吐出两字,反手一扯被子,将自己牢牢盖住。
朝月将头蒙在被子里,睁着眼睛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不多时,便听见楚和窸窸窣窣和衣的声音。
床榻外侧一重,楚和已然躺在了她的旁边。
此后良久没有动静,朝月试探性的伸出小脑袋看个究竟,一出来便对上楚和那含笑的双眼,当即面上一红,又条件反射般缩了回来,只听被外楚和凉凉的声音传来,“娘子,你不准备给为夫盖被子吗?是当真要冷死你夫君我吗?”
朝月心中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虽是秋日,但一时半会不盖被子也冷不出个问题吧。
这样想着,身体却很诚实,只见她被子一甩,便将一个角落甩在了楚和的身上,不负责道:“诺,盖好了,若是半夜被子被我抢了去,可别怨我。”
楚和微微一笑,枕着手臂就闭了眼睛。
见他果然睡觉了,不再理她。朝月有些自闭了,她望着玄色的帐顶有些发呆,时不时又看向闭眼睡觉的楚和。
室内烛火摇曳,他的脸忽明忽暗,显得有些不真实。
朝月停住想要去触摸的手,嘴一撇,又愤愤的转向一边,心道:睡觉就睡觉!
过了一会,朝月烦躁的翻了一个身。
又过了一会儿,朝月长叹一声,又忍不住翻了个身。
楚和眼睛微张,用余光见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嘴角不自觉的弯了弯,正待开口,却感觉身边之人猛的坐起来,接着楚和便觉得一道火热的视线毫无遮掩的直直的看着他。
“殿下?”朝月凑近了些,轻声问道:“您睡着了吗?”
不见回应,朝月又凑近了些,准备故技重施去玩玩他的睫毛。
不知怎的,朝月老是改不了这个毛病,见他睫毛又长又密,便忍不住要去拨弄几番。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伸出手......
楚和感觉到眼前有阴影晃动,便蓦地睁开了眼睛,正对上朝月一脸暗搓搓的笑容。
“殿......殿下。”朝月的笑容凝固在嘴角,结结巴巴的唤道。
楚和看了她半响,嘴角一勾,带着了然的笑意:“怎么?娘子睡不着吗?”
“啊?没有啊!”朝月眼睛四处乱瞟,试图缓解尴尬。
忽的像是想到了绝好的借口,讨好似的问道:“我是起来看看,殿下你冷吗?”
楚和摇了摇头。
“殿下,你渴吗?”
楚和仍是摇了摇头。
“那殿下你饿吗?”
楚和直直的看着她,半响才道:“你饿了?”
这真是一个好台阶啊!朝月眼睛一亮,拨浪鼓似的点点头,“是啊!”
说着还摸着自己的肚子,抱怨道:“今日晚膳没什么胃口,确实是吃不下,所以也就没怎么吃东西,哪知这会饿了呢,你说气人不气人。”
“没胃口?因为我没在?”楚和抓住她话里的重点,问道。
朝月一愣,没想到他会在这么问,这让她怎么答话呢?说不是吧,又驳了他的面子还要被他刨根问底问为何没胃口,若说是吧,这也就助长了自恋的嚣张气焰,觉得他在她心中多么重要,那这样以后的日子可要被他压着翻不了身了。
“我......我忘了......许是今日午膳时吃得多了,导致不消食,反正我现在就是饿了,若是殿下困了,就早些休息吧,我去弄点吃的。”
说着,朝月便想逃离出去,待在此处简直太过尴尬。
可刚从楚和的身上踏过去,她便被一道大得吓人的力道拉了回去。
“啊!”朝月惊叫一声,猛的跌倒在了......楚和的怀里。
“何必那般麻烦?”楚和低着头,看着怀中一脸忐忑的女子,诱惑道。
“啊?”朝月嘴唇微张,一脸迷茫的看着他。
在他深情款款的注视下,朝月的心就像那啄木鸟啄木桩似得,砰砰砰的直跳。
“我说......”楚和缓缓的向她凑近,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这深夜中显得尤为魅惑,“何必那般麻烦,为夫这就喂你......”
说着,便覆上了她那觊觎已久的、渴望触碰的......柔软双唇。
温热的触感从唇上散发开来,直击全身,像触电般将她定在了原地,朝月望着这近在咫尺的俊颜,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