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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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加载, 24小时后加载成功, 着急的话补订可以提前看哦~ 好好的情人节, 邵越本来都计划好带他出去兜风了, 可洛满似乎对玩西奥多有了执念。
邵越陪他打了一天的游戏, 一手绪任克斯又当自家奶妈又当敌家爸爸。
毕竟洛满只玩西奥多, 雷打不动, 所以几乎每局一开始都有人发嗲求抱洛满大腿。
邵越烦了, 在一局开始的时候就对洛满说:“不准。说你家里不准。”
然后游戏聊天栏里跳过一行字:[抱歉,家里不让。]
邵越被这句话取悦得不行, 明知道小朋友不是这个意思,可他却愿意想歪。
“家属票什么时候给我?”邵越突然问他。
洛满一边放磕磕绊绊释放技能,一边道:“明早木子姐姐来接我的时候给你。”
邵越就不说话了。
是了, 洛满明天就该走了。
游戏里正厮杀得激烈,洛满渐渐地也会几个连招了, 邵越心情复杂地看他一眼。
洛满干什么事都很专注,紧抿着唇,一刻也不懈怠,指上敲击不断。尽管偶尔他还是会反向大, 会丢错技能, 可作为新手, 已经很不错了。
吃过晚饭,听着春晚的声儿, 两人又在《星尘》横行霸道。
准确来说, 是邵越陪着洛满横行霸道。
洛满每一局都打得很认真, 每一局还总结反思,问自己是不是闪现早了,问自己是不是参团晚了,问刚刚连招是不是用得不好,问是不是击杀的时机不大妥当。
又是一局结束以后,邵越被他这副认真的样子惊到了,“你真想做我徒弟?”
“你还教过别人吗?”
邵越突然想到了很晦气的人,笑意凉了半截:“以前队里有个人,我教过他。”
“他……是怎样的人?”
“他很少说话,总低着头,让人看不透。”
事实上,也确实看不透。
想到网上说的那些话,洛满抿了抿唇,继续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他转去了别的队,我退役了,就是这样。”
说得轻描淡写,但当年的事儿并不是这样简单。早有人和他说过,苏冬心思不浅,可邵越没有在意。
等他在意了,yw早就不复当初了。
洛满不知道是在跟谁较着劲儿:“我一定会好好练的,真的!”
不会背叛你,不会出卖你,你引以为傲的西奥多我会视若珍宝。
邵越微笑着看着他:“怎么突然——”
此时一声平地惊雷,窗下窜起来一朵烟花,绽在了邵越脸颊旁。
洛满指着窗道:“烟花!”
于是两人一起凑到窗边看着烟花。
看着烟花,洛满斩钉截铁说:“我真的会好好练的。”
邵越无声地笑了,活动了下手腕,也不知道小朋友这是来的哪出。
“真的!”洛满说。
邵越开玩笑道:“这么认真,是不是以后我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啊?”
“不会!”洛满飞快地回他,眉头隐隐蹙起,斩钉截铁说:“绝对不会的。”
我和他……不一样啊。
邵越挑眉。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洛满脸上看到急色。
看着接连窜起的烟花,邵越突然问洛满:“你想喝酒吗?”
洛满一愣,低下头说,细声细气道:“好的。”
于是邵越转身去桌上倒了两杯葡萄酒,两人对着烟花干了一杯。
许是酒精很容易放大某段回忆,看着窗前的烟花,洛满想到了落星山的雪夜,他笑啊笑,眼睛却不由得渐渐濡湿了:“月哥,谢谢你。”
“谢我什么?”
“太多了。”
“从认识到现在,你已经说了太多的谢谢了。”窗外升腾的烟花,五光十色的,聚拢又散开,然后湮灭在暗夜之中。邵越的五官也随着外面的烟花明明暗暗,却又深深刻刻地印在了洛满眼里。
晃了晃杯中的暗红的液体,邵越低声说,“往后要是再想说谢谢,就改成么么哒吧,我喜欢听这个。”
声音里沾着点儿酒气,轻浮却又带着点认真,让人免不得一同沉醉。
“么——”洛满从没对人说过这个,刚发出一个音节就捂着脸窘迫了起来。
“啾!”又有一朵烟花升了起来,慢慢地,慢慢地散了开来,散出缤纷的花朵,又消失不见。
在花落的那一刻,邵越仿佛听到了极小的一声,类似猫儿觅食的声音——
“么么哒……”
最后那一个字他是轻声,仿佛踮着脚尖,踩出轻而美妙的舞步,在邵越的心上划出一个好看的动作,足尖点出层层的涟漪。
不用看也知道小朋友现在肯定难为情到要疯掉。
邵越笑了,将身子悄无声息地偏向洛满,凑近,再凑近了些,回了一句:“么么哒。”
两人不知在窗前看了多久的烟花,忽听洛满道:“么么哒。”
邵越笑道:“么么哒。”
洛满:“么么哒。”
邵越:“么么哒。”
???
奇了怪了。
邵越打量着洛满,这才发现他有些不对劲——他的头发微微有些汗湿,贴在了额前,双颊也有些泛着红,慢慢变深,眼睛眨得缓慢,一副醉了的模样。
“你这半杯倒的人怎么还喝酒啊?”邵越哭笑不得,不料自己竟把洛满给灌醉了。
“要喝!”洛满醉了还是一副乖乖的样子,耳朵都红了,歪头看着邵越,甜甜道:“么么哒啊。”
邵越:“……”
这谁顶得住?
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邵越经不住洛满微醺朦胧的眼神说么么哒,转身去厨房想给他弄一点蜂蜜水来醒醒酒。
洛满一看他要走,自个儿也像小尾巴一样跟在了他身后。
“你不用跟——”邵越刚一停步,洛满来不及退,脑袋就直直地撞在了邵越结实的背上,“咚”地一声。邵越大惊失色,忙回头给他揉头,“疼不疼?”
柔软的巧克力色头发在邵越的掌心研磨,洛满抿着嘴巴小声说:“不疼。”
可他眼泪汪汪,哪有点不疼的样子?
邵越的心要化了,小心翼翼地扶着洛满的头,“我吹吹我吹吹。”
洛满老老实实伸头过去:“吹。”
邵越揉了揉他的额角,真就吹了口气:“好了好了,不疼啦,不疼啦,痛痛吹走啦。”
洛满拍手:“吹走啦。”
邵越决定先把这个小醉鬼哄回房间去。
洛满这一醉,又乖又粘人,邵越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厚厚的被子压在了洛满的身上,邵越尤嫌不够似的往上拉,再把被角死死掖住。刘海零碎碎地贴在额上,被子齐压压地扯过鼻尖,这样一来,洛满就只剩一双好看的眼睛盯着邵越骨碌碌地转。
“难受吗?”
洛满摇摇头,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盯着着邵越看。
“真不难受?”
洛满不好意思地“唔”了一声,这下把眼睛也盖到被子里了。
邵越心里像被什么轻轻地扎了一下,他的小满啊,就算醉了也总是自持着,不认疼,不认难受,生怕给别人带来麻烦。
可他从来就不是自己的麻烦啊。
邵越把他的脸从被子里扒出,重新掖了被角,柔声哄着他:“睡吧睡吧。”
洛满听话地闭上眼睛,然后睁开,被下一双手牢牢抓住邵越。
邵越亮了壁灯,拍拍他的手,“放心,我不走。”
洛满只露出一双染了酒意的鹿眼看着他。
黑夜里,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我一直陪着你呢。”
人喝醉了酒很奇怪,有的人爱宣泄,有的人爱隐忍。洛满像是一个纯粹无暇的孩子,借着酒精放大了自己的孤独感,他没有安全感,把邵越当成了孤海里的浮木,牢牢地抓住,好让自己不再那么难撑。
人海茫茫,偏就是对他有依赖感。
邵越既得意却又难过。
“睡吧小满,我就在你身边。”
洛满的额头蹭了蹭邵越的手背,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壁灯的灯光有些昏暗,却很适合没有安全感的人安睡,不一会儿,邵越听着洛满沉稳的呼吸,猜他应该已经睡着了。
手也渐渐地松开……
邵越将他的手放回被子里,手在被子上空停了片刻,若无其事地插进自己的口袋中。
真想再多被你依赖一会儿啊。
就像一束光穿破了黑暗,却缓缓地落在了他的面前。
洛满不由得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手心一颤,液体跌跌撞撞地在杯壁摇晃,和他人一样略显无措。
步子落定在离洛满不近不远的地方,邵越的眼睛直直看向他,声音低沉中带着点惑人的沙哑。
“又背着我喝酒了,嗯?”邵越说。
洛满像个做错了事被老师抓包的小学生一样不敢与邵越对视。
明明没有喝酒,洛满的却觉得周围流转的空气令他沉醉,他的脸不禁烧红了起来,小声为自己辩解说:“没有。”
“没有?”邵越迫近他,洛满耳朵尖通红,手中的酒杯险些握不住了。
邵越的西装剪裁合体,看上去就像个干练的精英。他不紧不慢地走近洛满,挨着洛满的肩,顺走洛满手中的酒杯,仰了头,然后一饮而尽。
洛满免不得被他带得后退了两步,脚跟碰到了墙。
喝完,邵越把杯子放下,看着洛满说:“最后一次,以后没我在场,你不许喝酒。”
洛满登时觉得歉疚,答应的事情没有做到,点头应了一声,又说:“我刚刚……没喝。”
邵越目光盯着洛满的唇,轻道:“差不多了。”
这酒杯刚刚沾过洛满的嘴角,现在又被他一饮而尽了。
邵越在笑,不知是说什么差不多了。
洛满突然记起木子说的那句话,心里怦怦直跳,问着不甚连贯的话:“月哥……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小朋友有没有喝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