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五十八章 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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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清澈纯净的水面下, 一小团乌黑,犹如羽毛般撩拨起了男人的神经。
男人登时血脉喷张,腹内热流翻涌,犹如千万蚂蚁啃食一般。他除去自己的裤子,踏入浴缸内,捧住女孩的脸,从额头开始亲吻,一路往下亲。同时,身下巨铁如柱,跃跃欲试。
“好喜欢, 我好喜欢……”
“快点, 求求你快点。好痒好痒……”
“进来……快点……”
萧溯情难自禁,面对自己深爱的女人向他邀约,他一个正常的男人怎能受得住?
可是在他准备一冲到底时, 脑海中闪过许许多多吸粉后的惨状,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下的这个可人儿, 心底淌过一丝痛楚和不忍。
他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把自己打醒, 然后慢慢地爬起来,跨出浴缸, 穿上衣服。
“怎么走了……来啊……不要走……”女孩神志不清地胡言乱语。
“昕昕, 忍一忍。”他张开双臂把湿漉漉的女孩拥在怀里, 抱得紧紧的, 给她打气鼓励。
“好难受……好热……”女孩难受得面色发白、五官扭曲, 低头一口咬在了男人的手臂上,跟野兽似的,撕咬、乱扯。
钻心的痛楚涌来,男人咬紧了牙齿死命地忍着,抱得也越发紧了。
“昕昕,撑下去,撑下去。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从前村子里有个没有爸爸爸的孩子,从小被人欺负,可他也不是好惹的,别人打他一拳他就还别人两拳。有一次那个孩子把同学的眼睛打瞎了,同学的家长要他一眼还一眼。他妈妈为了保护他,就和校长、政府官员睡觉,最后只赔了些钱就了掉了……”男人说着,动情地落下泪来。
“我要飞了……飞了……”女孩终于松口,又开始手舞足蹈起来,嘴里哼哼唧唧的,好像在唱歌。
萧溯低头看看自己被咬的那个地方,两排鲜红的牙齿印,有的地方已经破皮,流出血来。
“昕昕,别乱动。”他不管手臂上的伤,把她抱得紧紧的。“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因为你和别的女生不同,她们喜欢的只是我的外表和我桀骜不驯的性格,一旦我落难她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你,却像太阳一样,照亮和温暖我灰暗的人生。也像大海一样,包容我身上所有的缺点还有那些不堪的历史。”
“好多萤火虫啊,为什么有这么多萤火虫……好美好美啊……”女孩疯疯癫癫地痴喊着。
“昕昕,我很抱歉把你拖下水。本来你应该拥有安稳幸福的人生,有个爱你的人和一个温馨的家。我本不该再出现的,是我把你的生活搅乱了。对不起,昕昕,对不起,昕昕,对不起……”
“呼——我在飞了……哇,天空好美……飞呀飞呀……哈哈哈……”
“昕昕……”
“哇……”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女孩张开嘴吐了一大口秽物出来,有的吐在了浴缸里,有的喷在萧溯身上。
吐出秽物的袁昕迷迷糊糊,昏昏沉沉,不再胡言乱语,渐渐地睡去。
萧溯顾不得身上的秽物,连忙把女孩从浴缸里抱出来放到床上,脱光女孩身上的湿衣服,拿干毛巾仔仔细细地替她擦干净,最后给她盖上被子。
他坐在女孩床边,静静地守着,等女孩的情况稳定下来,他才拖着个狼狈的身子离开。
袁昕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被饿醒的,醒来时夏姐正坐在她床边玩手机,她拍了拍夏姐的肩膀,夏姐欣喜地说:“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饿不饿?我去给你热饭。”
她拍拍自己的脑袋,对于昨晚上发生的事,记忆全停留在那个酒店里,之后发生的,模模糊糊,记得不太清楚,依稀好像有人把她带走了,又把她扔进了浴缸里游泳……
夏姐起身给她热饭去,她却拉住了夏姐的手:“阿溯是不是来过?”
夏姐点头:“是啊,又走了。”
“他去哪了?”她马上又问。
“我也想知道。他只叫我上来照顾你,其他的什么都不肯说。妹子,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说完又重新躺在了床上,她觉得头痛欲裂,身心俱疲,想再睡一会。
可手机这个时候急促地响了,她一看,是师父打来的,赶紧拿起来接听。
“师……”
还没等她开口说些什么,那头就狂轰滥炸似的开骂了。师父平时和颜悦色,但在关键时刻也是很严厉很凶,尤其是骂起人来不带脏字,却字字诛心。袁昕静静地听着,听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想来肯定是孙宇辉这个卑鄙小人在师父面前挑拨是非了,师父的每句话的中心思想都是——你怎么可以不识抬举得罪盛凯集团的公子,到嘴的法律顾问飞了,你以后也不用在这一行混了。
等师父骂累了,她才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说:“师父,这种靠出卖自己身体换来的机会不要也罢。”
师父在那头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小袁啊,师父知道你心气高傲,可是这一行想出人头地是很难的,想成功必然要牺牲点东西。”
她说:“我不会牺牲我的尊严。”
师父说:“好吧,你自己看着办吧。”
挂了电话,她再也睡不着,倒在传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出了神。
吃过夏姐热的饭菜,她勉强可以下床运动运动了,可头仍然晕乎乎的,也不知昨晚上那个混蛋给她下了多少药!真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想起昨晚的种种,她恨得咬牙切齿,如果面前有把刀,她也不会发疯到拿刀剁了那个混蛋的命根子!
阮小姐有打她过电话,无非就是几句客套话,她也客套了两句,然后挂了电话。她丝毫不关心能不能拿到这个法律顾问,她只关心萧溯现在怎样了。
过了几天,阮小姐又来电话了,说是局势不好控制了,死者陈亮的家属在工地上大闹,来了好几十号人,又是静坐又是搞破坏,搞得工地无法正常开工作业。孙宇辉不想把事情搞大就没有报警。阮小姐传达孙宇辉的意思,希望袁昕能够去一趟,按照上次说好的方案,一方赔钱,另一方消除负面影响。
袁昕笑笑,同意过去一趟。阮小姐来接她去工地,远远的就看见前面的高坡上两伙人僵持不下,高坡下停着工程车和面包车,面包车的车头严重变形,工程车车身也有部分损坏,看样子在这之前这里发生过不小的冲突。
“赔钱!赔钱!无良开发商!”
“你们不是人!”
……
“你们这些刁民想干嘛!信不信我报警!”
……
哄闹中,人群的外围有个老妇人一直在默默地抹着眼泪。袁昕走近仔细一看,这个老妇人打扮朴素,脸上老泪纵横,眼神呆滞没有精神,总盯着同一个地方不懂得变换。袁昕心想,她大概就是死者陈亮的母亲。儿子死了,最难过的莫过于怀胎十月的老母亲了。
她从老妇人身边走过,心里已经暗暗下了决心。拨开人群,孙宇辉那个混蛋被一群村民团团围着,他一张嘴对好几十号村民的好几十张嘴,说干了口水也无济于事,一脸的急躁和无奈。而孙宇辉的对面,萧溯坐在一把椅子上,架着二郎腿,抱着胳膊,斜睨着束手无策的孙宇辉,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只匆匆一瞥,她的心如打鼓般怦怦乱跳,昨晚上发生的事突然间统统地蹦了出来,清晰得令她面红耳赤。
萧溯也朝她投来目光,却是一片清冷。
她的心微微地揪了一下。
“袁律师你来得正好!”孙宇辉抚了抚额,忙走到她身边,完全忘了前几天做下的荒唐事,“我快不行了!袁律师,你跟他们说说那个方案!”
袁昕笑了笑,故意拍拍头,皱紧眉头:“哎呀,真的不好意思啊孙总,不知道是不是上次醉得太厉害了,我一点都不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方案了。如果孙总记得,要不孙总你当着父老乡亲的面提醒我一下?”
孙宇辉一愣,要他说,岂不是丢脸丢大发了?可是不说又显然摆不平今天的事。思想斗争一会,他咬了咬牙关,当着几十号村民,说:“我同意按照赔偿标准来补偿陈亮家属,但是你们也要在网上澄清对盛凯公司的造谣。”
话一出,袁昕笑了,对面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的萧溯也笑了。俩人心有灵犀地看向对方,目光在空中相触、燃烧,又几乎同时移开。
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窃窃私语起来,过了会,陈亮的兄长问:“那是多少钱?”
孙宇辉“呃”了一声,转向袁昕,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袁昕笑笑,从包里掏出笔记本、笔和计算器,蹲下身,把笔记本放在大腿上,计算了起来。
萧溯起身:“靠椅子上算吧。”
袁昕冲他一笑,抱着笔记本和计算器放到了椅子上,在数十人的目光之下,飞一样地计算了起来,口中念念有词,一会笔记本上堆满了数字,把周围的一群人看得目瞪口呆。
十分钟后,她把总数算了出来,说:“按照最新的省赔偿标准,你们可以获得补偿748502.56元。”
孙宇辉瞪大了双眼:“多少?”
袁昕不理他,直接问陈亮的兄长:“这个补偿额你们觉得怎么样?”
陈亮兄长没有回答她,而是先和其他几个兄弟商量一番,说:“七十几万太少了!”
袁昕说:“那你们要多少?这可是按照国家规定计算出来的金额,我在计算的时候每个项目都是按照最高标准来算的。如果你们不接受也可以上法院打官司,看看法官会不会判给你们这么多。”
这话还真管用,陈亮的几个兄弟有点动摇,举棋不定,纷纷把目光投向了萧溯:“萧溯,你觉得怎么样?”
萧溯说:“七十几万也太少了吧?这样吧,一口价,一百万!”
孙宇辉急得跳脚了:“萧溯你别太得寸进尺!”
萧溯一个刀子眼神,讽道:“我都得寸进尺好几次了,你又能奈我何?”
孙宇辉气得七窍生烟:“你!反正我不同意,你们休想从我这拿到这么多钱!”
萧溯歪着脑袋,笑嘻嘻:“行啊,那我们就天天来,看谁先崩溃吧。”
“我拍板了,一百万!”人群外忽然响起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人声音。
一个五十来岁、头发梳得发亮、面容严肃、走起路来很有领导范的男人在两个黑西装保镖的保护下进入到人群当中,厉目在各人脸上迅速一扫,最后落在萧溯身上。
“一百万,不二价。我一手交钱,你们一手澄清。公平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