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这行字的话，我想你明白发生了什么

    而让我一个人去酒吧我又不乐意, 所以一来二去也便和这里生疏了起来。

    但今天不同, 我把芥川给带过来了。

    芥川龙之介是我在这个世界上认识的第一个人, 也是我任务的中心, 而且他本人虽然冷傲于言表, 但其实是个相当可靠的存在, 我能感觉出来。

    本来一直想见他的，但真的见到了却是无言, 我和他都不是多话的人, 即使在当初相依相扶的岁月里却也很少说一些接近于闲聊之语，如今两人身份与往日大不相同, 一时间更加找不到共同的话题了。

    “近来如何？”他首先开口。

    “还不错。”我说道, “中原先生待我很好。”

    阴郁自他眸间划过，昔日我和他虽然没有切磋过，但分庭抗礼却也是可以的，但如今我成了中原中也的直属手下，他却依旧在中层沉沦。其间反差，若不是他的话我估计换做别人会忍不住生起嫉妒之心的。

    他握紧酒杯, 而后说道：“恭喜。”

    ——却也是发自内心之语。

    我和他碰杯, 在这里据说是未成年人不能饮酒的，但法律还规定人类不能杀人呢，那天中原中也待我破了酒戒后我便时常独酌。

    碰杯之际酒水摇曳出流光琥珀之色, 我静静地看着他的眸, 缓慢说道：“你也终会达到这一步, 甚至是——不，一定还会更强。”

    我喝了一口鸡尾酒，这杯酒苦涩得厉害，舌尖所感受到的味道让我忍不住皱起了眉，但我依旧强行把它咽了下去，而后将杯子放到了桌子上。

    但我那句话却刺激到了他。

    他也将杯子重重放在了桌子上，酒液溅到了他的手背，他垂眸，咬牙切齿地说道：“可是那个男人一直不认可在下！”

    “太宰先生吗？”我问道。

    “……是。”他更加愤怒地说道。

    我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芥川的异能是相当强大的，但是因为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缘故所以我通过各种忍者技巧击杀他——但我无法压制他。我知道他自己在不断的摸索着，而且我也相信在黑手党内他会很快地成长起来，之前和他对峙那次我已经感受到了浓浓的压力。

    按理说这样潜力无穷的芥川，怎么可能不被认可呢？而且全港黑都知道太宰治重视芥川，即使是虐待式教育也罢，总的来说还是为了芥川好的，但芥川本人怎么还会这么认为呢？

    而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了。

    ——因为芥川太崇拜太宰治了。

    而在太宰治，以那个男人的性格，他会对绝对崇拜自己的人做些什么呢？会给他灌输怎样的理念呢？

    答案呼之欲出。

    他会告诉他，他不认可他。

    从而让他痛苦，让他更有向前努力的动力。

    正如太宰治所说……假设杀了芥川，选择我做手下的话……

    ——他不是玩笑。

    ——最可怕的是，从他的角度来看，这居然还真的是所谓的“为我好”。

    我张了张嘴，我并不擅长说教，我下意识开始思考，如果是鸣人的话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我顿了顿，然后说道，“但是我认可你。”

    他愣住了。

    “我认可你……成为黑手党是你自己的选择，龙之介。”我说道。

    芥川龙之介垂下眸子，过了好一会儿，他轻声说道：“抱歉。”

    我明白他的心态一时半会儿也纠正不过来，不过倒也没有特别大的问题，毕竟他整个人也是在奋发向上的……好吧，太宰的这种教育的确客观来说很成功。

    “没有关系。”我这么说道，而后探过身子拿了那边纸巾递给他。他又道了声谢谢，而后擦干了手背上的酒液，接着犹豫了下，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

    “如何？”我问道，我觉得这里的啤酒味道还不错。

    芥川龙之介皱着眉，“尚可。”

    我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看到他一头栽倒在吧台上。

    我当场就惊了。这是酒里有毒吗？

    后来我才知道，芥川龙之介的这个行为，从学术上说叫一杯倒……神特么从学术上说了……

    “这就没意思了。”卡卡西说道，我注意到他此时的目光很凉薄，同我从前见过的暗部人员的目光并无什么不同。我突然意识到了他的身份，第七班的带队老师，旗木卡卡西，居然也是暗部出身。

    “既然你不说的话只好采取点非常的手段了。”卡卡西俯下身来说道，“尽管不想对你使用大人的手段，但好像用对待顽皮孩子的方式对待你不行啊。”

    他的膝盖更用力了些，我感觉腰部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我咬着牙依旧不说话。卡卡西低头看了一会儿我，问道：“研究飞雷神之术了么。”

    我顿了下，没回应。

    “看起来是研究了。”卡卡西将卷轴合上，绑起来，然后说道，“从十年前开始，暗部研究飞雷神之术而死的优秀忍者达三十一位。”他低头看着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你想成为第三十二个么？宇智波佐子。”

    我终于开口了：“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

    卡卡西和我对视了好一会儿，他依旧保持着挟制我的姿势，然后说道，“如果你在十年前遇到我，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么？”

    我摇头。

    “你会被我关在暗部的地牢里吊起来打三天三夜，我会控制着力度让你不死亡，你会大规模的失血，情绪恍惚，会在我的强迫下一遍一遍念‘我会听话的’。”他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这么说道，“我会手把手亲自告诉你，生命是多么宝贵。”

    我突然意识到他不是开玩笑，也不是恐吓，他是认真地，真的能做出这种事来。

    “屈辱？痛苦？想死？”卡卡西问道，“你不是想复仇么？你不是想重振宇智波么？死掉的人可做不到这些。”

    我用力握紧了拳头。

    过了一会儿，卡卡西松开了我。

    我闭上眼直接躺在了地上，没有起来。

    “真是的，到现在才会用小孩子的方式来对待我么。”头顶上方出现卡卡西浅浅的抱怨声。

    我依旧一言不发。

    “好了。”卡卡西把一块什么东西塞到了我的手里，“擦擦你的眼泪。”

    我没有动。我真的不想哭的。但是真的忍不住。

    “如果你自己不擦的话就只能我帮你擦了。”卡卡西说道，“你希望我帮你擦眼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