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关东大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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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娑臣洗漱过后,换好衣服, 正准备走出房间, 蓦然想起观月的态度,意识到他恐怕是不会让她出门的。

    她现在已经烧得不那么厉害了, 但在观月看来恐怕还是问题严重,以至于到了不能出门的地步。

    于是娑臣走回床边, 思索着该如何劝说观月。

    她这位表兄其实是个很好说服的人,也善于变通。不过, 这都得看他乐不乐意。

    思索间, 娑臣听到房间外走廊响起轻微的脚步声。霎时间,她也说不出是出于什么原因, 直接掀开被子又躺了回去, 只露出一截脖子和头, 闭着眼, 一副睡得安详的模样。

    几秒钟过后,观月小心翼翼打开了房门, 往房间里看了一眼。

    娑臣正躺在床上,被子盖得很严。从门口能看清她的整张脸,白皙的面颊浮着一抹病态的红。

    观月皱着眉,小声唤道:“穗子?”

    娑臣正思索着要如何自然地醒来,顺势便睁开眼。

    她抬手揉眼睛, 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像是因为观月的声音才苏醒。

    “……几点了, 初?”

    观月抿住唇:“还早。”

    现在该关心的是几点了吗?

    他心里亦很纠结。今天可是关东大赛, 立海大来东京打客场,穗子肯定会想去观战的吧?

    别说穗子了,估计弦一郎表哥也想见见妹妹。

    观月在门口站了两分钟,神色莫测地打量了娑臣一会儿,就在娑臣以为自己露陷了的时候,转身走开了。

    娑臣心道不好,当下也顾不得自己换好衣服了,准备下床追出去劝他。

    却见观月又折返,手里捏着体温计。

    “先测一□□温。”

    娑臣难得紧张兮兮,躺在床上,双手捏着被子以遮住自己换好了的立海大校服。

    在观月看来,女孩面色不佳,十指攥着被子,指节微微发白,显然身体不适。

    好在娑臣现在的体温比昨晚的情况好了很多。观月清楚自己无法阻拦娑臣,最后还是点头了。

    他让娑臣洗漱换衣,自己去准备了。娑臣高兴地差点要跳出被子,强忍住了。

    观月看着躺在被子里两眼充满希冀看他的娑臣,心知说不动她,也不忍心说她,翻个白眼。

    他心里十分不高兴,待娑臣下楼时,又瞪了她一眼。

    娑臣穿了校服,嘴唇有些干燥,面颊上浮着病态的红晕。观月白眼翻到一半,瞧她苍白的病容,顿时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初,你有多余的外套吗?”娑臣慢声细语,很是温和,“能借我穿一天吗?”

    观月冷声道:“我怕你把病传染给我。”

    “我会消毒洗干净后再还给你的。”

    娑臣微微笑了一下。

    毕竟生着病,她打算在校服外加一件外套。按理来说应该穿立海大的校服,但暑假间谁会带上秋冬装出门?虽然平时去上钢琴课总会带一件开衫,但在户外看网球比赛,穿针织或羊毛的外套就有些夸张了。

    观月轻哼了一声,还是去取了一件薄外套来。

    娑臣比一般女生高一些,但观月这件外套本就是宽松款,她穿在身上,把拉链拉到最高便成了高领,只露出一张小脸,显得更柔弱了。

    娑臣穿好外套,想着现在既要看观月脸色,又拿人手短,便朝他笑了笑。

    叹了一声,观月从厨房里取了保温杯,装好温水,揣在袋子里,带着娑臣出门。

    等电梯时,娑臣便感到了不适。坐着还好,站着既觉得四肢酸软,又觉得浑身发凉,手心仿佛在冒汗,可一摸又是干燥的。

    观月打量着她:“穗子?”

    她试图安抚他:“我其实已经好了很多,初。”

    “再信你这种鬼话我就是傻子。”

    娑臣亦步亦趋跟着他,走到阳光底下后感觉好了许多。

    两人很快到了电车站,观月停下来仔细看娑臣的状况:“你还好吗,穗子?”

    “当然。”娑臣抿唇勾出一个笑。

    观月皱眉看她苍白的模样,脑海中晃过四个大字——强颜欢笑。

    他头疼地转过脸去。

    娑臣没太在意他的反应。她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支撑下去的,并且,眼下还是和不二发短信更为重要。

    这般想着,口袋里的手机就轻轻振动了一下。娑臣拿起来看,不二说已经和青学的队伍汇合了。

    [娑臣:加油。]

    不二很快就回复了:

    [周助:谢谢。我们部长有话要说,晚些联系。]

    恰好电车也来了,娑臣便没再回复。

    车上恰好有些其他学校的学生,穿着校服,见到观月和娑臣,不由都投来目光。

    一方面,这趟公交是去往关东大赛比赛场地的,观月带着网球包,穿着圣鲁道夫的正选运动服,显然是圣鲁道夫选手,自然会吸引一些目光。另一方面,娑臣虽然气色不佳,且校服被外套遮住了,但实在是长得赏心悦目,此刻更显得楚楚可怜。

    娑臣倒没有注意到这些目光。她跟在观月身后坐在靠后的位置,她坐在窗边,观月便坐在过道一侧,挡住了许多探寻和好奇的目光。

    他终究还是很在意娑臣,轻声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这里去比赛场地要半个多小时,穗子,你休息一下。”

    “谢谢。”娑臣抿唇朝他笑了笑,观月也不由得勾了勾唇角,末了意识到自己现在该是臭脸,赶紧又冷下脸来。

    甚至还扭过了头。

    娑臣唇边笑意扩大了几分,不过并不困扰,毕竟观月这种别扭性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微微垂下头。公交车离站后没多久,她便睡着了。

    观月这才将娑臣扶到自己肩膀一侧,让她靠着自己。

    公交车上刚才还隐隐约约、遮遮掩掩的目光顿时大胆了许多。观月侧过头,面上有明显的不悦。

    他阴恻恻地瞪了旁边眼神正往娑臣身上飘的男生一眼,对方这才收敛了视线。

    *

    半小时后,公车抵达了比赛的场地,是某所大学附近的一个体育公园。

    娑臣在抵达前五分钟便醒了过来。她起先觉得身体发烫,还以为是睡得太久导致体温升高,睡眼惺忪间,才慢慢反应过来她还在发烧。

    摸出手机看了看,已经过了和知世约好的时间。对方发来n条短信,一开始无数感叹号,刚刚发来的那条连标点都没了:

    [知世:到了说下]

    娑臣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默默勾了勾唇角。她慢吞吞地和观月说:“初,一会儿我得去找弦一郎他们,比赛结束后再一起回去吧。”

    她是立海大的学生,这自然是情理之中。观月只当娑臣这样慢条斯理地说话是觉得不好开口,心底尚未郁结的气便烟消云散了。

    他装作不在意,瞥了娑臣一眼:“行,你去吧。”

    娑臣点点头,给知世回了短信,说一会儿自己去找立海大的学生。

    观月补充道:“现在还是队伍签到的时候,距离第一场比赛还有将近一小时。穗子你一会儿跟我一块儿进去,之后立海大应该很显眼了。”

    “好。”

    下车后,观月依言领着娑臣去签到处。

    快要走近时,观月也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个棒球帽,遮在娑臣头顶:“今天有点阳光有点大,注意防晒。”

    今日阳光正好,虽是晴朗,却也有和风刮过,尽管暑意仍重,但远远算不上“阳光有点大”。

    娑臣却是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将帽子戴好。她差点都忘了这回事了。

    今天有冰帝的比赛,不戴帽子的话,的确容易被认出来……

    她朝观月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对方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场地已经汇聚了来自各个学校的学生,甚至还有一些社会人士,如报社记者等。目前签到处人声鼎沸。

    圣鲁道夫的队员们都已经在签到处集合过了,就等观月一人了。见他带着一个女生一起走来,大家都有些惊讶。

    好事者甚至已经吹起了口哨:“哇,观月,这是你的女朋友的说?”

    娑臣闻言,侧过脸看了过去,向着开口的男生礼貌地笑了笑,但也没有回应。观月假装没有听到,直接道:“行了,你去找你朋友吧。”

    娑臣将帽檐又压低了几分,低声道了句比赛加油,便转身走开了。

    观月站在原地注视她的背影。宽松的外套和短裙下纤长的腿形成鲜明的对比,显得她看起来更单薄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今天娑臣走路时都有些摇摇晃晃的。

    只是,下一秒,娑臣的身影就湮没在了人群之中。

    观月收回目光,微微蹙了蹙眉,扭头看向刚才开口打趣的人:“柳泽,你有点吵。”

    “啊?嘿嘿,刚才那个女孩是谁的说?”柳泽仍是一脸兴致勃勃。

    “是我表妹,别问了。”观月淡淡答了一句,转向圣鲁道夫的部长赤泽,“我们去签到吧。”

    赤泽点点头:“嗯。”

    一行人便往签到桌边走去。

    今天来了不少学校,但真正参加比赛的其实不算很多,所以签到很快就完成了。

    赤泽去递交表格,观月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其他学校的选手们。倏然间,一阵震耳的尖叫声响了起来。

    “冰帝学园!”

    “冰帝必胜!”

    “迹部sama看我!迹部sama!!”

    观月顺着声响看过去,只见冰帝的人在人群欢呼声中款款走来。

    走在最前的是冰帝的部长,但紧跟着的便是人潮呐喊的那位,迹部景吾。

    观月凝眸,正要仔细看他,却见后方角落里,一抹黑红渐渐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