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朝正几乎捏爆手中的电话, 脑门儿上瞬间冒出了许多冷汗。

    “走, 改道，去南海商城。”

    然后又拨出了七八个电话，听语气应该是在叫警局里的好手, 且不仅仅是西岩区的, 还有归楼其他几个区刑警大队的精英。

    榆钱街距离南海商城很近, 不到十分钟车程，小东拉开警笛，很快就到了。

    这里广场上人心惶惶, 但并不是很混乱。因为商场开业, 保安和借来维持治安的武警很多，现在几乎都集中在广场上的商场大楼前。

    于朝正找到负责的保安队长和武警谭秋。

    “老谭，今天是你带人来的？出什么事儿了？”

    谭秋一看是他，道：“有恐/怖分子在商场的安全通道里引爆了□□，从外部受损墙体目测爆炸地点应该在六楼和九楼附近。内部受损情况还不清楚，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员伤亡。现在他们控制了五楼及其以上区域, 有密集火力压制，我们冲进商场的兄弟看见他们有火／箭筒。现在对方控制了大量人质, 我们没有经验不敢强攻, 正在等防暴队和特种部队的人过来。”

    于朝正一听, 内心焦急——这些人怕是不知道南海公主就在的十六楼！

    忽然感觉大楼四周的黑烟似乎以极快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浓, 惊悚道：“这黑烟是怎么回事？哪儿着火了？消防队那边通知了吗？让他们快来！”

    火灾最大的危险不是火, 而是烟, 绝大多数死于火灾的人都是被烟熏死的。此刻南海上这样大的烟雾, 仿佛整栋楼都浓烟滚滚，商场里不知道多少人，若是全死在里面还得了？更何况南海公主还在里面呢！那可是传闻中长公主内定的继承人啊！将来大唐的君主！储君视察个商场给烧死在里面，那得是多大的灾难和丑闻？怕是得震惊中外，旷绝古今！

    旁边的保安队长一直不敢插话，这会儿见两人都脸色铁青，试探着道：“谭警官，于队长，我看着不像是烟啊！我从这栋大楼修好就在这里干保安，再清楚不过了！商场大楼虽然有十八层，但它是回字型建筑，通风很好，消防设施也非常完备，不可能一点儿火星没看见就这么大火！而且连消防装置都没启动。你们看，这烟我们身边都开始出现了，但却一点儿烟味儿都没有。”

    于朝正干了好几年刑警，今天关心则乱，没在第一时间发现异常。经过保安队长这么一提醒，立刻察觉到了问题。他搞不懂这黑烟是什么，但直觉这不同寻常，再加上连日来被飞天三尾猫的事搞得神经紧张，内心深处绷着的一根弦“啪”的断了，顿时顾不得保密条令，走到一边立刻打电话给长安千牛卫的好兄弟，把这边的事情给对方说了。

    “什么？没有烟味的黑烟？南海公主也在里面？”对方听了比他还急，“你组织现场的所有人，立刻离开黑烟范围！要快！这黑烟非常危险，是联通诡异世界的通道。”

    “公主怎么办？”

    “南海公主身边有一位供奉跟着，在出现非凡事件的时候自然会为公主解难。如果这个人解决不了，你去了更没用。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编个合适的理由疏散人群，准备好防御力量，防止黑烟里的怪物跑出来。我要立刻禀报长公主，先挂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这边刚挂了一秒钟，局长那边的电话就过来了，看来是一直不停的在拨打。局长说话简明扼要：“你在哪儿？”

    “南海商场。”

    “事情清楚了？”

    “现场第一手资料，应该比您清楚。”

    “好！那边交给你了！你全权指挥！我在东河区，正在赶过来的路上。其他几个区的警力也在赶来，军区那边派了特种兵过来。市长和市议院的议长在长安开会，也会立刻坐武装直升机回来，在这之前你给我把商场看好了，不要引起恐慌！”

    “老大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保安队长看见他打完电话，赶紧上前道：“我们抓住了一个人贩子，怀疑是制造爆炸那些人一伙儿的。”

    于朝正皱眉道：“怎么不早说？快带我去！”

    保安队长一边带着他去一边道解释道：“那些人在三楼持凶器抢孩子，被周围的群众打成脑震荡昏迷了，现在还在救护车上。刚刚本来已经拉去医院了，接到上面命令之后，又把其中一个伤情没那么严重的拉回来了，现在刚送到。”

    于朝正走了两步，又停下，把谭哥拉开几步道：“这情形太诡异了。我问了京城那边处理这方面事情的兄弟，他说这里面可能有非人的怪物，万一忽然钻出来连跑都来不及。我的人还没到，老谭，你的人叫上保安先把广场上的人疏散开一点，最好是封锁在一公里以外。只有周围几栋楼的居民也要疏散！”

    老谭点点头道：“我本来也是这个意思。目前我们掌握的情报就是那伙人有火／箭／筒，还不知道有别的什么武器，万一来两枚落在附近居民区或是写字楼，后果不堪设想。”

    “那好，老谭，这边拜托你了，我这边还有重要的事。”于朝正和老谭虽然认识没两年，却是过命的交情，老谭还在一次抓毒贩的联合行动里帮他挡了一刀，两人都是意气中人，是过命的交情。

    老谭知道他多半是去查劫匪的信息，便道：“行！”也不拖泥带水，立刻叫上几个心腹开始行动。原本他们的人带着保安拉着警戒线，现在同样的人手不警戒了拿着现成的高音喇叭喊：“商场中的暴徒正在释放毒气，所有人退后！毒气可能蔓延三公里，附近居民和工作人员请立刻离开！”老谭布置了这边又派人联系周围几个小区的物业和写字楼的保安，让他们通知人们疏散，一时间忙得脚不沾地。

    于朝正跟着他来到一辆救护车面前，看见一大群人围在附近。其中还有几个穿奇装异服的中学生。

    几个中学生见保安队长来了，连忙上前七嘴八舌道：

    “叔叔，我们社长不见了!”

    “刚刚下楼的时候走散了，是不是还在商场啊？”

    “里面是抢劫犯吗？还是恐/怖分子？她会不会出事啊？”

    “您帮我们问问，下楼的时候有没有人被推倒？”

    “对对，她穿着蓝色的校服很好认的，保安叔叔你一定要帮我们找到她！”

    几个女学生着急得哭了起来。还有两个人高马大的男生也一脸焦急，其中一个给了自己一耳光，道：“都怪我，就忙着逞能，下楼的时候没把社长看好！我回去怎么向老郭交代啊？”

    老郭是教导处的副主任，他们这次组织社团活动、出来做漫展是老郭做的担保，他们俩也在老郭面前保证保护好一群女同学，在老郭面前可是下了军令状的！结果社长给落在商场里面了！还不知道是死是活！

    几个女生哭得梨花带雨的，保安队长脑袋都大了，连忙介绍道：“这位是刑警大队的于大队长。”

    失踪的不仅仅是这个女学生，这广场上不少人的亲友都找不到了。不过这些成年人相对理智，不可能去守着保安队长哭，哭了也没用！他们多半都在给失踪的亲友打电话，或者是在打电话叫人来帮忙，见到主事的人来了，等几个中学生说完了，他们也忍不住上前七嘴八舌地对于朝正描述自己失散的同伴。

    旁边几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原本正帮忙给一些混乱中受伤的群众做简单的处理，听说于朝正是刑警大队长，且一看就是气场强大给人安全感说话能算的人，忍不住放下手中的事情过来道：“我们的一个同学也不见了。”

    保安队长认识他们，指着他们白大褂上左胸前印的校徽，给于朝正介绍道：“这是归楼医科大学中医学院的医学生，每周都会抽几天时间来这边做义诊。”

    于朝正点头，斩钉截铁道：“做得好！别着急，我一定帮你们把人找回来了！你们稍等，一会儿，我还找你们有事。”

    说完也不再和他们细说，拿过旁边一个保安手里的喇叭道：“各位，我是西岩区刑警大队长的于朝正！大家失散了亲人朋友非常着急，我很理解大家的心情！但现在千万不能乱！商场里不知道有什么危险，你们得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大家说是不是？大家听从指挥，有序离开商场，去安全的地方等待消息。”

    大家别无他法，也只能听从安排去外围等待。

    于朝正走进救护车，看到那位“情况相对比较稳定”的人贩子嫌疑人躺在担架上，鼻子塌了，还带着青色，双眼红肿得睁不开缝儿了，脸上和额头上肿得跟馒头似的，左手和右脚打着石膏，呻/吟声从漏风的牙齿里断断续续的传出来。

    这得是被打得有多惨？

    “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否则我就把你家祭司的耳朵割下来。你不信？我现场直播给你看信不？！”

    “不不，别，我信！”

    看吧，这个组织的人异常顽固，犹如被洗脑了一般。然而弱点又很明显，只要抬出首脑就行。

    哟，原来真是那个非法组织的人。他就说那些人不能放，然而为了安抚那些去市区议政厅静坐的家属们，局长还是在第一时间听从议长的命令把人都放了。其实于朝正心里是有一些不满的——放虎归山，才会出了这样的祸事。

    “来，说吧，你们的计划是什么，现在商场笼罩的黑烟是怎么回事？现在商场已经被你们的人占领了，说出来也不算违背了你们祭司的命令对不对？可如果我告诉你们的祭司，因为你惹恼了我而使得他被割掉了耳朵，你猜他会不会原谅你？”

    于朝正曾经和信徒“果皮”打过交道，知道他们的弱点在哪里。连哄带骗，三两下就把对方忽悠得晕头转向，老老实实把知道的都交代了。

    他们正是于朝正苦苦寻找的传/销/组织!

    他们用各种方法欺骗和绑架一些成年男子，带去见祭司，见过之后就会成为忠诚的神灵信徒。不但如此，祭祀还会挑选他们之中的一些人授予“修仙”的种子。为了得到仙种，他们对祭司交代的任务格外卖力。这次祭司被抓，四个祭司的徒弟顿时急了，他们需要不断地抓来新的信徒给祭司提供灵魂能量，才能得到祭司给他们“仙气”培育体内的仙人种子。

    于朝正猜测，“祭司”应该是一个精神方面的催眠大师，对这些人使用了精神催眠。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真的，其他的只有祭司的四个弟子知道，他们商量是避开我的，根本不会让我知道真正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