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然居然真的在拍摄结束的第二天约我出来见面。

    他坦承地向我讲述了他和凌早早的故事，然后愧疚地说一切只是一个误会。

    我笑着说，忘不掉旧爱无非就是两个原因，时间不够长或者新欢不够好。我不认为我会输给他的前女友，两年的时间都够一对夫妇造两个人的了，怎么还不能忘记一个人呢？

    岳然被我逗乐了，无奈的笑容里没有半点开心。

    “有时候我觉得忘掉一个人比记下司法考试的全部内容还要艰辛，难怪张三丰说忘掉才是最高境界。”他像看着一个无知的孩子一样看着我。

    “好吧，”我深吸了一口气，妄图把眼泪和鼻涕都抽回去，“接下来的几年里让我陪着你慢慢地忘掉她。”

    当时岳然以为我只是少女情怀的一时冲动，时间久了就会知难而退，不再成为别人爱情里的牺牲品。

    事实上他错了，我的坚持甚至都超出了我能想象的极限。

    我始终没能弄明白为什么有些事情凌早早可以，而我就不可以，难道只因为她“早”而我“婉”？

    岳然变得滥情，他不拒绝任何女性对他的示好，从曾经的同学到现在的同事，哪怕是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如果他不是岳然，大概他第一次犯错的时候我就会甩他一个响亮的耳光然后不屑一顾地离去。可他偏偏是那个被凌早早伤害过的岳然，我的不忍变成一次次的纵容，直到最后我在他身上找不到一点那个穿着白色运动服的男生的影子。

    我不禁质疑，我到底是他的谁？

    有时我是他憎恨的凌早早，有时我是他深爱的凌早早，却从没有一天以谢婉婉的身份捕获过他蕴含着那么多感情的双眸。

    他说他可以每天工作后都抽出时间陪我，除了一些特定的日子。因为那些日子他会失踪，那些情侣最应该在一起的日子。

    当所有人都在街上、在教堂里热热闹闹地欢庆平安夜的时候，他一个人躲在麦当劳的角落里，一杯一杯地吃着巧克力新地。当麦当劳内充斥着《we wish you a merry christmas》的时候，他的mp3里循环播放着《天空之城》——他和凌早早都最喜欢的曲子。

    对他们的故事了如指掌的我轻易地找到了他。

    午夜的麦当劳暖气开得不是很足，我轻轻地握住他冰冷的手指，他抬头说早早你来了。我忘了那一刻我是伤心还是得意，只记得当时我觉得很冷。

    他说他和早早过的第一个平安夜就是在这儿，一个通宵，凌早早吃了七杯新地，以至于圣诞节那天她蹲了一天的厕所，岳然揶揄她说她真的生蛋了。

    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每一个节日每一个纪念日都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他和凌早早各自穿了什么样的衣服……他陷在自己的记忆里不可自拔。

    他求我不要让他陪着过任何纪念日，快乐是短暂的，痛苦却永远陪伴着他。他宁愿没有任何美好的回忆，也不想那些记忆都变成折磨他的伤疤。

    看似处处留情的他也许是最痴情的，除了那一个对的人以外，其他人不过是他想忘记她的工具而已。

    我只不过是其中最好用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