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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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是狠毒, 你以为你还有什么命留在这里怪我么?”杨思恬看着杨峮说的话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她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对这位堂妹还有什么感情, 但对于她的话, 自己却是不认的。
“你出去,你出去!”杨峮心中早已有了抉择, 现在看着杨思恬的时候, 却依然是恨得牙痒。
事实上,杨峮已经想好了, 等到自己成为凌源的女人之后, 便能够借用一下凌源的能力,好好对付杨思恬。
然而杨思恬又怎么会愿意看见她呢,若不是因为看她如此可怜, 加上要过来让她养好了身体便离开, 杨思恬也不愿意到这里来看她,“我会让人来照顾你, 等你好了之后就走吧。”
“哼, 你以为我愿意待在这里不是?”杨思恬的话语明显让杨峮觉得十分不适, 她看了一眼这个堂姐, 见她一副过得很好, 不想与你计较的模样, 那叫恨的一个牙痒,“让我走, 我便走, 等我好了之后, 一定会立马消失在你面前!”
然后让你身败名裂!
“那便好。”杨思恬听见她这句话,心中才放下了一块大石,抬脚便离开了原地。
只留下杨峮一人躺在床上,摸着隐隐作痛的小腹,眼中渐渐的流下了泪来,口中道:“杨思恬、杨、思、恬!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对于杨峮的这些话,杨思恬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回到了房间之中便看见自家丈夫正看着她之前画的东西,并且还津津有味的。
要说杨思恬之前面对比赛、面对杨峮的挑衅的时候还能够面不改色,现下却忍不住红了脸,一下子就跑了过去,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东西藏在了身后,道:“这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别看了!”
“呵呵,这不是画的挺好的么。”陆雅河瞄了一眼被她藏起来的东西,眼中笑意盈盈的,“看来,我教了个不错的徒弟啊。”
杨思恬的画功底确实不错,但这一次她用的更多的却是丈夫教给她的速成之法,故而陆雅河才有此一说。
“那是因为我聪慧过人。”杨思恬开口说道,接着便坐了下来,话语之间还是带着些担忧:“其实我之前的猜测,并非不无可能,虽说我也不惧他们会出什么招数,总归有些担心。”
这并不是杨思恬不相信自己,而是因为琼华宴上能人居多,她担心自己会被比下去。
陆雅河眉头一皱,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扯了过来捏在手中,“你担心什么,明日比试的名次?还是自己的能力不如她们?”
杨思恬低着头,没有说话。
那就是都有了。
少年叹了口气,伸手将人扯下来坐下,杨思恬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却见他将手放在她的额前,伸手就给打了一下,杨思恬猝不及防,疼的哆嗦了一下,“你作甚?!”
“甜甜,你可是因为今日得了个名次,有些忘形了?”陆雅河开口问道,后者想也不想的否认:“怎会,我得的又不是什么好名次,有什么好得意忘形的?”
因为丈夫说的这个话,杨思恬还有些小小的不高兴。
陆雅河却没来哄她,反而笑了:“那你又在担心什么?”
左右她们也不是为了名次来的,不是么?
听见他的话,杨思恬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自己确实是进了个误区,她本身便只是想要来领略一番琼华宴的风采,却没想到得到了名次之后,便开始在想自己要如何保住这个名次,一下子就把平常心给丢失了。
“我也看到榜了,你得了第十名,明日第二试,若是能够保住名次是最好,但若是掉下去了,也不需要气馁,你只需要拿出自己最好的一面,便可以了,不是么?”
少年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杨思恬点了点头,探身往他怀中窝了窝。
陆雅河僵硬了一下,便伸手将她搂住。
此时正是午后好时光,杨思恬却有些困乏,陆雅河见她如此,才想起来昨夜他们颠鸾倒凤了一晚上,还没休息够,今日妻子便去比试了,又是一番耗费心力的活计,便皱起了眉,道:“不如,你去歇息一会儿?”
“那你呢?”杨思恬的声音里面都带着几分困意,却抓住了丈夫的手腕。
少年低头瞥了一眼,眉眼温柔的道:“我去塌上看会儿书,放心吧,我不走。”
到底是抵不过睡意,杨思恬想了想,便回到了床榻之上,打算眯一会儿,她似乎想要叮嘱些什么,然而一沾上枕头,她便闭上了眼睛,明明意识还没睡过去,嘴-巴却困得动都懒得动了。
见她如此,陆雅河只好无奈的摇了下头,紧接着上前给她掖了掖被角,这才走到了塌上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第二日的琼华宴,少了一半人。
杨思恬等人依旧被安排在大厅等候,等到辰时三刻,才有侍女过来将她们带到了一个殿内,却并非是昨日去的庭园。
出题的侍女手中拿着托盘,盘上是一张张的白娟,“诸位娘子,昨日奴婢便已说过,‘这是第二题,请各位娘子先看看东西,我们的第二试,在明日开始。’所以,今日的试题便是,请诸位娘子将昨日所见景象绣出来,时间一共是两个时辰,到时候会有人来将这绢帕收回,那……”
她环顾四周,见所有人都是脸色一变,才说完了最后的话语:“娘子们这便开始吧。”
“什么?!”站在最角落里面的绣娘明显没有想到这一茬,脸色当场就变了,声音高昂道:“昨日-你根本没有明说,我等不过匆匆一见,如何能够将昨日所见都绣出来?哪怕是给我两天时间都不能做到,更何况是两个时辰?!”
“对啊!”那绣娘话音刚落,青衣侍女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又有人说道:“再说这比试,不应该是将我们带去那边么,你昨日便说,那是我们的比试,却为何今日将我们带到这种地方?!”
“奴婢昨日便说过,诸位可以看看东西,第二试在今日开始,却没有说过,会在哪里开始吧?”那青衣侍女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自然不会被这一点点的怒意所吓倒,她笑容不变温婉动人:“若是这位娘子不愿,大可放弃比赛,我们立即将东西归还。”
这五十人中,有小半数的人昨日听了杨思恬的话,一起画了景色下来,也有一小半觉得杨思恬是无稽之谈根本没有理会,还有的人则是将那景象记了记,虽然没有画下来那么明确,好歹还有点印象。
当听见青衣侍女的话之后,之前说话那人虽然脸上愤愤,却到底不敢说话了。
而有一小半人,则将目光转向了杨思恬。
后者面色沉着,已经拿起了侍女发下来的白娟,掏出昨日画的东西,细细描绘起来。
看她已经动手,那青衣侍女便拍了拍手,道:“计时开始。”
剩下的人一惊,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什么时间去看杨思恬,自然是转头看着已经发到了面前的东西,陷入了沉思:这一方白娟,她们要怎么做才能够将昨日看到的东西在两个时辰内绣上去?
这根本就是在强人所难!
对于这些人的小心思,杨思恬是都没有管。
她静静地将昨日的草图再一次勾勒到了白娟上,然后细细的描绘了一番,差不多将叠影也画出来之后,她翻过了昨日的草图,看着上面的字迹——原来她在画画之余,竟然还将花草、庭院的颜色都写了出来。
绣花与画画其实也有些相同,讲究的是形、神、影,记得了颜色,就需要自己的大致观。
杨思恬拿出了惯用的线团,对了对,便有些皱起了眉,抬头看向那青衣侍女道:“这位姑娘,请问你们提供针线么?”
“杨姑娘,您需要什么针线,可以与身边的侍女讨要。”青衣侍女笑了笑,指着杨思恬边上的人说道。
杨思恬愣了下,猛然间转头,才看见自己身后十步的距离,居然有个端着托盘的侍女在,被吓了一跳之余,她朝着对方笑了一下,“麻烦你了。”
“无妨,娘子需要什么颜色的线,奴婢这里都有。”那侍女说道,一边走了过来,跪坐在杨思恬的边上,将托盘递了过来。
第一次有人跪自己,杨思恬到底是不习惯,连忙挑了自己需要的东西,让她又回去了。
有了杨思恬开头,场内的其他人也开始纷纷动手,朝着侍女要了需要的东西,对此青衣侍女并没有阻止,反而是笑意盈盈的,一边看向计时的沙漏。
两个时辰的时间悄然而逝,当侍女敲响了小钟时,有人大汗淋漓、有人面色怅然,却都将手中的东西交了出去。
等到侍女们纷纷远走的时候,有绣娘一拍大-腿,直接哭了出来:“完了、这下完了!”
她是昨日根本没仔细看园中景象,今日也是瞎蒙乱猜的,根本连个东西都没能作出来。
其他绣娘子看着她,同样心有戚戚然。
杨思恬也是一样。
别看她似乎胸口成竹,但到底是不按常理出牌,她也担心的不行,只能紧紧抓住了好友的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给她一丝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