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翡翠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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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嘎……”

    别墅的大门被骤然拉开,带着夕阳的最后一抹余辉微微照亮了大厅里的一小片灰暗。

    此刻若是从里向外望过去,便可见那敞开一半的大门外正悬着一轮半沉的太阳。落日染红一小片瑰丽的云彩之上隐隐便能瞧出藏在日光下的绚丽星河,门外缤纷的背景之下,天际的柔光里,勾勒出一个高大的巫师身影来。

    他从容的迈着步子从门外走进来,忽的回头朝着身后看去,只见那即将西沉的红日下走入一个少年的身影。

    他停在了大门外便不再向前迈出一步。

    巫师静静地看着身后的少年,蓝色的眼睛里有欣慰的光芒一闪而过。

    “tom,你还是回来了,在你的家人最需要你的时候!”

    少年似乎不太高兴,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个老头眼中的顿定,“她是个死脑筋,我走了她哪也不会去。”

    只会待在原地……

    那个傻丫头从小就没什么胆子,只会躲在她最熟悉的地方,像蜗牛一样有了壳便以为万事大吉。

    此时的老巫师也就是我们的邓布利多教授迅速地点亮了大厅里所有的光源,让所有掩藏在黑暗里的秘密一瞬间都无所遁形。

    凌乱的大厅里有不少打斗过的痕迹,只一眼看过去便叫那少年变了脸色。

    “有人来过!!”汤姆咬牙切齿,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邓布利多面色肃然,视线在大厅里环绕了一圈,“看来,他们来过了……”

    汤姆迅速的冲上楼梯,面色尽褪,“……angel……”

    千万不能有事……

    “——angel!!!”少年的呼唤回荡在二楼的每个角落。

    此时邓布利多却慢慢的走到大厅的壁炉便蹲下/身用魔杖拨了拨半洒在地上的飞路粉盒子。

    一旁的沙发被打得四分五裂,地毯的一边被划出一道明显的抓痕混着斑斑的血迹拉得长长的。

    他一转身便瞧见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的少年,只是那单薄的身影摇曳得如同冷风中一片枯叶,面色苍白得吓人,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道触目惊心的血迹。

    “她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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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邪灵古玩里假胡克死前发出的消息终究还是将安琪暴露了出来,她前脚才刚离开,紧随其后便有人收到消息过来守株待兔了。

    本来在诶斯特庄园出事后这片区域便被傲罗们划了重点是要随时巡查的,顾忌到这里是敏感地带又兼认为一个小姑娘此时躲都来不及更不会想到她根本就未曾离开。

    对方本是打算过了这阵风头在过来搜查一遍,却没想到小姑娘压根就没跑。

    其实本着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安琪若是藏在别墅内也能保她一时相安无事,只可惜她未能沉住气匆忙便去了趟德国,既有了她的确切行踪对方哪有不上门逮人的道理。

    邓布利多和汤姆赶到时,那地毯上的血迹都还未干,那艳红的血色像是一道天堑一般将他们生生分开,此后,便是数年杳无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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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琪卧在昏暗的囚室里,一阵又一阵寒冷缓缓的渗入四肢百骸,浑身上下似乎都要被这寒气给冻得麻木了。

    “这个时候差不多也该醒了……”

    安琪感觉有人捏住了她的下巴轻轻往上抬了抬,而后便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竟然醒了就不妨把眼睛睁开。”冰冰凉的语气回荡在整个囚笼中。“是你自己醒,还是我帮忙,随你。”

    标准的古典式德语,咬字漂亮,冰冷而清晰。

    对方毫不怜惜的将她的脸甩在地上。

    眼见装死没有用,安琪只能缓缓睁开眼皮,可那视线也仅是盯着黝黑的地面不敢挪动丝毫。

    安琪心里清明,自己此刻落在他们手里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现在她还没死留下了这一命那一定是她这条命对他们而言有其他的价值。

    所以此刻她根本不敢擅动,哪怕是眨眨眼。

    “……真像……”像是从右边传来的一小声叹息,却徒然戛止。

    与刚才的声音并不是同一个人,安琪想着。

    ‘真像’?像谁?海伦娜吗?

    此时,一阵脚步声渐远,有人离开了,整个囚室又安静了下来,连轻轻地踱步声也没有了。可是安琪知道‘他’还没走,因为那道有如实质一般的目光一直粘附在她的身上。

    “你好像很害怕。”他说,“把头抬起来!”

    安琪慢慢的将视线往上移,漆黑的囚室里只有墙壁上的火把散发出唯一的光和热,橘色的火光摇曳将黑暗的囚室印出一个模糊的轮廓来。

    擦得漆黑泛亮的靴子上是一双笔直修长的腿,裁剪得体的巫师袍搭在身上衬得他越发挺拔秀美。安琪再往上看便掉进了一双冷冽而邪气的眼睛里。德国的日耳曼人里俱是金发碧眼,可他那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金发在橘色的微光下却更像是糅杂了一种冷灰调。

    见对方欺身向前,安琪本能的想向后挪,虽然此刻面前的人看起来只是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好似对她并无威胁。

    她清楚这里方才有两个人,也不知道刚才出去的那个又是谁……

    眼前的人见她一动不动,眼神怯怯的,遂单脚屈膝蹲下。

    两张脸逐渐靠近,她鼻尖开始萦绕着一阵似有若无的马鞭草味,视线交织,成了一个暧昧而温存的姿势。

    安琪在这样的目光中被静静地注视,却无法从那古井无波的瞳中看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他理了理自己的领口,自然地抚过胸前一枚黑色金属制纹章。

    “认识这个吗?”

    安琪眯了眯眼透过昏暗的光源细细地看,那纹章与诶斯特家的并不相似,它约莫有婴儿的手掌大小,黑色的背景下四周环着参差不齐的图沿,正中却见数条蛇头相互盘绕吐着信子。

    是九头蛇。

    “……zollern?”她试探的出声。

    “不错。”

    “为什么?”她问。

    “为什么不斩草除根?”他右手随意的搭在膝盖上,“或许你该告诉我‘翡翠之心’,在哪里。”

    ‘翡翠之心’?安琪从来没听奥古说起过。她在绝对的弱势中思考着,如果,这个东西是索伦家还留着她性命的条件,那么她该怎样尽可能长时间的留住自己的性命?

    首先,在她弄清楚‘翡翠之心’是个什么东西之前,她一定不能暴露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的事实。

    只是,魔法世界里有这各种类似于吐真剂等等数不胜数的东西来逼她说出实话,她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扛得住。

    安琪此刻双唇紧抿,似乎并不愿开口。

    对面的人却也不急,一双眼睛看着她,好像十分的有耐心。

    安琪见对方并不像是个会使用极端手段的人,从醒过来直到现在,她都奇怪对方的态度出奇的好,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和颜悦色了。

    可如果骗他们谎报一个地址,被拆穿后她一定会毫无疑问的被喂吐真剂。一旦从她这里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她很可能就会被杀掉。

    更让她疑惑的是,他说的这个东西,索伦家既然向她讨要,那就说明这是诶斯特家所独有的,保密的,值得藏起来的东西。

    如果是这么重要的东西,那奥古不可能不告诉她,就连信上也不曾提过……

    她怀疑是否真的有‘翡翠之心’的存在。

    但此时别无他法,安琪只能赌一把。

    “‘翡翠之心’的事是lukas告诉你们的?”她轻声问。

    她想索伦家能一转先前斩草除根的态度留她一命,一定是从什么渠道知道了‘翡翠之心’的存在。而以这个时间点来想,安琪除了卢卡斯,想不出还有谁能爆出另索伦信服的消息。

    安琪看着他的眼睛,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心中只觉得闷闷的疼着。

    “你想知道,喂吐真剂岂不是更方便。”她闭上眼睛,掩藏住内心的情绪。

    这也是安琪此刻内心的疑惑。

    “同作为一个世家大族,在梅林遗址立过誓言的家族秘密并不能用吐真剂来拷问,这个我还是知道的。”他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动作优雅而矜贵。

    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