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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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昨晚还好吗?”韩微用手在一脸疲惫的许祯眼前晃了晃。
“别提了,耳朵都起茧子了,我算是明白大话西游里孙大圣的痛苦了,要是我,早就一棍子打下去了。”许祯揉了揉现在还回响着莲姨的滔滔不绝的声音的脑子,还是忍不住在桌子上撞了撞。
“许祯,昨天真是……你别在意。”吴晨走过许祯的办公桌,拍了拍她的肩道。
“我看未必是想让她不在意吧……听说借机表白的可都是真感情啊……”韩微捣弄着她精致的指甲,替许祯接了腔。
“你最近真爱说笑,我还有个采访,先出去了。”吴晨尴尬地笑了笑,赶紧拎起摄影机出了门。
“诶,你记者证没带。”韩微立刻叫主他。
“谢了。”吴晨立刻折回拿起记者证。
“当然,别把魂又落下啦。”韩微冲着吴晨的背影一脸的坏笑。
“韩微,你有完没完?”许祯白了韩微一眼。
“我可不是开玩笑,你难道真没看出来他对你有意思?还是,你根本对他没意思?”韩微把脑袋都要贴到许祯的脸上去了,根本容不得她避开眼神。
“韩微,你有时间还是去处理一下你自己繁多的约会吧,我看许祯自己会处理,不用你去操心。”沈馨儿总是会这么善解人意地帮许祯解围。
“我才是真的不用你们操心,也不看看我是多少年的情场老手,这么几个都搞不定,以后还怎么混啊?”韩微似乎丝毫不担心约会太多,自己应付不来。
“你有这闲工夫不如赶紧把这期节目的带子采了,省的到时候赵晴又念叨个没完。”许祯终于把头从桌子上撑起来,揉了揉脸,丝毫没有搭理韩微的意思。
“好好好,不说吴晨行了吧?那明天七夕你们都有什么打算啊?”韩微知道这话题是进行不下去了,赶紧换了个话题。
还没等许祯回答,短信响了。许祯翻开手机。
“明天有空吗?——林墨。”
许祯没有回,将手机放回了口袋。
“是他?问你明天有没有安排?”韩微饶有兴致地盯着许祯。
许祯没有回答。
“我看你根本就是放不下他,还说什么不想连朋友都没得做。许祯,你就承认吧,哪怕你多想和一个安分守己的男人安生过一辈子,你心里渴望的就是像林墨一样帅气的渣男。”韩微调弄着许祯的下巴,一脸可怜的模样。
“韩微,你就少说两句。”沈馨儿赶紧打住韩微。
“馨儿,我是为她好。你是有了姜煜,感情美满,这丫头还在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呢。”韩微丝毫没有做错了的自觉。
“那也比你四处留情的好。”许祯推开了韩微的手,立马又倒在桌子上,不再言语。
“你自己想想,当年乾晗多适合你的男生,你就为了他这么个渣男一把推开了,你还没接受教训啊?”韩微早就看林墨不顺眼了,在她看来,许祯再不离她远点儿,早晚被他给毁了。
“我都说多少次了,是我和乾晗不合适,跟他没关系,算我求您了,能不能给我点儿感情自由空间?”许祯和韩雪是初中同学,后来虽然没有考上同一高中,大学,却一直保持着联络,而她的感情生活在韩雪面前向来都是透明的。
“我没给你感情自由空间?明明是你自己不给自己留活路。哪次遇到抉择的时候你不是哭着要我支招?哪次又听了我的?你敢说林墨同你和乾晗的分手没关系?那也太巧了吧?你和乾晗三年的感情,都到谈婚论嫁的份儿上了,林墨一出现,你们就不合适了?那你早干什么去了?”韩微看到许祯到如今还在为林墨说话,真恨不能一巴掌把她给扇醒了。
“就是因为到谈婚论嫁的份儿上了,所以才更认真的对待这份感情,才会发觉以往发觉不到的不适合的地方,这本就和林墨没关系。”许祯一撇头,依旧倔强着。
“你就别再自欺欺人了,是你突然发现了还是你突然不想忍了?你就是天生反骨,明明是个安分守己的命,偏偏生了个放荡不羁的心。你也不看看自己,再过两年都到晚婚年龄了,到时候人老珠黄了,看你还折腾。”韩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许祯无言。
其实韩微这么说并不是没有根据的,想起自己的感情经历,虽然少得可怜,但已经把她折腾得够呛。有时候想起来,许祯自己也在想,自己是不是真如韩微所言自己天生反骨,再如何用理智控制,也逃不过最终崩盘,感情如此,生活亦如此。
许祯自小也算得上是典型的乖乖女,虽是有时不免调皮了些,但自小都不叫父母多操心,成绩一只很好,也是老师们手心里捧着的好学生。但也许就是这样,那些不好的一面总会在关键时候集体爆发,所以,若是出乱子便是大乱子。这第一个大乱子要数初三末期了。初中许祯在班上的成绩一只名列前茅,按理说考上当时的重点高中完全不成问题,但偏偏到了初三下期,许祯厌学情绪异常强烈,成绩在关键时候直线滑落。不出所料,许祯没能考上当时的重点高中,这件事真是叫她的父母和任课老师惊得下巴都掉了。但后来他们每提及此时,许祯都不言语,也就当过了,许祯还是凭着父母的关系和学校的举荐勉强进了当时市里的重点高中。而自此之后,许祯的一切生活学习似乎又回归了正常。
然而,更叫人没想到的是,在高三时,历史又一次重演。在高三最后一个复习月,许祯早恋了。而早恋的对象是当时学校的风云人物,成绩高居年级前三,相貌优良,篮球了得的宠儿乾晗,成绩再一次遭遇了回降潮。若说初三的事件事件意外,许祯的父母也就当做一场意外不再过问、提及,但这次的重演显然引起了他们和老师的高度重视。但许祯和乾晗的事毕竟是秘密进行,除了班上一些至密好友看出了些端倪来,其他人也是一概不知,许祯的父母和老师也只当是许祯的心里素质过差,一面临大型考试就崩盘,只每日不倦地对她进行心理辅导,全然不曾想到她和乾晗的地下恋情。而最终的结果便是乾晗正常发挥考取了x大,万人祝贺,许祯却黯然落榜。
落榜后的许祯心情一度低落,选择了和乾晗结束恋情,但乾晗显然是对许祯是真心的,不仅没有同意许祯的分手请求,还劝动了她去复读,说等她一起考取x大,一同创造他们的未来。许祯底子并不弱,听得乾晗这么说,她也不愿再放肆,毕竟她还不想这么早告别学校,走向社会,于是,一年的复读之后,许祯也以不错的成绩考入了和乾晗同省不同城的y大。每每想到这里,许祯心理还是禁不住有些甜甜的。
许祯喜欢的是文学,平日里爱读读写写,但当年却是听从了父母的话,理科好找工作便选了理科,如今被调剂到这化学专业,许祯也只有认命的份儿。所说是在自己不喜欢的专业,但也可以做些自己喜欢的事不是?许祯自进校门就加入了许多社团协会学生会,也算是玩得转生活,担得起职责,再加上异地却并不冷淡的感情生活,过得也算是平淡里不失精彩,繁复里不差滋味。但这一切都从林墨的出现发生了偏移。
林墨是许祯所在辩论社团的新晋成员,比许祯低一年级,年龄却差了三岁。说起林墨,许祯一开始并不喜欢,他光有一副阳光帅气的外表,却是油嘴滑舌,一副情场老手的模样,一点儿也不讨喜。但毕竟是一块辩论的好料子,许祯也不能表现出对他的不喜,对他也算是一视同仁。但林墨显然没有察觉到许祯对他的偏见,倒是对许祯格外热情。
也许是相处久了,许祯渐渐发现,林墨除了阳光帅气,还文采了得,有时的小忧郁也对极了许祯的胃口,竟然对他的印象大好起来,关系也日益密切。而情侣之间难免会有些小摩擦,那段时日,许祯与乾晗的争吵越来越多,摩擦越来越大。又因为各种事情的繁忙,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这也使得积累的怨气越来越大。而每每此时,林墨总会很悉心地在许祯身旁安慰,这个时候的林墨却是一点也不油嘴滑舌,通情达理的很。
最终,许祯下定决心结束了和乾晗三年的爱情长跑,回归了单身。然而这一切,许祯都不承认和林墨有任何关系。如果有关系,那也只是,自己伤心的时候,为什么陪在身边安慰自己的不是乾晗,而是林墨。
和乾晗分手后的许祯倒也没有和林墨在一起,而是保持着单身,和林墨一直以好朋友的形式相处着。但是,许祯不得不承认,她越来越依赖林墨,她想如果关系再进一步,林墨向她表白,她或许会答应。
然而,就当他们关系再进了一部,许祯觉得可以在一起了的时候,林墨和别人在一起了。许祯始料未及,却最终欣然接受,和林墨断了联络。
然而,不过两日,林墨来找她,说她和那个女生分了。许祯只是笑笑,他不想再和这样把感情全然当游戏的人有任何纠葛,按她父母的话说,你可是好人家的好女儿,可不能沾染些不三不四的坏习惯,不能接触些不三不四的人。然而,林墨愤怒地抓着他说,我做错什么了!好歹我的感情也是坦荡荡的的时候,她竟无言以对。
最终她还是败给了林墨的适时浪漫和无限温柔,而那样无限接近又被推开的戏码也断断续续地上演过好几次,许祯每次都那般决然地与他断绝关系,却最终选择了原谅。也不知是习惯了还是无所谓了。而如今,毕业了的她依旧担着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按韩微的话讲是不入流的情感。但许祯却欣喜于,说自己的情感不入流,难道她的情感就入流了?
韩微不同于许祯,她没那么多情感道德的束缚,按她的话说,她可是情场老手,什么时候失过足?她和许祯不一样,她玩得起感情。许祯也相信这点,许祯背着一身诧异的眼光以一个理科生的身份考进这x市广电大楼才工作了不过一年的时间,已经看韩微换了不下三个男友。而这些还只是线上发展的,那些苦苦追求,好处统统被韩微手下,却连个名分都没混到的人还没算入其中。而这些,按韩微的话来讲,人家一片心意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可是这人未免太入不了我的眼,也只能对不住了。虽然这一点许祯也是极不看好,但作为朋友,韩微的确是没的话说,仗义、随和又不设心防,确实是值得一交的好朋友。
至于沈馨儿,典型的保守淑女,温文尔雅,感情稳定,虽然被无数人觊觎,但始终坚守初心,也正是她这份纯洁使得人不敢过分靠近玷污,但作为朋友,真是贴心的小棉袄,当真是暖人心。说起她的感情却是和她的文字一样,满带着浪漫气息,传说她和她的男友姜煜是在火车站相遇的。那时沈馨儿假日结束,从家里赶来上班,因为买的火车票免不了要在站台等候,为免无聊,沈馨儿便拿起一本书一边等着,一边看。谁想,沈馨儿站在站台看书,站在站台的姜煜却在看沈馨儿。
据姜煜的描述,那日阳光刚好,洒在沈馨儿的头上、书上,她的侧脸太过完美,微风偶尔撩起她的长发划过脸颊异常唯美。而她认真看书的模样略带着些哀愁,让人忍不住怜惜,他忍不住拿起自己的单反拍下了那一瞬间。而记录下那一瞬间的,显然不只姜煜手中的单反,还有他的心。这时,列车到站的提示响起,沈馨儿随着人流上了车,而姜煜果断放弃了自己要去的城市,随着沈馨儿上了来这里的列车。
直到现在,每每提起沈馨儿的故事,还真是羡煞旁人。明天是七夕,不知道姜煜又给沈馨儿准备了什么惊喜。
许祯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林墨发来的短信,终于还是将它删除。
也许像自己这样的单身狗,七夕就该默默地自己过。
许祯再一次将头磕向了办公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