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宫斗?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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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宫斗?no!
昏昏沉沉一直睡到傍晚,雪玲来催我去面见皇太后。原本是应当每日晨省昏定,今天早晨尤其应当去,但我被皇帝留了一早晨误了时候就另当别论了。
匆匆塞了几块糕点,换上玫红色的精致衣裙,简单的发髻朴素的步摇,却衬得人儿妩媚绝伦。
“娘娘真美。”一样的话,“一样”的人,我却再没了上次听时的心情。
“走吧。”
内敛的颐宁宫沉静端庄,这种美丽让人震撼。我默默在殿前站了一会儿,才跟着相迎的侍女走进去,雪玲沧织一直跟我到内院才留下。
“惜妃娘娘到!”
推门走入,房间里有一瞬的寂静,直到我福身请安,众人方才惊醒。
“惜妃姐姐可真是漂亮。”有人不假思索,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一双干净的眼睛,浅绿罗衫,高高的发髻,笑容娇美明媚。我快速回想着从前雪玲给我看过的画像。
——皇帝最宠爱的侧妃,绿依依侧妃,也是我的表妹。
“依侧妃妹妹不是更加惹人爱怜么?”我淡淡颔首,向前走了几步,恭敬地向皇太后行跪拜礼,“臣妾参见母后。”
“起身,赐坐。”皇太后的声音冰冷,也对,我害她小儿心伤,害他大儿荒废早朝,哪里会有好脸色?没让我站着已是不错。
“臣妾不敢。”我垂下眼帘,“臣妾昨夜和皇上畅谈数题,颇为快意,一时不慎误了时间,此来也是向母后请罪的。”
“量你也不敢故意,起来吧。”皇太后年轻时与妃子争斗造孽很深。到了暮年心倒是软了。
“谢母后。”
皇太后指着一人,那女子端庄华贵,气质不凡,一看就知道是预备的皇后:“琪儿,你给惜妃介绍介绍,惜妃你是名门闺秀,如今也是我皇儿亲封的正妃,进了宫就都是姐妹,日后与大家好好相处,万不能让皇帝后院起火。”
——周玥琪琪妃,在许胤还是太子是唯一的妃子,皇太后满意的皇后人选。
“臣妾知道了(遵命)。”
“惜妃妹妹,本宫琪妃,这是霜妃妹妹,”
“见过霜妃姐姐。”这是温柔型。
“这是依侧妃妹妹,听闻你们青梅竹马一同长大,自然不会陌生。”
“我与依侧妃妹妹的确相熟。”之前的雪玲提过她,其实不过见过几面,远算不上青梅竹马。这是“天真烂漫”型。
“这是媚侧妃妹妹。”
“媚侧妃妹妹果然人如其名。”媚骨天生。
“这是眸语侧妃,琳蓝侧妃和玫侧妃。”
一个目光婉转,一个性子冰冷,一个能歌善舞,不过都不受宠,无视。
“见过三位妹妹。”
……
许胤的妃子并不算多,只有三位正妃五位侧妃,侍妾还没有资格来这里。一番寒暄下来倒也没花多长时间。
“惜妃姐姐,媚儿也有些好奇,姐姐说昨夜与皇上畅谈数题——昨夜不是姐姐与皇上的洞房花烛夜么?”媚侧妃柔柔一笑。
勾心斗角,陷害影射,真是讨厌,我眼帘微垂,尽了全力缓缓勾起一个略带羞涩的笑容,比琪妃更优雅,比霜妃更动人,比依儿更干净,比媚儿更妩媚:“还以为母后和众位姐妹都知道呢……皇上怜惜我昨夜才没有碰我,只是与我畅谈,因为我,我是奉子成婚,”
鸦雀无声。
“溦儿你有喜了?”称呼立即改变,皇太后神情激动,“几个月了?快叫太医来看看。”
“三个多月了。”我羞羞涩涩,却掩不住喜悦的笑意。
回到霏雨殿时,身边已经多了六七个侍女三两个稳婆,一堆赏赐和一堆赠礼。我无心应对通通丢给雪玲。“那个雪玲”消失后我对她再无以往的亲近,反而是沧织更让我喜欢。
“娘娘今日之举虽是确立了地位,却也惹人妒忌,娘娘心性单纯,可别被他人害了。”沧织担忧。
我无言,单纯?我才不单纯,单纯我一个孤儿如何能“一路顺畅”地上到大学?但真是无心宫斗什么的,无聊至极。
“我无所谓,堕胎也好冷宫也好,哪怕丧了命我也无所谓。”也许在现代我是急病猝死,此时已是偷得几日。
“娘娘,您怎么这么想?”沧织不解。
我笑笑,没说什么。
“娘娘。”雪玲垂着头走上来“方才来人通知,皇上今夜还要到霏雨殿来呢。”
“知道了,带我沐浴吧。”
他来干什么呢?做数学题?我垂下眼帘,心里微微的凉,我喜欢的男人,他有好几个妻子呢……
抬头,我看着珠帘被推开,起身行礼:“恭迎皇上。”
他淡淡一挥手:“这段时间你不必向我行礼了。服侍我宽衣。”
我心底一冷,联想起当初那一夜,微有些恐惧,却又隐隐期待。
做好心理准备,我走上前。这衣服复杂之极,我的手也笨,半天没能解开一件衣裳。
“真笨。”许胤皱眉,手擒住我的,呼吸洒在耳边,湿暖里透着某种暧昧的情谊,灼灼地烫着我的心。
“溦儿,”他忽然凑到我耳边,浅浅地吐气,“孩子三个月,胎稳了吧……”
耳边红成一片,脸颊也是,有那么一瞬间我可以肯定古代苏溦的灵魂苏醒,因为我竟觉得幸福沉迷,我的理智告诉我,这不可能。
忽然想起《诗经》里的“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尤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嗯。”我应答一声,忽然觉得心底懒了。
接下来不必说,一夜缠绵。
我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出离体外,冷冷地看着美丽的名叫苏溦的女子与能力强横的皇帝交欢,不反抗,也不格外迎合,只顺着他走,哪怕极乐之时,我的头脑也冷静得很。
然后累了,沉沉睡去。
清晨刚睁开眼睛,我得到了一个长吻。
然后我意识到这不是吻,因为某种苦涩的液体正被许胤强迫灌进我嘴里,他捏住我的鼻子,我被迫咽了下去。
“这是什么?”咳嗽了半晌,我抬头,死死地盯着他。
他没有回头,慢悠悠地穿好衣服,抬步离去,他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回荡:
“堕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