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地狱书记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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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一个月很快的过去了,在此期间陶溪没有见到祁殊。只当他忙没顾得上,心中甚是想念。
在敲锣声中,鬼都试拉开了序幕。
鬼都试定在酆都城,由四方鬼帝主持。
地府里传唱:“取了那酆都的金榜,自此一脚踏进帝王家”
万鬼都涌进了酆都,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么多鬼。鬼都会其间,市集昼夜不歇,有四方鬼帝坐镇于此,安全得很,大胆作乐也不怕。
秦楼楚馆里是欢声笑语,赌坊教司中是金钱绵延。
钱柜鬼穿的管家的衣衫逢人就洒出一把铜钱,高喝:恭喜发财。
四交通鬼躲在巷角暗处专指引鬼兽往无路的地方走。
树中住鬼扛着他的破木桩子,一路走一路行骗,宣扬他是天上下凡来历劫的大神仙。
陶溪被挤得前倒后仰撞上了一个三米高的绿皮鬼。
绿皮鬼转身,顶了好大一个头,两手托腮。
红眼睛盯着绿娆,长着獠牙的嘴扯出笑意。
然后又扶着头一步一歪,慢慢悠悠地走,路上遇见的鬼都会伸手在他的大头上摸两把。
第一日是□□,俗称吃喝玩乐。陶溪践行的很好,还发挥了她饿死鬼的优势,在吃鸡腿大赛上以二百四十三个鸡腿的记录夺得了优胜,捧回了装满了阴气的一个金鸡腿。
第二日就是文试了。
考场坐落在丰都大殿正南方,临考前,众鬼都执了一柄香拜丰都,求大帝保佑有个好成绩。
然后一个个鱼贯而入,在各自的小隔间里做好了,等待考官发卷。
考卷拿到手,题目是陶溪早就熟练了的。飞快的做了一遍,又耐着性子检查了两遍,确保没什么错误。就准备交卷了,她本以为她是早的。
没想到出了考场,穿紫衣背绿龙的两兄弟早就在考场上等着了。
一个说:“哥哥,我比你答得快”
另一个说:“我比你出来得早”
接着又道“我平日里多让着你,你这也要和我争抢?”
“哥哥你此言差矣,你不和我抢只是因为抢不过我。连小小的考试你都不如我,我为什么要让着你?”
陶溪"......"亲兄弟就是这么相亲相爱。
......
文试出来之后,会取文试前十人由鬼帝亲自面试,决定席位。也就是小队长的角色,剩下的百来十号人随便割分之后充入鬼差之中。
听起来容易,本次文试来了万余的鬼,不过百中取一罢了。
陶溪文试成绩位列第三正排在两兄弟之后,自然是在鬼帝面试的名单里。
初次面见地府顶级的实权人物,众鬼难免有些紧张,低垂着头,跟着传令使走不说话,唯独两兄弟叽叽喳喳的,一个说“待会儿见了东方岳父你不要和我争抢”
一个说,“我的岳父你不要和我抢”
“我对朝女一见钟情”
“我对她再见倾心”
“你怎么能对我的妻子产生那么龌龊的想法!”
“我是正常的钦慕,到底是谁想的龌龊?”
这两兄弟也算是地府一绝,传令使咳嗽了一声阻止了他俩毫无意义的谈话,后面跟着的鬼都对他俩冒着火光。
大言不惭的就开始瓜分朝女小姐了,无奈人家比他们文试成绩高,眼刀子只能往背后使。
场地是露天的,搭了个高台,百来十级阶梯。最上是一张白玉座,微下八张雕刻着地狱犬的座椅。
陶溪跟着一众鬼跪拜高喊:“参见东方鬼帝,西方鬼帝,北方鬼帝”
陶溪嘘着眼睛打量,东方鬼帝蔡郁垒、神荼是两个壮汉,满脸的大胡子。西方鬼帝赵文和倒是出乎意料的瘦小干瘪,包在衣服里空荡荡的,眼神精明。王真人仙风道骨,拿一杆浮尘。
北方鬼帝张衡长了副平凡的认不出来的脸,就像在路边耕作的农夫。杨云是个武将的形象,穿着金丝环甲,背后挂着大红披风。
其余坐在左侧美少年模样的两人陶溪就没有印象了,搜刮了一下脑子里关于鬼帝的画像,觉得他们没准就是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中央鬼帝周乞和稽康。
最上面的位置空着,陶溪猜测是为了对丰都大帝表示敬重而留,可惜他老人家今日没有到场,没能一观地府老大的风姿。
周乞端着青瓷的杯子,杯盖与杯壁碰出了脆响,小声的神荼问:“君上去哪儿了”
神荼微侧了身子道:“早些时候来了个仙人,说是玉帝的特使。君上现在大概在见他吧”
周乞叹道:“我当年也是作为特使来的,没想到一来就回不去了。”
神荼禁了声,用眼神示意他闭嘴,周乞也不再多说,只是坐姿懒懒散散像要融化在椅子之中了。
蔡郁垒宣布道:“各位从万鬼中脱颖而出,堪称鬼中俊杰。然而一个优秀的鬼差,绝不仅仅拥有良好的头脑还需有匹配的实力。今日的题目简单,从现在起,以你们所站圆台为限。你们大可各自施展手段,争取留在圆台上的时间越久越好。现在,便开始吧”
话音刚落,方才还亲亲切切站成一排,互相交换姓名称兄道弟的众人火速的四散开,只听一声惨叫,已有一小鬼猝不及防之下被打出了圆台。
飞了十多米远,爬起来恨恨的看着台上的众鬼。
大家一惊之下已经摆出了防御的态势,唯有一人始终横冲直撞。
身高七尺,手里一对钢链耍的虎虎生风,只是几步之间,铁链又抽飞了一个小鬼,铁链也不知是什么构造,重的不可思议,一时间大家都有意躲着他,不敢上前。
他哈哈大笑,道:“吾名梵天,尔等蝼蚁之辈,敢与我争锋。
拘魂鬼摸了摸心口道:“哥,他好狂啊,我有些看不惯”
长得一模一样另一拘魂鬼道:“那你还不快去把他打趴下”
“不行,吾虽看不惯他的做法,但是没必要送去给他当炮灰”说罢,拔了腿就往高台的另一侧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喊“那边的兄台,别光看戏了,救命啊”
陶溪因为一开始躲得远没有被波及,同样和她站在边角的还有一戴着斗笠的女子。由于她俩都是姑娘,台上的男人很有默契的没有先对她们下手,一时间南角竟然成了最清净之地。
眼见着勾魂鬼两兄弟飞奔而来,身后还跟着将铁链舞的像切割机似的壮汉,心里暗骂,也拔腿开跑。
两兄弟倒似认准了她,她跑到哪里就跟到哪里,嘴里直嚷着救命。结果她所到之处,都是一阵鸡飞狗跳,好好地比武,变成了一场追逐。
陶溪腿脚利索,一时间也没有被两兄弟追上,心里回忆了一遍没记得自己有得罪过他们,不知道两兄弟怎么就铁了心和她过不去。
眼神往周围一扫倒是明白了,台上除了她和戴斗笠的姑娘,就只剩下两兄弟和梵天。两兄弟虽然叫的夸张,但是步伐丝毫不乱,目标明确。
这是要借刀杀人了啊。而她陶溪,就是很不幸的被第一只选上的鸡。
穆天也很郁闷,他和穆地胡闹惯了的,对方一张嘴就知道他想干什么。梵天他是不放在眼里的,台上的两个女子却不好办。他们此行为了求取朝女,必定要夺下第一,但如果在比武过程中对女子痛下狠手,没准会给东方鬼帝蔡郁垒留下恶劣的印象。其他人大多也是一样的想法,很有默契的放任了她们不管,眼见梵天狂性大发,索性利用了他清扫掉碍事的两人。
主意本是极好的,谁曾想陶溪看起来瘦瘦弱弱一个姑娘,撒丫子跑起来骑马也赶不上。他使了吃奶的劲儿才勉强跟上,梵天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不济事。
他与穆地对望了一眼,都读懂了对方心中所想,脚下一拧,一下子朝斗篷女扑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解决了一个再说。
斗篷女在旁边看热闹看的正高兴,一时不察,忽然见兄弟两个人略过了她去。再要反应已经来不及,粗黑的铁链啪的抽在她身上。魂魄几乎都要被抽散。
斗笠炸裂,高高的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