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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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接近村子,感到越奇怪:周围实在是太安静了,连一只夜里该出来觅食的老鼠和夜里的捕食者——猫头鹰都没有,难道快要地震了吗?这不可能。晚风呼啸着从我耳边吹过,带来一丝夜来香的甜腻,和着风铃花悦耳的歌声,夜空被星星铺满,一朵乌云也沒有。

    我情不自禁地放慢脚步,欣赏月色,酷拉皮卡应该就在这附近等我吧。 “酷~拉……咦他人呢?”我到了一片空旷的草坪,萤火虫扭着淡蓝色还有的是亮绿色的屁股飞来飞去,周围腾起梦幻般的光晕,但是还是不见酷拉的身影。

    “他该不会是先去找艾薇儿了吧,真是的…”我抱怨着,寻着他的气味向村子的方向奔去………

    ………

    “有血腥味!”我闭上眼仔细嗅着,“而且越来越浓,村子的方向!”我发现沿山路通向村子的途中并没有遇到村民,只有散落一地的柴火和行李,不禁疑惑道:“村民人呢?发生了什么吗?”

    闪进村口,我的心凉了半截,“下意识闪过的两团黑影,不正是每天在幻想有一个佳丽的芬司和天天抱怨着守夜有多无趣的克拉拉吗?”,他们俩的脑袋被野蛮地拧下,尸体的上方是肉的碎末和无尽的黑暗......

    “难道!!”,我一惊,加快了脚步。进了村,我在屋顶间跳跃,看见了倒在地上的一具具尸体,他们是总是对我唠叨家常的卖菜阿姨,酷拉邻居家和蔼的大妈,就连怀胎七个月,肚子已经如装了个西瓜般大的安妮和双眼失明的单身老人、屠夫胡金大叔都不放过……他们有的七窍流血,有的尸首分离,而且都失去双眼。那如巨大、无底的黑色漩涡般的眼洞,滴着血,仿佛在向我无声地哭诉和喧泄着愤怒。

    我撇过头去不看他们,在心中默默地为他们祷告,希望他们安息。“到底是谁?!他们的目的是窟卢塔族的火红眼吗?还是别的?总而言之,先要找到幸存的人然后想办法度过这次危机!”

    这样想的我窜上了村中最高的建筑——钟楼。站在楼顶的十字架上,我俯视着全村,所入眼的一切与在我眼前一闪而逝的景色略有些重合:闪耀着、欢雀舞蹈的火苗遍布村中每一个角落,惨叫声、嘶吼声、孩子的啼哭、燃烧的木头倒下时发出的轰鸣、瓦房倒塌的巨响…所有的一切演奏起来是那么的和谐动听…被追赶的村民慌张地逃着,全然不顾被踩踏在脚下那奄奄一息的伙伴的呼救。大部分的壮丁被迫与敌人缠斗着,拖延时间让妇女和儿童逃离。小女孩和妈妈走散,呆在原地等大人的救援,却被某些贪生怕死的村民狠狠地撞倒,发出最后一丝呜咽,原本紧紧抱在怀里那可爱的洋娃娃被遗弃在角落,溅上了女孩的鲜血,黑黑的眼珠映照着火光,仿佛在嘲笑现在发生的一切......

    “好像,实在是太像了!”,我举起了双手,怀抱着天空,又好像是在演奏会的指挥家,站在最高处,呼吸着村中散发出来的、沁人心脾的血香,“这让我回忆起了那被大自然环抱的小小的小村,那…令人作呕的小村…” 我的眼神变得锐利,在内心深处告诉着自己不是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却还想多看看这片景。眼神变得空虚、如人偶一般,然而嘴角缀着猖狂的笑:“果然…从那个地方逃出来的人都变得懦弱起来了呢,对吧,原本是战斗民族的窟卢塔族。渺小 !无力!软弱!你们没有资格站在太阳底下享受自由,安逸太久了!认为没有强大的敌人就开始自以为是了,堕落下去了!看吧,你们现在的样子就像是抱成一团的蚂蚁,同‘外界者’的人类那般弱小!”,我的笑容更加扭曲,道诉着黑暗面的自己所想的一切,“这不是我”,我这样地告诉自己,但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在呐呐着:“灭亡吧,无力再挣扎的窟卢塔族!”,我一挥手,在教堂的发生了巨大的爆炸,那里是所有村民祈福的地方,就是现在,那些希望与幻想同七彩的玻璃碎片一起灰飞烟灭…

    坐在教堂不远处的一位黑发的男子,眼神瞟了一眼蒙在硝烟中的钟楼,继续将注意集中在他手上的一本历史感扑面而来的黄皮书。

    “呼…呼…终于结束了,”我抹了抹额角的汗珠,“差点就要被那个莫古娜所说的‘第二人格’给吞噬了,真糟糕!” 明明是自己的身体,却经常不受自己控制,仿佛有一个装置调配着黑暗面的我和现在的我,在黑暗面出现的时候,我的精神就像被锁在了密封的黑箱子中与外界切断了联系。我甩了甩头,想要把刚才缺失的一部分抛出脑海,自己飞快地在屋檐上方移动,“应该是在这附近,我听见小孩的细微的呼救声。刚才浪费了许多时间,现在要努力挽回来!”

    “在这!”,在跨过一个简朴的房子的瞬间,女人的惨叫声划破了天空,我立即停下脚步,躲在屋顶,掰开一块砖,探查屋内的情况。 “敌人…只有一名。”,我眯起眼来,只见点着蜡烛的桌旁倒着一名男子的尸体,他的脖颈被小刀之类的武器划破的喉咙,伤口深到连颈骨都裂开了,脸朝下死去了。“他是…索尼丽的丈夫吧,那么刚才的惨叫声是索尼丽!” 索尼丽是窟卢塔村中最美丽的女子,她的微笑、她的温柔使多少男性着迷。她也是村中最幸福的女子,她有一个爱她的,憨厚的丈夫和五岁大,十分机灵的科尼——她的孩子…

    “对了!科尼呢?”,我用眼神拼命地搜索科尼的身影,“没有,哪都没有。”科尼不可能丢下爸爸妈妈,自己一个人逃了,聪明的他一定是藏在了这个房间的某处…“只要等贼人走了,我就能把科尼救出来!”,我摸了摸束在大腿上的匕首,“没想到还真的派上用场了,呵。”我自嘲地笑了笑,“话说他到底在干什么,想对索尼丽的尸体做什么…”

    我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黑色的头发如八字般,身穿深蓝色长袍的、背后绑着一根伞状的武器的与成年男子比起来略显娇小身影,在他的身下便是身着淡粉色睡裙的索尼丽。四周都是血,索尼丽的金色的长发散落一地,仿佛是盛开血池中的一朵灿烂的花。在替索尼丽祷告的同时,总觉得那蓝色的身影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