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要演习吗？怎么变她一个人唱独角戏了？

    “你不和我一起唱吗？”小雨直接问了他。

    小透明正想开口，嗓子传来一阵刺痛，他没忍住，咳了出来，虽然已经用手掩住了话筒，可还是传到了她耳朵里。

    “你好像又严重了。”上次他只是带点鼻音，却没有咳嗽的征兆，这会听他这样，就知道他不光没好，反而又加重了些。

    “嗯。”小透明尽量缓和了自己的嗓音：“所以只能你唱，我听了。”

    原来如此，他不是不想唱，而是条件不允许。

    这下乔忆雨更不好意思了，她从没有在人前唱过歌，更何况是在网上，虽然看不到脸，可一想到对方在听，她就莫名的紧张起来，仿佛就被人盯着一般。

    仿佛感受到她的害怕，他轻声安慰：“别紧张。”

    他的声音，意外的有镇定的作用，乔忆雨真的就不紧张了。

    点开伴奏，她又紧了紧耳机，让自己听的清楚一些。

    男生的部分，她跳过了，直接从女生部分开始。

    很奇怪，这会儿用话筒唱，在耳机里听着自己的声音，她忽然觉得，比自己跟着原唱唱更顺口，甚至连绊子都没出，就这么平滑的唱完了一整首。

    --寒梅落尽把冬了

    --衔春的燕想归巢

    --沿途的景牵挂的人

    --两情迢迢

    ......

    --山水间歌声回荡

    --回荡思念的滚烫

    --去年的家书两行

    --读来又热了眼眶

    一曲毕，她提着的心总算放下，对着话筒就是一声大叹气，叹完后，她就后悔了，电脑那头还有个人在。

    从头到尾都在认真听的小透明，轻笑了一声：“有这么揪心吗？”听得出来他很开心，就连声音里，都藏不住笑意。

    有的！

    乔忆雨没有说出口，可她真的很揪心，要知道，她的表现如何，可是直接关系着会不会影响学长。

    “怎么样？”她试探性的问了他一句，想让他做个评价。

    小透明似乎考虑了许久，才回答了她的问题：“很难说。”

    乔忆雨猛地一惊：“哪里难说？”

    “毕竟是电脑，还是听不真切。”

    不是啊，那些cv大神在电脑里就听得挺真的，比如她学长倾呈，比如那个浮川。

    难道真的是因为是大神，所以差别非常大？

    ‘--剑出风流意断金，青锋飒沓如流星，这一站生死，轮回可尽兴......’

    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乔忆雨伸手拿过，是梅梅打来的，滑过屏幕，接起电话。

    “怎么啦？”

    那边的梅梅，似乎正在哭泣，声音一抽一抽的：“我，我，我......”

    我了半天，也没听明白她想说什么，乔忆雨有些急了：“你先别哭，到底怎么了啊？”

    她的声音有些急躁，甚至忘了话筒还开着，她迫切的声音，传入话筒，被带到另一端。

    他，也莫名的急了。

    “我，我，我被告白了。”语毕，梅梅的哭声，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她压抑不住的兴奋。

    “刚才我在机房打游戏啊，突然有个男生跑到我面前来，问，‘同学，请问你有男朋友吗？’，我说没有，然后他就和我告白了。”

    乔忆雨总算是松了口气，不是她出事就好：“那你怎么回应人家的？”

    梅梅声音更高亢了：“我说，我没有男朋友，但有女朋友，然后他就黑着脸走了。”

    乔忆雨哑然，这败家孩子！

    “不怪我。”梅梅为自己辩解：“是他声音太难听了，很娘，一点也没有我家浮川大人的声音攻。”

    “攻？”乔忆雨对这个字很陌生：“攻是什么意思？”

    梅梅像听到了大新闻似的，喊道：“不是吧，你和陈呈混了那么久了，居然不知道cv圈最基本的用词！”

    乔忆雨答：“没有，不过他们形容陈呈最多的字，是受。”说到这：“梅梅，受又是什么意思？”

    才问完，就听到那边传来一阵阵笑声，是梅梅特有的狂笑频率，乔忆雨都能想象得到，若她旁边有人，一定会被吓跑的。

    “陈呈的确是个受音，还是很受的那种。”梅梅趁她停笑的空档，和乔忆雨解释了关于攻和受的意思，最后乔忆雨很好地理解了。

    攻，就是情侣中的男生代表，受，就是情侣中的女生代表。

    （梅梅无辜眼：“我只能和她这么解释，要是再牵扯到什么耽美之类的，恐怕妹子的世界观就毁了，毕竟她那么深爱陈小受，要是知道他是被爆的那个，肯定会哭死的。”）

    “所以你是说，浮川是攻，陈呈是受？”

    梅梅不知道在干什么，听到她这句话，突然就传来一声巨响，然后就是梅梅结巴的语气：“不，不是的，我浮川大人是直男，妥妥的直男！”

    乔忆雨一阵晕眩，怎么她不知道的词一个接着一个的来，直男又是毛玩意啊？

    之后再说了什么，乔忆雨已经听不到了，因为梅梅那边好像出了点状况，先是一阵训斥声，然后就是梅梅的各种道歉，最后梅梅匆忙和她道别后，就挂断了电话。

    还在回味梅梅刚才的话，她直接冷落了一直在麦那边的人，直到他咳嗽的声音再次出来，她才猛然想起，刚才话筒好像还开着。

    所以，他都听到了？

    “不好意思，把你给忘了。”她急忙道歉，把人家冷落好久，一句话也没说，简直了。

    小透明夹杂着微微咳嗽的嗓音：“没事。”听她讲电话，也蛮有趣的。

    乔忆雨很想关心一下他的情况，因为他好像咳的频率加大了，可眼下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再等着她问，几番犹豫，她还是先问出了那个问题。

    “小透明，什么叫直男啊？”

    小透明：“......”

    他该怎么回答？

    *****

    一个礼拜后，艺术节如期展开。

    有节目的同学，各个都换上了礼服，西装。

    没节目的，就帮忙布置舞台。

    乔忆雨的节目没有什么需要换装或化妆的，所以她也在帮忙布置展台。

    很巧，她就这么遇到了那天给她送麦克风的女生。

    发现她时，乔忆雨内心曾挣扎过一段时间。

    是去和她打招呼？还是装作看不见？

    打招呼，她又不擅长交谈，而且和那个女生之间，仅仅只有一面之缘，若去打招呼，会不会显得她太过唐突。

    可要是装看不见，那她也太没礼貌了，毕竟人家的麦克风还在她那呢，怎么也得想办法还她，毕竟今天过后，她也用不到那个了。

    不过她也没来得及纠结多久，就看到那个女生冲她笑了笑，接着朝她走了过来，手上还拿着各种彩带：“学妹，我发现你已经偷看我很久了，请问你到底在看什么呢？”

    乔忆雨急忙摇头：“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想问下你住在哪间宿舍，我好把东西还给你。”

    女生哦了一声，甩甩彩带：“那个啊，不用还了。”

    反正已经有人付了钱，她要不要也无所谓了，虽然那个是自己才收回来没多久的新设备，不过好在大神出的是原价购买，她这才安心的把麦交给了她。

    乔忆雨不干了，怎么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呢，赶忙说：“还是还你吧，我以后也用不到它了，放在那也是浪费。”

    “这样啊。”女生面露为难之状：“可是他不发话，我也不敢取回来啊。”更何况钱已经打进她银行卡了，再拿回来，是不是还要全款退还？

    “是，小透明？”

    “嗯。”

    “小透明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既然都能让同校的人帮他送东西，想必他也应该是a市的人，或许还是本校的学生呢。

    女生考虑许久，不知该怎么回答，大神也没有教过她，这让她临场发挥，还真有点困难，虽然她在社团是负责念对白的，可这会却没有剧本啊喂。

    犹豫再三，女生终是开口：“不是哦，就是因为他不在本校，所以才托我帮的忙。”

    说的也是，若在一个学校，小透明也许就自己来找她了，何必还要托别人来。

    “对了，听说你今天要和陈呈合唱是吗？”

    乔忆雨点头：“嗯，他是我们系的学长。”说完，她才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对方既然都能说出陈呈的名字，肯定也是认识他了，哪还轮得到她介绍。

    女生一副了然的样子：“怪不得呢。”

    怪不得大神非得让她去送麦给她，原来是这个用意，果然像大神的做事风格。

    两人一边布置场地，一边聊着天，女生名叫赵可馨，是音乐学大三学生，平时没事也会在网上录首歌什么的，所以才会有多余的麦借给她。

    其实事实是，赵可馨的旧麦出问题了，总是会有爆破音出来，现场声效实在渣的可以，就在网上重新淘了一套。

    可惜还没用两下呢，就被大神给征用了。

    *****

    待同学都入场，节目算是正式开始了。

    乔忆雨坐在前排，方便一会可以去后台准备，期间陈呈来找过她，有安抚她，让她不要紧张什么的。

    她只一个劲的点头，后面的话，她甚至已经没有听进去多少，长这么大，头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找自己的存在感，总觉得她随时都会窒息似的，呼吸都不太顺畅。

    几场节目下来，主持人终是提前报了他们的节目名字，台下人一听到陈呈的名字，顿时将气氛又炒了起来。

    乔忆雨压力更大了......

    直到她站在台上，手都没停止过抖动，身边的人感觉到她的紧张，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想让她镇定一些。

    殊不知，这样只会让她更紧张。

    试试，用刘德华特有的颤音来诠释《燕归巢》这首歌，会是什么样的效果。

    乔忆雨就是在这样颤抖的状态下唱完了一整首歌，最后的声音简直抖到惨不忍睹，等被学长拉着走下台后，她才缓过神来，却因为学长的一句话，又红了脸。

    “我都不知道，你还会颤音唱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