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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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罗生赶到朋友聚会的地点时,距离他从老狗处离开也不过一天。原本两三天的路程在他一路轻功紧赶慢赶下居然就走完了,中间连个客栈都没住,体力实在令人惊讶。
可惜这个地方没有什么大河流,只有些清浅的小溪,否则他就能把画舫开来了。走水路显得干净,走土路则一路的风尘仆仆。身为一个穿白衣的人,除了被敌人的血喷一身外,最讨厌的事就是衣服被尘气浸染。
而且,血迹能比较容易地洗掉,尘迹一对比也太难对付了。
因为时间不到,两个兄弟还没来。绮罗生独自一人坐在无名山峰高高的峰顶喝酒,半天后他也坐腻了,拖着包裹下到山腰的小溪处洗衣服。
把头发扎成一堆小辫盘起来,宽大的衣服脱掉改成短衣,袖口挽得很高。借到附近的村女洗衣用的搓衣板后,他从包裹里掏出换下的脏衣,用刚买的皂角努力地搓洗衣服。
唉,每次只有他最麻烦。剑宿身为一个土豪,那身衣服也不知是何种材质,根本不染尘,除了染血外完全不用洗;一留衣的麻衣又不怕脏,麻布是看不出灰尘来的,他也懒得洗。只有自己需要常年洗衣服,技艺倒是越来越娴熟了。
绮罗生的换洗衣物全都在那个小小的包裹里放着,这个包裹展开来面积不大,却能装开非常多的东西,大概有些非凡之处。
不错,它的确来历非凡。绮罗生小时候练刀,一次偶然在自家附近的池子边看到了两个人,一个通体蓝袍身材圆滚,一个衣着上黄下黑瘦成闪电。他们躲在树丛里似乎在偷看什么。小绮罗生凑近一看,原来池子里有个人在洗澡。那两个怪人发现了他,大惊失色,为不被发现只能堵住他的嘴。
蓝衣人当时就掏出这个有神通的包袱皮给他当封口费,叫他不要说出来,这玩意有大用,和他将来的姻缘有关。等着他俩乘着个奇怪的玩意儿跑路之后,拿着包裹翻来覆去看半天,依旧研究不透的绮罗生还是很诚实地去告诉了那个依旧在洗澡的大哥哥,他被人偷窥了。
那个大哥哥叫香独秀。
香独秀给了他一颗糖,表示没关系,只有对方是慕容姑娘时他才会在意些许,路人甲们就不要在意了。然后沾沾自喜地离开,一边走人一边感叹自己的魅力,以及不被慕容姑娘赏识的伤感。【注:香独秀此时没穿衣服。】
绮罗生当时就觉得那个慕容姑娘真倒霉啊,被这么一个长得不错又自恋又变态的大哥哥缠上了。然后拿着包袱皮回家了。
这么多年来他换过多少次装行李用的包裹,从来没有一个比这玩意儿还结实耐用,还空间广大似乎什么都放得开。干粮和酒等吃的东西放在里面不会变质不说,只要不掉出来,受到多么严重的冲击都不会烂掉。
虽然花纹独特得让人带着有些尴尬,但看它质量如此好,绮罗生也舍不得换了,最多在外面再罩一层嘛。
洗完了衣服,绮罗生把它们整整齐齐地搭在河边干净的大青石上暴晒。欲把包袱皮也洗洗,却发现它被一阵怪风猛地吹跑了。
包袱皮落到了对岸不远处,掉在个正在洗衣的白发老婆婆头上,把她整个人都罩了起来。老婆婆在里面不知所措地挣扎着,力气小,还莫名其妙地掀不开。
绮罗生大吃一惊,迅速脚尖点石跳过岸去,从老婆婆头上拽下了它:“这位婆婆,你无事吧??”
可是下面哪里是个婆婆?分明是个头发黑鸦鸦的年轻女子。
绮罗生:“??????”
年轻女子看了他一眼,正想开口,却一不留神看到了自己的手,惊叫:“哎呀!”
这个大姑娘照了一下水里的影子后,她马上捂住脸,对绮罗生和自己的衣服完全不管不顾,面色通红又兴奋地跑走了。
绮罗生手里抓着包裹,满身心都是困惑,完全摸不到头脑。不过他之前也只是一瞥,只当自己看错了,便又拎着湿漉漉的包袱皮跳过小溪,守着自己的衣服们晾干去了。
这是个小插曲。
夕阳西下时衣服们还有点湿,绮罗生看看天色,干脆用内力把它们蒸干,收了起来。虽然之前在山头上打了个盹,毕竟不是睡觉,不能很好地恢复体力。
他就在这个溪边的小村借住了一晚,睡得迷糊时隐约听到了什么“王阿婆一夜之间返老还童”的小八卦,然后翻了个身。
清晨,太阳升起来,照得房间里暖洋洋的。被鸡鸣叫醒之后,绮罗生还没睁开眼,却觉得身边有个热烘烘的物体。下意识摸了一下,是一大片皮毛。
他一睁眼,只见一张有点眼熟的精致美丽少年面孔,脸凑得极近,鼻子差点贴上绮罗生的鼻子。这张脸简直是把面具摘了然后面部锐化了好多遍的老狗。
他们枕着同一个枕头面对面躺在一起,中间隔着个小火炉小蜜桃。
老狗眼睛是睁着的。
绮罗生从床上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