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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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永太走出小白房,想了想摸出手机按了蒋伯的电话号码,手机嘟嘟的只响,却没人接,他按着性子又等了几秒,那边才接起话来,他乐呵呵的一笑:“喂,蒋伯吗?是我啊林永太!”
那边的人愣了半秒,显然是没想到这个号码仍然会有人打,于是说:“蒋先生已经去世两个星期了,他的遗体已经在三天前火化了……”
“啊?”林永太被这个消息怔住了,他的心猛地一揪,然后又渐渐释怀了,反而有一点欣慰和释然,又想起蒋伯的样子,他在心里骂了一下自己没有良心.
“哦,是这样的,我是他的贴身律师,您是林永太先生是吧?蒋先生最近没少提过你的名字。”那边的人这样解释着,语气里有点世事无常,“您也别伤心了,蒋先生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为他伤心……”
林永太哽咽,“蒋伯……现在在哪?我想见见他。”
那边报了一个地址,未了又叫他以后别打这个电话。林永太回不过神,那边就已经挂掉电话,他握着手机,眼下一片空白。
蒋义仁的坟墓在城东郊区那边,依山傍水,空气清新,大有与世无争的感觉,蒋义仁最大的心愿就是隐居山林,当一个与世无争的隐世,可是生前没有做到,死后倒也是了了他的一个心愿。
林永太打了的,说出了一串地址。
司机点点头,说了句得嘞,然后风一样的速度在高速公路上行驶。
司机握着方向盘,看着后视镜眼眶红红的青年,心下一片了然,他劝说:“小兄弟啊,你啊也别太难过,你死去的亲人也不想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
林永太揉着眼睛,语气满是懊悔:“我……连他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司机一听,摇了摇头道:“小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听你的口音应该是外地人吧?你工作在怎么忙也该回来看一看的啊。”
看着林永太更加懊悔与悲伤的神情,以为自己是说中了,司机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也没再说话了。
林永太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在通往东山墓园的过道上,两边都是高大整齐划一的树木,他远远的望去人影也没有,看墓园的老大爷坐在值班室里,躺在摇椅上,一边摇着木椅,一边听着老式收音机,嘴里哼着小曲。
老大爷听见声音,耷拉在摇椅上的眼睛飞快的看着林永太远去的身影,然后垂下,嘴里依然哼着小曲,仿佛并没有在意。
真奇怪,为什么连一个人影都没有见着。林永太撇撇嘴,转念一想,这里是墓地啊,谁会吃饱了没事做来这里闲逛呢?
初秋逼近,原本炎热的夏天也随着凉爽的微风而渐渐远去,凉爽的风拂过树木,树叶悠扬落下,像个芭蕾舞蹈家优雅谢幕,那风再拂过林永太的脸庞,不知怎么的林永太感到森森的寒意。
大概是因为这里是墓地的原因吧,总感觉这里阴气逼人啊。林永太握紧菊花,紧张的看前看后,深怕旁边突然蹦出个什么僵尸野鬼的。
不过……他们也都是经历过死老病死的受难者吧,况且他做事光明磊落,鬼应该不会缠上他的吧……
不对不对,我们要讲究科学,怎么说也是经过高等教育的人吧,要相信科学,鬼神之说是老一辈的说法了………恩,相信科学。
林永太被自己说服,他原本紧张害怕的心情也渐渐消散,却而代之的就是对蒋义仁之死的哀伤。
他迷糊饶了好久才找到蒋义仁的坟墓,照片里的人依旧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眼神却不难看出和蔼慈祥,外貌也没有现在看起来那么沧桑,看起来是好早几年以前拍的了,林永太看着他的样子似乎听见他在耳畔亲切的叫他阿永…只不过物是人非,他静静的将菊花放在坟墓一旁,周围是其他死去人的坟墓。他感慨悲伤的想着,大概蒋伯最难忍受的便是寂寞了吧。
他坐在一旁,从怀中摸出一瓶酒和一个杯子,默默的斟上,他缓缓说道:“蒋伯,有怎么多人陪着你,你也不会太寂寞了,是吧”他看着那张严肃又带有慈祥目光的脸,无声的笑了,“对不起,我来晚了,没有见到你最后一面……我……”
林永太说着呜呜的哽咽起来,他小声的抽泣了几下,又硬生生的憋会进去,道:“对哦,蒋伯你说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说哭就哭…….可是我…….你知道吗,自从我的老爸死后,还从来没有人像您一样对我那么好…….我,居然连你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我真该死!”
他看着那张照片,自言自语的说,“我知道你在天上看着我,你也希望我能快快乐乐,堂堂正正的活下去是吧……”他呵了一声,喝了一口酒,继续道,“您也喝,不醉不归。”
林永太似乎看见那个头上有丝白发的男人坐在他身旁,拿起那个酒杯,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豪迈的笑着,好酒!好酒啊!他蓦的一惊,仔细一看,那只装有酒的杯子却迟迟没有人拿起,那酒杯里仍然装着满满的酒。
林永太看着呆呆的注视着酒杯,小半会才缓过神来,把酒杯慢慢的倒在黄土上,然后默默的站起来,低声说,“我下次再来看您,陪您说话……”
林永太觉得照片里的人似乎有感应似的,眼神里透露出笑意来。他站在那里好一会,才看见墓碑盘有一个木盒,他觉得很是熟悉,不免多看了几眼,大概是蒋伯生前的东西吧。
就当林永太起身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什么激烈的声音。他顿时酒醒了几分,迷糊的看着四周,没有人啊。
那个声音猝然又响起,类似殴打的声音,猛烈的敲打声,他脚步刚抬起打算走到那个声音发源地,突然又传来类似呻/吟声一般的喘息,脚步骤然停下。该不会是有人在墓地里野/战吧…………有没有那么重口味?!
林永太挠了挠头,酒醒了一大半,但眼神仍然飘悠悠的,似乎是从上面的小树林里传出来的。他心里带着一点好奇和恐怖,但是心下的好奇更胜一筹,在酒精的刺激下全身的细胞都在沸腾,巨大的好奇心催促他上去看一看。
他心噗噗的直跳,放下脚步慢慢的向上爬,林木歪歪扭扭的生长着,高大的灌木丛和长长的野草恰好成了遮住林永太的隐蔽物。
林永太一手握着牢牢生长在黄土中的石头,一脚踩在凹坑上,他好奇的张望着,他的正对面,视线可以看到的地方散乱着一堆衣物,黄色胸前似乎带着熊的t恤散乱堆的在他面前,还有女性的内衣…….林永太脸红了一大半,我靠,他这个叫什么事!当偷窥狂嘛?他暗自在心底扇自己一巴掌。
这些衣物正好挡住了他视线,喘息声似乎很小,有夹杂男性的还有女性的,声音很隐忍,似乎是不想让其他人听见。
林永太脑袋里不自觉的脑补了一下,‘邪恶’的小人没过一会就被‘善良’的小人给踢出脑海,这样太不道德了,还是趁他们没有发现赶紧溜人吧。
林永太慢手慢脚的踩在黄土石块上,打算爬下,突然一个不小心踩空,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他赶紧慌手慌脚的跳了下来,趁他们没有发现……溜之大吉啊!
那边似乎也是听到了这个声音,猛然停下。
突然一个人影从树木里窜出,带着黑色的口罩和黑色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那人看着落荒而逃的林永太,眼中闪过幽暗的光芒……他手里拿着锯子,锯子上的血迹沿着边缘缓缓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