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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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沐林今晚就走,为了能好好陪弟弟,萧沐棠请了半天的假,领着他在青木镇观光游览了一番。

    萧沐林感慨:“这地方真不错,空气清新,景色宜人。姐,真羡慕你。”结束了一天的行程,两人往码头走去,萧沐林即将离开。

    萧沐棠笑,“你也不错啊,能在大城市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现在又能自食其力。”萧沐林很会读书,初中高中一直都有跳级,刚过二十岁,就已经在上市公司周夏国际实习了半年。转正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那我们姐弟俩都不错!”萧沐林笑嘻嘻的揽过姐姐的肩膀。

    迎面走来的吴啸飞远远就看到了萧沐棠,见她与一个陌生男人如此亲昵,心中的失落写在脸上。

    “所长好。”萧沐棠率先打了招呼。

    “诶,沐棠,有朋友来啊?”吴啸飞像个霜打的茄子,勉强的笑着,还不时的偷瞄两眼萧沐林。

    “这是我弟弟,萧沐林。沐林,这是我们吴所长。”萧沐棠给两边介绍。

    “哦!原来是弟弟啊,欢迎欢迎,逛过咱们青木镇了吗?哎呀,沐棠你早说你弟弟要来,我给你放一天假嘛,半天怎么够?”吴啸飞听闻对方是弟弟,又像打了鸡血一样精神起来。

    萧沐林接过话,“不用了,所长叔叔,我这要就走了,船马上就开了。”

    “啊,那你们快去。不耽误你们了。”

    跟吴啸飞道别后,萧沐棠拽着萧沐林快步离开。

    吴啸飞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嘟囔了一句,“叔叔?我有这么老?”

    萧沐棠用膝盖轻顶了弟弟的屁股一下,“你要害死我啊,得罪我领导。”

    “哈哈哈,”萧沐林笑的前仰后合,“谁让他敢觊觎我姐,而且本来看上去就像是个大叔嘛。”

    送至码头,萧沐棠给他整了整衣服,说:“回去好好工作,照顾好自己,多回去看爸妈。”

    “知道了。姐,如果,我是说如果啊,你的家人找到了你,你会和他们相认吗?”萧沐林眉间透着担忧。

    “说什么呢,你和爸妈才是我的家人啊。”萧沐棠笑的温柔。

    “嗯。”萧沐林重重的点了一下头,露出了笑脸。“不过,姐,你可真抢手,男女通杀。嘻嘻。”

    “赶紧上船吧你。”萧沐棠推了弟弟一把。脑海里忽然又出现了卫晴天的样子,心里乱糟糟的。

    “听雨轩”这段时间一直停业。派出所差的严,李姐不敢顶风作案,本想着等风头过去再重新开张。可时间一长,李姐也看出了派出所的决心,贿赂不成,糊弄不成。得了,关张大吉好了。

    李姐做事谨慎,虽被派出所警告,但没有确实的证据在手,所以仅罚了些小钱,只伤及皮毛。李姐有情有义,把店铺抵押出去,又把这些年的所得集中到一块儿,自己留足了以后做生意的本钱,把省下的全分给了姐妹们。

    两万块钱,对于卫晴天来说是一笔意外之财,她开始思考以后的路。

    老本行是绝对不会再干了,也不能总是依赖萧沐棠过日子。她必须做点儿什么,让自己更有价值,让自己更优秀,直到有一天,她可以很有底气的站在萧沐棠的面前说喜欢她。

    留下一万,拿出一万,卫晴天决定在商业街支个小摊,卖麻辣烫。留下的一万,卫晴天另有打算,那是她做的最坏的打算。现在卫晴天自己也算不清楚她到底欠了萧沐棠多少钱了,虽然她执意不要卫晴天的钱。但卫晴天想,如果有一天自己的心思被撞破,而萧沐棠又反感厌恶这样的她时,她会选择默默离开,那么,这些钱,卫晴天说什么都一定要还上。

    卫晴天想要做生意的想法得到了萧沐棠的支持,毕竟现在卫晴天已经恢复的很好,是该找点事情做了,总是待在家里是要把人憋坏的。

    小摊子不需要店面,但还是需要占地,需要卫生许可,以及经营许可等琐碎繁复的手续。而这些事情萧沐棠没等卫晴天开口就已经帮她打理好了,在商业街一处不错的地段,那将是卫晴天以后的小小生意场。

    手续的事宜卫晴天不用操心,但学技术还是得她亲自上阵。卫晴天在隔壁镇子里的一位老师傅那里拜了师学手艺,每天干劲十足,早出晚归,像个上班族。师傅说,以她的勤奋和聪明,不出五天就能出师。

    这几天,卫晴天出门比萧沐棠还早,回到家天都黑了,一身疲惫,简单洗漱后,挨床就着。

    萧沐棠倒有点儿不习惯了,原来那个每天黏在自己身后的小尾巴,有了自己的生活节奏,忙的顾不上缠着她了,这种落差令人失落。但也很高兴她能找到生活重心,她在慢慢的变好变强。这不正是萧沐棠最初希望她成为的样子吗。

    临近下班,吴啸飞搭着小江的肩膀,在门口招呼大家,“同志们,看看谁回来了!”

    大家见是小江,纷纷放下手中的工作,高兴的迎上前去,对他又是揉脑袋又是捏胳膊的。

    不同于大家的放肆玩闹,萧沐棠只是在一旁微笑的看着这群欢乐的同事。

    小江眼眶含泪,冲着众人鞠了一躬,“对不起大家,我的鲁莽给所里添麻烦了。我错了,感谢大家还这么包容我。”

    老袁拍拍小江的肩膀,“吃一堑长一智,成长了就好。”

    “今天欢迎小江归队,晚上我请客,都去啊。”吴啸飞乐呵呵的说,然后又转头柔声细语的问一旁的萧沐棠,“沐棠晚上有空吧?可以去?”

    “呃,有空的。”忽然被点名,让萧沐棠好不自在,却还是礼貌的微笑回答。

    威子用肩膀碰了碰吴啸飞,“我说领导,咱这么多人,你干嘛只问沐棠有没有空啊?啥意思啊?我们其他人去不去都无所谓是吧?”

    “啊呀,你胡说什么啊。”吴啸飞的脸通红,飞似的逃进了办公室。

    同事们起着哄,暧昧的把目光转向萧沐棠。萧沐棠尴尬至极,干笑了两声,在心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而这天,卫晴天跟师傅请了假,下午回来的很早,去市场上买了菜,准备大显身手做一桌大餐。她没有给萧沐棠打电话,希望她下班回来,呈现给她的是一份惊喜。这段时间里,她除了和师傅学做麻辣烫的手艺,还缠着师傅教了她几道家常菜,为的就是能够亲手给萧沐棠做一顿饭。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冷落了她,趁这个机会,说不定能给两人的感情升升温呢。想到这里,卫晴天做着饭都掩不住笑意。

    把饭菜端上桌,抬头看表,竟然已经七点了,按照平常,萧沐棠早该到家了啊。

    卫晴天拨通了萧沐棠的电话。

    “喂?晴天?”

    “你现在在哪呀?怎么还不回家?”卫晴天话一出口就发现自己的语气太甜腻了,一阵脸红。

    “今天同事聚餐,我可能晚点回去,你在家吗?”萧沐棠这边的环境听起来十分热闹。

    “哦,那好吧。我在家等你。”卫晴天的心情跌入谷底,怎么这么不凑巧呢。看着一桌的菜,卫晴天想,还是等她回来再吃吧,聚餐也不会到多晚的吧,总得让她尝两口才行。

    本以为吃了饭就可以回家,没想到大家都很有兴致,从饭店出来后又直奔ktv。萧沐棠不爱热闹,但也不好扫了大伙的兴致。

    包厢里音响声音很大,萧沐棠又总被同事们缠着喝酒,没察觉到电话铃声已经响了一遍又一遍了。

    终于大家都玩累了,准备回家。吴啸飞噌的一下站到萧沐棠面前,“沐棠,我送你回家吧,挺晚的了。”

    萧沐棠连忙摆手,“不用了,这离我家挺近的,而且您……好像比我喝得多。”此时吴啸飞虽然站着,但身体像是被风吹着的小树苗,摇晃着,显然是喝大了。

    “我没事儿。”吴啸飞上去就要拉萧沐棠的胳膊,还好她反应快躲了过去。

    这时,程楠扑了过来,挂在萧沐棠身上,面朝吴啸飞,“哎呦所长,您可别逞能了,您看您还站得稳不?反正我是站不稳了,沐棠归我了啊,她家离我家近,让她送我回家。就这么定了啊。”说完,拉着萧沐棠就走。

    吴啸飞一个晃神,两位女同事就不见了踪影。“哎?人呢?”

    走出ktv,程楠从萧沐棠身上起来,毫无醉态,“呼!怎么样?姐够意思吧?”

    “楠姐,你?”萧沐棠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程楠刚刚不过是做样子给吴啸飞看。

    “嘿,我的酒量啊,屋里面那四位男士加起来都敌不过。我就是看不过你那么为难,我看的出来你对咱领导没那意思,可人在屋檐下,领导的盛情,最难却。不能打领导的脸,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呀,所以,咱能躲就躲呗。”

    “谢谢你啊。”萧沐棠心里十分感激。

    吹了凉风,酒劲一下子就上来了,萧沐棠觉得眼皮沉重,脚下踩的全是棉花。萧沐棠喝多了不哭不闹不话唠,就是困。一个没站稳,差点跌倒,幸好程楠扶的及时。

    “得,这下你不用送我回家了,我送你回家吧。”程楠看着身旁这位站着就要睡着的睡神,摇了摇头。

    卫晴天在家里等的心慌,打电话也不接,已经十一点了,萧沐棠怎么还不回来,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想到这里,卫晴天再也坐不住了,换上衣服出门。

    也不知道她和同事们在哪里聚餐,卫晴天怕和萧沐棠走岔了,就站在小区门口等着。

    深秋的夜晚,风吹来,阵阵寒意令卫晴天瑟瑟发抖,出门时走得急,她甚至忘了换鞋,脚上仍踩着凉拖。

    不知站了多久,卫晴天觉得自己的脸被风吹得都有些僵硬了。

    一辆出租车停在不远处,下来两个人,卫晴天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个人的身影。

    “萧沐棠!”卫晴天人还没跑过去,先喊了一声,那声音又气又急。

    睡眼惺忪的萧沐棠被程楠架着,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抬头张望着。忽然一个人冲到自己面前,目光难以聚焦,但那声音她还是认得出来的。“晴天?咦?你怎么在这里?”

    程楠认出了卫晴天,心里虽然疑惑,但眼下也不好多问,只说:“她喝多了,我送她回来。”

    “嗯,谢谢你。”卫晴天脸色不好,从程楠身上接过萧沐棠,让她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扶着她往小区里走。

    程楠见人家似乎不待见自己,识趣的离开。

    萧沐棠困是困,但还记得要讲文明,懂礼貌。艰难的转过头,对程楠说:“楠姐再见。”

    程楠点点头,冲她挥了挥手。

    卫晴天驮着一身酒气的萧沐棠往家走,一言不发。风又起,吹得卫晴天鼻尖发酸,忽然觉得委屈的想掉眼泪,自己何时变得如此矫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