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如宝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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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如宝,时间又要说回到下午。

    因为如珠被万老太太叫过去,万母又要午睡,百无聊赖之下,如宝决定到寺院后面的山坡上走走。

    这寺院今天被万、楚两家包了场,寺院附近也没住什么人,所以出去走走也是可以的。如宝想。

    出了寺门,随意走了几步,看着旁边花开的艳,草长得长,暖暖的风吹到脸上,如宝觉得心里舒服了许多。

    暂时可以放下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自由自在的在山间行走,这对如宝来说是非常难得的,所以她格外珍惜这段属于自己的时光。

    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儿,突然,如宝看到草丛里有个白色的东西动了一下。

    起先,如宝吓了一跳。可是经不住好奇,如宝稍微最近了一些,想要看个清楚。离得近了,如宝发现那个白色的东西还有一节长长的耳朵露在绿幽幽的草丛外面。

    如宝一下子松了一口气:这分明是只兔子嘛。

    不过,胆小的兔子如宝见过,这见到有人走近也不跑、如此不怕人的兔子,如宝还是第一次见到。

    如宝不禁对这只兔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要再走近一些看个究竟。

    如宝想起自己以前也是养过兔子的,可是那只兔子的胆子实在是小,有一次一个丫鬟喂得狗不小心跑了出来,正巧遇见那只兔子,那狗就去和兔子闹着玩,在后面追着兔子跑。后来那只兔子就没命的跑啊跑啊,但还是让狗给追上了。可是那只狗也不想吃它,只是用嘴叼住它跑回来那个丫鬟那里向那丫鬟邀功。

    那个丫鬟见到自己养的狗,嘴里叼着小姐的兔子,可吓坏了,马上夺过来去给如宝请罪。如宝当时正急着找那只兔子,见到丫鬟带了来,十分惊喜,立刻就接到了自己怀里。

    可是当如宝仔细看时,却发现兔子已经死了。那丫鬟跪在地上哭着求如宝饶了她,还说虽然是自己的狗叼走的,可是那狗并没有咬兔子,那兔子是怎么死的自己也不知道。

    如宝仔细看了看,那兔子身上果然一点伤痕也没有。可是如宝想不通自己的兔子为什么死了。

    后来这件事闹到了万母那里。万母毕竟年纪大了,一听这事,就明白了过来。

    原来兔子的胆子是极小的,那兔子被狗叼在嘴里,早就吓破了胆,就这样死了。

    如宝从那时起就对兔子胆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本来万母是要将那个丫鬟赶出去的,因为万家规定了下人是不能饲养动物的。不过如宝见那丫鬟实在可怜,反复劝说万母,最终只是把那狗送出了府,这件事情就算结束了。

    如今如宝想起来,感到那真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走近那只兔子,如宝忽然明白它不动的原因了。

    因为如宝看到,那只兔子雪白的毛上沾染了一大片血迹,在草地上也留下了斑斑血痕。

    原来这只兔子是因为受伤了,才趴在地上不动的。

    看到这只兔子受了伤,如宝同情起这只兔子来。她走了过去,抱起那只兔子,看到它的腿上正在向外流血。如宝拿出自己的手帕,想要帮它包扎一下。

    “嘿!你干什么呢!”忽然,树的背后传来一个粗犷有力的声音,一个壮实的男子披着半块兽皮出现在了如宝的视线里。

    如宝下了一跳。

    作为一个实实在在的大小姐,如宝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别说这样打扮的山间男子她从未见过,连出了小斯以外的其他男子她都很少见到。

    一时间,如宝僵在原地,心里有些害怕。

    但如宝到底是嫁过人的姑娘了,处理事情时比还是小女孩时要沉稳许多。她很快就镇静了下来。如宝在心里对自己说:反正是人,又不是老虎,只要是人,自己总会有办法的。

    清了清嗓子,如宝强作镇静开口:“我站在这里,并没有干什么啊。倒是你,你是谁?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

    来人一听,直皱眉头:“怎么,看你的打扮也像是哪家的大小姐了,怎么说起话来一点道理都不讲?这条路又不是你的,它开在山里,怎么你能走,我就不能走了?”

    如宝一时气急。那个人虽然说话不怎么好听,但也很有道理,如宝一时不知该如何辩驳。想想这里已经出了寺院,在外面的路上遇到一个人,自己又怎么能责怪人家呢?

    那人见如宝不语,继续说道:“倒是你,你拿着我的兔子干什么?难道你看上了?瞧你的穿戴也不错的样子,你要是想要,我可以卖给你!”

    如宝反射性的先回到:“什么卖给我,我并不是想要这只兔子。”再想想觉得不对,又补充道:“这是你的兔子?那你为什么不好好对待它,还把它打伤了!”

    那个人觉得莫名其妙,说道:“不把它打伤,我怎么逮到它?兔子跑的那么快,我当然要打伤它,才能捉住它啊!”

    如宝气结:“你就为了捉住它,就要打伤它么?”顿了一顿,如宝又忍不住加了一句,“真是太残忍了。”

    那人怒极反笑:“哎,我说你这个人,真是个大小姐。你连平时吃的东西是从哪里来的都不知道吧?不要是不捉住它,我就要挨饿了。我又不像你,不用动手就有吃的。”

    如宝听说他要吃掉兔子,更是又惊又怒。在如宝眼里兔子一直是可爱的宠物,如宝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动物会成为别人的食物。不过这时如宝也已经反应过来了,靠捉动物为生的人,可不就是猎户吗?看来今天自己是遇到猎户打猎了。

    不过猎户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人。如宝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可是如宝还是觉得这只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的兔子很可怜。既然被自己遇到了,如宝不希望它被别人吃掉。

    想了想,如宝开口道:“这位猎户大哥,刚才是我不知道,冒犯了。不过你刚才说这只兔子可以卖给我,现在这话还作数么?”

    那个猎户见她语气缓和了下来,原本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他回答如宝道:“可以。不过,你出门身上带钱了么?”

    如宝一愣。如宝想起,自己身上一直是不带钱的。如宝平时连门都很少出,偶尔出门,自己想要什么,也都是吩咐别人去买,自己只要坐在马车里等着就好。

    眼下只有自己一个人出来了,如宝头一次为钱的事犯了难。

    如宝硬着头皮,用更加和缓的语气和那人商量道:“呃,我今天出门忘记带钱了……你看这样好不好,我现在就逗留在前面的清霞寺里,你和我回去,自然会有人给你钱的。”

    那人一听,飞快的摇了摇头:“不去。我平时和那帮和尚最不对付了。我才不要去它们寺里。……要不这兔子你还是别要了吧,反正一只兔子而已,你想要回去以后也能有吧。”

    如宝语塞。自己并不是想要一只兔子,而是想要救下这只兔子啊。不过如宝觉得就算自己和他这样辩解,这个人也一定不会理解的。

    于是如宝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皱起来眉头。

    那人见如宝这样,略微有些不忍,他放缓了语气解释道:“你看,我是个猎户,而那帮和尚都是吃素的,我们不对盘嘛。平时我从他们寺院经过,都是绕着走的。”打顿了顿他又补充道:“真的!”

    如宝失笑。看来这个人是真的不会和自己回去了。

    想了想,如宝说道:“那这样吧,我用我头上的簪子和你换,你看如何?我想我的簪子怎么说也能值得上这只兔子了。”

    那人皱眉:“那怎么行!这都够好多兔子了!我可没有这么多兔子给你!”

    如宝笑答:“你不用给我许多兔子。我只要这一只就足够了。”

    那人依旧摇摇头:“不行,不行。虽然我只是一个猎户,平时过得也紧巴巴吧,可我这个人从来没白拿过别人一点东西,又怎么能要你这么贵重的一根簪子呢。”

    如宝失笑。真是看不出来,这个人还挺有原则的。如宝暗想。

    如宝张口,还要再说什么,忽然,森林里传来“嗷——”的一声鸣叫,一时间,如宝和猎户都被这叫声吸引,两人不自觉的往林中看去。

    猎户大叫一声:“不好!”

    如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疑惑的看着他。

    猎户一把抓住如宝的手,如宝大惊,奋力挣扎,可是闺阁小姐的力气如何能和一个猎户相比,如宝的挣扎猎户根本没有感觉到,他只是拉着她的手,飞快的向林中跑去。

    如宝被迫被他拉着跑,挣扎又挣不开,狼狈的质问他:“你干什么!你,你要诱拐良家妇女么?!”

    猎户边跑边解释:“不是!当然不是!你听,那是狼叫啊。你,把那只兔子藏好了。我估计是兔子的血腥味把狼引来了!这个时候狼捕不到猎物,正是饿的时候,可不能被它发现了!”

    如宝大惊,一时间也顾不上被猎户拉住的手了,她配合着猎户拼命的向前跑。

    想想如宝又觉得不对,她又问猎户道:“可是……我们要跑到哪里啊?刚才前面就是寺院,你不跑过去找人帮忙,反而往林子里面跑,我们,我们要躲在哪里啊?”

    猎户头也不回的回答:“不是和你说了么,我不去寺院的。跑,当然是跑回我家了!你,你在坚持一会儿,别说话,我家马上就要到了。”

    如宝一听,也不再多言。平时如宝并不怎么活动,此时一跑起来,没多久就上气不接下气了,可是想到身后有狼,便又强撑着向前跑。

    不知跑了多久,如宝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脸颊发热,喉咙里涌出了一丝血的甜腥味儿,她终于看到,视线的前方出现了一座小小的木房子。

    到了房子跟前,猎户一下子停住了。如宝猝不及防,撞到了猎户的身上。如宝吓了一跳,赶忙向后退了一步,面红耳赤,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可是猎户根本也没有注意到如宝,只是大口的喘着气。

    两个人喘了一会儿,都稍微平静了下来。猎户先开口道:“好,好了,到了这里,应该就没事了。”

    如宝有些着急,问道:“你说没事……可是这里是哪里啊?我,我还要回去的!”

    猎户挥挥手:“这里是我家啊!回去,我明天送你回去吧!你看现在天也不早了,晚上夜路更加不好走呢!”

    如宝一听,急忙摇头道:“不行!不行,我不能在外面过夜的!”尤其还是和一个男子共处一室,这样的事,怎么可以!要是自己真的这么做了,自己的名声怕就要不保了。

    猎户皱了了皱眉头:“可是,现在送你回去真的很不方便啊……”

    如宝打断他,坚定地说道:“不行,我一定要回去。”

    猎户看着如宝坚定地神色,想了一会儿,放弃似的开口道:“好吧。不过,你还是在这里吃了饭再走吧。刚才跑的太急,我都饿了,你不饿吗?”

    如宝想要拒绝,要是等到吃完饭再走,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可是不巧,如宝的肚子在这时“咕”的叫了一声。

    如宝羞红了脸,慌乱的低下了头。她暗暗埋怨自己的肚子:怎么偏偏在这时叫了呢?真是又丢人又耽误事。

    猎户却是“嘿嘿”一笑,了然的点点头:“看来你也饿了啊。那你先坐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很快就有吃的了。”

    猎户径自进屋煮饭,如宝坐在门边儿上等着他。

    不坐下还好,如宝一坐下,就感到自己的身子迅速放松下来。如宝简直要摊在那里了。她真的是累坏了。并且饥饿感也涌了上来,如宝觉得自己的胃开始一抽一抽的,心里也慌慌的。

    幸亏刚才留在这里吃饭了。如宝想。本来她逞强觉得自己是可以撑回去的,不过现在看来,自己实在是太高估自己了。一旦坐下,如宝压根就不想再站起来了。

    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如宝开始放松心情,打量着自己周围。这样的地方,如宝从来没有来过。不管是猎户的房子,还是周围的林子,如宝都觉得很新鲜。如宝看到猎户屋子的墙上挂着许多兽皮,依稀可以辨认出有兔子,狐狸之类的,都是还没有加工过的样子。

    原来自己穿的那些皮毛衣服,在做成之前竟是这般模样啊。如宝在心里感慨。

    忽然,如宝想到一件事情。

    自己的兔子呢?!

    如宝赶忙向自己周围看了一圈,可是都没有发现兔子的踪影。刚才跑的太急,如宝没有顾得上自己怀里那只兔子,这会儿突然发现兔子不见了,如宝很着急。

    该不会是被自己扔在林子里了吧?想到这里,如宝心惊胆战。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只受伤的兔子一定会被狼吃掉的。

    可是,此时天色已晚,自己也没有办法再回去找它啊。如宝感到一阵绝望。

    自己本来是想要救这只兔子才会沦落到这个地方的,结果自己莫名其妙跑来了猎户家里,兔子却不见了,这真是让如宝情何以堪。

    空气中传来一股烤肉的香味,如宝却仿佛没有闻到一般,坐在门边兀自纠结着。

    不知何时,猎户走到了如宝身后,叫了如宝一声:“喂!”

    猎户的声音又粗又大,如宝被吓了一跳,她身子一歪,惊慌的回头,只见猎户手里举着一个硕大的考的金黄流油的东西,正在笑嘻嘻的看着她。

    难道猎户手里举着的就是他们今天晚上的晚餐?如宝还没有见过如此粗糙的事物,实在是看不出那是什么,她只得惊疑的问道:“你,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啊?”

    猎户仍然是笑嘻嘻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神色:“烤兔子啊。”猎户随手撕下一条兔腿,递给如宝说:“诺,给你。今天的火候我掌握的不错,看着烤的很好吃呢。你闻闻,是不是很香?”

    如宝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看猎户,又看看烤兔子。眼前的情景对于如宝来说太过怪异,举着一条兔腿看着自己的猎户莫名的让如宝觉得很是恐怖。

    忽然,如宝似乎想到了什么。烤兔子?那,那该不会是下午的那只兔子吧?!

    “啊!”如宝发出一声急促的惊呼。

    猎户不明所以,被她吓了一跳。他走近如宝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如宝站了起来,退后一步,指了指猎户,又指了指兔子,犹疑的开口:“你,你该不会是把下午的那只兔子烤了吧?”

    猎户疑惑的一歪头:“就是那个啊。我刚抓住那只兔子,就遇见你了。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别的猎物。不把它烤了,我们吃什么啊?”

    如宝被猎户理所当然的语气憋得说不出话来,为什么,为什么如此可爱的小动物他不仅能够下得去杀手,还能这么如无其事的吃掉呢?

    如宝感到心里很沮丧。她对猎户说:“你还是自己吃吧……”

    猎户皱眉,沉默了一会儿,他问如宝:“你是嫌弃我做的食物很粗糙吗?”

    如宝摇摇头。

    猎户显然不信,他接着和如宝解释:“你看,我也是个粗人,这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做的东西自然不能和你平时吃的比,不过这兔子也还新鲜,以前留着的食物我怕放久了不好吃都没拿出来呢……”说着说着,猎户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如宝见他这样,有些不忍,她缓了缓声音说道:“我并不是嫌弃你……只是,我觉得这只兔子下午我还想要救它呢,现在我却要吃了它,我实在觉得于心不忍……”

    猎户挥挥手,松了一口气:“嗨,这样啊。这有什么不忍心的啊,我打猎不就是要吃肉嘛,这有什么呢。打猎吃肉,天经地义的事情嘛。”

    见如宝还是不说话,猎户想了想又开口道:“其实你也不用觉得不忍心。你想,你平时吃的肉,做的毛皮衣服,不都是这样得来的吗?而且,兔子吃草,人吃兔子,这原本是没有什么的,你不吃可就浪费了。它可就白死了。还有,就算你不杀了它,总有一天狼和狐狸也会吃了它的。”

    如宝又沉默的下来。

    看到如宝的表情有些松动,猎户想了想,自己咬了一口刚刚撕下来的兔腿大声赞美道:“好吃!真好吃!真香啊!”

    听到猎户这么说,如宝感到空气中烤兔子的香气更浓了。如宝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声。

    猎户瞥了如宝一眼,悄悄地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最终,如宝屈服在了兔子的香气和肚子的抗议下。她用期待的眼神小心翼翼的看着猎户。

    猎户了然,用嘴叼住自己的兔腿,然后从那只兔子身上又撕下一条兔腿递到了如宝手里。

    如宝拿着兔腿,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猎户问如宝:“你觉得……怎么样?”

    如宝沉默了一会儿,微微的点了点头,小声的说了一句:“很好吃。”

    猎户大笑起来。

    如宝抬起头,看到猎户站在廊下肆意的仰头大笑着,在他的身后是静谧的深夜和漫天的繁星,远处一点点还没有熄灭的烟火泛着红光,升腾起袅袅青烟。

    这一刻,如宝觉得自己的心动了一下。

    如宝完全的放松下来,她发自内心的跟着猎户笑了起来。

    两个人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飘出好远,惊了林中的飞鸟,一直传到遥远的星空上。

    笑了一会儿,二人继续沉默不语。他们各自吃着自己手里的东西,猎户把剩下的骨头随意的扔在地上。

    很快地,两个人都吃饱了。如宝拿出手帕,小心的把嘴上和手上的油都擦了干净。猎户只把嘴在袖子上抹了抹,然后打了一个饱嗝。

    过了一会儿,猎户说道:“既然吃饱了,那……那我送你回去吧?”

    如宝愣了一下: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自己必须要回去了。

    如宝点了点头,答道:“确实已经不早了。那还是麻烦你了,你送我回去吧。”

    猎户点了点头,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再开口。两个人之间沉默了下来,如宝感受到了一丝尴尬。

    回去的路上,因为没有随时会有狼出现的危机感,两个人走的比来时慢了许多。猎户在前面带路,如宝在后面跟着猎户慢慢地走着。两个人还是都没有再多说什么。

    如宝不知怎么变得心乱如麻,她的头上渗出细细的汗水,被夜色隐藏起来,谁也没有看到。 如宝专注着自己脚下的路,黑暗中那条路显得很长很长,好像没有尽头似的。

    猎户偶尔回过头提醒她应该注意的地方。如宝“嗯”的一声答应他。

    不一会儿,眼前出现了点点昏黄的灯光。如宝恍惚的觉得:原来是寺院到了。

    猎户先走了上去,扣了扣门。不一会儿就有小和尚出来开门。

    猎户指着如宝和那小和尚说道:“这个人是和下午来你们寺院上香的人一起的。被我遇到带了回来。他们还在不在?应该已经找了她很久了吧。”

    听完猎户的话,原本面色平淡昏昏欲睡的小和尚一下子惊醒了过来,急忙答道:“正是呢。下午的时候寺里的人都出去找,那家人都急死了。”

    如宝一听,赶忙对那小和尚说道:“是吗?我现在回来了。他们在哪?你快让我进去见他们吧。”

    小和尚摇了摇头,道:“施主,你先不要着急,下午他们找不到你,已经去了附近的庄子上住下继续找你呢。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请等我一会儿,我去回禀了师父再来。”

    如宝点了点头。小和尚进门去了。不一会儿,一个和尚带着两个武僧一样的人出来了。

    来人见到如宝,对她说道:“阿弥陀佛,这位就是楚家的那位施主吧。下午的时候楚家的人找不到你,寺里也不便留他们住宿,所以他们去了附近楚家的一处庄子上等你。万家的诸位因为不放心你也跟着住过去了。”

    如宝点点头,向那和尚行了个礼,说道:“那么事不宜迟,还请大师现在就带我过去吧。不然他们又要担心了。”

    那和尚点了点头,答道:“好。”

    于是一行人又出发去了楚家的庄子。猎户因为不放心如宝,也默默地跟在后面走着。

    好在楚家的庄子离得并不远。没走几步,就到了。

    到了庄子门口,见了如宝,马上有人跑进去禀报。如宝跟着带路的人向里走,进了大厅,吓了一跳,原来万母、如珠、楚母和楚嘉都聚在一起,因为担心她到现在还在等着她的消息。

    如宝连忙迎了上去,握住楚母和万母的手说道:“娘,我回来了!让你们受惊了!”

    楚母看着如宝激动地说:“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不知道,下午我们可担心死了!”

    万母也在一旁应着:“是啊,是啊,你这孩子,平时看着挺稳重的,怎么还会出这样的事!”

    一时间,大家都围着如宝问长问短,屋里顿时乱作一团。

    猎户见如宝平安回来了,也安心下来。他想想也没有自己什么事了,就退出了热闹的大厅,自己一个人趁夜路回家了。

    那和尚见到众人都很激动,也告辞道:“阿弥陀佛,既然施主平安归来,那我们也就不打扰了。天色已晚,告辞了。”

    因为天色确实已经很晚了,众人也就没有挽留,只道过谢就让那和尚回去了。

    众人又拉住如宝问了许久,如宝把下午的经历简单的说了一遍,引得众人都在心里为如宝捏了一把汗。不过好在如宝平安归来,众人一时间也都放下心来。

    夜已经深了。激动过后,大家也都累了,就都回房歇息了下来。尤其是如宝,此时也已经筋疲力尽。匆匆洗漱以后,如宝终于躺倒了床上。

    此时,如宝突然想到,那个猎户怎么样了?她恍惚中记得他送自己回来,可是回来以后呢?难道他就自己这样走了?自己应该好好谢谢他的。如宝有些懊恼。

    可是如宝实在是太困了,来不及想的更多。

    很快地,如宝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