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寺院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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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如珠醒来以后,已经过去了月余。如珠已经大好,平日里也能陪着万母在花园里逛逛了。万母很高兴,她想到万老太太说过的要带着如珠一起去祈福,觉得这时应该可以了。因为之前说过要和如宝一起去,所以万母给楚家递了帖子,邀请楚母带着如宝和楚嘉一起去清霞寺上香。楚母想了想便同意了。
于是这一天一大早,万家和楚家就都忙碌了起来。万母起了个大早,收拾好以后便吩咐下人去备车,自己则到了万老太太院中侍候万老太太起床。不一会儿如珠也来了万老太太那里,给万老太太请安。万老太太一向是喜欢如珠的,见到如珠过来很高兴,万老太太唤来翡翠,让翡翠去取来一个盒子,打开后笑着对如珠说道:“好孩子,这是用海外边进口来的珊瑚做的珊瑚簪子,金贵着呢,今天高兴,就给你了!瞧这颜色,看着多漂亮。”如珠笑道:“去上个香,奶奶怎么这么高兴?这看着可是个宝贝呢,奶奶当真舍得给我?”万老太太哈哈一笑:“你这孩子,连我也打趣。说了要给人的东西,怎么就舍不得了?”说着,万老太太拿起簪子,帮如珠插到了头上,打量了一番满意的说道:“嗯,挺不错的的。你病了那么久,如今醒了,也该带些鲜亮颜色去去晦气。”如珠有些无奈,只好笑着谢过万老太太赏。其实如珠觉得,去寺庙上香,也并不是什么大事,何必打扮的这么隆重,倒是有些有违寺院的清净了,不如还是如她往常的打扮一般,清清淡淡的去。不过既然万老太太看着喜欢,如珠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她老人家为自己担心了那么久,如今她只不过想看自己带一根簪子,自已也没什么可拒绝的。万母见到如珠带着这么一根亮红色的珊瑚簪子,也是呵呵直笑。如珠也变得开心起来。祖孙三人一起在万老太太处用了早饭,用完以后没多久,出门的东西便都准备好了。于是三人来到二门出上了马车,先去楚家和楚母一行人会和。
楚母这一天也起了一个大早。她起来后就在房间里静静地等着,不一会儿,楚嘉和如宝也相继到了。因为平时都没有什么机会出门,所以楚嘉格外的兴奋。她穿了平日里喜欢的大红石榴裙,外罩粉红色绣桃花小褂,腰间一条宝蓝色腰带,头上簪了成套的水晶蝴蝶簪子,看起来分外俏皮可爱。如宝虽然和楚嘉相比沉稳了许多,但是到底经不住出门的欣喜,也穿了平日里喜欢的藕荷色绣百蝶穿花图案的衣裙,看起来既雅致又贵气。
楚嘉一进门就大声说道:“娘,我今天可是起了个大早准备着呢。我们早些吃饭,快些过去吧。”楚母笑着说她:“就你心急。好像八辈子没出过门似的。”楚嘉嘿嘿一笑,说道:“我确实也是不常出去啊。而且好不容易大家一起出去玩儿,我高兴嘛。”楚母觉得很无奈:“你呀。”两个人正说着,如宝也进来了。如宝和楚嘉两个人一看对方都是精心打扮过的样子,相视一笑,都明白了对方心里喜悦的心情。楚母看见她们两个这样,心里也是明白的,面上只是笑,也不多说些什么。不多久,早饭便送了上来,楚嘉吃的飞快,让楚母和如宝都笑着连声劝她“慢一点儿”。
等到吃完饭,楚家的下人也来报告说马车准备好了。不过万母一行人还没有来。楚母三人就在屋里等着。楚嘉急的一直向外张望,不时地嘟囔一句“怎么还没有到”,惹得楚母和如宝一边笑一边摇头。过了一会儿,楚嘉站了起来,对楚母和如宝说道:“娘,嫂子,干脆咱们去马车上面等着吧。这样等到万老太太来了,我们就可以直接出发了。”如宝刚想说让楚嘉耐着性子再等等,在马车上等,像个什么样子,楚母却也站了起来,笑着说道:“我估计万老太太她们也应该快到了。反正从这边走到门那里还要走一会儿,到了车上也还要看看有没有忘带的东西,我们现在先过去也好.”听到楚母这样说,如宝也就没有开口再多说什么,楚嘉兴奋极了,第一个冲出了屋子,随后,如宝和楚母也跟着往二门走去。
到了门边上,马车已经等在那里了。楚母带着兰心坐一辆马车,楚嘉和如宝坐了一辆,余下来的丫鬟坐在最后一辆里。楚母一行人上了马车没一会儿,就有下人来说,万老太太一行人已经到了。楚母就命令马车出发,在大门处和万家会和,因为是在大街上不方便相互寒暄,所以两家人在车马碰了面以后就直接一起出发了。
到了清霞寺门口,早有僧人过来迎接。因为楚家、万家都是城里的大户人家,来的又都是女眷,清霞寺今天早就清了场,只等两家人过来。
先是楚嘉下了车,她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下身子,回头看到万老太太刚刚下来,就走过去行礼请安道。万老太太笑呵呵的连声应着“好,好”。紧接着如珠也从后面的车上下来了,楚嘉一瞧,不禁一愣。楚嘉缓缓走到如珠面前惊叹道:“我原来觉得美人都是在画儿上的,如今一见姐姐,才知道那画儿确实是照着人画的呢。”如珠笑而不语。楚嘉笑道:“怎么了,我这么说姐姐不高兴吗?”如珠笑答:“倒不是不高兴,只是听着怪甜的,觉得是哪家公子在调戏我呢,不觉得是个小姐了。”一时间,大家都笑了。如宝走过来对如珠说道:“姐姐,你今天是第一季见到嘉儿。等你和她呆久了习惯了,就知道嘉儿这个孩子可爱着呢。”如珠抿着嘴笑:“如今我已经知道了呢。”惹得大家又是一阵笑。这时楚母走过来说道:“嘉儿这个孩子,平时就和调皮的,倒是让大家见笑了。”众人连说“无妨,无妨”。因为一路上赶到清霞寺已经不早了,所以众人也不再多说,相携一起进了寺门。
如宝特意走到后面,如珠原本就是跟在众人后面走着,如此一来,如宝就和如珠走在了一起。如宝刚刚一直在打量着如珠,觉得如珠的气色和之前相比好了许多,于是放心的说道:“如今见到姐姐看着是真的好了,我可算是放心了。”如珠并不抬头去看如宝,只是低着头点了点头。其实对于如珠来说,身体上的病可以医治,可是心病却是怎么都难以消减的。如珠和如宝都明白这一点,可是谁也不想说出口,说出了,途惹对反伤心而已。
进了大殿,从万老太太开始,众人依次来佛前上香。万老太太满面虔诚,嘴里不停地嘟囔着,相反的如珠倒是面色沉静,看不出到底在想些什么。
等到众人都上了香,一个僧人过来说,饭堂已经备好了斋菜,请大家一起过去用饭。万老太太点了点头,带领众人一起去了饭堂。
因为是寺院,所以并没有肉食。但是因为都是一些寺院自己种的、刚刚摘下来的食材制成的食物,所以在味道上格外新鲜,如珠比平时多用了不少,一时间觉得神清气爽。
等到吃完饭,楚母带着楚嘉去休息。本来万母也要带着如珠、如宝去休息的,可是万老太太忽然说道:“如珠就留下来陪着我吧。”如珠和万母她们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点了点头。如珠留在了万老太太屋里。
如珠平日里在家里都是午睡的,因此到了这个时候,不免犯困。倒是万老太太一直和她说话,像是在极力避免她睡着。过了一会儿,突然有一个僧人进屋来报,说是临县赵家的人也来这里上香,因为听说万老太太也来了,所以想来拜见一下。
万老太太一下子来了精神,说:“既然这么巧都来了,那就让他们过来吧。”如珠想起,赵家是林县的首富,既然碰上了,还是要见见的。只是一般像他们那样的人家,出门都是要提前清场的,怎么会让两家碰上呢?该不会是寺院贪财,收了他们两家的钱的?如珠想。
不一会儿,赵家的人就进来了。却是赵家夫人带着她的儿子。如珠一见顿时睡意全无。怎么,赵夫人不是带着女儿来的吗?如珠顿时觉得又羞又急,想走可是总不能当着客人的面落荒而逃啊。
很快地赵夫人已经给万老太太行了礼。如珠无法,只得也向赵夫人行礼。赤红的珊瑚簪子在阳光下摇曳生辉,映衬着如珠的脸更显得如珠肤白若雪。赵夫人不禁惊叹道:“远就听说万家女儿貌美无双,如今一见,果然如天女下凡一般啊。”万老太太笑着谦虚道:“哪里,哪里,今天好不容易出趟门,孩子们都高兴,用心打扮了当然比平时看着漂亮。倒是令郎看着玉树临风的,生的真是好呢。”赵公子连忙走上前来又施一礼,引得万老太太满意的呵呵直笑。
事到如今,如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看来万老太太就是为了让赵公子见自己一面,才特地把自己留下来的。看来,万老太太有意把自己嫁给这个赵公子了。一时间如珠感到又心急又无奈。她偷偷抬眼,偷瞄一眼赵公子,却没曾想赵公子恰巧也在看她。如珠赶忙快速的低下头去,连耳朵都红了。这引得赵公子暗暗的笑了起来。赵公子觉得,眼前这个美人似乎有些意思。原本,赵公子是不愿意来见这个万家的小姐的,赵公子平时颇有一些不羁,形式洒脱,不怎么看得上中规中矩的大家小姐,可是赵夫人催得紧,这才不得不来。如今见了如珠,看到她又急又怒,颇有几分不情愿的样子,心里暗暗好笑。
赵夫人和万老太太并没有聊上很久。两家原本就并不是很熟,而且,让两个青年男女在一起呆的太久了,终归是不太好。于是赵夫人起身拜别了万老太太,带着赵公子出去了。万老太太笑呵呵的起身相送,直把他们送到房门口。如珠也不得不跟着万老太太。
赵公子临出门的时候,趁着赵夫人和万老太太没有注意,忽然转头冲着如珠粲然一笑。如珠猝不及防,愣了一下连忙低下头,竭力镇静,做出没有看到的样子。赵公子看着如珠红透的脸,也不介意,笑着跟随赵夫人离去。等到走远了,赵公子才忍不住笑出声来。赵夫人一惊,不过这个儿子总是这样她已经习惯了,于是她笑着问赵公子:“你怎么了?笑成这样?莫不是被那万家小姐施了迷魂术不成?”赵公子大笑:“娘,我好像真的被那万小姐迷惑住了,这可怎么办啊?不过,你一定很开心吧?你不是一直想找到一个能迷惑我的人吗?”赵夫人笑着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奈,不过心中却对这件事情有了谱。
等到看着赵家母子出去了,万老太太转过头含笑去看如珠的反应。看到如珠满面通红,不禁很高兴,她叫了如珠一声,如珠一惊,茫然的抬头:“啊?”
看到一向淡淡的孙女露出这副表情,万老太太心下了然,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此刻如珠心乱如麻,她只想到万家要给她说亲了。虽然早已预料到这一天的到来,不过当他真的来临了,如珠还是觉得心里五味杂陈。她明明努力的说服自己应该忘记自己的梦,从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可是此时此刻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大喊:音无,音无……
万老太太张口,还要在说些什么,如珠却抢先说道:“奶奶,我,我觉得今天天气真是难得的好,加上好不容易能够出来一趟,我想出门在这寺里走走。”
万老太太见她慌张的样子,以为她是见到赵公子,害羞了,于是笑笑也没有多说什么,挥了挥手道:“那你去吧。不过不要玩儿的太晚。我们还要赶着回家吃晚饭呢。”
如珠匆匆点了点头,从万老太太房中落荒而逃。万老太太在她身后看着她走远,不禁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