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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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白泽所说的“下次”,溪念并没有在意,因为眼下的“这次”,已经让她目瞪口呆!
她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状况——
所到之处,是一处古朴简约的大院,锈迹斑斑的墙壁之上,几簇不知名的绿色藤蔓攀延而上,星星点点缀出几朵紫色花蕊。脚下暗淡无泽的石子路绵延幽深,通向不远处万绿丛中的宅楼。
溪念紧紧尾随顾白泽身后,这一路向前,颇有种曲径通幽的意味。她在身后轻扯他的衣角,颇为怀疑地问道“顾先生,是这里吗?”
什么样的晚宴会在远离市区的郊外举行?要不是她还算有自知之明,她差点以为他要带她深入无人之地,然后——劫财劫色!
当然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或许顾先生比较贪得无厌,连她口袋里的28块钱也不肯放过?或者他心理变态、饥不择食?
想到这里,溪念不禁打了个哆嗦,脚步也不自觉顿住。顾白泽回过头,皱眉瞥了一眼她的高跟鞋,“就到了,还能走吗?”
溪念对上他淡然正直的目光,不禁一阵愧疚,她故作坦荡地答道,“能走的,我……我刚才只是停下来欣赏一下……天边的太阳”
顾白泽眯了眯眼,“念念,现在是晚上”
“啊……”溪念一怔,立即条件反射地胡诌,“我说错了,是欣赏月亮”
顾白泽头也没抬,说道“今晚没有月亮”
溪念抬头望了望天空,暗沉沉的,果然没有……
她快步越过他,岔开话题,“快走,快走,别迟到了”
顾白泽勾了勾嘴角,走向另一个方向,“念念,是这边”
“……”
溪念立即三百六十度转身,调转方向,乖乖地跟在他身后,不敢再说话……
顾白泽明显放缓了脚步,但因距离不远,两人很快便到了。
——
这座幽深的宅院内部原来并不如溪念所想的那样,不是什么荒凉的遗址,也不是什么废旧的工厂。虽然称不上华丽奢侈,却也让人眼前一亮。
古朴的建筑风格,配上现代化的设计装潢,竟不感觉违和,反而简约中尽显大气,空旷里透着温馨。
溪念置身其中,竟莫名淡去了先前的紧张感。
人似乎都到齐了,有了宴会开始的气氛,但并没有溪念想象中那种上流社会的排场,宴会中,男士们西装革履,女士们低调婉约,一言一行,一颦一笑,气质尽显。
溪念不禁暗暗慨叹,果然,修养是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的,不是仅靠衣着就能体现的。幸好她没有穿那件大红大红的晚礼服,不然一进门肯定就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当然,这个焦点,是被雷焦的点……
所以,这就是顾先生让她换掉的原因?应该是吧……他果然有先见之明。
两人刚步入大厅,就有三两个人围了上来,像是顾白泽的熟人,与他亲切寒暄。溪念跟在他身旁,微笑,点头,品酒,同一个表情保持了十几分钟,脸部都快僵掉……
显然,溪念的注意力是无法在这样的应酬中持续长久的。
顾白泽淡淡转头,就看到她正垂涎欲滴、明目张胆地盯着眼前刚摆上台面的精致糕点。
他微微低头,凑近她,轻声耳语,“一会别乱跑”
溪念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却又转身,对着方才的几个中年男人说道,“听闻陈总,谢总,张伯伯都是爱酒之人”他晃了晃手里的高脚杯,“这酒,恐怕还不能满足诸位,白泽身为东道主,不敢怠慢,不如随白泽一同到酒窖,一鉴美酒?”
“顾少果然好客,还请带路”,其中一位中年男人笑意溢溢,显然被言中了心事。
另一位身材偏瘦的男人也笑着附和道,“知我等者,莫过顾少也”
顾白泽客气一笑,“过奖,请”
——
溪念正聚精会神盯着眼前的糕点,完全没留意身旁的状况,待她反应过来,发现身边早已空空如也……
简直太棒了!
她刚才还在苦恼无从下手,没想到一转眼,人去楼空。她可是饿了一个下午,中午忙着逛街根本无暇吃饭,现在已经饥肠辘辘,食不果腹。
她贼乎乎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发觉并没有人注意这边。
她得意一笑,心满意足地抓起一把糕点,迫不及待往嘴里塞,正吃得欢快时,一个巴掌突然在她肩膀处落下,同时一个惊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溪念!”
噗——
咳咳……咳咳……
溪念惊吓过度,呛到了!
眼前递过来一杯酒,溪念接过,猛灌了几口,“啊……好辣……”
苏浅在身后替她顺了顺背,问道“没事吧?”
溪念被高浓度的酒精辣得直吐舌头,还不忘口齿不清地埋怨,“你说呢?”
苏浅看着她,有些忍俊不禁,“好啦,我不是故意的……你啊,还是跟以前一样”
溪念问,“我以前怎样?”
苏浅掩唇一笑,不说话。
溪念也懒得追问,目光又回到了桌面的糕点上,她拉了拉苏浅,低声说,“你害我被别人注意啦,你快帮我挡一下”
“什么?”苏浅还在莫名其妙间,溪念已经不容分说地推着她,挡在了自己身前。
然后苏浅便看到——她鬼鬼祟祟地把桌面上所剩无几的糕点,全数倒入了口袋!还听到她得意洋洋的自言自语,“幸好我偷偷准备了食品袋……”
苏浅目瞪口呆,忍着笑说,“溪念,你真是……天才……”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溪念不禁更得意了。
“……”
等她大功告成后,苏浅问她,“溪念,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溪念这才反应过来,“对哦,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浅笑说,“我记得,是我先问你的”
溪念答,“我啊?我是随顾先生一起来的”
苏浅疑惑道,“顾先生?”
溪念解释说,“嗯,是顾白泽”
“原来是顾少”苏浅笑了笑,问道,“你怎么会认识他?”
“我是他家的兼职钟点工”溪念问,“你也认识他吗?”
“认识,我们两家是世交,我跟他见过几次,不过不是很熟”,苏浅话题一转,疑惑道,“你是钟点工?那他怎么会带你来这里?我听说他从来不带女人回家的”
“什么?”溪念一惊,“家?你说这里是他家?!”
“当然了,这里是顾家老宅,今天是乔老太九十大寿,大摆宴席,你不知道?”
“啊?”溪念惊讶地张大了嘴,“他没跟我说呀……”
这天的晚宴,无疑是让溪念惊讶的,但并没有到震惊的程度。
直到某一天,当溪念告诉叶絮,她所说顾先生其实就是顾白泽的时候,她永远无法忘记叶絮那张得比鹅蛋还要大的嘴巴!简直完全摧毁了她长久以来乔装的淑女的形象……
那时,溪念才知道顾白泽真正的身份——名震全国的远泽集团大少爷!后来放弃了家族企业,从事工程设计,目前已跃居a市最年轻最具商业价值的工程设计师!
还记得叶絮双眼泛着红心,动作夸张说,“顾白泽啊!上过数十次名人杂志封面,a市女性票选最有魅力,最年轻帅气,以及最想结婚的男士三大榜榜首!”
溪念不耻下问,“什么榜?我怎么没参与过这样的投票?”
“哎呀!徐溪念同学,你都不看杂志和新闻的吗?”,叶絮无语地瞪她一眼。
溪念无知地挠头,“好像没怎么看……”
叶絮败了,摇头叹息,“没文化,真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