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父母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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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妈柳兰,我爸余建平之间的战争可以说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小时候每每看到他们吵架,我会痛恨,恨他们不能给我一个和平完整正常的家。这张想法也许间接导致了我的孽缘开始。母亲的爱情观价值观多多少少也左右了我,有些事情我得承认姜还是老的辣,有些弯路,有些痛苦真的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但回过头来想想,也许是我断章取义地理解母亲的谆谆教导,才会落到现在的田地吧。

    在我印象中,我正式从他们的战争中的中立者变为母亲阵营的支持者是爷爷的葬礼上的一件事。老爸在爷爷家中没有威信也没有地位,从小母亲就不爱与爷爷家往来。原因很简单,多年前,母亲身怀六甲,爷爷家正值拆迁,父亲有户口却没有拿到房子。父亲主动放弃了房子,因为爷爷从来没有积蓄,吃光用光,没法花钱买平方。老爸却也不争取,瞒着母亲签下了自愿放弃书。世界上竟有如此愚蠢之人!!!母亲很生气,父亲却还帮着他的家人狡辩说自己本来就是没有房子的。这样的父亲,自己主动请缨上山下乡,到头来却无家人记得他的好,到头来不顾妻子以及孩子的未来生活,这样的人只能用拎不清十三点来形容了。所以我们家现在的房子是母亲及母亲的兄弟们贴钱买的,一共48个平方,一室一厅。父亲在房产证上没有名字。

    爷爷的葬礼又是怎么回事呢,爷爷得肺癌去世了,爸爸以及他的兄弟们无能,把爷爷葬礼等大小适宜包办给了他的妹夫,也就是我的姑父。我的父亲余建平是一个非常啰嗦,眼中没活的人,在葬礼上只顾及自己吃饭,大小事情都是姑父在招待客人,端茶送酒。父亲还不停地询问,罗里吧嗦,惹得姑父在葬礼上骂父亲“你妈里个逼!你眼珠子瞎了啊!”瞬间,葬礼场一片肃静,父亲被妹夫骂完后,竟毫无生气之意,只是暗自不响,继续喝酒吃饭。母亲气不过,拉着我就离开了。母亲对我说,你看着好了,你爸等会肯定会主动找人家道歉的。果不其然,据说父亲真的被骂后还嬉皮笑脸地向人赔罪。母亲等父亲回家后,批评他,父亲却还和妈妈吵架,拿出菜刀要砍死对方,硬是狡辩没有被骂。最终母亲问了父亲的同事朋友,大家都说父亲被羞辱了,父亲竟毫无悔意,隔日还与妹夫谈笑风生。我不知道父亲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是浆糊吗?为什么别人羞辱你,你却还要热脸贴冷屁股,你可知这样的做法真的是毫无廉耻毫无自尊吗?为什么母亲批评你,你竟拿出菜刀,你可知这样的做法无疑是把你们的夫妻情生生砍断了吗?我也讨厌父亲懦弱无耻的行为,一个男人倘若不能保护自己的妻儿,还配做人吗?

    这件事后,我对父亲一点好印象都荡然无存了,在我眼里他就是个神经病。我也似乎能理解母亲一直和我睡,与父亲分床的原因了。因为他们之间一点夫妻情分都没有,他们一直都是同床异梦。母亲常常教育我,以后千万不要找父亲一样的男人,一定要找一个疼爱你的,懂得你的,呵护你的男人。母亲经常举例,谁谁谁家的女儿学历又不高,人长得一般般,但是人家找老公不讲外貌,看条件,丈夫又有钱对她又好。于是乎,在我印象中,我以后要找一个条件好的,能照顾我的人,我不看重外貌如何,但最重要的是不能像爸爸一样和妈妈经常吵架。简而言之,那就是我不一定爱他,但他必须爱我。

    如今想想,这样的想法也许是害了我。世界上有千百种不幸的婚姻或爱情,那就是太过轻易相信别人或者是没有经验太过单纯或者是只是受伤时的寂寞与孤独。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爱情。爱情是两厢情愿,需要彼此付出和信任,需要郎才女貌,也需要门当户对。爱情是基于两者都相当成熟,有一定阅历后能够彼此宽容信任后才产生的吸引。爱情不能将就也不能迁就,将就会让彼此心生厌倦,迁就则容易发生口角。在经历了大学之后,我突然间成长,觉得爱情这个东西其实世界上很少人拥有,许多夫妻或者恋人拥有的只是亲情或者是伪爱情。伪爱情是看中对方的金钱或者容貌,或者只是自己从小缺失的东西。女人往往在爱情中受伤,付出了后悔一生的代价。男人往往在自认为的爱情中迷失,变得凶残可怕,做出一些损人利己的事情。

    对于我的父母,我都不知道他们的爱情是基于什么立场,父亲看上母亲哪点呢?美貌?根本不可能,母亲烧伤如此严重。金钱?不可能,母亲又不是女强人女老板。也许只是父亲既想脱离那个忽略冷落自己的家,才会选择母亲吧。我也一度怀疑,父亲是不是我爷爷亲生的,为什么上山下乡受苦的是他,得不到好处没有房子的也是他?母亲是看上父亲哪一点呢?妈妈的朋友们都说,母亲若不是烧伤,绝对不会嫁给父亲的。我想母亲身处的年代处于新思想的萌芽之际,但旧思想依旧占主要位置。一个女人若不出嫁,就会被人嘲笑为老姑娘没人要。也许是社会舆论的压力。也许是母亲兄弟弟媳的背后议论吧。幸亏母亲还是颇得舅舅们的照顾的,让我有个安身立命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