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是一场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暗恋

    小火同学是初中时我第一个认得的男生，他长得高高瘦瘦，皮肤白皙，当时还未发育的我连1米5都没有，坐在他的旁边就像是一个小小朋友。他是因为上课不专心被老师调来第一排，和我成为了仅有一天的同桌。小火和我说话整个初中生涯里不超过10句。但他深邃的眼睛，灿烂美好的笑容，富有磁性的声音瞬间就吸引了我。我感觉他不像小学时的男生那么幼稚，就像一个大哥哥般与我一起上课学习。虽然只有一天，我们很快有了新同桌，但他迷人的笑容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我一直以为没有人会知道我的秘密，因为我只是把他写在我的日记本里。一直以来母亲总以为这是我的笔记本，所以她从没有怀疑过里面藏着我内心的秘密。直到一天我生病了，一觉醒来，有种预感，我的笔记本放哪儿了？就见到母亲拿着它问我小火是谁，刹那间我觉得自己一点隐私都没有了，为什么我不能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你总是喜欢偷看我的日记本，小学时我不过感叹了句为什么我的妈妈和别人不一样在日记本里，你就教育我不能嫌弃自己的父母，如今我只是记录了我每天上学时偷偷瞄了一眼小火同学，你就严刑逼问，只记得当时我冲上前去抢走了日记本，撕毁了它。

    那时的我内心就有很多秘密无法与母亲共享，因为我觉得我需要隐私的空间，我们之间有代沟。如今想来，一点也不怪母亲，也许在她心里那只是一个孩子进入青春期时出现的小叛逆和对异性好奇的行为。

    暧昧也是一种初恋

    深深挖掘一下，觉得好像初中高中都不算真正恋爱过，要论暧昧的话，还算是有一段小小的往事吧。

    橙汁是我初中时最帅气的同桌，按照我当时的想法，他是我们班级的男神。小火同学虽然先前有好感，但渐渐对他没什么感觉了，加上我们当时座位位置相隔较远，也没有过多的交流。橙汁与我高中的闺蜜陈橙名字很相似，橙汁原名张亦成，大家总是笑称绰号“橙汁”。记得那时一个雨后的下午，班主任突然把我从第一排座位换到了第三排橙汁旁边。当时我已经初一了，身高如雨后春笋渐渐崛起，1米60的个头占着第一排座位实显突兀。橙汁打完球回到座位，发现我这个新同桌后惊讶的长大了嘴巴，我们彼此在六年级中交流甚少，所以一开始我也只是朝他微笑点了点头。我和橙汁之间的故事觉得就像一部偶像剧，彼此心照不宣，但最终随着岁月渐渐淡去。橙汁是个喜欢上课睡觉，但脑袋瓜绝顶聪明的男生。记得他上课睡觉被语文老师叫起回答问题，总是一脸无辜地摇着脑袋，但是数学物理成绩却是顶呱呱，一鸣惊人地在会考中获得班级唯一的双百分。我那时还戏称说，你上课该不会是在装睡吧？我和橙汁的友情进一步发展是因为某天我从书包里掏出了苹果，橙汁双眼瞬间像是看到了黄金一般，拉着我的衣袖说，我也要来一半！我顿时惊呆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橙汁就已夺去我的苹果，大咬一口，狼吞虎咽起来。看着他的吃相，我真觉得好笑，但也觉得一个发育中的大男孩午饭没吃饱向小女孩要苹果吃，着实有些可怜。从此，我的书包里每天多多少少装着一些小零食，刚开始只是与橙汁一起分享，渐渐地我发现自己已经深陷其中，似乎每天和橙汁一起争抢饼干或水果，一起为最后一块点心争论不休，一起在上课时偷吃零食已成为了一种心照不宣的乐趣。其实橙汁家并不缺钱，不是每一个父母都会非常关爱孩子，橙汁的父母都是酒店管理工作，无暇顾及孩子的需要。

    但当有人要剥夺我们之间那刚建立不久的乐趣时，我就会变得非常粗鲁并且生气。小雪是橙汁的前任同桌，当我与橙汁成为同桌时，小雪坐在我的前面。有天，橙汁以明锐的嗅觉发现小雪带了寿司作为午餐，便死皮赖脸地向小雪讨要。当时我不知小雪喜欢橙汁，当小雪把寿司赠与橙汁并邀请他周末一起做寿司时，我不知怎么极为愤怒，冲着橙汁大喊道：“张亦成，你到底有没有尊严啊！一天到晚问别人要东西吃！”橙汁眼皮都没抬，冲我回道：“没有！”顿时，我感到后脊发凉，看到他津津有味地品尝小雪的寿司，谈笑风生，与往日的我们并无差池，只是女主角变成了旁人，不再是我，我的眼泪突然落了下来。至今橙汁都误以为我认为他没骨气而生气，其实当时的我心里已经萌生了爱恋的种子，那不是生气的眼泪，而是吃醋的眼泪。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暗恋别人，寿司事件让我蓦然发现我对橙汁日久生情，冷静之后又开始无限遐想橙汁会发现我对他的异样感情吗，他会就此与我疏远吗？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橙汁又和我回到了以往疯疯癫癫的状态，我暗自庆幸，橙汁没有发现我心中的秘密。

    时光荏苒，初一的美好时光就在我对橙汁的暗恋，我们之间的暧昧中度过。记得橙汁常常要和我比比谁的皮肤更白，当我获得众人的支持率后，橙汁总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要求我多带些水果让他早日美白成功。而我总是要求和橙汁比赛谁的眼镜更大，当我们俩像两只青蛙瞪大双眼对视时，同学们总是在一旁不怀好意地说近一点再近一点，有次橙汁快与我亲上时，我脸一红，推开了他，他却一脸戏谑道:“干嘛不好意思，本大爷的初吻就给你好了！”我想问问他，当时的这句话是否还算数，你我的初吻都给了谁，如今我们俨然已经是两条平行线，再怎么想靠拢，都是幻想。一年之后我们又各自有了新同桌，搬离他身边的那一刻，我很想问问他，以后你还可以和我一起分享零食，一起谈笑风生吗？书桌上堆满的卷子，沉重的书包告诉我们，进入初二要以学业为重。我不再每天带零食了，因为我知道如今我们是连午饭也只是随便扒两口就要进行测验的人。我不再偷偷趁他上课睡觉时远远地望他一眼了，因为我知道这段暧昧的感情就像没有风筝的线，会慢慢飘远的。我觉得自己真傻，第二次的暗恋也只是自己的单相思。看着班级里盛行的八卦，某某某向某某某告白了，谁谁谁喜欢谁，我觉得全班只有我一个傻傻的女生没人疼爱，似乎八卦总是无我无缘，似乎我是那个得不到爱情的可怜女生。我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容貌是否真有父母长辈说的那么美丽。但有天我下定决心，要让他知道我对他的感情，如果不能在一起，至少要让他知道有我这样一个女生曾经喜欢过他。

    有次出黑板报，小雪也在场，大家趁空闲休息之间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我逮到了机会，故意没有问橙汁，我问了旁人，你觉得橙汁喜欢我们班哪个女生，大家哄堂大笑，橙汁涨红了脸，推搡着我硬要我换一个问题。我说可以啊，那你就大冒险好了，你向一个女生要qq号码吧。我不知道橙汁那一刻起是否能够了解我的想法，他是否察觉了我的心意，还是对于天然呆的他只是觉得我在捉弄他呢？橙汁最终以惊天地泣鬼神的方式完成了大冒险，他跑去隔壁办公室问女老师要了□□。而我也看见了小雪眼里的落寞，我想与我当时的眼神应该极为相似吧。我觉得橙汁应该既不喜欢我也不喜欢小雪吧，如果他喜欢任何一个人，我都会祝福他的，因为我希望他能够每一天都快乐开心。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最终在放学铃响起后结束了，这期间，我不再向橙汁提问，也没有向小雪提问，橙汁也没有问过我和小雪。我觉得橙汁也是累了，这种八卦的游戏玩一次也是够了。

    □□的好友也不曾知道我对橙汁的暗恋，在别人眼里橙汁高大帅气热爱运动，我学习努力为人低调，再亲近的朋友都只认为我和橙汁是曾经疯疯癫癫的同桌，没有别的过多情节。但有件事我至今都难以忘怀，也许正是一句安慰，一个眼神让我一直难以自拔。

    初三毕业典礼前夕，我作为舞蹈演员每天放学都要在操场彩排。每次我转身之际都能看到橙汁在窗口凝视的身影，我卖力地挥舞着，一个个动作都尽力做到最完美，我想要把最美丽的舞姿让他看到，我希望以后他的记忆里还能有我曾经为他跳的一支舞。在一次次的旋转过程中，我似乎看到了橙汁微微的笑容，和为我竖起的大拇指。当我鼓起勇气停下来，想仔细凝视他时，橙汁又消失不见了。毕业典礼后的同学录交换，橙汁写的你的舞蹈很美丽，让我知道那天他的确在窗口，他的确有在欣赏我的舞蹈，也许我们的感情心照不宣，但我知道你也是对我有些感觉，哪怕是欣赏也好。

    中考出分数的那一天，橙汁主动通过班群加我□□，问我去了哪个学校，我说是一所市范型女子学校，橙汁笑称母系社会啊。我也一笑了之，而他没有考好，去了一所区重点。我想我们彼此估计也只有那么一次□□聊天了吧。因为我不会主动找他，他也有了自己的女朋友。

    他和小雪在初三那年在一起了，虽然很隐秘，但秘密终究被老师发现了，传言是小雪先向他告白的。我想如果是我主动一点，我们彼此是否还会错过，也许窗口的你不再会转身离开，也许你会当面说：“余芙，你的舞蹈真美。”

    青春年少的恋爱经不起时间的考验，也经不起家长老师的摧残，小雪橙汁进入不同高中后自然感情就淡了。我和橙汁也没有见过面，唯有一次同学聚会，临走前，他抢过我的帽子说他很想喜欢，也要戴戴。我们就这样笑着说再见，把背影留给彼此，走着走着，我回头，发现他也回头凝视着我，我觉得这就是心理感应，我借着夜色，挥挥手，其实我的眼泪已经流下来了，我嘴里默默说道：“橙汁，我喜欢你。”我知道他听不见，但我算是说出了这句表白，我不够勇敢，但至少我终究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