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丹她们傻眼了，好端端泡吧，临了却有两个病号，她们只有两个人，四只手，而穿着十厘米以上的高跟显然是没办法背人的。

    “你们送她回去，”墨镜男指指桃子，又指指小鱼，用生疏的汉语说，“我，送她去医院，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联系方式，有什么事情打给我……”

    小丹接过名片，瞄了一眼，眼珠子差点掉出来，韩语系的女生对韩流明星都很熟悉，刚刚惊慌失措没顾得上看墨镜男，现下仔细一看，这不是金浩辉是谁？

    小丹心里那个悔恨啊，恨不得晕倒的是自己……

    金浩辉看了两个呆若木鸡的小姑娘一眼，无奈地耸耸肩，抱起不省人事的周小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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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朦胧的微光里，初春新鲜的阳光透过树叶微小的缝隙洒下来，奇异的光柱耀得人眼睛睁不开，黄嫩的青草地泛着晶莹的光，踏上去柔软极了。法桐树冒出小巴掌一般的树叶，在和煦的春风里慢悠悠地舞蹈摇曳……一支斜斜生长的树枝上用绳子绑了个秋千架，小孩子在咯咯笑着排队荡秋千，偶尔你推了我一把、我挤了你一下，笑闹着、嗔怪着，声音像风吹动银铃，清脆得不带世间半分杂质。

    一个小男孩站在窗边，远远看荡秋千的小孩们，一双很大的黑眼睛透着与年纪不相称的忧郁，笑闹声就算再大似乎也不能吸引他靠近。

    一个排队荡秋千的小女孩发现了忧郁的小男孩，她的眼睛晶晶亮，似乎发现了比荡秋千更好玩的东西，颠颠地冲小男孩跑过去。

    小男孩发现了小女孩，不感兴趣地垂下头，盯着地。他的视野里出现一双粉红的小鞋子，鞋子的边沿脱了胶，脏兮兮的。微小的细节可以反映出很多东西，比如，一个有妈妈关爱的小女孩不该穿这样的鞋子。

    小女孩顺着小男孩的视线低头看地，没发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因为疑惑和好奇，她弯下腰、仰着脸，探究男孩的表情。

    男孩的视野里突兀地出现一双乌溜溜的圆眼睛，圆眼睛一眨一眨，像夜空里两颗明亮的小星星。

    男孩吃惊地退后一步，抬起头，瞪着小女孩。

    “小哥哥，你是新来的吗？”圆眼睛说。

    男孩把脸别到一边，表示不感兴趣、不想理睬。

    圆眼睛偏偏是个没眼力的，迈上前一步，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男孩，满怀期盼地等着她的答案。男孩的眼神忧郁、孤独，有什么东西隐藏在里面。她一度怀疑男孩或许听不见，这在大院里并不少见，这里的孩子很多都是“被咬过的苹果”。这是园长说过的，她说，你们是上帝最钟爱的孩子，是被上帝咬过的苹果。上帝是谁？圆眼睛不知道，若是上帝每天晚上都给她讲童话故事就好啦！

    圆眼睛牵起男孩的手，拉着他往秋千架走去。男孩不情愿地挣扎，但圆眼睛把他的手攥得很紧。男孩皱着眉、苦着脸，不情愿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害羞。想不到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圆眼睛力气奇大。

    “你们几个排到后面去，让新来的小朋友先玩！”圆眼睛像女王一样号令。除去几个翻白眼没动弹的男生，其余的小孩乖乖退后了几步。

    圆眼睛没说话，上前几步，逼视那几个男生。几个男生长得比她高、比她壮，男孩犹如看到一只敢跟老鹰挑战的母鸡，觉得有趣起来，心里想着若是两边打起架来，要不要帮圆眼睛。妈妈说过不能打架。

    男孩觉得时间过得出奇地慢。也不知两方对峙了多久，几个男生终于厌烦地扭头走了。圆眼睛微笑着看他，带着胜者的骄傲。她颊边有个小小酒窝，像朵绽放的小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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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小鱼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梦境模模糊糊的，好像在跟很多小孩一起荡秋千，自己当时好像很小，还住在大院里，那个忧郁的小男孩不知怎么蹦进梦里，十多年没见了吧，你过得还好吗？

    “你醒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小鱼吓了一跳，慌忙把被子往自己身上拖了拖。这一动就牵动了脚上的伤，立马疼得龇牙咧嘴。她抬眼一看，床边站着的是昨晚见过的男子，环顾四周，大片大片的白，空气中有股浓烈的消毒水味儿。

    “医生说，你的脚伤得不重，在你昏睡的时候已经帮你缝了一针，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是你把我送到医院的？”

    “你觉得呢？”男子唇角微微上扬，形成一个魅惑的弧线，昨晚上戴的墨镜已经摘下，一双细长迷人的黑眼睛光华流转，透着一点狡黠和孩子气的顽皮。谁说“美目盼兮”只能用来形容女子，用在眼前男子身上也贴切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