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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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奈你起来站一会。”物理老师一个粉笔头正中我的额头,他是为数不多的还愿意管我上课睡觉的老师,不过我能理解他心中的失望,我入学的物理成绩可是全班第三,当然,是初中受苏离影响。

    “下自习你留下来打扫卫生再走。”最后老师不忘强有力的给我补了一刀。

    我叹了口气,就是因为晚上觉不够睡才这下不是更不够了么。

    我偏头看了看周楚楚,她睡得正安稳,还不忘对物理老师撅个嘴卖萌。

    周楚楚帮我打了盆水就走人了,易柒随手扔给我了她的语文笔记就走了人。

    她知道我语文课也没听。

    “喂易柒你顺便把物理也借我呗。”我冲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句。

    她头都没回“没记。”我突然忘了她和周楚楚都是物理废。

    我看着她消失的背影,笑了笑,把语文笔记放进书包里。周楚楚向我萌萌哒的挥了挥手,说了一句撒由那拉也跟着易柒走了。

    我回头看了看教室,空无一人。叹了口气,值日生都把我抛弃了。

    教室不小,我很不容易才扫完地。回头一看,被吓了一跳,不知什么时候讲台上正坐着一个人冲着我傻笑,乍一看还以为是哪家精神病院放出来的。

    突然想起来了,我某个不太熟的新同学。奇怪,他的名字我总是记不住。

    “你在干嘛?”

    “看你打扫卫生啊。”他微笑着看着我。

    我被那微笑吓得有点后背发凉“打扫卫生有什么好看的?”

    “打扫卫生不好看。”他说完这语句,故意拖长了腔调“你好看。”

    我差点吐出一口血。

    长这么大,见过无数人说易柒很好看,还第一次看见有人带着这么一副不冷不热的表情说我好看,真心好诡异……

    我丝毫不怀疑这个人是从神经病院里放出来的,把扫帚往墙角一丢,拉起书包先走人再说吧,不知为什么和他单独待在某空间就有种人身安全严重受威胁的感觉。

    “哎?你要走。”他在后面喊了我一声。

    “地都扫完了为什么不走?”我脚步都没停。

    “哎……你……”他看见我完全没理他,他似乎是沉默了两秒,然后,我就听见“哐当哗啦啦啦……”这样的声音……

    回过头,这货竟然把我刚从总务处拿来的一盒崭新的粉笔给摔了。满地五颜六色的粉笔头和粉笔灰。然后他抬起头,嘴角挑起了一个轻佻的弧度。“你还没扫完。”

    我去……开学都这么久了,我招他惹他了?仔细想想,我只在美术课借了他一块橡皮啊,而且他现在还没还,我都没去找他要……

    我站在门口有一种想冲上去扇他一巴掌的冲动,但是我是理智的人。

    “林奈。”突然有个熟悉的声音喊了我的名字,我转过头,苏离向我走过来。

    他斜挎着包,向我走来。“你怎么了?”他走到我身边,看向讲台上那个神经病。

    我清楚得看见他们对视了一秒,那一秒那个神经病不笑了。

    “我们走吧。”我拉着苏离走了。谁爱扫谁扫,反正我才不扫,这简直是人格侮辱啊。

    苏离放学不喜欢直接回家,他说他回家太没意思了,家里一般没人。

    我也是。

    我家楼下有个24小时咖啡厅,很多时候都没人,那里经常是我整夜的归宿,偶尔会带上苏离。靠窗第二个座位冬天暖气足夏天晒不着,累了的时候看到它比看到我的床还亲。

    我在初中没有女性朋友,我相信我的性格和沟通能力绝对没问题,甚至察言观色的本事比普通人要强得多,但是我不喜欢和那些女生交朋友。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勾心斗角。我对易柒很有好感,她不笨,不屑于计较,还漂亮,但是她是女生们的众矢之的,我宁愿与世无争。

    我在初中经常会在这抄苏离的作业,而且他因为十分殷实的家境自觉承包了饮料钱。作为报答,我会随手画一张他的速写送他。他总是说等我画满一个本再送他。然后,我画完了七八本,他也没找我要。

    现在我们亦是如此。

    我现在正在通过画插画来挣零花钱,也会渐渐请客了。

    隔天上学,和想象中的一样,那个神经病并没有收拾那一摊断了的和没断的粉笔。我看了看那摊粉笔,又看了看来得差不多的同学们。现在我怎么好意思像保姆一样收拾?士可杀不可辱!

    然后,我就顺利的被同学们指认是昨天最后一个走的然后顺利的被班主任物理老师思想教育了两句后请出去罚站了。

    我拿着物理书和笔记出去孤独的站了还没两分钟,那个神经病居然也出来了。看着我,挑起了嘴角,然后站到了我的身边。

    “你是不是物理课不站着不舒服?”他比我高出一头,居高临下嘲笑道。

    “物理老师不会这么无聊吧?还让你出来讽刺我两句。”

    “我也是出来罚站的。”

    “哈?为什么?”我不明白了,在教室里被指认的时候我可是低着头一句话没说啊,脑子里想着反正都是要站,出去站还比较凉快。

    难不成这家伙自己说了什么才出来的……

    “我说了真相啊。本来就不是你的错。”他平静的回答。

    “哈?你真的是神经病?”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我们都沦落到了并肩罚站了,你就不能对我稍微温柔点吗?”他又挑了挑嘴角,低头俯身看着我。

    “开什么玩笑。”我扭过头不看他。

    “还有,我叫顾恒,不是神经病。”

    我管你叫什么。我依旧没理他。

    “你们两个罚站也不消停吗!”从教室里传来物理老师一声闷吼,那个神经病倒是消停了,不再说话了。

    昨天咖啡厅不知怎么回事没开门,我很不情愿的回家睡了自己的床,所以就没睡好。如果我把这当做上课打瞌睡的理由告诉物理老师,一定会创造本校优等生与老师之间交流内容的先例吧。

    所以今天上课就又开始昏昏沉沉了。

    在我快睡着的时候,突然感觉后面有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结结实实砸到了我的头,我下意识的以为是物理老师的粉笔,差点条件反射站了起来,还好反应过来那个东西是从后面砸过来的所以不可能是物理老师的粉笔。

    我转过头,看见那个叫做顾什么的神经病迅速的向我做了个鬼脸然后马上正襟危坐。我又有了那种恨不得扇他一巴掌的冲动。

    “林奈!你转头干什么。”

    啊……又被物理老师盯上了,我物理课就逃不过罚站的命运吗?我自觉地站起来,不敢看老师,结果老师理都没理我,接着讲课。

    我就在教室中间又尬尴而孤独的站了一节课。期间后座的同学捡起了那个顾神经病用来砸我的东西递给了我。我握在手心里一看,是那节美术课我借给他的橡皮。

    而反面,是我上课无聊时刻的两个字。

    “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