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紫纹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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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希只身站在一处高山之颠,周围芳草茵茵,是一个极大的山峰平台,左侧百十米的地方,似有一草庐临崖而建。头顶高天流云,脚下是连绵群山,远处碧海连天,回望是无尽平原。除此之外,却不见任何人烟,一派寂寥苍茫。这是哪里?岑希一片茫然,内心忽生出异常孤独之感,不由大声叫道:“闻斐,你在哪里?”声音消弥在天地间,不见任何回想。

    岑希无助地四下环顾,就在急得快要哭出声来时,只听远处草庐的门“吱呀”一声,由里面轻轻开启,一个一袭青衫的老头,打着呵欠从草庐里睡眼朦胧地走了出来,嘴里兀自嘀咕着:“帝客崖为本门禁地,可我最近怎么总是幻觉着有人进来呢,可这又怎么可能?……”正自己个儿嘀咕着,一抬头,忽见一个秀美的身影楚楚地站在不远处,也正自向自己这处张望,不由一惊,使劲眨了眨眼睛,一步间已经来到了岑希跟前,吓得岑希急退了一步,青衫老头显是比岑希更加惊奇,疑惑地看向岑希,上下打量,忽地惊叫道:“玄清之体?”

    再看向岑希挂在胸前的帝令挂件,又不由冲着岑希“呵呵”笑出声来,边笑边道:“我说怎么无声无息就能出现在我帝客崖上,却原来是我帝派传人,哈哈哈,看来本门的一些传说,并非虚构啊!”

    说着,缓缓地退了几步,看着一脸惊恐地岑希,轻摆了摆手道:“女娃儿莫要惊恐,老朽青藏,人称厨神。你身挂帝令,必是我派嫡传,呵呵,想不到我帝派,在帝灵境外,竟还有传承延续,当真不可思议,好娃儿,莫要惊吓!”

    岑希见这青衫老头,慈眉善目,语款轻柔,心里不由放松了下来,怯怯地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到这里来?你是厨神?

    青衫老头见岑希疑问连珠,满眼迷茫,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顿了一顿道:“娃儿啊,这里是帝灵境,至于你为何会现在这里,我一时也是述之不清,咱们慢慢聊来,可好啊?”

    岑希见老头神情举止与自家外公、师傅并无太大差异,一如寻常长辈,惊恐之心又去了几分,点了点头,青衫老头见状,高兴地招手道:“走,跟我老头子到“厨神居”一观,老头我给你这娃儿做好吃的!”

    岑希听了,不由扑哧一笑道:“厨神爷爷,我现在有几分相信你是帝派的人了?”青衫老头“哦”了一声道:“为什么?”岑希笑着道:“三句话离不开吃,不是我帝派的还是哪个派的?”老者听了岑希言由心发,随口而出“我帝派”三字,不由心下舒畅,哈哈大笑道:“感情我派传人,都是吃货不成?”岑希听了老者的话,不由对老者更加信任了几分,“吃货”一词可是当下最流行的语言呢,这老头在这山崖上结一草庐,难不成是我师傅的师兄弟?那我称他师伯还是师叔?这又是哪里?我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岑希暗暗寻思着,随老头向草庐行去。

    青衫老头轻轻拉开草庐之门,里面却是一个几十平米大小的厅堂。岑希随老者进了厅堂,只见厅堂里布置的极是简洁,除了一方型矮几,数把方凳外,在距矮几两三米的地方,还有一条形长案。

    在进入草庐的左手边,两扇对开的窗户微敞,窗外好似传来街市特有的人声宣嚣,岑希不由极是好奇,大着胆子走到窗前,俯身向外看去,不由张大了嘴巴,回头看了一眼青衫老头,又扭了头呆呆地看向窗外。

    这哪里是一座草庐,岑希赫然发现,自己分明身处于一座楼阁的厅堂,顺着窗外望去,楼下一条主街,车水马龙,行人如织,服饰打扮与古人装扮相差无几,贩夫走卒,奔走叫卖,显得极是繁华。

    岑希呆望了半晌,即是好奇,又是惊异,怎地一步之间,便由苍野踏入了闹市?草庐又如何变成了厅堂?岑希不由疑惑的看向身后的青衫老者,老头看着岑希极度震惊的表情,呵呵笑道:“娃儿,没吓到你吧?来,坐这里,老头我也有些许疑问,咱们一起来聊聊天。”

    岑希正自惊疑不解,听了老头的话,不由就近顺势座在了方凳之上,老头并不急于开口,轻拍了几下手掌,从对面的门口,进来一袭素衣的女子,青衫老者开口道:“雪儿,去拿些糕点来。”那女子轻应了一声,好奇地看了看岑希,轻轻一笑,退了出去,不大一会儿,手里捧了木质托盘,上面盛了糕点,走了进来,到了岑希跟前,微微颔首,放下托盘,轻轻退了出去。

    岑希此时,方感肚中确实有些饥饿难耐,看了看老头,道:“厨神爷爷,人家真的饿了呢,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不待老头搭话,拿起一块糕点便放入嘴中,轻嚼了几口,老头笑眯眯地看着岑希,问道:“味道如何?”岑希轻摇了摇头,道:“厨神爷爷,你这厨神居中的糕点,还没有我做的一半好吃?”老者听了,眉头不由轻挑,道:“当真?雪儿跟在我身边倒也有些年头了,你认为这糕点还不及你做的一半好吃?”岑希笑着点了点头,道:“我可没有故意贬低刚才那位雪儿姐姐的心思,不过……呵呵……还行吧。”说完,向青衫老者做了一个鬼脸,只管取了吃来,一会功夫,竟吃下了四五块糕点,拍了拍肚子,忽见自己身上还穿着睡衣,不由大窘,红着脸看向老头道:“厨神爷爷,能不能给我找身合适的衣服?”老头怔了一怔,而后低头沉思了一下,自言自语的嘀咕道:“玄清之体,福祸两依。”说着自行点了点头,象是做出了某种重大的决定,抬了头呵呵笑道:“你这娃儿,定是在睡梦中,机缘巧合,进了我帝客崖上。也罢,即是我帝派嫡传,老朽我就送身衣服与你!”

    岑希听了,不由翻了翻白眼,暗道:“这老头也太扣了,一身衣服而已,至于寻思这老半天,咋还又是机缘,又是嫡传的!”青衫老头哪里猜得着岑希的心思,右手微晃,一套淡紫色的衣裙便出现在手上,隐隐间泛着淡淡晶莹的丝光。

    岑希不由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老头道:“爷爷,你是怎么做到的?”青衫老者一楞,道:“什么?”岑希不由学着闻斐的样子,挠了挠头,道:“您这衣服是从哪里取出来的?”老头好奇地看了看岑希,笑道:“当然是从这纳物戒取出的?”说着,晃了晃右手的中指,岑希果然看到老者的右手中指戴着一枚暗金色的戒指,不由惊异地道:“它那么小,怎么可能放下这身衣服,骗人!”青衫老者彻底无语,看着岑希,郁闷了半晌,道:“老头子我怎么会骗你呢?难道你真个没听说这纳物戒指?呵呵,娃儿,你到底从哪里来?难不成来自野境?你颈间所挂帝令,便是我帝派中品灵宝,纳物空间比老朽这暗金指环不知大了多少,你真个不知?你师傅未曾告知于你?”

    岑希摸了摸胸前的帝令,道:“你是说这个也可以存放下衣服?”老者眨了眨了眼睛,使劲握了握拳头,长呼一口气道:“回头见了你师傅,老夫定会问问他,这徒弟是怎么教的!”说着,语气间竟隐有爆发之意。岑希一看不妙,眼睛一转,道:“爷爷,这衣服真个漂亮,我试试呗。”听了岑希的话,老头不由又得意的笑了笑道:“这是当年老夫在天羽境与楚寒冲打赌所获,哼哼,这家伙竟梦想着要把这紫纹裳送给小羽,想得美,老夫岂能如他所愿?可惜等老夫想把这紫纹裳送给小羽时,她已经被送入了灵境神府……”青衫老者忽地住口,微红老脸道:“你问这么多干嘛,拿去穿了就是!”说着,将衣裳向岑希面前一送,衣裳轻轻地便盈落于岑希面前。

    岑希拾了衣服,入手丝滑温润,手感极好,不知是何物织就,一缕淡淡的馨香,隐于其中。岑希边低头抚弄衣裳,边低声嘀咕:“哪个问你了?我只说衣裳漂亮来着!是你自己个儿不问自答的好不?”说着,忽抬了头,道:“小羽很美么?”青衫老头老脸一红,轻斥着一指旁边的一道房门道:“你这娃儿问了就是问了,还来狡辩,去换了衣裳!”岑希看出老头的窘态,呵呵一笑,转身便进了老者所指的屋内,将那一整套紫衣穿戴齐全,竟是异常的合体,仿如量身定做,甚是舒服,可惜少了镜子,自己无法全方位欣赏。

    岑希走出房间,那老头抬头,见了换上紫衣的岑希,眼晴不由一亮,高兴地点了点头,道:“你这娃儿,真个少有的美丽,倒是配得起这身衣裳!”说着已是一脸笑呵呵模样,早前的窘态就象从未发生过一样,修为真个深不可测。

    “娃儿,告诉老夫,你是谁?从哪里来?”青衫老者看着岑希,轻敲着矮几,微蹙了眉头问道。

    岑希见老头问得认真,复坐回了凳上,道:“我叫岑希,从杭市来!”

    “杭市?”老者寻思半天,道:“没听过呢?”据老夫所知,没有称为杭市的灵境啊?

    岑希听了老者口中的“杭市灵境”,不由脑内灵光一闪道:“爷爷,那这帝灵境是在我们华夏的哪个省啊?”

    “华夏?”老者听了岑希的话,不由反复念着“华夏”两字,陷入沉思,站了起来,背着手来回踱着步,久久未出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