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婉一脸平常，像什么反应也没有似得，问道：“怎么了，说清楚。”

    mary不是那种在大事上会开玩笑的人，所以听她这么一说，方婉虽不至于紧张，但是多少是觉得有些不妥，问问总是好的。

    mary沉吟了一会儿，摇头道：“我不可以告诉你，对此我觉得很抱歉。但是你要注意一点，周围的人最好不要相信。”

    方婉定定地看了mary一会儿，随后转身就走。

    时间也到了，她应该去处理一些事情。mary这里一时套不出什么话来，她只能自己想办法。

    来到大厅，方婉抽出雕刻刀。

    雕刻刀是雕刻水仙花的两头用刀，十分锋利。走到杨建身后，用刀的侧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杨建吓了一跳，转过身来问：“怎么了？”

    “你……”方婉思索着委婉点的措辞，最终言简意赅道“你要死了。”

    杨建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开什么玩笑呢？”

    他的情绪已经恢复正常，算是从李志国死亡的悲痛里走了出来。

    方婉见他听不明白，叹了口气，决定换个说法，问道：“你有被丧尸抓到吗。”

    “有。”杨建正奇怪地看着她，突然像是想到什么，脸色突变。

    方婉见他好像明白了，便严肃道：“安息。”

    但是她本身就没什么表情，所以杨建也没觉得她严肃，或者说她时时刻刻都在严肃，所以什么他也看不出来。

    “……我要去见队长了，挺好。”杨建苦笑，喃喃自语道，“队伍怎么办呢？”

    方婉沉默，这个和她没关系，她没办法管，也没资格管。

    “那你呢？”杨建看着方婉，把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我记得你……”

    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这和你无关，我自己会处理好。”方婉平淡地说。

    两人相继无言。过了一会儿，她朝杨建点点头，道：“再见。”随后转身离开。

    mary在后面远远地望着，看方婉走过来在她面前停下，不由得在胸口画十字，叹道：“唉，愿上帝保佑他。天晓得——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可悲——瞧，是不是——看清楚了吗，都是那么令人不快。”

    方婉微微睁大眼睛，略微好奇地问道：“贝斯特，你信上帝吗？”

    “你的面部终于有一些变化了，东方女孩都不像你一样面瘫，起码我没有见到过。”mary玩笑似得说道，“不过，你认为我信上帝？我不信的，你以为白种人都信上帝吗，你们黄种人不是也有人不信道教？”

    方婉挑眉：“那你……”

    mary把遮到脸上的头发拢到耳后，金色的头发十分漂亮，她笑着说道：“我不信上帝的，但是在大家都信的时候，我是随波逐流……方，你能晓得我的意思吗？为了融入群体，强迫自己也有信仰——久而久之便也习惯了，有个心理寄慰也是不错的。我做了太多恶事，估计那仁慈上帝也不会宽恕我。”

    “……你中文好了很多。”方婉决定转移话题，这好像是别人的伤心事，不问为好。

    “是吗？”mary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方婉和她道了个别，就回到房间。

    锁好门坐在椅子上，方婉试图理清楚思路。这一切都太过诡异了。

    抓伤，感染……她已经明白了，她前世身体就已经有病毒的抗体，所以会觉得被咬到才会感染。她记得的，她被丧尸抓过却没有感染，估计那个就是误导她的原因。

    但是……方婉皱眉。李志国死前有说过“上面确实这样说过”……好像是这样吧，记不清了，但是这不重要。上面？应该是政府，但是这些天来她并没有看到李志国和政府有联系，那么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呢？还有mary说的“有人要害你。”都让她无法平静。

    她预感到，好像有一张包裹着诡计的大网，慢慢铺散开来，而她就是被网的鱼虾，不断挣扎却无力挣脱……

    “但是……”方婉慢慢勾起一丝讽刺的笑，轻轻一捏，铜制的装饰物就碎成了好几块。

    坐以待毙不是她的作风。况且网能不能遮住她，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