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我想知道您到底是什么意思？”黄掌柜虽然没被那茶杯砸到，可是那茶水却是平安特意找来的热水，这一下子，不仅吓到他一下坐到了地上出了大汗，更让他此刻感到手抚着的那块皮肤火辣辣的痛，简直要忍受不了，顿时怒气更甚。

    南宫郑雪只是垂下眼睑，根本不想理会。

    这么一来，黄掌柜是有气无处撒，准备好的质问也一时没了地方用，但还是强忍着疼痛与狠意。南宫郑雪，你也不过是个臭娘们，南宫家最后也不到你掌管的地步，你算哪根葱！越想心里越恨，平时就没少受这个臭婆娘压制，很多好事也被她阻挡，今日这样做，更是颜面有失，心内也开始思考着如何压制南宫郑雪的方法。

    南宫食原本只是在房内暗处细细瞧着，此刻见那黄掌柜一手放在小腿处，一手紧抓着衣服哆嗦不停，眉间怒意横生，暗叫不好，狗逼急了也跳墙。虽然南宫食没自家二姐常出去做生意管理商铺，但平时也要去一些店家看管一下，也知道这黄掌柜为人处世干净利落，说得不好听就是对自己无利的毫不留情，这点和自家二姐极为相似。不同的是，南宫郑雪道德上有所顾忌。只怕逼急了会干出什么。同行之间是非多，即便黄掌柜平时很隐蔽，但也不少人对他颇有微词。不过，这个黄掌柜那么瞧不起女人，也着实讨厌。

    “黄掌柜莫动气，我家二姐脾气您不是不晓得，还望多多包涵。”微曲了个礼，南宫食移着小脚步往黄掌柜那走去，接着弯下腰捡着那碎了的茶杯。

    黄掌柜点了点头慢慢忍痛站起来大声说道：“您就是三小姐吧。还望三小姐给我做主啊。”然后又转向南宫郑雪那边质问道：“二小姐，我尊你敬你是因为我尊敬南宫家，你今日这般折辱与我，我姑且不计。但黄某还是要问个明白，平日里二小姐也对黄某极不客气不顾黄某颜面，我还认为是小孩心性，但今日这一出，这南宫家还是二小姐您一个人的不成？黄某在南宫家呆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连老爷都没这么对我，你岂不是不把老爷放在眼底？若传出去，南宫家的二小姐对下人动辄大骂，岂不贻笑大方？二小姐好歹也要顾一下生你养你的南宫家的颜面吧？”苦口婆心的样子让手里拿着碎片的南宫食忍不住在心底发笑。自家二姐，最不喜欢别人教育自己，曾把管教嬷嬷质问得哑口无言，虽然年纪渐长二姐收敛许多，但也难保不会发飙。

    南宫郑雪在黄掌柜说话时却仍眼都不抬起来看他一眼，而是把手伸向蒲叶。蒲叶马上明白过来，端了一杯温茶给她。南宫郑雪接过也不喝，往桌上一放，整个人气势一变狠狠瞪向黄掌柜，再把手伸向蒲叶，蒲叶拿来账簿，南宫郑雪夺过往黄掌柜那直接摔去。黄掌柜刚想反驳，未料南宫郑雪直接开口言道：“首先，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账簿！其次，别给我倚老卖老，你算什么东西！南宫家的下人只要恪守本分，干什么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我管不着！但是，贪南宫家的银子，作为南宫家的人自然不能饶恕你！”

    “什……什么？”黄掌柜瞪大了双眼，怎么可能那么快发现，马上反驳道：“二小姐平日的蛮横人人皆知，平时更对我心生不满，我又怎么知道不是二小姐在污蔑我。”

    南宫郑雪直接把手上的茶杯砸过去，南宫食感到很无奈。这次便砸得奇准，额头马上见红。黄掌柜马上大叫：“臭婆娘！你干什么！”

    南宫郑雪恢复了轻声细语：“做假账，欺下瞒上，还敢对本小姐出言不敬，这些我都不会让你再待下去！”

    南宫郑雪突然压制自己的声音，黄掌柜虽然不明白，但还是厉声问道：“南宫郑雪！你这么蛮不讲理算什么！就算我做了在账本上动了手脚，那又如何！就你今日的行为，我只要告诉老爷，老爷信谁？哼！到时二小姐被关起来，刚好多学些规矩别当了老子的路！再说了，这是我的酒楼！我的地盘，你以为你还能平安无恙？”一边愤愤有词，一边向南宫郑雪走去恐吓。

    ……

    “刘公子，您在这啊，何不上去坐坐，我与韩老弟正请了几位贵客呢，刘公子也来认识一下。”

    “好好，我也同去看看，丽儿，你先同丫鬟回去。走！许久未见韩公子，不知是什么贵客？莫不是找到了那批货的买家？”

    两人边走边聊，却突然听到一句大骂声，毕竟这里算是南宫家的资产，来的客人都彬彬有礼，哪里会这样？正好奇着，走到走廊那刚好看到一拨人正在那边厢房的门外等着，不少都是商业街的人，顿时两人面露好奇。

    ……

    “啊！”突然蒲叶传来尖叫，门刚好被打开。

    黄掌柜看向门外，却是刘孝仁一副惊讶的表情，一时也转换不过来自己满脸凶意的样子。但无所谓，很快，这个臭丫头就要受到惩罚了。

    “刘公子，您来了。”黄掌柜反应后转换成笑脸。刘孝仁进来后，意想不到的是后面还跟着悦祥楼这条街的各大老板掌柜的，至于还有那些不知哪来的歌妓，他就直接忽视了。

    刘孝仁一开口却是责备：“黄掌柜，你这是干什么？”

    这下轮到黄掌柜惊讶了：“刘公子？”

    刘孝仁：“您怎能这般对南宫小姐呢？我在楼下都听见您大喊大骂的，怎的这般无礼？”

    黄掌柜：“刘公子莫要误会。只是这臭……呸！这二小姐逼迫所致。她平日里便对我极为讨厌，今日把我叫来，我以为是生意上的事，没料到她一而再再而三对我动粗，无礼至极！”说完紧盯着南宫郑雪，对方却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进来的人却面露不信的样子，几个歌妓还面露讥笑讨论起来。

    黄掌柜：“还请刘公子还我清白。是二小姐在这对我又打又骂！我看她是南宫家二小姐，是我的主子，我也在极力忍受，可她变本加厉，还拿茶杯砸我，你看，这地上的茶杯，对了，还有三小姐在场。”往后望去，南宫食却好像一直坐在地上，脸上露出迷惘，惊慌失措，眼睛上还挂着几颗泪珠，手里脚边都是碎茶杯，寂寞红色痕迹触目惊心。大家看南宫郑雪只是把头低下去看不清脸，她的丫鬟大惊失色正喘着气。

    刘公子走过去问道：“三小姐还好？在下刘家次子刘孝仁，若三小姐信得过刘家，便将事情说出，刘某必定不让三小姐受到伤害。”南宫食梨花带雨的样子惹来了在场多数人的目光，也有不少人还看着黄掌柜的和二小姐，期待他们的反应。

    南宫食把手上的茶杯块往地上一扔，整个人往后退去。“不要，不要砸我！”

    刘孝仁满怀关爱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黄掌柜也在一边附和道：“定是二小姐刚把茶杯砸到三小姐了，连亲人都这么对待啊！”

    那一脸关切，仿若他才是南宫食的亲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