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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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军军车几乎是横冲直撞进入医院。

    林旭晟和张岑二人不等汽车停稳就跳下车来,快跑着进入医院大楼。

    林旭晟根本无法思索明白,他面无表情的往前冲,胸口沉甸甸的,让他有些呼吸困难。

    手术室的大门紧闭着,红色的灯光闪烁不停,钱顺就等在手术室外,看到林旭晟等人走近,连忙迎了上上来:“三少。”

    林旭晟盯着手术室的门,问道:“你们在哪里发现她的?”

    “城西木桥桥边。”钱顺回答,“发现秦副官的时候,她身上很多伤口,看清醒不太妙。”

    林旭晟沉默片刻,叹口气,问道:“秦贞,可留下什么话?”

    钱顺愣了愣,他看向坐在一边的秋实。

    林旭晟顺着钱顺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了秋实,耳边听到钱顺说道:“属下一直在开车,好像秦副官对秋小姐说了一些话。”

    在林旭晟走近的时候,秋实就已经注意到林旭晟了,在林旭晟路过秋实的时候,秋实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有说,昂着头,闭了下眼睛,偏过头去,深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心中的翻滚的情绪。

    林旭晟开口问道:“秋实,秦贞有没有说什么话?”

    听到林旭晟开口,秋实擦了擦眼中溢出的泪水,微微吸口气,说道:“什么?”她并没有挺清楚林旭晟在说什么。

    秦贞的突发意外,让林旭晟心中有些烦躁,口气也很不好的近乎训斥的说道:“我问你,秦贞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秋实的呼吸有片刻停滞,她慢慢说道:“有,秦副官,给我一个东西,让我交给三少。”

    林旭晟惊疑的看向秋实:“什么东西?”

    秋实忍住心中不断浮显的委屈,低头从袋子中取出那个小瓶子,紧紧的握在手里,慢慢站起身,对着林旭晟伸出手,摊开手心,说道:“就是这个。”

    秋实声音在哽咽,林旭晟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全副心神都被这个小瓶子吸引了,他拿起瓶子,看了又看,想不出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林旭晟转头对上了张岑的眼睛,张岑一脸慎重的看着林旭晟,林旭晟想了想,将瓶子交给张岑,说道:“小心保管。”

    “属下明白。”张岑郑重的说道。

    手术室的大门打开了,众人连忙围上前去。

    一身白大褂的连岐山慢慢走出门,拉下脸上的口罩,看着众人。

    “怎么样?”钱顺忙问道。

    连岐山脸色很不好,他叹口气,说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秋实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下来,心口憋闷的厉害,她也分不清楚,这一刻,她流泪,是为了秦贞,还是为了自己。

    秦贞是个孤儿,养她长大的师傅也早已去世,活着的时候与同伴为伍,等到秦贞死去,也是诸位同僚去送的她。

    一个下雨天,林旭晟回到林府,换下沾满泥巴的鞋子,然后往楼上走去。

    秋实站在楼梯口迎接他,看着林旭晟满身疲惫的样子,伸手结果他手中的帽子和大衣,跟在林旭晟身后,轻声问道:“秦贞已经下葬了?”

    “嗯。”林旭晟说道,“在城西,一个风水不错的地。”

    秋实抬眸看了林旭晟一眼,没说话,风水再好,对于孤家寡人六亲全无的秦贞来说,又能有什么意义。

    秋实沉默着,纠结着,时不时看看林旭晟的背影,看着林旭晟走进房间,身心疲惫的躺在床上。

    秋实将手中的衣物,挂在衣帽架上,关上屋门,想了想,走到床边,慢慢坐下。

    一时间,屋内很安静。

    也不知过来多久,秋实微微吸一口气,开口说道:“少爷,我想,问你一件事,可以吗?”

    林旭晟闭着眼,他觉得自己很累,听到秋实的问话,疲惫的皱皱眉头:“什么事?”

    秋实睁大了眼睛,忍住浮出的委屈泪意,缓口气,才慢慢说道:“奕平,是宋家害死的,是不是?”

    林旭晟愣了一会:她,怎么会知道?秋实的话看似疑问,里面却包含着浓浓的肯定。

    面对让人窒息的沉默,秋实继续说道:“宋嘉琪,李大奶奶,宋家的二小姐,宋澜琪的姐姐,她当时就在宛城。”秋实顿了顿,缓口气,继续说道:“是她动的手,是不是?”

    林旭晟依旧没说话,他也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秋实转过头,看着林旭晟,眼睛通红,再一次问道:“是不是?”

    “是。”林旭晟慢慢开口,“就是你说的那样。”

    泪水花了秋实的眼睛,秋实张开嘴,也觉得喉咙好酸涩:“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去年,接近年底的时候。”

    去年?年底?距离现在已经由好几个月了,秋实猛然捂住了嘴,她低头,又仰头,好不容易才将扑面而来的悲伤消解些许,问道:“那你做过些什么吗?”或许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作为孩子父亲的你,已经开始为他报仇了?

    “对不起。”林旭晟开口,他是在等时机,他也的确,什么也没有做。

    对不起?秋实忍不住哭道:“那以后呢?我苦命的孩子,他还没出生,就被人害死了。”

    林旭晟叹口气,将秋实揽到怀里,说道:“别担心,奕平的愁,我记着呢,等找到时机,我一定给我们的儿子报仇雪恨!”

    “真的吗?”秋实抬头,满是希冀的看着林旭晟。

    林旭晟点点头。

    秋实复又趴会林旭晟的怀里,半垂着眼睛,遮住层层悲伤与层层算计,只希望,林旭晟能说道做到。

    连岐山在管家的带领下,走进林府,直奔林其言养病的住所。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一连串的咳嗽声,仿佛要将人的心肝脾肺都可搜出来一样,连岐山连忙加快了步伐,走到房间里。

    林其言脸色涨红,因为咳嗽,眼中已经浮现出一层水花,孙萍坐在林其言的身边,不停的为他按胸抚背,脸上满是焦急:“连医生,您快来看看,我们老爷这是怎么了?”

    连岐山快步上前,慢慢拍打林其言的脊背,林其言也是咳嗽了好一阵了,慢慢止住,躺会床榻上,对着连岐山微微笑笑,摆摆手,他这几日被咳嗽折腾的不轻,也不敢开口说话了。

    连岐山也了解,这咳嗽算不得大病,但是在折腾人,很是难受,他对着林其言笑笑,问道:“大帅咳嗽有几日了?”

    孙萍说道:“有三日了。”本来只是略微咳嗽,林其言压根就没当回事,还是孙萍硬找来大夫给开了副药慢慢喝着,没想到后来竟是一日比一日重,竟有些止不住的架势,先前的大夫也是岑州有名的老中医了,中医看着不太管用,孙萍连忙请了连岐山这西洋回来的西医过来。

    连岐山沉吟片刻,低头给林其言细细检查一遍,和感冒的症状没有什么不同,这几日骤暖还寒,应该是受凉了。

    连岐山带了一些药品,林其言服下后不久沉沉睡去,孙萍命管家送连岐山离开。

    路过院子里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些许吵闹声,连岐山疑惑的看了看,管家也有一瞬间的皱眉,马上又变的恭谨有礼起来。

    这大户人家十分素来不少,连岐山心中百转,面上只是淡淡的笑笑,告辞离开。

    赵淑媛很早就开始在自己的房间里闹腾。

    “去,去把那位连医生给我叫来。”赵淑媛躺在床上,呵斥着自己的丫头:“快点!”

    “是,是。”那丫头看着面色红润的赵淑媛,根本不敢挪窝,说道:“大少奶奶,那是夫人请来的医生。”

    赵淑媛已经这样闹了好多天了,大夫看了一个又一个,都说她没病,莫说大夫,随便一个不懂医术的人看看她面色红润的样子,也不像是有病,后来竟是惹恼了不少岑州有名的大夫,都不愿意来林府给她看病了。

    然而赵淑媛却是变本加厉,如今都赖在床上不起来了。

    今日老爷不舒服,请了连医生过来,赵淑媛就闹腾着也要连医生给自己看看。

    “夫人请来的医生怎么了?”赵淑媛怒道,“我不是林家的人吗?啊,我生病了连个医生也看不得了吗?”

    “可是。”这小丫鬟无奈,只好走出门去请那个连医生。

    彼时连岐山尚在给林其言看病,孙萍听到汇报,很是不耐烦的皱起眉头,说道:“让那丫头回去,装病还装上瘾了,真不嫌丢人。”

    又遭了一通训斥的小丫鬟哭哭啼啼回到赵淑媛的住处,把话一会,赵淑媛就闹腾开了。

    “这是逼着我死啊,好给别人腾地方是吗?”

    “苍天啊,你看看,这后娘逼着儿媳妇死呢。”

    “我是造了什么孽啊……”

    ……

    林耀祖回到林府,大老远就听到自己夫人在吵闹。

    “这又是怎么了?”林耀祖疲惫的按压自己的眉心,烦躁的说道。

    管家小声将事情说了一遍。

    林耀祖闭眼,听着自家夫人中气十足的声音,愤怒的呼口气,转身就往院门外走去,吩咐道:“若是父亲问起,就说军营有事,我今晚在军营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