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星尹四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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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他……”薛尹走到雀踏枝面前,淡淡地说。
雀踏枝微微一愣,随即笑起来,将手一挥;她身后的拥兵就把被绑成粽子的温玺给推了出来了。
“薛尹,薛尹!”温玺一见到薛尹就哀嚎道;“我哥……我哥死了!”
“你们把他哥怎么了?”方星暸将枪口对准了雀踏枝。
“还有营里的人,你对他们做了什么?”石劲云也质问道,他们可是把温玺兄弟俩留在营地了,雀踏枝如果想带走温玺他们没用些非常手段,恐怕也不能从一个营里带走他们。
“呵,一个将死之人,我需要对他做什么?”雀踏枝轻笑了一声,又对薛尹说:“如果不是你把他留在营地,我恐怕还不知道他也是肖人之一呢。看来,我还得感谢你!”
“再问你一遍,你把营里的人怎么了?”石劲云切着齿,握紧拳头。
“营里没事,是把我哥的尸身运回老家,才让她抓住的。”温玺低下了头,声音消沉了下去。
“是谁伤了你?”薛尹见她手臂还打着石膏,脑袋也还缠着绷带缠,出于对曾经同门的好意,问了一句。
雀踏枝牙一咬,没了刚刚得意又嚣张的气焰,恨恨说了一句:“和你有什么关系?”
薛尹也就不再问,走到方星暸身边,将她举起的枪头摁了下去:“说吧,你让我一定要把肖人带到四川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雀踏枝又恢复了她的神采,笑了笑说:“目的当然是有的,而且还不只一个。”
薛尹不接她的话,只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咱们雀寒两家的恩怨该清了吧?而且,这要洗练的可不只有鬼引,肖人也跑不了;让你带来当然是要一并走仪式。另外,还有一个目的……”雀踏枝没有继续放下说,浅笑般看着薛尹。
“还有什么?”薛尹知道她等着自己问呢,便遂了她的愿望。
但是,雀踏枝却不往下说,走到小八跟前,捏着她的口,令她露出犬齿,改了口说道:“一点小降难不倒你吧?是不想伤我?还是觉得我受不住这反噬?”
“呸!”小八扭头挣开她的手,朝她吐了一口唾沫。
雀踏枝目光一冷,这口唾沫还没飞到她跟前,就已经被一闪而过的光线给挡掉了,这是它的蛊在给它挡污。接着,她手掌一扬,就要给小八一巴掌。不过,她这一巴掌才刚扬起来,就听“噗”的一声,一股黑烟伴着焦味窜进了她的鼻子。
“你敢动她,下一枪就不是打你指甲了。”方星暸将枪口对准她的太阳穴,她刚刚一枪把雀踏枝的指甲给打掉了。
佣兵们见她开枪,也马上枪起了枪;石劲云这边也不弱,将肖人都护在身后,也把枪架了起来,准备跟对方开战;霎时之间,原来松驰下来的双方,又剑拔弩张了起来。
“寒玉衡,我不想跟你在这里斗蛊。”雀踏枝脸上的笑意终于都散去了,剩下一脸的冷峻;“你不是想要黎云草吗?保留点实力,我会在七星山塔等你来取。”
“我会去的。现在,你放了温玺,给小八他们解降。”薛尹知道雀踏枝这是在给她下战书,她和她之间有黑白两衣的十年恩怨要了结。但是,这些恩怨与温玺他们无关。
“呵,你还真是伪善呢!谁你都要救,你救得过来吗?”雀踏枝又冷笑了起来。
薛尹不接话,走到温玺身边,给他松绑。
“雀!”佣兵的枪对准了薛尹,等着雀踏枝出声了。但是,很奇怪雀踏枝并没有开口制止。
薛尹把温玺送回石劲云身边,雀踏枝才突然生起气来,冲她大声喊道:“寒玉衡,如果十年前没有你姥姥作梗,今天我也不至于要在东南亚游走十年!一切都是你们害的,你们怎么可以做得这么心安理得?”
“什么因,什么果。”薛尹并不辩驳,十年前黑衣与白衣恩怨因果,她们心里都有数。
“寒玉衡,十年后我们雀氏又杀回来了。”雀踏枝切着齿:“今天,换我来征服这片苗疆,明天你就带着你的姥姥滚出苗疆,我也要让你们尝一尝十年难回故土的苦!”
薛尹看着她,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不出声,她对她的仇恨不必做过多的解释。一个人如果要恨另外一个人,一句话就足够让对方记恨一辈子。雀踏枝很讨厌她这副不动如山的嘴脸,她总是这样,不管你是不是已经气得七窍生烟,是不是已经恨得咬牙切齿了,她都总是能以一副从容的态度面对你,让你一腔的火气都像打在了棉花上。
所以,雀踏枝也懒得在这些上面跟她争了,她要换个方式去消遣薛尹:“哼,这个四眼我可以还给你。你不是还想让我给那两个人解降吗?可以!但是,你得亲自去替她们找解降需要的东西。”
“你说。”薛尹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去黑竹沟取七星鱼、箭板古镇建文墓室取白线白腊、邛海水底古城青环海蛇胆、迷魂凼取毒蛤卵、羌寨取千年赤尾蝎、南充郊区取黑狗血、麻塘坝崖壁石棺内取稻草人。”雀踏枝一口气数出七种自己需要用来解降的东西;“我只给你七天的时候,取得来吗?”
薛尹默默咬紧了牙关,她知道雀踏枝这是在给她出难题,先不伦这些东西是不是真的是解降所需,单这些地方就多半都是凶险之地,一般人去了都只怕有去无回。而且,她一个人去七个地方,就算□□有数,也难以在七个地方顺利取回这七样东西。
雀踏枝见她不吭声,得意起来,又说:“还有,我还需要川中五头石犀的喉中土、眼中泪;不会多给你一天的时间。如果你取不回来,她们两人将肠穿肚烂、皮肤溃烂而死。”
“薛尹,我们一起去,我们这么多还怕取不回来吗?”方星暸给薛尹站台。
“呵,你?”雀踏枝看着她,笑了笑:“你不能去。你们谁都不能去!”
“好,我去!”薛尹没有推辞,接下了她的任务。
“薛尹!”方星暸觉得这个任务太难了。
“就算要去,也让小虎陪你一起去,你们有直升机可以得快一些。”石劲云发话了,决定让宋小虎送薛尹过去。
雀踏枝倒不拦着石劲云安排宋小虎去。但是,她是知道薛尹是肯定不会让宋小虎跟的,她对自己这个同门还是有些一定了解的。
“回去再说。”薛尹果然没有直接同意石劲云的安排;她扶起一小八,领着一群人往来时路走回去。
孙亦恬和齐玉麟先到华南时报去找骆棋安。但是,华南的人却告诉她们,骆棋安早在五年前就已经离开时报了,现在在一家出版社上班,还给她们写了地址。
于是,孙亦恬和齐麟又只好按这个地址,找到骆棋安上班的出版社。两人到了出版社大楼大堂的时候,正巧赶上有一班电梯关上门。
“稍等一下!”孙亦恬快了一步又将电梯门给按开,只见里面站着一个高挑的美女,大波浪的披肩长发,穿着卡其色风大衣;她有些尴尬,忙说:“不好意思啊!”
“几楼?”那人等齐玉麟进门之后问道。
“21楼。”孙亦恬以为这电梯是空的,毕竟现在还是上班时间,所以特别不好意思。
那人没说话,只按21楼就缩到了站到左边的靠里的角落里不动了。孙亦恬站在她的右前方,借着电梯的镜像打量了她一下,她很瘦,穿着风衣很有气质,眉宇间透着一丝丝的英气,个子比她和齐玉麟高了一个头跟个模特似的,还踩着高跟鞋更是比她们高出许多。
孙亦恬心想,自己的齐玉麟也不算矮,这个人竟然还比她们高出那么多,不由地附在齐玉麟耳边叹了一句:“好高啊!而且,好有气质!”
结果,却换来了齐玉麟的一个白眼。
很快21楼就到,电梯门一打开,就能看到出版社的大logo。孙亦恬和齐玉麟先出的电梯门,那个人跟在她们的后面也走了出来,看来也是这间出版社的工作人员。
孙亦恬向前台打招呼:“你好,我想找一下你们骆棋安骆主编。”
前台愣了一下,抬眼往她们后面扫了一眼,见她们身后的那人直接左转进了左边的玻璃门,这才问孙亦恬:“请问,你们有预约吗?”
这回轮到孙亦恬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见个主编还要预约:“不好意思,我们没有预约。”
“请问,你们找骆主编有什么事吗?”前台照例寻问了一下。
“哦,我们想跟她咨询一下五年她当记者时一桩采访。”孙亦恬只是带了一句,并没有讲得太细。
“那真的很抱歉呢,我们主编今天出去谈客户了,我们也不清楚她什么时候能回来。”前台递了一个表格给孙亦恬:“您可以先留个电话,等她回来我可以让她向你们致电。”
“这都快下班了,骆主编还没回来吗?”这时,右边走出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个子跟电梯里的那个人差不多高,留一头黑色披肩长发,戴一副黑框眼镜,脸上是不着妆的,很干净。整上人看起来也很书卷书的样子,一看就是吃文字饭的人。
“秦总编……”前台没想到中间又来一个人插问了一问,一下结巴了起来,“额……还,还没回来。”
这人听到回复,微微蹰起了眉头,抬起了手看了一眼手表;又摸出自己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接着左边的玻璃门里响了一声电话铃声,又马上停响了。
接通电话后,这人眉头拧得更紧了,没有说‘喂’,也没有称呼,沉默了一会才问:“额,那你几时回来?还没定是吗?那行吧,这是个大客户,指名要你去签约的,你再努力努力。嗯,那先这样!”
“那麻烦你帮我们做一下预约……”孙亦恬心想如果骆棋安不在的话,就先做预约好了。
这时,正好又有人用电梯,电梯门开了,齐玉麟一把将她拉走:“孙亦恬我们走吧。”
“你干嘛?我还没做好预约!”孙亦恬跟着她来到大厦一楼,不解地问。
“刚刚跟我们一起上去的那个人,就是骆棋安;她并不想见我们!”齐玉麟觉得孙亦恬是碰了钉子了。
“你认识她?”孙亦恬以为齐玉麟认识她。
齐玉麟摇摇头:“这大厦这么多层,这么巧我们都到21楼?而且,你向前台问起她的时候,前台的目光越过你向她看了一眼,然后才说她不在。既然她不在,前台应该直接让你预约就可以了,为什么反倒是让你留下电话,再让她联系你?你在电视台的时候,有人上门找你,你不认识对方也不会再回电吧?所以,显示她在刻意躲着什么。
而且,后来那个秦总编出来问起络棋安的时候,前台的神色有点紧张。你想啊,总编的职务比主编大,这总编说不定还就是骆棋安的顶头上司呢。所以,前台才不敢当着我们的面说她已经回来了,也不敢隐瞒这个秦主编只好结结巴巴地敷衍着。
后来,秦总编的电话应该是打给骆棋安的。但是,她在接通电话之后,没有‘喂’,也没有直呼对方的姓名,而是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话。说明这个电话一接通对方就先抢了话头,刻意不让她暴露自己。”
“看来,这个骆棋安手上真的有点料。不然,她躲着我们干嘛?”孙亦恬突然又转念一想,夸起齐玉麟来了,“没想到你观察得这么细致入微,你不去当警察或者是侦探真是可惜了。”
“那你以后就把我留在你身边,以后我什么都帮你,你调查列车失事的事也可以事半功倍。”齐玉麟看着她,希望自己可以留在她身边。
孙亦恬没作声,她不知道再往下调查会有多少危险等着自己,她并不想把自己以外的人扯进来。所以,她没有答应齐玉麟的请求,岔开话题:“那现在怎么办?她都不愿见我们。”
“就在这儿等着吧,现在快下班了,她上班下班不还得从这里经过吗?”齐玉麟没有太勉强让她答应自己的请求,反正她也没有赶自己走不是吗?就当她答应就好了!
孙亦恬回电梯里扫了一眼,“有负层,应该是停车场,她可能会直接从停车场走。”
“那我去停车场门口堵她。”齐玉麟说着,已经往外走了。
两个人在这大厦等了一个多小时,这大楼里下班了的人该走的也都走了。天暗下来之后,气温也降了下来了,孙亦恬都在屋子里都觉得空气凉飕飕的,再看屋外的齐玉麟时,也发现她在寒风里冻得直搓手臂。
“喏,”孙亦恬在大厦大堂的咖啡厅里占了一杯热咖啡送到齐玉麟跟前,“你回到大堂里等吧,里面没这么冷。”
齐玉麟接过咖啡喝了一口,摇摇头不肯回去,她也不想让孙亦恬冻着。孙亦恬也不跟她抢,将自己的外套脱给她披上就转头回去了,她也怕自己跟齐玉麟推拖太久,让骆棋安借机跑掉了。
可是,她还没走到大厦门口,就听见齐玉麟大喊:“孙亦恬快来!”
她调头回去看时,只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路边,骆棋安正在被有个男人往车上拖,齐玉麟已经跑过去了,拽着骆棋安手不让他们得逞。但是,那些人也是没有客气的,抬腿一脚将齐玉麟蹬了个四脚朝天,连骆棋安也被他们小鸡一般拎上了车。
“齐玉麟!”孙亦恬一看到情况不对,就跑回来来了,可是她没能救到骆棋安,齐玉麟被蹬得摔到她怀里,“你怎么样?”
齐玉麟挨的那一脚可是结结实实,疼得她直冒冷汗,一口气都要上不来了。
“我送你上医院!”孙亦恬抬头张望看看有没有出租车可以打。
齐玉麟紧紧地揪着她的手臂,脸色铁青,憋出来一口气,“先救骆棋安。”
“那你怎么办?”孙亦恬知道骆棋安也不能放弃,可也不知道齐玉麟伤得怎么样了,她更担心眼前的人。
“上车!”这时,出版社的秦总编开车过来,招呼她们上车。
孙亦恬也没多想,连拖带抱地把齐玉麟弄上了车:“上医院!”
“跟上那辆车!”齐玉麟抢话,她认为救骆棋安比上医院更重要。
“可是你!”孙亦恬抱着她,看她满头的汗,心疼极了。
“我没事……缓口气就行了。”齐玉麟觉得嘴里有点腥,但刚刚那种差点背过去感觉好了很多。
“我是秦北,你们是什么人?”开车的秦总编听了齐玉麟的话,追着那辆车去了。
“我是孙亦恬,她是齐玉麟,我们见过的。”孙亦恬向她介绍着自己和齐玉麟。
“他们是什么人?”秦北盯着前面的那辆车,不紧不慢地跟着:“人贩子吗?”
孙亦恬埋头想了一下,她心想不能把秦北扯进来,“我不知道。”
车子跟着前面那辆转了弯,秦北又问:“听说你们在楼下堵棋安好久了,你们是什么人?因为什么事情找她?”
齐玉麟从那一脚带来的痛感中缓了过来,她离开孙亦恬的怀抱,坐了起来:“打听点事。”
“如果你们不肯说,我就报警了!棋安是我们出版社的员工,我不能看着她有危险。”秦北边开车,边去摸找自己的手机。
可她还没摸到手机,手机反倒自己先响了起来;秦北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皱了一下将手机挂掉了。她再次将手机拿起来,准备拨打报警电话,谁知刚刚那个来电又打了过来,她只好先接了起来。
“先别报警!”孙亦恬和齐玉麟见她拿起电话,以为她要报警,两人异口同声地请求道。
她们认为现在不适合报警,这些人敢当街掳走骆棋安肯定是有恃无恐的,也不惧怕路人报警。而且,她们也清楚能在如此著名的上封寺把王泊海杀了,还敢在衡山派出所眼皮底下把太平间烧了;种种事情做这么名目张胆,背后绝对有着一股强大的势力在作崇。所以,她们现在谁也不能信,包括警察。而且,如果派出所介入,派出所里又有对方的人的话,她们以后想要再见骆棋安就难了。到时候,如果骆棋安手上对她们有利的材料,就有可能再也不见踪影,成为永远沉寂的真相了。
“报警?报什么警?北北,你怎么了?”电话那头传来个女人的声音,有些焦急。
“额……思媛,没事的你听错了,我在开车呢,等会儿回电话给你哈。”秦北带着哄人的语气跟电话那头解释着。
“北北,爸爸已经到了,你别让他等太久哦!”电话那头的人也表现得比较理解:“安排好工作,赶紧过来,路上小心点哦。”
“嗯,知道的,你先带爸爸逛一下。”秦北轻声回应,然后把电话挂了。
她从后视镜看到后面坐着的那两个人伸长了脖子盯着她拿着的手机有些无奈,她也就只好先放把手机放下,紧盯着前面那辆子。只见那辆车绕着市区兜了一个大圈,终于从民居的小缝隙里穿了进去,然后不见了。
“从那巷子里转进去了。”齐玉麟追着说了一句。
秦北早就看见了,车子一拐也跟了进去。可是,一跟进去,她就后悔了,因为这民居后面就是一栋连墙体都没有的烂尾楼,旁边更是什么遮蔽物体也没有,她们的车子一进去,几乎就暴露在对方眼中了。而且,就在烂尾楼的入口处,刚刚她们追着的那辆车就停在那里,只是车上的人不见了。
秦北知道她们的情况要遭,因为在这种状态下,她们是进也不得退也不得,再往里走也对方光听引擎声就能知道有人跟来了,说不定会对骆棋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可是,如果不往里进,她们转头就越产,骆棋安的生死就难说了。
正当她进退两难的时候,烂尾楼的二楼传来骆棋安的质问:“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秦北没有听到对方的回答,她猜对方并不想对骆棋安有什么交待,也许他们出现的目的就是要她的小命呢,那还有什么跟她交待的?
于是,秦北也不敢耽搁,她拨通了刚刚打给她的电话,嘱咐道:“思媛,跟住的我手机定位,十分钟之后如果我没有跟你联系,你马上报警。” 接着,油门一踩车子就飙了出去。
“诶!你在干嘛?北北,北北?”思媛接到她电话还以为她已经到自己附近,没想到她就甩了这么一样句话给自己,就把电话给挂了,硬是生生给她吓了一大跳。
秦北将车开出去之后,在烂尾楼的楼梯口甩了尾停险些撞到墙上。孙亦恬和齐玉麟惊喜的发现,这楼梯口都淌成了斜坡,车子完全能直接开上去。于是,秦北也就没有再犹豫,又是一脚油门,车子往二楼冲了上去。
上了楼,她们就看到那个劫走骆棋安的人,正举着一把装了□□的□□准备枪杀她。秦北怒目一瞪,牙关一咬,又是将油门一踩,直接开着车子就朝那个人冲了过去。
那个人调转枪头想用枪将她逼停,可是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就短短几十米的距离,车子又是踩着油门冲过去的,哪里是说停就能停的。所以,当车越开越近的时候,慌的人反倒变成了那个举枪的人了,他见车子丝毫没有停下的痕迹,只好往旁边一滚,避开了横冲直撞过来的车子。
这人滚到一边还不死心,又站了起来滚朝车子的方向开了一枪,枪打在了车头的位子,子弹被弹出去。他仗着自己有枪便举着枪走了过来,他以为自己可以用枪逼迫车里的人离开。但秦北丝毫没有畏惧,把手机拿出来给他录了个小视频发给思媛。接着,又调转了车头将车朝他开去!
“别跟他硬杠,他有枪!”孙亦恬担心秦北,她可是坐在驾驶座上,只有挡风玻璃那道屏障,如果对方要开枪,她有百分之百的死亡率。
可是,秦北没听她的话,车子并没有减速,直直朝那个人撞了过去。
“秦北,秦北!”孙亦恬可不想让她在这里丧命,也不想让她把人撞死了,回头惹一堆的麻烦。于是,孙亦恬忙去抢她的手刹。
那人见她开着车又冲了过来,根本无惧于自己手中的枪,心里也有些发狠了,又将扳机一扣!只听‘噗’地一声,秦北车子的挡风玻璃破了一个小洞,挡风玻璃如蛛网般碎裂;车子撞到一样东西,顿了一下之后,停了下来。
这时,车里没人出声了,齐玉麟吓得一头冷汗,抬头看时才发现孙亦恬拽着秦北胳膊的手在发抖。她一颗心提到了嗓子上,担心是不是孙亦恬中了枪。
所幸的是,并没有人中枪,只是大家都吓懵了,孙亦恬要去抢夺手刹时看见了那个欲扣动扳机硬是把秦北拽了一下,那击穿车子挡风玻璃的子弹擦着秦北的脑袋打在了座椅的靠背上;这才把她给吓住了。
“喂,你们有没有事?”一阵骚乱,又一阵发懵之后,车子里的三个人被骆棋安敲车窗的声音吓了一跳,才回过神来。
“没事!”秦北回过神来,问骆棋安:“那个人呢?”
“让你撞到楼下去了,开车跑了。”骆棋安看着二楼边缘的地方说。
这烂尾楼还没有砌上墙,一顿骚乱之后,秦北开着车把那人逼到楼边,又一脚油门把人撞到楼下去了。那人也没恋战,掉下去之后就跑了,可能是并不想把事惹大。不然,他的枪也不会加消息器了。
秦北恍恍惚惚地下了车,走到楼边向下望了望,还对那个人表示担心,“二楼耶,他竟然没事?”
“握枪的,不是简单的人。”孙亦恬和齐玉麟也下了车。她想这些人八成平时都训练有素,二楼对于他们来说也不算是什么高地,也摔不死他们。
“堵了我大半天,又是打听五年前的采访的,又是杀手的,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骆棋安似乎对今天的事有预知,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
“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了解一点情况。”孙亦恬对骆棋安说:“只是没想到,有人比我们的动作更快。”
“你们有什么恩怨?”秦北有点懵,怎么她们好像都彼此心照不宣?
“秦总编,你应该先思媛报个平安,她应该很担心你!”孙亦恬并不想让秦北也趟进这漟混水里来。
秦北那张书卷气的脸上起了愠意,她刚刚可是差点为了她们死掉了呢。现在,倒要把自己推开了吗?
“对啊,总编你今天不是约思媛爸爸吃饭吗?别让她等急了。”骆棋安也不希望秦北卷进这件事来,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她今天就差点丧命在这里,又怎么能把秦北带进来呢?
“骆棋安!”秦北生气了。
骆棋安笑了笑,把她往车子方向推:“我还有点话要跟她们聊聊,回头再请你吃饭,感谢你今天的救命之恩。还有,车子的维修我包了!”
“棋安,你是我的员工,做事要有分寸,别把自己搭进去了,我能救你一次,不见得下一次还能救你!”秦北倒不是不能理解她们对自己的隐而不报,但是她不希望自己手底下的员工莫名其妙地出了事。
“嗯,放心吧!”骆棋安从她车里拿安全锤,把挡风玻璃的碎玻璃都敲掉了:“没玻璃,风大有点冷,路上小心点,代我向思媛问好。”
秦北无语,但没有再说什么,把车子往楼下开去了。
送走秦北,骆棋安无奈地笑了笑:“呵,总编大概也是听说了这栋楼要改成停车场做废物利用了,才敢堵命把车往楼上开。还好楼梯都淌平了,不然我这小命就交待了。”
“我们想问五年前列车失的事。”孙亦恬不跟她打哈哈,开门见山地说;“你是当时第一个进入现场的记者,当时现场还没有被封锁,后期你也拿到了第一手资料。但是,这些资料后来都被粉饰了太平,官方公布东西与第一手资料出入很大。我想这些资料应该还在你手里吧,否则你没有必要离开华南,今天也不会被人劫走。”
“呵……我今天被劫,人不是你带来的吗?今天可只有你们来找过我,然后就发生我被劫持的事情。”骆棋安并没有直接承认她跟列车失事案有关:“而且,我离开华南跟那件事情没关系,我是因为私事才离职的。所以,我没什么资料可以提供给你。我今天受到了惊吓,现在只想回家。”说着,骆棋安转身就往楼下走去。
齐玉麟见她不肯帮忙,有些着急,想追上去拦住她。
“王泊海死了!”孙亦恬把齐玉麟挡住,对着骆棋安的背影说:“现在,不仅仅是我想了解这个案子的真相,也有人想借这个案子搞事情,就算你不今天不想把资料交给我,也会有别人找你要的,你自己要当心!”
“威胁我啊?”骆棋安没有回头。
“是提醒你。”孙亦恬摇摇头:“今天的事情不会是个偶然,我能见到你也不会是偶然。一个五年前的案子,官方早就已经粉饰太平了,大家也都过上平和安定的生活了,为什么现在却被突然又搅了起来,你不疑惑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骆棋安总算转回了身,看着孙亦恬。
“一个充满愧疚的——事故幸存者……”孙亦恬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