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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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了,落叶纷纷地飘在了c大的各个角落,美术系的高材生们就喜欢坐在c大古老的台阶上去描绘这座泼了金黄色的古老校园。他们肩靠着肩,不时用取景框量度着景物的位置,而这一切的浪漫只能让踏着铃声匆匆赶往课室的其他系的学生羡慕不已。
林阡墨匆匆夹着书本向着对面的文教楼走去,每次经过艺术楼那几级台阶,她总要停下几秒去搜寻那熟悉的身影,那张在沉思中洒满了夕阳余晖的侧脸,那丝在斜阳的映照下仍挥不去的愁绪……
上周国庆节,阡墨回了趟滨城老家,回校的时候便拖着重重的行李箱,正要拖着上宿舍楼门前的台阶,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边上,他左手夹着画板,高高的鼻梁上挂着一副黑框眼镜,他右手接过了阡墨的行李箱。“来,我帮你。”声音低沉,但很有力量。阡墨还没来得及说谢谢,行李箱已经轻松地上了台阶。随后,他的背影便消失在了夕阳的余晖下。
一个午后,天空的云彩被夕阳染成了绚烂的红,阡墨正准备拿起手机拍下天空的云彩时,又在校园的一处台阶上看到了他,这回,阡墨清楚地看到了他有一头微卷的头发,神情静穆而深刻,描绘在画板上的每一笔似乎都是坚定的,阡墨很想过去看看他画的是什么?但那一刻,也许他希望不被任何人打扰。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在c大遇见过他。
咯噔、咯噔,旁边急促的脚步声赶上来了。
“阡墨,看什么呢?哪里有入你眼的帅哥?迟到了!”
林阡墨一回头,穿着高跟鞋的柯丽拿着个迷你坤包,一身时髦装扮,还飘来一阵迷人的香水味。她没事就喜欢打趣阡墨。
“给,你的书本”阡墨随手递给柯丽《产品设计案例》这本书。
对于柯丽的这一身打扮,林阡墨已经习惯了,她的父亲柯海峰原本是一个小皮具厂的老板,近年来随着电子商务的发展,柯海峰的公司也日益发展壮大,逐渐成为了宁市皮具产业的龙头公司,柯丽作为柯家的掌上明珠,他的父亲自然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好东西都堆在女儿身上。
她们在同一个班,同住一个宿舍,大学两年下来,林阡墨也很惊讶,为什么她可以跟柯丽成为好朋友,而且是很好的知己,她们性格不同,一个外向,一个腼腆,一个泼辣,一个文静,一个官二代,一个穷学生,她们的共同点可以说是少之又少,就连对待爱情的态度也都截然不同,也许正是因为这种天渊之别,她们互相吸引着,彼此欣赏着,或者各自互补着,她们各自在对方面前透明地展示自己的烦恼、遭遇、困惑……
“昨晚你男朋友的生日会怎样啊?”她们挑选了靠边角落的位置坐下。
“嗯,还可以,可就是有一个遗憾!”柯丽故作神秘一笑。
“什么遗憾呢?难道她父母对你不满意。”阡墨有点紧张地问。
“瞧你说的,他爸妈不知道有多喜欢我呢!唯一的遗憾就是你没有去啊,去了就好了,你知道吗?他的朋友、同学有多优秀吗?又帅又多金,你去的话准能看上一个。”
阡墨轻轻在柯丽手臂上就是一拳“你这家伙,尽在开我玩笑。”
“我可是说实话啊,你再不把握机会可是苏州过后了。”
“行了,听课!”柯丽白了一眼林阡墨,心里确实为她可惜!阡墨的侧脸很好看,就像一杯清水,透明纯净,看着她正在认真地听着教授讲课的时候,也不禁为有这个好朋友而高兴,正是她的认真、执着感染着自己,跟她在一起,感到很有冲劲,无论在学习上还是在生活上,而且,柯丽觉得阡墨就是她一辈子的知己,一辈子的闺蜜,有了这份友谊,本来有点浮躁的柯丽会觉得多了一份踏实,她知道阡墨永远不会离开她,柯丽想到这里也翻开了书本。
中午c大的梅苑饭堂人山人海,大学的饭堂除了吃饭其实已被赋予了更多意义!林阡墨好不容易拿着打好的饭在挤迫的队伍中出来的时候,不远处一个紫色的人影已向她拼命招手,“阡墨,这里……”
柯丽身边总少不了为她做事情的男孩子。
“你这人真是古板,说了帮你打就是不要,男孩子主动为你做事,你要爽快地答应,不然他们会觉得很没面子的。”柯丽一边说一边得意地拿起桌上的维他奶喝了一口。
每当她说这些的时候,阡墨总是默默地点头微笑,不会发表任何的看法与意见,有时会偶尔搭上一句“性格决定命运嘛!我的命运就是自己打饭”,让柯丽哭笑不得。
“我今晚可能会很晚才回来,你帮我留热水。”
“你又要去vv-hot?”
“嗯,今天星期一啊!”
“那你就是不能陪我逛街咯!讨厌,春曦路开了间barrery的分店,我看中了那的一个包,本来想要你陪我一起去买的。”柯丽嘟起了嘴巴。
“柯小姐,你不是有一个随传随到的男朋友嘛!”阡墨揶揄起她来。
“是喔,我怎么忘了呢?”两人互相对视而大笑起来。
一个板寸头男生端着饭盒悻悻地坐在了阡墨对面,他扬起脸,堆满了招牌式的笑容,咧开嘴巴,两行牙齿闪出耀眼的白。
“hi,阡墨,真巧,又看到你们了,这是这个学期咱第五次在食堂碰上了。”
这是阡墨的高中同学任飞,是唯一一个和她考到了同一所大学的同学,就读c大建筑设计系。他在高中就对阡墨有好感,现在来了同一所大学,他俩用他的话说就是“打不烂,锤不扁,吵不爆”的缘分。
柯丽这时总不忘加一句“你这种缘分也只会面临一种结局,那就是蒸不熟”。
这三个字也彻底地划清了柯丽和任飞的敌我关系。
事实也正如柯丽所描述的一样,对于任飞,阡墨有的只是同学兼老乡兼朋友的情谊,对于她的这种态度,任飞可是找了个很正式的场合很正经地跟阡墨说过这样一番话:“林阡墨同学,现在你要认真听清楚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也许我会就这么一直喜欢你,直到我遇到第二个令我心动的人,或者说我会等到你心动的那一天,但不管如何,请不要阻止我对你好,也无需在面对我的时候有压力,我做的一切事情都是自愿自发的,而你只需要真实地面对自己就好了。”
阡墨对于这样的表白非常感动,这是一份不求回报的感情,多少次,多少回,在书里,在电视上,在电影中,阡墨都被这样的爱情所感动着,而现在,竟然就那么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可惜的是,阡墨除了感激却谈不上感动,她感激任飞每次寒暑假都提前帮她定好回家的票,感激他陪伴着自己刚刚来到c大时的每一个周六日,感激她在她生病的时候替他买药,给她买好吃的,感激他在她第一个离家的生日给她买生日蛋糕,看着她许下愿望,很多很多的感激一一涌上心头。可是心未动,所有的感激都流不进那条叫□□情的小河里,那条爱情的小河至今未为任飞泛起过丝丝涟漪。
“任飞,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
“你看看你,果然就没有好好听清楚我刚刚说的话,我说了这是我自愿自发对你好的,你不要有压力,也不能阻止我对你好,更不能讨厌我。来,答应的话干一杯。”
那是一个在春曦路的一个浪漫的西餐厅里,任飞一脸天真地举着一杯橙汁对着对面的林阡墨。
阡墨举起了杯子。
西餐厅突然播放起了老鹰乐队的老歌《加州旅馆》,这首歌在高二那一年的元旦联欢会上,班上所有男生合唱的一个节目,女生们尖叫声连连。
回忆是一种很妙的东西,可以把人的情绪迅速地转移到过去的情境中以至于完全化解了当下的莫名尴尬。他俩很自然地聊起了那一次的联欢会。
任飞说唱这首歌是他的主意。阡墨表示怀疑。
任飞信誓旦旦地罗列一堆证据,说他是英语课代表,英语特别好,那时也特别爱听英语歌曲,《加州旅馆》是他最爱唱的一首歌,如果他现在去唱的话也一定能把当日的风采发挥得有过之而无不及。
阡墨依然表示怀疑。
这时任飞已经站起了身子,阡墨想阻止依然来不及。
“各位朋友,实在不好意思,我冒昧上来,今天是我一个朋友的生日,想唱一首歌送给她作为生日礼物,如果你们允许我在这污染你们的耳朵的话,我就会离芳心不远了!”
台下自然欢呼声一片。
阡墨真想掩面逃离,但是觉得任飞一片心意,好歹也要接受,正如他说的,他不她有任何的压力,想到这里,舒坦不少,倒也静得下心来再一次听听任飞唱歌。他唱歌好听是高中众所周知的事情,只是刚刚阡墨有意刁难。
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大二的任飞变得很会说话,变得很会哄人,甚至歌声也去掉了几许青涩。
“on a dark desert highway.
cool wind in my hair.
warm smell of colitas rising
up through the air up ahead in the distance.
i saw a shimmering light
my head grew heavy and my sight grew dim
i had to stop for the night
there she stood in the doorway
i heard the mission bell
and i was thinking to myself
this could be heaven or this could be hell
the up a dle
and she showed me the way
there were voices down in corridor
i thought i heard them say......
wele to the hotel california
such a lovely place (such a lovely face)
there's plenty of rooms at the
hotel california
any time of year you find it here
her mind is tiffany-twisted
she got the mercedes-benz
she got a lot of pretty,
pretty boys that she calls friends
how they dan the courtyard
sweet summer sweat
some dao remember
some daet
so i called up the captain
please bring me my wine
he said we haven't had that spirit
here sinieen sixty nine
and still those voices are
calling from far away
wake you up in the middle of the night
just to hear them say......
wele to the hotel
calofornia such a lovely place
(such a loveely face)
they livin'it up at the hotel california
what a nice surprise bring your alibis
mirrors on the ceilling
the pink champagne on ice
and she said we are all just prisoners
here of our own device
and in the master's chambers
they gathered for the feast
they stab it with their steely knives
but they just 't kill the beast
last thing i remember,
i was running for the door
i had to find the passage back
to the place i was before
relax said programmed to receive
you check out any time you like
but you ever leave ”
任飞的眼神也在随着最后一句歌词的结束而款款地朝着阡墨这边脉脉含情。阡墨回报嫣然一笑,任飞顿觉心花怒放。放下话筒,飞奔回到阡墨身边。
“任飞,你唱歌真的很好听,以后等你遇到了喜欢你的女孩子的话,她一定会很感动的。”
“林阡墨,你就会扫我的兴。”刚刚的兴致被她的这句话一扫而光,任飞就想不明白,在他们建筑系里女生如此稀缺的专业,班里仅有的五个女生其中三个都给他写过情书,外系的就不用说了,怎么到了林阡墨眼里就没戏了呢。
任飞清楚这是一条不归路,但是林阡墨的一颦一笑就是牵动着他,以至于他忽略了身边别人认为美好的风景,但是单相思就是一剂如影随形,任飞认了,这曲单相思的歌,他倒也愿意一路高歌直到歌声里再也找不到她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