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毒郎君’周良君葫芦里卖的到底什么药，就连我只狗都很想知道。不过更多时候我很奇怪，感觉他似乎对我有很大的兴趣。看着我的眼神里总有一丝让我捉摸不透的情绪。

    他将我和莫熙带到他的房间，这里与我之前醒来的地方判若两地，好歹是教主的主卧，自然豪华很多，例如屋内偶然会出现前朝用过的夜壶，名师画的巨作《凤小鸟》等等。

    他将莫熙直领到卧室，掀起门帘邀莫熙进入。莫熙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此时竟怕起来，不敢迈进门帘一步。

    周良君招手说，“进来吧，愣着做什么。”

    莫熙头摇地象拨浪鼓，“不、不，我不，我…我死都不会从的。”

    周良君扶额，“你现在在想什么？”

    莫熙说，“你，和我，在床上…然后….”

    周良君的手握成了拳头，“你确定要在天下第一毒的毒郎君面前意淫这些？”

    莫熙红了脸，“难道你抓我来是想让我当你的娈童…可惜我不好男色…”

    周良君冷笑一声，“想不想试试我最新研制的一种□□，真愁没人实验。这毒没别的作用，只要一点点，洒在某处，某处自自然然就废了。”

    莫熙忙用手护裤裆，“不好意思，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在想，进屋以后，我要和你坐在床上聊聊人生，谈谈诗文。”

    我在莫熙的脚下转悠来转悠去，莫熙啊莫熙，自作多情要不得。

    进入卧室，首先就被墙上那一副美人图惊艳了。莫熙的嘴巴圆地顿时能塞下一个鸡蛋，我也是，只是五官紧凑，勉强张张嘴。

    周良君指着画上的美人说，“这是我夫人，若瑶。”

    这美人原来便是那毒娘子，看这般仙人的身姿与眉目如黛的不凡，委实看不出竟是个会施毒的狠辣女子。

    周良君说起自己的夫人，脸上洋溢起了丝丝笑意，“夫人与我幼师便在同一师门，是我的师妹，我们自小青梅竹马，自我自立门户建教以后，便嫁予了我，是个贤惠难得的好妻子。”

    莫熙仍旧处于痴迷状态之中，我早已回神，见他这副痴样，站起来抓了抓他的裤脚。他低头看了看我，又回到了画上。我心里隐隐郁结，不再理会。

    周良君继续道，“你想知道我夫人是怎么死的吗？”

    莫熙才恍过神来，说，“若我不想知道会怎样？”

    周良君说，“某处自自然然就废了。”

    莫熙一吓，再次护住裆部，“你说吧，我特别想知道。”

    周良君冷哼一声，“人在江湖飘，自然大义凛然，因而周某不会随随便便就抓了人软禁于此。只是因为夫人的死和你有莫大的牵连，我心里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莫熙眨了眨眼，“要是这气咽下去了还得了…”

    周良君瞪了他一眼。莫熙连忙举手说，“你夫人绝对不是我杀的，你看我年纪轻轻，也没什么武功，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周良君说，“当然不是你。是你爹。”

    莫熙不信，“什么？怎么可能。我爹绝对不会滥杀无辜的。”

    周良君说，“那你的意思是我夫人该杀？”

    莫熙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没这个意思。杀猪还有理由，杀人就更需要理由了。”

    对，杀猪是为了温饱，是为了生存。杀人若不是报仇，就是坏人。

    周良君把身子侧了过来，“我也想知道理由，我不能让我夫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莫熙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能否细细和我道来？”

    周良君说，“说来不久，约莫在两年前。当时武林一直蜚短流长一段不伦的绯闻事件，讲的是少林寺的方丈玄空大师与峨眉派的掌门灭绝师太两人暗地喜结连理，时常半夜私会与庙中，被平日里江湖里的八卦百晓生追踪，画到不雅相，并传遍武林…”

    周良君说到这里，莫熙叹了口气，“做个公众人物真是难啊…”

    周良君继续说，“那一日，众武林人士聚集少林寺让玄空大师与灭绝师太亲自出面澄清此事，却不想那一日人声鼎沸之时，忽然闯入一批贼人，虽不知是何来历，确是来搅事的。我们一时便没空管的了那丑闻事件，只一心杀外贼。也就在那一日，我亲眼见到你爹一剑刺死了我的夫人。我的夫人自始至终随我跟来，在我身侧，除混乱之中走散之外，她与那批贼人绝无瓜葛。你爹一届堂堂武林盟主，竟干出这等滥杀好人的事…”

    莫熙仍是一口否认，为自己父亲辩解，“不可能的。你一定是搞错了。”

    周良君的嘴角挂上冷笑，“是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莫熙沉默了片刻，问道，“那你可知那一日，你夫人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

    周良君说，“黄色。”

    莫熙再问，“那批贼人呢？”

    周良君思虑了一下，“好似…蓝色。”

    莫熙两手一拍，“那就对了，我爹他不是故意的！”

    周良君怒，“难道是故意的！”

    莫熙说，“不不，你们可能不知道，我爹他是色盲，自我懂事起我就知道，他分不清蓝色与黄色。那一日，定是我爹将你夫人身上的衣服看作蓝色当作贼人，误杀了。”

    周良君仍怒，“误杀？我想了两年也想不出来的缘故，竟是误杀？杀人偿命的道理你难道还不懂？”

    莫熙一愣，“你…的意思是要杀我，还有我爹？报你夫人的一剑之仇。”

    周良君不再怒，冷酷地说，“你爹我一定会杀，至于你，我暂且留着。”

    莫熙说，“不行。你不能杀我爹。冤冤相报何时了。”

    周良君说，“我绝不会原谅你爹，夫人的大仇我迟早要报。”

    莫熙的眉头锁在一起，说，“可那是我爹…”

    周良君说，“你只知道那是你爹，却没想过那是我挚爱的夫人，只因你爹一剑误杀就此离开了我的身边。我不会宽恕你们，你们是逃不出五毒教的。”

    莫熙有些忧郁，长久地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