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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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煦的阳光洒在熙攘的人群上,油绿的叶子遮着几只褐色的麻雀,小麻雀叽叽喳喳,似乎想要跟吵杂的市集一较高下。

    佛斯横抱着雅伦在一处偏僻的巷子内停下,“好了,接下来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佛斯说着,欲转身离去,又猛地一回头,恶狠狠地说到:“再敢不听我的话,看我……”佛斯用目光狠剐了雅伦一眼。雅伦背脊一凉,忙说道:“神……哦,不,佛斯大人,我一定严格遵守你的指导。”说着,立了个正,双手紧靠大腿侧。

    佛斯一头黑线地转身,嘴角噙上一丝笑意。

    找马,找马,找金色的马!雅伦挺直腰杆在集市上迈着大步。……

    ……天边渐渐染上霞红,叽叽喳喳地麻雀也歇了。雅伦的腰弯了下了。“好累啊,好难找啊,金色的马照理是很好找的呀。”雅伦踱着小步子,走到护城河的小堤坝上。

    突然,传来“咴咴……咴咴……”有点哀切的马鸣,雅伦一顿,停下脚步,四顾周围。在堤坝下面的河岸上有一只灰白色的马,马跪在河边,像是在嘤嘤啼哭。雅伦心下一紧,立即跳下堤坝,跑着来到灰马的身边。

    走紧这匹马,雅伦发现他原来是一匹白马,只是身上太脏了,更重要的是,他琥珀一样美丽透彻的眼里淌出了泪水。任谁看了都会心塞怜悯。雅伦更是,看着白马如此痛苦,心像被揪起来了:“诶……诶……你怎么了,别哭呀……别哭呀,怎么了……”白马看向雅伦,雅伦试着去抚拍白马的背。“我受伤了,我是逃出来的,可是我再也跑不动了,恐怕不久后,那些人就会找到我了。”马蒂斯带着点哭腔的沙哑嗓音直挠着雅伦的心。

    马蒂斯十分不情愿让人看到他这么脆弱的一面,如果不是这撕裂灵魂的痛,他绝不如此轻易掉泪。这伤口虽小,可是撒了毒。哼,还真是心狠手辣呢!

    “受伤!?”雅伦赶紧检查,发现他的马蹄正淌着血。虽然伤口不大,但却能看到血液汩汩的往外流,更让人心痛的是这血十分稠黑。“呀!这可怎么办?!” 雅伦伸手过去又猛地缩了回来,怕自己只会加重伤情,手麻脚乱地原地转。雅伦唯一想到的就是:找佛斯!

    马蒂斯的伤口仍然传来连绵不断的痛,痛楚传遍全身,然后所有感知都麻木了,只剩下撕心的痛。虽然不指望这个人类能干些什么,但看样子,起码他是无害的,马蒂斯看着雅伦眼里真切的担忧。“城东……马厩,马夫……金马鞍里面有……解药……”马蒂斯现在连说话都无能为力了。这个人类,能指望一下吧。说完,马蒂斯阖上双眼,一滴琥珀般的泪从左眼滑落。

    雅伦看着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马蒂斯,明白现在的情况十分紧急,他身上担着一条命。雅伦向城狂跑着。

    这时,天色渐昏,黑暗似乎要慢慢袭来。雅伦一个趔趄,狠摔在地上,感觉自己的鼻子都歪了。雅伦想着,自己的鼻子能比一条命重要么。不顾一切地爬起,又疯一样向前跑。雅伦的鼻血,一路洒在河堤上。

    马厩,马厩,马厩!有了!在这!雅伦捂着鼻子,小心翼翼地迈着小碎步。“这么大的马厩,怎么没有人?”雅伦正疑惑着,便被一声轰雷般的鼾声吓得小心肝都颤了。雅伦循声找去,看到一个手握鞭子抱着马鞍的马夫睡死在地上。金色马鞍!雅伦激动不已,随后赶紧冷静下来,谨慎小心地伸手摸索出一小瓶药。抓起药瓶,雅伦又在一次疯跑起来。

    夜幕降临,皎洁的月光让这座喧闹的城彻底安静下来。

    晚风徐徐,雅伦狂奔着,让风也疾速地刮过自己的脸,鼻子下是凝结的血。雅伦也不顾鼻子的痛,也没空想自己为什么能跑得这么快。

    清冷的月光泻在河面,粼粼发光。夜幕下,马蒂斯身上泛着微微的白光。

    雅伦大吼着:“我回来啦!!!!!”

    马蒂斯在一阵清凉中苏醒,从脚踝处传至全身。撕心裂肺的疼痛渐渐消失殆尽,像是自己的灵魂从万劫不复的煎熬中被释放出来。

    感觉到一种粗糙的触感在身上摩挲游动,但是很舒适,很安心,让马蒂斯鼻尖一酸,想起以前在天神区里,宙斯大人给自己梳理毛发,他们谈笑风生。

    雅伦撕下自己的衣服下摆,沾着河水清理着马蒂斯身上的秽物。感到白马的呼吸渐渐平稳,雅伦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安下来了。马蒂斯身上的光辉愈来愈强,几乎可以与月亮媲美。

    遽然,马蒂斯身上闪出一道强烈的白光,太耀眼,雅伦用手挡在眼前。待白光弱下,一个赤果着上身的金长发男子走到雅伦面前。雅伦合不拢嘴地盯着……自己的那张“抹布”搭在这个耀眼的男子肩上。

    “额,那啥……白马?”雅伦手麻脚乱地指指刚才白马躺着的地方,又指指面前这个发光的金发男子。

    马蒂斯单膝跪地,右手捂上左胸:“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定会万死不辞地报答您的恩情。” 雅伦呆呆地盯着……自己的那张“抹布”搭在这个耀眼的男子肩上。好几瞬才回过神来:“诶,不,不用……不是这样的,这是我该做的,不用……那啥,万死不辞,太夸张了。”

    雅伦赶紧走过去想要把他扶起,还有……把抹布拿下来。

    马蒂斯站起,高出雅伦整整一个头。他低头盯着雅伦的脸,让雅伦有一瞬间的窘迫。

    马蒂斯托起雅伦的脸,在他的鼻尖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像是一股清泉钻进鼻子内,雅伦这才意识到鼻子一直在痛,而现在被治愈了。

    “谢谢你!好神奇,跟佛斯大人一样。对了,我叫雅伦,你好!”

    雅伦笑得灿烂,伸出右手。“您好,我叫马蒂斯。”马蒂斯,一瞬不瞬地盯着雅伦,伸出手将雅伦的手握起,然后放在左胸上。“雅伦,您要相信我,我会守护你的一生的,但我现在十分需要离去。希望您能等待我。”

    雅伦晕了,这个人真是太诚心,让人不知所措。“马蒂斯,我说了,不用这样的,你放心走吧,我们可以算是萍水相逢的有缘人,以后各顾各的的就好了。”

    “雅伦,您要相信我的坚定,我会回来您的身边的,一定。”不顾雅伦反驳,马蒂斯的光芒便湮褪在夜幕中。

    马蒂斯离去了,河岸边回归黑寂。

    “快!快!偷马贼在那里!”……“快!去河堤下面!快!” 明明晃晃的火把从远处快速移动到这边,雅伦在吵杂声中迷迷糊糊地醒来。

    “诶,干嘛?……啊!放我下来呀!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