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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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这点伎俩贾赦自然一眼就看穿了。贾赦并不理会贾母, 转身对贾王氏道:“王氏,当年那个稳婆, 好像是姓吴吧?倒是巧得很, 那婆子如今还活着。”说完, 贾赦就笑了。
同时,房中除了贾赦之外的所有人都想哭了。
自从方才史晖和王子腾联合向贾赦出手,双方的脸就彻底撕破了;贾母想直接否认前事, 先行散播舆论, 谁知贾赦手上还有人证,这条路子自然也走不通了。
可是贾母这番既无耻, 又强硬的话却出了口,算是将和解的路子都堵死了。
史晖知道事情无可挽回, 问:“赦儿, 你到底要如何?”
贾赦朝史晖手上的册子一指:“两房分府,我作为袭爵人,应当继承宗祧。除了金陵祖宅、祭田外, 荣国府官中家产我应得七成。这是明岚将大库钥匙交给贾王氏时候,盘账的账本, 只需照这账本上给足我七成的财产, 两房分家便是。”
“不可能!只要我活着, 就不许分府!”贾母怒道。
古人讲究体面, 父母还活着就分府, 不但面子上不好看, 还有碍名声。贾母无论如何都是几十年的国公夫人诰命了, 还是注重颜面的。
贾赦笑道:“老太太,方才保龄和和王大人想对我如何,你不会不知道吧?如今连窗户纸都挑破了,还硬将两房捏在一起,老太太,你真的就不担心吗?”贾赦故意将‘不担心’三个字的尾音拖长,听上去自带一股意味深长。
果然贾母听了,便忍不住心中发毛了。别说贾母,就是贾王氏,也觉贾赦的眼神特别可怕。
贾赦瞥了一眼众人的脸色,端起茶杯轻吹了一口,略润一下喉咙,才接着道:“若是老太太坚持不分府也无妨的,首先,这些册子我会散出去;其次,当年明岚母子过的什么样的日子,我一定加倍奉还。”贾赦这番话说得特别气定神闲,贾母和贾王氏却只觉得无比阴森。
贾母想到前儿贾赦说要捏死贾珠的话,不由得脊背生寒。
“贾赦,你当真一点不顾念骨肉亲情么?”贾母厉声道。
所以这就是豪门手段的无耻。就在刚才,史晖和王子腾还想用武力手段直接灭了贾赦的口,现在却说什么骨肉亲情。贾赦算是看明白了,这荣国府里,什么腌臜事都做得,只要嘴上不说出来,所有人都可以当做从来没发生一样。
不顾念骨肉亲情的是谁?贾瑚怎么死的?张氏怎么病的?不要脸啊,满府的不要脸。难怪柳湘莲说只有门口两个石狮子干净。
“我这就要去衙门了,如论如何,老太太将我该得的分给我就是。若是少了一分都是不成的。”说完,贾赦又从袖中拿出一本册子,众人也没见贾赦怎么用力,只见那册子缓慢而又平平稳稳的飞到贾母跟前,稳稳当当的落在茶几上,仿佛一只看不见的手托着送过去一般。
贾赦具有风属性的异能,能控制空气流动,这个本册子,自然是用风托着递到贾母跟前的。
但是落在房内众人眼里,却是无人不惊骇。
贾母、贾王氏、贾政等人没有武功,只当贾赦是使了邪法,跟见鬼一般。
而史晖、王子腾和史鼏都是练武之人,瞧了此等情形,越发心中大惊。
将一本册子用内力送出,平稳落在想落的地方,史晖、王子腾都自问做得到。但是要想像贾赦这样缓慢的将册子稳稳送出,史晖和王子腾却都只觉自己见识短,从未见过如此高人。
要知道用内力里送出东西,用的力道越大,物件速度越快,那自是内劲越足。但是贾赦这等用内力控制物品,物品的飞出速度比之普通人扔出去还慢数倍,则是内力达到收发自如之境。在史晖和王子腾眼里,贾赦内功深不可测。
贾赦眼睛盯着贾母,余光却也没放过史晖和王子腾的神色变化。见二人面露讶异,贾赦知道自己装|逼成功,站起身来。
贾母颤抖着手,看了史晖和王子腾脸上的惊恐神色,贾母知道今日之事再无胜算。拿起几上册子,语气软和下来:“赦儿,府上丢了东西,你是第一个报官的,去查大库的时候,你也同去了。府上还有多少银两,你比谁都清楚。明知府上遭贼,你为何定要此时苦苦相逼?你一定要分府,我也依你,只是银子,却不能拿这册子上的七成,而是拿府中还剩下的七成。”
贾赦嗤笑一声:“老太太,明岚将钥匙交给王氏的时候,大库中是一百多万的家财,还不算祖母和明岚的嫁妆,父亲留给我的梯己。我只要账册上的七成,而没加上祖母、明岚的嫁妆,父亲留给我的东西,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这三笔钱,我手上有单子,虽然不是现金、现银,但是折价下来,也不下百万。按理,我应当拿着至少二百万财物分府的。”
贾赦这话一出,房中众人俱是大惊失色。
贾赦可不管这些既贪又毒之辈,接着道:“明岚交到贾王氏手上的财物超过一百五十万,贾王氏掌了不足三年的钥匙,就只剩下些家具、摆件。虽然说是失窃,但是谁知道是真失窃还是假失窃?若要证明真失窃,便拿着老太太和贾王氏的嫁妆比着你们私库里的财物一件一件核对。若是老太太和贾王氏房里没有多出东西,我便只当荣国府遭贼,只要剩下财产的七成,若是老太太和贾王氏梯己中有了原是官中的东西,这桩案子也只能让官府来判。”
对嫁妆!还要请官府来对嫁妆,作为荣国府内唯一没有失窃的人,打死贾王氏她也不敢啊。可是丢了的东西不知道能不能寻回来,贾王氏也不敢应承让贾赦按账本分走七成,这是贾赦一条活路都没给自己留了。
贾王氏吓得六神无主,终于哭求道:“大老爷,瑚儿那孩子聪明伶俐,我喜欢还来不及,哪里会害他?定然是有人挑拨的。大老爷切不可受人蒙蔽啊。”
王子腾听了贾王氏的话,很是头疼。眼前的贾赦从准备册子到步步紧逼,今日之事,一瞧就知道步步皆在贾赦算计之中。这样的贾赦,前事定然知道得一清二楚。贾王氏此刻还说这些话,不是明摆着将贾赦当傻子哄吗?如此,除了激怒贾赦之外,毫无用处。蠢,真蠢!
王子腾向贾王氏飞去一个眼刀,贾王氏知道哥哥是自己的依靠,吓得不敢说话了。
王子腾才转而对贾赦道:“恩侯兄,事已至此,请恩侯兄看在贾王两家祖上交情的份上,高抬贵手吧。”
贾赦并不理会王子腾,而是对贾母道:“老太太,我是荣国府的袭爵人,我荣国府如何分府,容不得外人置喙。若是今日老太太同意分府,就按这账册上的七成家私分给我,老太太和王氏做的事,我也愿意遮掩一二。若是多拖一日,加一万两,十日之后,老太太等着我将那一万册册子散出去,也好让我瑚儿早日托生。到那时候,我定要告到官府,将老太太和王氏的嫁妆查个一清二楚!”
听了这话,史晖和王子腾都惊慌无比。害死承重孙,掌家期间丢失百万家财,这样的名声传出去,史家和王家的名声必然一落千丈,以后的史家女和王家女都别想嫁人了。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种名声传出去,必然不容于高门世家,若是被排挤出上流社会的圈子,跟丢了祖宗基业无异,只不过如此丢法,是钝刀子割肉罢了。
王氏的嫁妆是经不起查的,王氏的私库不但一件东西没丢,还多出了贾母的梯己;贾母却愿意查嫁妆也不愿意让贾赦分走账本上的七成财产。
无他,若是赔给贾赦账本上的七成财产,自己缝在大氅里那几个庄子、铺子地契也要折价赔出来了,这些加上贾王氏的全副家私,也未必够得上账本上的七成,到时候,自己真的一无所有了。若是查嫁妆,左右自己私库都空了,且让贾赦查去,能查到什么。
今日贾赦来荣禧堂晚,史晖到了荣国府之后,已经问清楚贾母府上损失如何,史晖也是愿意查嫁妆的。至少,若是这样,自己不用替这个姐姐贴一笔填窟窿。
于是史晖道:“赦儿,府上失窃,寻回失物是官府职责。断没有叫当家主母赔的道理。若是你执意要查嫁妆,便查吧。你想清楚了,做儿子的查了母亲的嫁妆,以后琏儿的名声都要受你连累。”
贾赦从末世来,只知道物资和生命是第一位的,名声算个屁。于是,贾赦一挑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王子腾打断了。
“保龄侯此言何意?”王子腾急道。王子腾知道贾王氏的秉性,王氏的嫁妆是无论如何,经不起查的。
贾赦早就料到查起嫁妆来,史家和王家必然起分歧。不过贾赦布局这么久,可不是为了看史家和王家互咬,而是要敲竹杠的。
只听贾赦慢吞吞的道:“保龄侯,你确定老太太的嫁妆经得起查吗?”
贾母和史晖听了这话,不约而同的瞧向贾赦。两人明知贾母的嫁妆已经被盗窃一空,却不知怎么,看了贾赦胸有成竹的样子,就心中发毛。
只听贾赦接着道:“赖家是老太太的陪房,算是老太太的嫁妆之一。如今赖大、赖二都在顺天府,赖家的东西若都是老太太嫁妆里的,老太太爱赏给谁,荣国府也管不着。
不过我依稀记得赖大有个小子,刚一出生老太太就做主放了出去做了良民。怕不是老太太将荣国府的东西赏给赖家,又从赖尚荣那小子头上过了明路,想搬去哪里,我作为袭爵人竟是管不着了。
罢了,既是财物已经丢了,能不能追回暂且不论。只是是非曲直,我定然要让天下人都知晓,否则别人只当我贾赦不肖,败光了祖宗基业。原本该是我的七成家业我也可以不要,只是荣国府如何败的,我定然会传得天下皆知!”
步步紧逼!
听到贾赦这一番话,史晖都忍不住汗出如浆。
走眼了啊,自己的傻姐姐居然说贾赦是个昏聩无用的,前些年日子如意全靠张氏撑着。看看贾赦这手段,这心智,十个贾母也比不上一个贾赦,她怎么敢轻视贾赦?
想到这里,史晖道:“赦儿,正如你方才所言,荣国府分府,容不得外人置喙。虽然史家是你的舅家,到底管不这府上宗族的事。分府的事,只要贾家族长和族老同意,我绝不多言。”
贾赦看了一眼史晖,这时放弃贾母了。够漂亮,够果断。
王子腾见盟友都没了,自然不会再为了一个出嫁女做什么,只听王子腾道:“恩侯兄,舍妹掌家期间出了纰漏,我也十分过意不去。恩侯放心,若是贾家族长同意分府,我定然督促舍妹,筹集银子。只求恩侯兄放过我王家女一马。”
贾赦早就料到史家和王家会服软,点头道:“分府的事,我自然会去和族长商议。如此,我就不送保龄侯和王大人了。”
贾母和贾王氏如何听不出自己已经被母家抛弃的意思,双双跌坐在椅子上,竟是浑身瘫软,站也站不起来。
贾赦早就料到自己一旦强硬,史家和王家终究要服软,倒没有出乎意料,淡淡地道:“既然是如此,我这就去叫珍儿过来做个见证。”
贾政这辈子都没被人这么冤枉过,听见贾赦像疯狗一样三番五次的咬自己,贾政那叫一个气啊。
只听贾政道:“我行的端坐得正,不怕查。这就查去,若是查不出什么,贾恩侯你必须向我赔礼道歉!”
贾王氏一听就慌了,道:“凭什么查我的屋子?从没听过做大伯的要查兄弟媳妇房里,我王家女可不受这样的屈辱!”
原身由得贾母捏扁搓圆,重要原因之一就是贾母和贾王氏的娘家都硬。而荣国府自贾代善身死,太子坏事之后,便露出衰败之相,至于贾赦一房的姻亲张家,更是一败涂地。也是因此,原身处处被贾母和二房压着一头。此刻贾王氏抬出王家来,若是贾赦还是原身,估计真就服软了。可是现在的贾赦怕谁啊?那个必然落得抄家下场的王子腾吗?
“是啊,兄弟媳妇是有娘家的,又掌了府上钥匙两好几年,若是东西早就搬回娘家了,确然什么都查不出了。”贾赦冷冷的说。
这话气得贾王氏倒抽一口气。世家大族,三节两寿时候,一门宗妇向娘家送礼略重二分是无妨的,但是这话断不能说到明面儿上,搬夫家东西回娘家,这话传出去是坏名声的。
“贾赦!你做大伯的也不能如此血口喷人!”贾王氏素日是以贤惠立足的,但是此刻也顾不得了,立刻矢口否认。
“若是兄弟媳妇没做过,又怕什么查一查私库?连老太太的屋子都查得,兄弟媳妇的私库查不得不成?府上丢了东西,门房又不曾瞧见有人往外搬运;如今府上大小院落都查过了,就独兄弟媳妇的屋子不叫人瞧一眼,这话无需我说,传出去自有人说。”贾赦丢下这句话,直接朝东小院走去。
贾王氏一咬牙,心道:我王家什么样的人家,什么东西没有,左右老太太那样大的私库,那许多家私是不在我手上的,其他东西,我咬定是我的嫁妆便是了。
想到此处,贾王氏也不拦了,瞪了贾政一眼,越过贾赦,自己在前面领路。
贾赦自然是不会客气的,背着手跟上了。一行人进了东小院,果然见东小院一应家私陈设都好好的,毫无被人翻动的痕迹。
同来查抄的媳妇有周瑞家的,此人是贾王氏的陪房,自然是向着贾王氏的。但赖嬷嬷是贾母的人,瞧着贾王氏先前拦着不让查,如今又见了贾王氏房里什么都好好的,赖嬷嬷也不由得开始疑心贾王氏。
贾赦扫了一眼贾政夫妻房中陈设,只见房中摆着一应的金银铜锡大家伙,不由得想到了原著上林黛玉进贾府时候,对王熙凤穿着的描写。王家女儿,果然审美都是一样的,恨不得将富贵穿在身上,摆在明处。
东小院虽然五章俱全,但也算不得什么大院落,没一会子,便都看了一遍。虽然许多箱笼没打开,但是光瞧体积也知道放不下贾母那些东西。
于是贾王氏脸上带着几分克制,几分委屈的道:“瞧过了么?我房里可曾多了什么东西?若是没查明白,大可再查一遍,若是明日再来,我可不依了。”那表情叫一个到位,俨然一副受了大委屈又忍辱负重顾全大局的样子,真真表现得入木三分。
贾政这下子只觉一口恶气出了,回头对贾赦道:“贾恩侯,你一再污蔑我,须得去祠堂当着祖宗的面向我道歉!”
贾赦轻摇手上扇子道:“慌什么,老二你话可别说太早,查过你婆娘的私库再说不迟!”
“大伯你!我私库都是我娘家带来的嫁妆,除非我王家没人了,不然断不许你查!”贾王氏怒道。
不等贾赦开口,赖嬷嬷就道:“二太太,话不能这样说的。连老太太的私库都查过了,您的私库不查,可说不过去。再说了,二太太办事向来公允坦荡,自然也是不怕看上一眼的。”
赖嬷嬷是贾母的狗,况且是一条贪心的狗。贾母的东西,她能从中捞到好处;如今贾母什么都没有了,她以后就只能靠着月钱过活了,这对过惯了仆役成群日子的赖家人来说,如何能忍。无论是从贾母陪房的身份,还是从私人立场来看,赖嬷嬷都恨不得立刻寻回贾母的失物。
有赖嬷嬷帮腔,贾赦自然省事很多。二房这两年多压倒了长房,贾王氏不惧贾赦;但是贾王氏也清楚,二房在荣国府有今日的地位,全靠贾母抬举,所以赖嬷嬷的话,贾王氏还是要掂量二分的。
想清楚此节,贾王氏恨声道:“便是赖嬷嬷是老太太身边的人,若是没从我私库里查出老太太的东西,我也定然叫老太太主持公道。”
赖嬷嬷已经有些干瘪的嘴角微微上扬,弯出一个特别刻薄的弧度:“二太太,老奴不过公事公办罢了,老奴不敢对二太太不敬。”
这番机锋打得贾赦都心烦了,好在贾王氏终于取了钥匙,开了私库。
不等贾王氏命人掌灯,贾赦一闪身挤了进去。周瑞家的惊呼一声,却听得里面砰砰砰砰,接连的开了箱子又关上的声音。
为了安全起见,库房是不开大窗户的,只开小小几个气孔。况且库房四壁都放着极高的博物架,古时候又没有电灯,即便是白日,库房里头也是昏暗的。众人不解贾赦此举用意,只听贾王氏一声惊呼,周瑞家的忙去掌灯。
至于贾赦,方才已经趁着光线昏暗,将几件贾母房中的摆件塞入了贾王氏私库的箱子中和众人瞧不见的博物架上。这些东西从随身空间几取出,不过是一闪念,一伸手,通过精神力将东西放入箱子,一行众人,谁能想到?
做完这一切,贾赦背着手又走到门口,对贾政道:“老二,你婆娘可比你富裕多了,我刚才晃眼瞧了,箱子和博物架都是满满当当的。只是灯光昏暗,瞧不太清成色。你说你一个五品官,能有多少俸禄,不如到王家倒插门。哈……哈哈……”
原来,贾赦是假装对贾王氏的私库东西感兴趣,走马观花先瞧一眼,借机给贾王氏再添几件好东西。
但是贾赦这话却把贾政气得倒仰,古代男尊女卑,但凡稍微有些本事和自尊的男人,没人愿意倒插门的。贾赦这话骂的,只差将贾政的脸撕下来踩了。
贾政听说贾珠走失,回来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就被贾赦劈头盖脸打了一顿,紧接着是几次三番的污蔑自己。贾政就算是个泥做的人儿,也到了怒不可遏的时候。
只见贾政提拳就朝贾赦挥来。贾政向来以读书人自居,若非气得快疯了,是不会直接拳脚相向的。
贾赦虽然敏捷度比做周坤的时候慢了百倍不止,但是凭着丰富的对敌经验,就能甩出贾政十条街。
只见贾赦身子微微一侧,故作惊慌的往前窜了一步,口中大叫:“贾老二,你目无兄长的,老太爷、老太太素日教你的规矩孝悌都叫狗吃了?”
一面说,一面微微伸出脚尖。
贾政一辈子没和人交过手,下盘自然是浮的,又在盛怒之下,脚下越发虚,只被贾赦轻轻一带,身子便往前跌去。众人只当贾政重心不稳,谁也没瞧清贾赦使坏。就是贾政自己,也只是感觉自己不知道踢到什么小物件绊了一下,并不知道自己踢到是贾赦的脚尖。
贾政向前摔倒,好巧不巧撞到端着蜡烛进来的周瑞家的。
滋啦一声,有着毛发被点燃的轻响声,接着便是一股毛发烧焦的味道传入众人鼻孔。
贾赦将贾政一拉道:“老二,你打了哥哥还想放火烧库房毁尸灭迹不成?”
边说边扶着贾政站稳,却见贾政的头发已经被烧了一缕。
贾政气得满脸通红,颇为窘迫的站在那里。周瑞手上的蜡烛倒是因着贾赦扶了贾政一把,没有被彻底扑灭。烛火一黯,摇了几下,又倔强的旺盛起来。
赖嬷嬷知道贾母好面子,贾赦兄弟两个从斗嘴到出手,总是不像,于是赖嬷嬷道:“大老爷,二老爷,不如还是先点东西吧。”
贾王氏也觉贾政今日十分丢人,又觉自己被逼着打开私库,心中气恼,道:“要查便快些!”
经过这一场的打闹,贾赦早就将‘赃物’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入贾王氏私库中,现在自然不必再度出头了。于是贾赦又背着手走在众人身后,由得他人去起贼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