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过一个角度，偷偷地打量着他。安静地伏案执笔，右手灵活地在纸上绘画，像精灵般地舞动着。

    在奶白色的灯光下，他的睫毛真长，染了一层银色的光晕。

    她痴痴地看着，直到，他问，“看够了没？”

    他居然都知道，明明未曾抬过头，只是一直在绘制设计稿，他却都知道。

    “过来。”他说。

    “什么”她问。

    璃茉走了过去，看着他。

    成珃放下手中的笔，“现在，我让你看个够！”

    她的脸刷地红了，低着头，寻着措辞，“你看错了，我才没有看你！”

    打死也不能认！

    他笑了，“是吗？”

    “当然是了！你有什么好看的！”

    她的头越发地低，同时往一旁挪去。

    成珃走了过来，她一转头，就对上他直勾勾地眼睛。

    完了，陷进去了，她完全地陷进去了，他的眼睛似乎有种魔力，让人移不开眼。

    双目直视！闪动着异样的情愫！

    她的心仿佛停止跳动了，停止在了那个空间。

    ……

    铃声骤然响起，打破了此时的沉寂。

    他心底骂了句“该死”！

    璃茉恍惚了一下，回过神来，指尖划了接听键。

    “我亲爱的小茉茉，你帮我问到了没啊？”

    “我，我正帮你问呢,回头我告诉你。”

    “好好，那就拜托你了！”

    璃茉有些为难地看看他，双手绞弄着手指，“那个，我，我有事想问你。”

    “什么事？”成珃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我，我想跟你打听一下……夜华的联系方式。”

    “夜华？”

    “是。”

    “你什么时候对他这么有兴趣了？”成珃警惕地看着她。

    “不，不是我，”她连忙摇头，小声地说，“是麦汐。”

    “麦汐？”成珃沉默了一会，严肃认真地问她，“你觉得，他们会有可能？”

    “我，……”璃茉一时语塞，“不管有没有可能，不试又怎么会知道？”她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帮麦汐拿到。

    成珃见她这么坚持，叹息一声，“夜华，心里一直有个人，这么多年，他始终都是一个人，不沾一棵花草。”

    “那，那个人呢？”

    “失踪了。在六年前，她遭人绑架，以此要挟夜华……”成珃顿了顿，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没有再细说下去，“那是他一辈子都无法愈合的痛。”

    “这种痛，深入骨髓的钻心之痛，……你觉得，会有可能吗？”

    在他的连番发问下，璃茉低下了头，她不确定，她一点都不确定，她害怕麦汐再一次受伤。可是，她还是想替她争取，这是她唯一能为她做的。

    “给我吧。”她说。

    ……

    “好。”既然是她想要，他就给她。

    “xxx……记住了？”

    “嗯……谢谢。”

    “跟我说‘谢谢’”，紧紧盯住她的眼眸，“你不觉得别扭吗？”

    别……别扭？她心里重复道。

    “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步步紧逼着。

    “不会别扭！我就是想说声谢谢，接不接受，是你的事！”

    “接受！我当然接受！不过，比起‘谢谢’，我更想听你说你喜欢我。”

    一秒钟就变得不正经，还真是符合他的本性。

    他闭上眼睛，抿着嘴角的笑意，凑近，“来，说声试试！”

    “哼，神经病！”

    她脸红了，心跳开始加速，赶忙走开，怕暴露自己心底的小小秘密。

    看着她愤而离去的背影，成珃笑得更欢了，“都这么久了，脸皮还是这么薄！”

    ******

    陷入爱情，犹落入尘埃，执念、聪慧如斯，亦俨然成了傻子，如一粒尘埃般渺小。

    正在攀谈的麦汐，不经意间往落地窗外一瞥，就瞬间微红了脸，手不自然地放在两侧。

    璃茉顺着她的方向往外看去，夜华正看向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目光如炬，冰冷如霜。

    有着这般眼神的人，心大概也是冷的。璃茉心想，不免为麦汐暗暗担心。

    “麦汐，他，过来了。”

    麦汐双手有些微抖，支吾着没有答话。

    “许小姐，麦小姐！”

    他刚打了个招呼，就被经理叫走了。

    礼貌而又疏离，而他的眼底，却是波云诡谲，深不可测。

    “麦汐，你知道他今天会来？”

    麦汐点点头，还望着他刚才离去的方向。

    “要是哪天她回来了呢？或者，他心底深处的某个角落，永远为她而留，你介意吗？”璃茉问道。

    麦汐笑了，却是几分苦涩，“我不介意，哪怕她永远是他心里的第一，我也不会介意，只要……只要……”

    “你好傻！”

    “是啊，我情愿变成一个傻子，爱情里的傻子。”

    后来，服务生送上两份可口美味的蛋糕，说是夜华亲自给她们点的。

    麦汐听了，轻轻把它捧在手上，小心翼翼，舍不得吃。

    璃茉叉起一块，送入口中，入口即化，煞是美味！她故意做着夸张的表情，“真的好好吃！你不想尝一下吗？”

    麦汐贪恋地闻着，许久，才切了一小块，放入口中，一脸的满足，还有陶醉。

    “我亲爱的麦汐，只是一块蛋糕哎，你就这样了！我都不敢想象，以后……你会是什么样子？以前的你，完全不见了影子！”

    “茉茉。”

    “嗯？”

    “爱情的魔力，我说，他就是这种魔力！”

    璃茉差点一口喷出来，“现在的你，越来越煽情，我快要受不了了！”

    叹了口气，璃茉继续说，“我只知道，爱情是个折磨人的东西，不能轻易触碰，否则，很容易伤痕累累。”她握住麦汐的手，“至少目前，不要过分陷进去，为了自己，好不好？”

    “可惜，我只怕我根本控制不了。茉茉，你懂这种感觉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