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乔苡走了一路，也没打到车，心里这个气。干脆坐在附近的长椅上歇一会儿。听见自己肚子咕咕叫，忙了一天，是该吃饭了，于是拿起手机给老宅打了电话。不一会儿一辆车就停在乔苡跟前，唤了声李叔就上了车。

    穆晨坐在办公室，费力的用左手签字，心里一阵哀嚎，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正是暴躁，敲门声也这个时候响起。也是象征性的敲敲，未经同意就进来了。

    何彻进了门就大爷似的摊在那，穆晨瞥了一眼问：“比赛结束了？”

    “嗯，总赢，没什么意思！”

    “滚！”

    “哈哈哈，你下周去巴黎啊？”

    “嗯，怎么了？”穆晨收了笔问。

    “给我带个prada的包回来呗！”何彻讨好的说。

    穆晨一脸鄙夷：“你一大男的，背什么prada啊？”

    “我把我女邻居的包扯坏了，就那天在山水食代追我的那个！”

    “女邻居？战况这么激烈？真是宝刀未老啊！”穆晨一脸坏笑。

    “想啥呢？让你带你就带，磨磨唧唧的就你屁话多！”说完起身往门口走，扔下一句“别忘了啊！”就关上门潇潇洒洒的走了！

    穆晨看着关上的门，何彻提起那个女邻居又让他想起了乔苡，笑着摇了摇头又继续用左手签字。

    乔苡到了老宅和爷爷一起吃饭，乔老爷子看着乔苡回来了就给她妈程薇打了电话，告诉她一起吃个饭。乔苡小的时候就和妈妈一起生活，经常在爷爷身边待着，不懂事的时候向妈妈要爸爸，可是程薇总是说爸爸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她也不知道在哪。

    程薇到的时候也正好开饭，叫了声爸爸便入了座。

    “小苡啊，今天那个吴晋接触的怎么样啊？”程薇给乔苡夹了块红烧肉问道。

    “还可以！”模模糊糊的回答。

    “小苡今天相亲去了？”乔老爷子问。

    “对呀，听说也是一表人才呢！爸爸放心吧！”程薇答道。

    “一表人才什么的都不重要，对乔苡好就行了，不求别的。”

    “爷爷，我现在挺好的，不用操心，回来吃顿饭就开开心心的好了！”

    “好，不操心，小苡是个懂事的。”乔老爷子宽慰的笑着。

    乔苡笑着，安安静静的吃着饭，饭后程薇将人拉到一边，问道：“吴晋还不错吧？”

    乔苡点点头，说：“还好。”

    程薇眼睛一弯，像个月牙，说：“那就好，妈妈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别在感情上有太大的牵扯，顺顺当当的就好了。”

    “嗯，我会的……”程薇欣慰的摸了摸乔苡的头，又说了几句，便说有事情要忙，先走一步。

    程薇走后，乔苡陪爷爷在阳光下散步，酒饱饭足后动几下，是老爷子好几年的习惯了！

    “小苡啊，到年龄了该结婚了这些话爷爷不想说，只希望你找到一个自己适合的，也合适的去相守一辈子，你也知道你父母婚姻不顺，包括你叔叔婚姻也不好，可千万不要以偏概全，好的人，好的事还有好多，慢慢走总会遇到的，别心急！”爷爷语重心长的说着这些，乔苡听着有些哽咽，却也还是嘻嘻哈哈的应付着。

    自己也不知道该对婚姻抱有什么看法，都是走一步算一步，自己唯一知道的，相信的就是靠自己，至于恋爱结婚，放到以后去说吧！

    乔苡和爷爷分开时已经下午6点了，春天也不是特别暗，拒绝了让李叔开车送自己，就这么慢悠悠的走回了家，一路斜阳，一路风，一路繁花相送。

    次日吴晋打电话约自己出去，乔苡推辞了，半个月后有黑天鹅竞选，吴晋表示理解，还说届时会去捧场。

    乔苡没有说谎，确实有黑天鹅的竞选，致敬经典影片《黑天鹅》，从老宅回来后自己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排练室里，出去放松也都是朱萸拉着出去，晃晃悠悠的过了两天。

    那时乔苡还在排练室旋转跳跃挥汗如雨，却听见茶几上的手机响个不停，自己停下演练，喘着粗气大红脸的去接电话。

    “喂，团长！”

    “小苡啊，最近忙吗？”

    乔苡打不准团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说：“还好，怎么了？”

    “是这样的，巴黎歌舞团邀请咱们团去参加，但是她们都在准备去新疆的演出，刚好你休息，去代表咱们团参加吧！”团长中气十足的声音在那头响起，仿佛委以重任。

    “嗯，好的，什么时候举办啊？”

    “大后天，你准备一下吧，等一下我把地址发给你，到时候再准备一下稿子，会发言的！”

    “嗯，好的。”乔苡应承着。

    挂了电话后开始订机票收拾行李，这样的出差乔苡都习以为常了，程薇经常旅行，世界各地的逛，乔苡也跟着接了光，正想着便给朱萸打了电话。

    “草鱼，我这几天去巴黎，你有什么要带的吗？”

    电话那头沉思了很久，说“记得我那个prada的包吗？就那个再来一个！”朱萸豪气万丈的说。

    “哦哦，还有别的吗？”乔苡记下。

    “没了，我那个包被何彻扯坏了，我那天让他送我回家他不干，和我撕扯，我那个包就那么一命呜呼了！”朱萸怨声载道的说着。

    乔苡难得兴致好，接着问：“你为什么要让人家送你回家啊？”

    “想泡他呗，他那个宠物狗在我这呢，我们医院又不是收容所，但是为了美人我就充当一下苦力，这厮可到好，不领情还不让我蹭车。”朱萸愤愤的说着，咬牙切齿的声音仿佛对面就是何彻。

    “那你……”乔苡还想在说什么，可是突然没了声音。

    “大丫你怎么了？”

    “我好像……来大姨妈了……肚子疼……”乔苡断断续续的说着。

    “那你快去整整，先不说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乔苡嗯了一声便挂了电话。急匆匆的跑去卫生间，再出来时腰都站不直，可能是最近运动量太大了，大姨妈遭虐待了。乔苡强忍着疼披了件衣服去楼下买姨妈巾，练功服都没换。

    下午超市不像早上那么熙熙攘攘，零零落落的人漫无目的的推着推车。乔苡披着大衣到处找姨妈巾，原本挺拔的背现在像个战败的公鸡，来到日用百货区，寻寻觅觅的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牌子，我的天老爷啊，在最顶层，平常翘个脚就能够到，现在姨妈在身翘脚貌似太困难了。

    实在没办法，大下午的人太少，够个姨妈巾还得找人实在丢脸。所以就在偌大的超市，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在货架上够姨妈巾，身体的拉伸再加姨妈附体，那种痛苦不言而喻。正在乔苡努力着，马上就要够到了，突然伸出一双手将最近的姨妈巾拿走了。

    乔苡转身就想理论，没看见有人在拿吗？有个先来后到不行吗？话到嘴边看见了来人是谁又立马咽下去了！

    穆晨正在超市里买拖鞋，拿着拖鞋去结账的时候就看见乔苡在那以奇怪的姿势取东西，于是便走进了帮她一把，穆晨188，乔苡167，穆晨往那一站就看见乔苡脸色苍白，再看看要取的东西心下便了然了。

    穆晨将东西递给乔苡后，问：“还有什么吗？”

    乔苡话到嘴边没说出口咽下去的表情跟吃了苍蝇一样，配上那张苍白的脸毫无美感。

    接过姨妈巾说：“没了，谢谢！”

    穆晨嗯了一声就走在前面，乔苡买完东西也准备结账，一前一后排队进收银台。穆晨将一双拖鞋放在台上示意服务员说：“我们两个一起结！”

    乔苡忙说：“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穆晨不做声，服务员也是为了追求速度，扫了码直接报价78.9，穆晨递过去一张百元钞票结了帐。

    出了超市乔苡抱着两袋姨妈巾和穆晨道谢：“谢谢你哦！你的手怎么样了？”

    “快好了！”说完也不等乔苡大步向前走，乔苡肚子疼，慢慢在后面挪。穆晨走了一段看身边没人，转头就看见乔苡像个布娃娃随风飘摇。想等她一下，不过想起她那天说的见了两面就要家庭住址心里赌气，于是直接回家，步伐更快了！

    乔苡看着走在前面的人，也知道自己那天呛着人家了，好歹人家帮过你两次呢！

    慢慢悠悠的往家走，回家一看手机有两条信息，一个是团长的消息通知地址，一个是朱萸的，乔苡看完脸都红了！

    “大丫，我听说女人被开疆扩土之后就会减轻痛经，你试试！”

    乔苡没理她，当个兽医都屈才了。

    翌日乔苡拖着姨妈携家带口的登了机，睡了一路，疼痛也稍微减轻了不少。下飞机时身轻如燕，完全没发现身后有个目光一直尾随着她。到了酒店后写好演讲稿，就上床睡觉了，一直睡到第二日清晨，梳洗打扮后进入会场。

    一排排红色的软椅，上面都贴着来参礼的团体，乔苡来的算早的了，轻松就在第二排找到了座位，看着时间还早就低头玩手机，回复吴晋的消息。

    “我已经进入会场了！”

    “祝演讲顺利！”配上一个加油的颜文字，逗的乔苡一笑。正乐着呢，就听见身边的人落座，乔苡顺着目光望去，就看见了穆晨，穿的无比正式，显然穆晨也看见了自己，冲自己点头致意，说：“你也来参礼吗？”

    “嗯”乔苡干巴巴的回着，两人一直无话，直到演出开始，先由一支舞蹈开场，再来引入各个舞团代表人讲话，乔苡的团队排在第二个，乔苡怕出错，所以会将稿子做成手卡放在手里以防万一，第一个讲话人开始了，乔苡的稿子还没有找到，在包里翻来翻去，一遍遍确认就是找不见。

    穆晨注意到乔苡的动静，便问：“怎么了？”

    乔苡急得都要哭了，软软糯糯的说：“我手卡找不见了，现在脑子一片空白，下一个就是我了！”这种撒娇的声音以前她是不会发出来的，但是自从遇见了穆晨，各种窘态都被他遇见，更多的表面都被他见过，此时流露的娇憨也显得自然而然。

    穆晨看着乔苡，想了想说：“你别急，我和你对调一下，你还有充分的时间想内容，我是投资者，最后几个发言！”

    说完安抚的看了眼乔苡，抽身离开和主持人商讨。毫无意外，穆晨作为投资人第二个发言，侃侃而谈非常流利，他的英文很正宗，抑扬顿挫富有感情，字正腔圆非常漂亮。

    穆晨讲玩后就陪主办方“喝茶去了”，再回来时都要结束了，也正好赶上了乔苡的show time。坐在旁边说：“不用紧张，最后几个发言没有几个人会听的，就算你骂人别人也不会搭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