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定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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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定亲
一大早,陈蓁蓁就起了床,昨晚一夜难眠,今天是齐宣亲定的定亲的日子。也不知道那日他们谈了些什么?隐约也打听了一些,夏国的让步已经很大了,却也没有换来自己完全的自由,在他走之前必须还要来这一出,不知为何?莫名的不安,真的是因为你弱小,所以真相、让步并不重要了。
对于这里的女人来说,今日应该是个大日子了;对于自己来说更多的是无奈,除了无奈还是无奈。自己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是他们政治博弈板上的羔羊。尽管自己感觉害怕,但也只能迎难而上;哪怕自己感觉痛苦,但也只能直接面对。弱肉强食,落后就要挨打,世界的残酷法则一点都没有变,在哪儿都适用。有句话是这样说的:一等国家下棋,二等国家当棋子,三等国家做棋盘。棋盘是什么?棋盘就是战场,就是血海肉林。谁的血?三等国家人民的血;谁的肉?三等国家人民的肉!请问那是谁的妻子?又是谁的妈妈?又是谁的女儿?齐国现在就是坐在牌桌上的人,而夏国就是那个三等国家,而自己现在就处于棋盘的焦灼点上,随时都会被人吃掉。忍不住感叹:自己并没有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年代,只是希望能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国家。
小琪推门而入:“小姐,您起来啦!”
陈蓁蓁被小琪的话从沉思中拉了回来:“嗯!”
小姐端着水放下道:“王爷交代了,今日一切从简!小姐,我给您梳妆吧!”
“好!”陈蓁蓁有心无力的回道。从简倒是随了自己的心意,更希望这一切能早一点结束。
用过早膳,小琪给自己换上了累赘的喜服。陈蓁蓁盯着这颜色发呆,喜服不都是红色吗?红艳刺目的红色,但这颜色却有些偏向粉红,看着很是随意,一点都不喜气。陈蓁蓁摇了摇头,如此也好,这颜色正好印了此刻自己的心情,如果是红色该有多么刺目呀!
小琪整理好了喜服有些憋屈的扶着陈蓁蓁在铜镜前坐下,却又不敢乱说。王爷交代今日郡主的妆容简单就好,小琪简单的给陈蓁蓁束了一个发髻,上了点淡淡的妆,涂了大红的唇。“好了,小姐!”这齐宣皇子太欺负人了,给小姐补个大红唇不为过吧!
“小琪,把郡主嘴唇的颜色换成浅色!”云策看着一直发呆的陈蓁蓁,紧握拳头,这齐宣送来的喜服是一个侍妾的颜色,我夏国堂堂郡主,居然就给一个侍妾的名分,欺人太甚。蓁儿这一会一出大门,整个京城都会疯传郡主只不过是个侍妾,连个侧妃都算不上。云策走上前去,扶着蓁儿的肩膀闭了闭眼道:“蓁儿,委屈你了!”
陈蓁蓁回过神,看着铜镜中自己幼小的脸带,这样一张幼稚的脸就要嫁作人妇,真是人性的摧残,真正的没有人权,更不要说女权了,不由得脸部抽了抽,有些不忍,转头看向云策:“您们这里的女人都是这么小年龄就嫁人了吗?”
云策搭下眼睑定了定神:“蓁儿,本王不会让你嫁给齐宣的,今日只是一个仪式而已,我会护你周全。”
陈蓁蓁转身看着镜中的人儿,这红唇确实很是刺眼,拿着手帕擦了两下,“这样甚好!”陈蓁蓁放下手帕,看了看梳妆台上的各式各样的发钗,拿了一只最尖的顺手插到了发髻上。
“这个不好看!”云策抬手去取蓁儿发髻上的发钗,自己明白蓁儿的用意,自己绝不会让自己的蓁儿走到那一步。
陈蓁蓁见云策抬起来的手,一下坐了下去,云策手悬在半空,陈蓁蓁冷静而又倔强道:“我觉得甚好!”
云策手悬空,心里空闹闹的:“蓁儿,我们有约定的!”
陈蓁蓁起身,走到桌前倒了两杯水,端了一杯给云策道:“我没忘,你也别忘了。向前一步,也许一切都会不同。”
云策放下水杯,拉着陈蓁蓁的手,轻声道:“有你在,我不忘!”
门外丫鬟跑到门口报道:“王爷,齐国皇子的迎娶队伍已经到门口了!”
云策挥了挥手道:“知道了!”
云策伸出手示意了一下陈蓁蓁,陈蓁蓁会意,把手搭了上去。云策一路牵着陈蓁蓁到大门口,看到门外异常的热闹,正前方正是齐宣本人,今日那么热闹是他所为吧!想让天下的人笑话堂堂一郡主只是一个侍妾的身份,让天下的人都笑话堂堂一个夏国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
凌潇跑上前去,行了一个礼,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剑看着陈蓁蓁:“王爷,郡主!”
云策深呼吸了一口,按下心中快要冲出来的怒火,扶着蓁儿上了花轿。众人见陈蓁蓁的喜服一下明白了其中的身份,顿时安静了许多,有愤愤不平的,有小声议论的,也有惋惜的.......都被齐宣的一声“起~”给打破了,吹锣打鼓好生热闹的一路走过。
齐宣的迎亲队伍在京城足足转了两个时辰,才到驿站停下。云策和凌潇下马到马车前,云策亲自牵下陈蓁蓁,凌潇一起护着。文武大臣些见陈蓁蓁的喜服一下哗然了起来,但又见是策亲王和凌潇亲自护着也就没什么说的,安安静静的低头进了驿站。
云策面无表情的以主婚人身份主持了整个过程。“礼成!送郡主回郡主府。”齐宣到最后还提了一个要求,在齐国给郡主修一个郡主府,等定亲后直接去齐国郡主府住,但最后以条件换条件郡主定亲后住回夏都的郡主府。
齐宣见云策让凌潇送郡主出来驿站,嘴角冷冷的上扬了一下。他们在害怕什么?不就是一个郡主吗?早晚都是自己的人。自己本心是不愿意对待这个新过门的娘子的,只是他们太过维护,只是想狠狠的鞭策一下,杀鸡儆猴罢了,只能暂时的委屈一下小娘子了。齐宣笑了笑,热情的招呼着大家:“大家辛苦了,请到前厅用膳!”本一场热闹的订婚礼,夏国有些骨气的大臣武官些实在是无颜坐下吃喝,饭都没吃就离开了。齐宣看着冷冷清清的院子,朝高勤嘀咕了几声:“晚上夏皇送行宴,郡主那边你去安排一下。”
高勤会意:“是,王爷。”
皇宫晚宴
凌潇走到云策面前:“王爷,都已安排妥当!”
云策嗯了一声:“不得大意,他的性子不达目的不罢休,今晚给我盯死了!”
凌潇想到上次蓁儿受辱的样子,握紧拳头狠很道:“是!”决不能让蓁儿再受伤了。
大殿随着皇帝贵妃的到来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歌舞升平,一派和谐,敬酒的敬酒,恭维的恭维。只有凌潇和云策一直紧绷着玄,凌潇只是象征性的喝了一点酒,一直死死的盯着齐宣,就是齐宣上茅房都计算着时间,齐宣每次都很快就回来了,一直到宴会结束都一切如常。
郡主府中,陈蓁蓁回到府里,按凌潇的吩咐,没有住主屋,而是到隔壁以前月儿的房间暂住。凌潇还特意交代,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出去。凌潇不交代还好一点,说了反而更加惶恐起来,现在故地重游,睹物思人,想起一些事想起一些人,这慢慢长夜满脑子都是那一夜。
齐宣大摇大摆得意的到郡主府门口,“哼!想给本王斗,你们还嫩了些。”
高勤见齐宣到了,忙上前禀报道:“王爷,里面没有人出来!”
齐宣提了提眉毛:“量他们也没有这个胆量。走!”
高勤带人,直接推开了大门大摇大摆到了陈蓁蓁的房间,齐宣推门见床上的人儿已然睡下了,搓了搓手,“娘子,夫君来晚了......”
陈蓁蓁听到动静翻身坐了起来,抽出头上的发簪紧紧握在手里。
齐宣走到床前掀开被子,里面只有枕头,难道云策又把自己的娘子接走了,一时暴露:“高勤!”
高勤推门而入,见床上没有人,忙报道:“王爷,郡主肯定在王府,绝没有出府。”
齐宣听高勤那么肯定,想了想,乐了:“郡主是在和本王玩捉迷藏的游戏,那本王就配合配合着玩吧。高勤,把人些集合过来。”
“是,王爷!”高勤出去说了几句,很快,郡主府的人都被拉了出来。
齐宣站在门口大声道:“本王的娘子和本王玩迷藏,本王觉得这个太没意识了,本王改了改规矩,本王数到十,如果郡主不出来的话,那我们就...”齐宣指了指前面的侍卫,“就你了,数到十本王的娘子不出来,本王就砍下你的手臂如何?哈哈哈哈。。。。”
“砰!”齐宣看天上一束信号弹,看向高勤:“谁放的,给我拉出来砍了。”
陈蓁蓁听齐宣的宣讲,他的目的就是要逼自己出去,深深吸了一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懦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自己仔细地去设想过最坏的情况也就是不过那晚罢了,至少可以保住外面那些无辜的人。现在也只有云策他们能救自己了,拿出凌潇临走之前塞给自己的信号弹,轻轻走到窗户前发射了出去,把发簪藏在衣袖里,拉开房门:“是本郡主放的。”不争馒头争口气,自己是应该有一点锋芒的,虽然不必像刺猬那样伪装自己,浑身带着刺,但至少也要让那些蛮横霸道的恶人感到无从下手,得不偿失。
齐宣听着声音转头看正是陈蓁蓁面无表情的出来,没有畏惧没有害怕还有一股子狠劲,还是上午穿的那件喜袍。齐宣走到陈蓁蓁面前一手抬起陈蓁蓁的下巴:“很好,原来娘子是在生本王的气?没有给你王妃的位置吗?这喜袍不好看,回去本王就把你这个侍妾升成侧妃如何?”
陈蓁蓁看着齐宣冷冷的笑了笑,什么侍妾?什么侧妃?本小姐被人叫了几十年的王妃,才不稀罕你什么侧妃。“多谢王爷!”难怪今日看热闹的看到自己后都怪怪的,原来自己只是个侍妾,夏国一郡主,一忠良之后,却要被迫嫁到敌国,还只是一个侍妾的身份,难怪今日齐宣要敲锣打鼓的带着自己游城?确实很羞辱,他的目的达到了。
“很好,本王喜欢!”齐宣挥了挥手,高勤会意的把郡主府的人押了下去。齐宣拉着陈蓁蓁的手,“那我们进屋说吧!”一把把陈蓁蓁拉进了房间。高勤顺手一拉,关了房门。
陈蓁蓁进屋一转,摆脱了齐宣拉着的手,拿出发钗对着自己的脖子:“齐宣,你这次捞了不少好处!不想因为我的事再动干戈吧!”
“蓁儿!”齐宣见陈蓁蓁淡定的样子,用这招,本王的后宫见多了:“你是要半推半就吗?”
陈蓁蓁把发钗用了用力,一股鲜血流了出来,狠很的看着齐宣。
齐宣看陈蓁蓁脖子上的血,紧了紧道:“蓁儿,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你这样有些不妥吧!”
“我们只是订婚!”陈蓁蓁双手握着发钗,脖子的疼痛感让自己清醒无比,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发抖,虽然自己不想死,但万不得已......
齐宣看着一心誓死不从的表情,原来她是有备而来,那好,你不惜自己的命,那么……“蓁儿,我数到十,如果你不放下手中的发钗,我就叫高勤砍你的一个丫鬟,就从你的贴身丫鬟开始吧,叫什么小琪是吧!”齐宣拿着桌面的水杯把玩着,她的小伎俩,本王在后宫见多了,本王有一百种方法来应对。“十、九、八、七、六、五、四、三......”
“卑鄙!”陈蓁蓁没想到齐宣用这种方法,上次郡主府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自己已背负那么多条人命了,不能再让无辜的人为自己搭掉性命,他们还有老有小,自己就一个人罢了。生活中值得嫉妒的人寥若晨星,但命运悲惨的人比比皆是,陈蓁蓁闭上眼睛,两行泪顺流而下,掉落了手中的发钗。
齐宣走到陈蓁蓁面前,看着眼前梨花带泪的人儿,有些心痛的去吸了吸陈蓁蓁脖子上的伤口,一把抱起往床边走去。“蓁儿听话!”
陈蓁蓁被轻轻放在床上,双目紧闭,曼德拉这句话让人自省,我们可以卑微如尘土,不可扭曲如蛆虫。再平凡的人,也有追求不平凡的权利。人都一样,想要得到一些什么,就必定会失去一些什么,可自己在这个尘世中有什么可得到?却又有什么事可失去的呢?陈蓁蓁感觉腰带被拉开了,自己终究还是过不了这一关,翻身坐起,本能的一巴掌打在了齐宣脸上。“士可杀不可辱!”
齐宣以为陈蓁蓁识时务了,触不及防的被扇了一巴掌,摸了摸嘴角渗出的血,舔了舔。“你是给脸不要脸。”齐宣一巴掌扇了回去,一把按住陈蓁蓁一阵乱扯。
“砰!”门被一脚踢开,凌潇跑到床前一把把齐宣掀开提下床,用剑怒气冲冲指着齐宣道:“堂堂一个王爷,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下手,你还是不是男人。”
齐宣见事情再次暴露,这次谈判对齐国利好很多,也不宜把夏国惹急了,惹急了自己也吃不到太多好处,只是这吃不到的小妮子总是让人垂涎三尺的,自己千防万防云策,对这个未来的驸马到时轻敌了些。“哼!”齐宣难得说什么,狼狈的出了房间,总有一天我看你们怎么阻拦。
凌潇整理了一下陈蓁蓁的衣服,还好自己不放心就在这附近蹲守,看到信号弹立马跑出来,不料在郡主府外还遇到了伏击,好不容易脱身,庆幸还算来得及时。“蓁儿,没事儿了!”
陈蓁蓁见是凌潇,一夜的委屈化作无尽的泪水流淌了下来,扑在凌潇的怀里委屈的大哭了起来。凌潇一时不知所措,手不知是该抱还是不该抱,悬在空中不知所措。
云策提着剑跑到陈蓁蓁的房前,听到里面蓁儿的撕心裂肺的哭泣声,自己的脚步停下再也无法挪动半步,自己还是来晚了,终究还是被齐宣算计了,没想到齐宣在路上设了那么多死侍拦截自己,好不容易脱身,却还是晚了。云策瘫坐在地上,头埋在双腿间,自己从未如此的错败过,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自责无比,一手锤在地上。
凌潇猜想应该是策王爷到了,拍了拍蓁儿。“蓁儿,都过去了,以后不会了。”凌潇走出门外,坐在云策旁边,“齐宣今日是有备而来,在门口都安排得有死侍,还好我就在这附近,来得及时,蓁儿没事。”
云策听到凌潇的话,猛的一抬头,还好凌潇在,冲进屋里一把抱住陈蓁蓁。“还好你没事,不然我该怎么办?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他!”云策说得咬牙切齿,会有那么一天的。
陈蓁蓁哭过了,现在轻松了不少,看到他们自己也安心了,深呼吸了一下,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有人因为和店家发生了一点口角,就冲进厨房拿起菜刀砍人;有人因为丈夫的一句责难,就将自己的亲生骨肉从高楼扔下,自己也纵身一跃;还有人因为生活不如意,就上街殴打无辜的人,发泄情绪。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人,会给自己和他人带来不可预料的灾难,不要因为自己成为别人的软肋,影响了判断。陈蓁蓁拍了拍云策的手臂道:“没事了,都过去了,他会有他应有的报应。”
“你们今晚能不走吗?”陈蓁蓁看了看云策,又看了看站在门口发呆的凌潇。自己不怕那是假的,齐宣一次两次没有得逞,三次自己定是性命不保了,自己也不会再那么幸运有第三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