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妍快速地回忆完，发现君墨已经按照刚才的方法，把花树清理得差不多了，现在满地都是那种凋零的黑色花朵和干枯的枝桠。

    他正踩着一朵黑花，微眯着眼。他也想起了自己当年年少轻狂所做过的事。

    人们都道“飞花夺命”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可是他们却不知道，根本没有什么天才，这些都是通过实打实的杀戮练出来的。

    等等，我什么时候杀过人？

    君墨觉得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苏焰被吓到了，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堪堪扶住了君墨。

    “岁寒你怎么了？还好吗？”虽然内心很是焦急，但苏焰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就连问话都是刻意地放轻柔。

    君墨只感觉自己记忆的闸门快要被打开，似乎被什么冲击着，但又冲不开，只能让他活受罪。疼痛如浪潮般袭来，这滋味可不怎么好受。

    他闭了眼靠在苏焰的怀里，恍惚又开始出现幻觉。

    在陷入幻觉之前，他低声道：“都晚上了，原地休息一下吧。明天再进去。”

    白妍对此毫无异议，她早就累得不行了，夏商则是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君言和苏焰都很高兴，干脆直接坐在地上开始休息。

    苏焰偏过头扫了他们一眼，直接挥手给他们加了一个结界，隔绝了内部的一切声响。

    君墨松了口气，瞬间陷入那漫无边际的记忆中。

    “寒殿，岁晚城…快守不住了！”一个身着铠甲的男子低下头，向那坐在桌前把玩着一朵花的红衣男子说道，言语中是掩饰不住的焦急。

    “为何？那魔界…真的下狠手？呵，倒是挺大胆的。”被唤为“寒殿”的红衣男子抬起头，目光看向窗外那一片血光，眼里神色莫辨。

    “那该怎么办？”男子问道。

    红衣男子站起身，将手中的花随意地放在鬓边，从桌子上拿起一条发带，松松地束起头发，随口道：“传令下去，拼死守城，我马上就到。”

    嘴角的笑意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杀伐之气，是那种经历过血雨腥风的人才会有的杀气。

    男子松了一口气，向门外跑去。身后红衣男子轻叹口气，正准备出门，却被一个少年拉住了衣角。

    少年穿着一身白衣，袖口似乎绣了什么字，但实在是看不清。

    “师父！你真的要去吗？带我好不好？”少年摇了摇他的衣角，撒娇似的道。

    红衣男子顿了顿脚步，轻轻地拉开少年，大步走出门外，然后给门加了一个禁制。

    “这不是游戏，我不想让你涉险，我会安全回来的，相信我。乖。”

    说完，他无视后面震天响的拍门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面前，是一片血光，满地都是浓稠滚烫的鲜血，还有残肢断臂，仿若人间炼狱。

    回忆到这里就中断了，君墨依旧看不清那红衣男子的面貌，只是觉得极为熟悉。

    他醒来，发现自己靠在苏焰怀里，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我去！我刚刚做了什么？

    他连忙跳开，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自然的红晕，转移话题道：“苏焰，几百年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大战？血流成河的那种。”

    苏焰抿唇，沉默了一会儿。

    君墨以为是勾起了他的什么伤心事，连忙诱哄似地道：“啊，不想说就不说了啊。”

    事实上，也的确是勾起了苏焰的伤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