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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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梦中有一把剑向自己挥来,带着凌厉的杀气紧接着坠入了深渊,身体的坠落感让夜长空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入眼的是素色的床幔,熟悉的气息也不在身边,完全陌生的环境。帝尊将夜长空带回来后,将他安排在了未央宫并指派了宫女随侍去照顾他。见夜长空醒来一旁的随侍连忙上前服侍“殿下醒了?可要起身?”。

    夜长空睡了一觉醒来迷迷糊糊又没有熟悉的人在身边,突然有人在旁边说话吓得一抖顿时委屈巴巴的就要哭出来。“殿下恕罪,奴婢给您准备了一些小玩意儿”,那随侍明显知道夜长空的状况凭空变出了一个小棒子上面是一个透明的小球,里面是一团五颜六色的发光体飞来飞去。

    夜长空宝宝一下子就被吸引了目光,眼睛盯着玩具忘了自己刚刚还被吓到了。小随侍将手中的玩具拿到了夜长空的手边,但是我们的巨婴宝宝明显还不明白自己身边的着两个东西到底是什么,还没有使用他的概念。

    将木柄抓在手里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接下来就是模仿随侍挥舞它的动作。虽然失去了全部记忆可是夜长空还是很聪明的掌握了这个技能,小拳头挥的虎虎生风。不过这并不能吸引一个宝宝太久的注意力,没过一会巨婴宝宝嘴巴一扁水汽再一次在眼睛里泛滥。

    一旁的宫女小声的问道“小棵你说殿下这是饿了吗?”被叫小棵的随侍摇了摇头认真到“他们这种大神仙一般是不会饿的吧。”两个小仙又哪里知道夜长空当年虽然将九天仙界搅得天翻地覆,可完全是在燃烧魂魄之力加上天火转生才震住了一帮大仙,但这身子完全就是肉体凡胎,远没有到辟谷的时候。

    地渊花中沉睡百年,一身灵力早已散尽。自出来到现在小朋友的肚子里可谓是空空如也,连哭嚎的力气都没有了,一双桃花眼要哭不哭的还将手里的小玩具扔了出去。两个侍从不知如何是好,便商量着去叫管事却看到夜长空闹着闹着就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珠纤细的小臂乖顺的放在脑袋两边。

    一处巨大的地宫里,尊玄随手一挥四面八方的灯光法器便亮了起来照亮了满室。一座庞大的殿宇里竟是空旷的吓人只有一个水晶棺放在中央。这水晶棺比寻常小了很多,走近看里面竟然躺着一个七八岁的男童。男童肤如凝脂面若桃花,似是个小小的仙童因淘气睡在这水晶棺里。

    令人惊奇的是男童未着寸缕身体被大片白色的花朵簇拥着,露出了脸庞和胸口。胸口处有一个拳头大的洞里面泛着红色的光芒。

    尊玄掀开棺盖,用宽大的手掌小心翼翼的去碰触男孩的脸蛋。几千年过去了男孩一如当初那般稚嫩,只是这双眼睛却从没有睁开过。几千年前这双眼睛会一直看着自己,里面像是藏了星空一般总是亮亮的,带着满满的欢喜和信任。

    当时的尊玄远没有现在强大,也不是什么帝尊。却喜欢巡视自己所孕育出来的世界,捡一捡从其他时空进来的东西,很不巧他捡到了一样邪物。

    那是一张人脸,只是脸。双目紧闭眼眉如风,一脸正义盎然,让人下意识就失去了防备之心。其实这是上一个被这邪物所迫害之人的脸,它附身一人便将脸变成那人的样子控制那人的思想行为,直到将那人吸干便化作一张脸皮,另寻他人。

    九天世界就是时空垃圾站,被丢在这里的东西大多是或邪性或鸡助的物件,这脸皮就是其一。年轻的尊玄没有防备就这么被这东西附身了。脸皮贴上的瞬间尊玄便被黑色的雾气笼罩了,那张脸皮也变成了尊玄的脸。他的意识被控制住了,当他破开束缚恢复意识时,就看见那个孩子坠下山崖的身影。

    连想都没想,他纵身而下接住那小小的身子,还来不及松口气便感到手中的湿度,血染红了衣裳。入眼的是心脏处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整具身体没有了生的气息。

    尊玄一时间连呼吸都停止了他慌张的想伸出手探查这孩子的气息,突然发现手中是自己的剑。真相昭然若揭,尊玄停止在半空中好久,怀里抱着早已失去生命的尸体思绪是空白的。

    自出生以来他只是依靠感觉活着,不知存在的意义也没有活着的目标,每天在九天的各个世界穿梭拣取其他时空掉下来的东西,痴傻的女娃其实也是自己在各地闲逛时捡来的。可是就在一个夜晚,一座荒芜的平原,他见证了这个孩子的出生。

    九天世界初形成时没有星星只有月亮,那一天的晚上月亮小小的一轮挂在天上又圆又亮,却显得天空无比的高,似乎永远也触摸不到。尊玄带着痴傻的女娃两个人走在空旷的荒野,原因是尊玄感受到了一股从没有过的奇异的气息。

    女娃一只手拽着尊玄的衣袍跌跌撞撞的跟在后面,几次想开口喊累又因为害怕尊玄的威而闭了嘴。长风猎猎,偌大的平原竟是寸草不生,尊玄抿着嘴一直向气息最浓厚的地方行去。那种感觉越来越来浓重当尊玄站在某一处时,那种感觉达到了顶峰。一瞬间一股霸道的灵气从脚下炸开。

    尊玄是世界孕育出的第一个灵智孤单存于世间许久,他手起之间就有生灵降生于世,花草树木、幼兽弱虫皆是他的意志所化。而真正生育于这时世间的生灵只有他一人。所以当他感觉到天地间自然法则的气息时,他不顾一切的去寻找。

    那是同类的气息。

    他孤独了太久渴望同伴,那霸道的灵气带着杀意向自己袭来的时候,他只是轻轻挥手将那到攻击散去,然后用灵力去疏导,安抚它的情绪。原本因为将要出生而很暴躁的小家伙瞬间就温顺了下来,尊玄甚至感到了它的喜悦。就在这荒芜的没有任何生命的平原上,有一个生命将要降生了。

    空气的温度不断在上升,女娃有些烦躁的擦掉额头上的汗,自暴自弃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哟!”,坐下的瞬间女娃就跳了起来一边捂着屁股一边叫嚷着“着火了着火了,我的尾巴着火了!”。尊玄听着觉得她甚是吵闹,沉声道“闭嘴,你没有尾巴”。

    女娃委委屈屈的闭了嘴,可是觉得脚板也烫的厉害,不住的在原地踏步子,尊玄便给他设了一个结界,将她放在了里面。

    安顿好女娃尊玄再去观察那个小家伙发现它开始不安起来,四周的温度越来越高,空气中出现了点点火星,一颗又一颗的出现在平原上,像是星辰大海,照亮了夜空。霸道的灵气开始在半空肆虐,火元素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充斥在空气中向着眼前的一点聚集。

    一团小小的带着透明状的灵体开始形成,慢慢的一团火焰便生于这世间。它活泼的在空中飞来飞去,最后飞到尊玄的身边漂浮在他的眼前。对于尊玄来讲眼前的小家伙简直弱小的可怜,可是它是一团火,生命的气息在它的身上燃起,它是一个新的生命。

    尊玄放出自己的灵气很轻柔的将眼前的小家伙拖住,紧接着那团小小的火焰竟变成了一个四五岁的粉雕玉琢的娃娃,小家伙站在地上眼睛亮亮的像是那漫天的星火,他对男人伸双手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眼里满是信任“爹爹!”脆生生的奶音响起,尊玄下意识的就答应了完全不知道两人关系虽然没有血缘可是也因该是兄弟的关系。

    新生的小宝宝哪里算的清这之间的弯弯绕,完全是凭感觉认定的,天地灵智天生就开了智知道有这个称呼便这么叫了。于是等到女娃自结界里出来时,便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弟弟。

    女娃是个凡人是意外来到了九天,当时哭的声音特别大被路过的尊玄听见而捡了回去。但是这个小火灵不一样,他同自己一样是孕育于九天的,同根同源。他给他起了名字——夜长空。

    而现在这个小家伙正躺在自己的怀里,被自己一剑穿心。剑斩邪魔他用剑的习惯便是斩断神魄,让魔物彻底消失。可是小家伙不是魔物他的神魄能否还存于世间。

    也幸亏夜长空本身便是天火,只要身体在无论神魄在何处都会回来,只要身体不灭便永远不会死去,他会将夜长空的魂魄找回来的。

    哪知这一找便是六千年。

    夜长空回来了,却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肉体凡胎记忆全无,可是那双眼睛却像当初那样。

    尊玄低下头很轻的在那小小的额头印下一枚吻,起身将棺盖盖上,大步离开了地宫。

    虽然是仙界可是也有白天和黑夜,此时正是夜间未央宫里却是空前的热闹,长空宝宝饿的前胸贴后背可是却没有一人知道他在哭闹什么,偌大的宫殿里至少有十来个下人,不停的尝试让巨婴宝宝乖乖听话的方法,闹的鸡犬不宁。

    尊玄踏进殿门时就看见一群宫人围在床前,又是变小礼花,又是做鬼脸的,没有一人发现他的到来,沉声道“都在做什么?”

    管事一抬头就看见陛下站在门口,黑着脸看着自己顿时腿肚子一软,跪了下去“参见陛下万福金安!”。管事一开头其他下人也发现了帝尊的存在纷纷跪地行礼,尊玄让他们起身下去,一群人才静悄悄的起身离开出去时还关了门。

    夜长空在看见尊玄的瞬间便停止了哭泣,一脸委屈的看着眼前的人伸出手求抱抱,尊玄伸出手,将两只手握在自己的掌心俯下身子将额头贴着他的额头。一时间两个人的呼吸都交融在一起。尊玄看着夜长空的眸子,感觉像是被吸入无尽的星空,像是回忆起了过去的事情他痛苦的闭了闭眼睛轻声道“宝宝,对不起”,低沉的声音在两人之间响起,夜长空被尊玄呼出的气息弄的痒痒的咯咯的笑了起来,紧接着一道如闷雷般的声音从夜长空的肚子里传出来。

    “呀?”大宝宝惊讶于自己肚子里传出的声音,尊玄脸色却不好看大掌拂在肚皮上,瘪瘪的肚子很明显饿了很久的样子。

    “来人!”话音一落门便被打开了管事躬身“陛下。”“去弄些便于消化的吃食”。吃食?谁吃?陛下肯定是不可能,那就是大殿下了。想到这里管事的冷汗刷的冒了出来,他们之前居然让殿下饿了那么久!

    虽然思绪万千可是也只是一瞬,管事马上应下转身向宫人吩咐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