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用说全, 听得人会合理的补全, 尤其是钟萌萌长得如此美人胚子，哪怕傻愣愣的坐在那里, 都惹了不少人的视线。

    凌芳录完了口供，那个女人也一副战战兢兢的开始交代。

    “警察大哥，我是做那种生意的不错，可是我还真没见过这种对自己女儿……都怀有那种心思的男人。当然啦，也可能他喝醉了，又瞅着我和其他几位大哥玩儿的太高兴, 又没钱过来入伙，就……”

    女人一开始说的时候声音还有些打颤, 说了会，就越说越带劲, 噼里啪啦的，用力强调了她和其他几个男人玩儿的多么愉快，钟萌萌父亲又是多么色眯眯的瞅着她之类的……

    最后又仿若不经意地夸张了钟萌萌长的好看, 太好看了，难免要被一些男人盯着不放之类的话。

    同样真真假假的话, 因着凌芳笔录在前的情况下, 便成了某种佐证, 更何况派出所还有钟萌萌父亲的一些案底在, 这事儿只要再给钟父录一个口供, 差不多就能被定案了。

    然而。

    凌芳怎么可能给钟父开口的机会？

    医院那边很快给出结果的, 病人因为各种原因, 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脑梗，中风了。

    长期酗酒还暴饮暴食的男人，中风在床上，眼歪嘴斜，别说录口供了，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唉，听说了吗？那个老钟啊，听说中风了……”

    “听说了，好像她女儿还想要辍学养他是不是？啧啧，真不是个东西，都要死了，还要害他闺女！”

    “可不是吗？以前不把闺女当回事，现在也是他闺女心好，还要养活他，要我说，还不如让他死在床上算了呢！”

    “话不能这么说，老钟怎么着也是钟萌萌的爸不是？再说了，钟萌萌学校不是愿意给补助吗？听说这丫头成绩好，以后肯定是大学生料子，啧啧，老钟这是没福气啊！”

    “狗屁的福气，自己做了那么多缺德事儿，知道吗？那畜生喝多了，竟然还想打自家闺女的注意，我呸！什么狗比玩意儿？”

    “呀，真的假的？”

    “我包打听可不是吹出来的，我跟你说……”

    中考在即，凌芳带着钟萌萌从庆镇的街头，走到了巷尾，再从巷尾，走回街头。

    大爷大妈们扯着嗓门的话，一句一句的钻入人的耳朵，不管是好听的，还是难听的，但是至少有一点——

    钟萌萌的名声没有被影响！

    “萌萌，你放心，我会替你报仇的！”

    那些个以为有根jb就无法无天的渣渣，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萌萌，我知道这次委屈你了，可是你还要考大学，你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就此一蹶不振，知道吗？”

    凌芳说着握了握钟萌萌的手，又用力的抱了抱她，道，“我们的日子还长，咱们可不能因为……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知道吗？”

    “……笑笑姐，我……”

    “嘘嘘！别说什么自己脏了不脏了的话，不就是被几条狗咬了吗？等冬天来了，咱们就炖‘狗肉’好不好？”

    “笑笑姐……”

    “别哭，别哭！你要是再哭，明天考不出好成绩，我们可就真的要分开了。”

    察觉到钟萌萌下意识握住自己的手，凌芳松了口气，也不知道该不该难过还是庆幸，现如今谁都不相信的钟萌萌，至少还相信自己……

    唉！

    马勒戈壁，这世上怎么对女孩子就是这么不公平呢？

    明明受了最大的伤害，却不得不选择藏着掖着，反倒是那几个渣滓，还在见天的晃悠，哪怕被她废了那东西，还警告了好几次，依旧到处炫耀，明目张胆的回味美人儿的滋味……

    呵！

    回头老娘就让你们好好回味自己jb的滋味！

    钟萌萌不知道凌芳在想什么，这些日子她难受的要命，吃不好睡不好，可是却还是逼着自己吃睡，甚至学习！

    因为她不想，不想和笑笑姐分开，她觉得，自己生命中最后一束光，她怎么……都不要失去！

    时间在奋斗的时候，总是过得很快，昨天好像还在中考，转眼高考的答卷已经交了上去，然后一众莘莘学子陆续的走出了校门。

    凌芳的考场被分的有点远，等她紧赶慢赶地到了和钟萌萌约好的地方时，就见着了正含笑和钟萌萌说话的于睿。

    “……哥，你怎么来了？”

    于睿一听这话，就瞪了眼自家妹妹，“怎么说话的？我这个当哥哥的来接你，还不对了？你这小没良心的东西！”

    “来接我？我倒希望你是来接我的！”凌芳皱着眉说了这么一句，在于睿有些难看的脸色中，话锋一转，道，“好了，我好不容易高考结束，今天要和同学们一起玩儿，哥，你就赶紧走吧，我可没工夫陪你唠嗑！”

    “哦，对了，嫂子不是怀孕了吗？赶紧去陪她去！”

    话落，凌芳就拽着钟萌萌快步离开，速度快地像是在躲避瘟神。

    而走的太快地她却没看到的，站在原地的于睿眼中一闪而过的暗光，还有那唇角势在必得的笑容。

    钟萌萌被凌芳走了好一会，才有些不明所以的开口：“笑笑姐，你怎么突然生气了？”

    “……你怎么又和……于睿一起啦？我不是跟你说过，以后我不在不要和他说话吗？”

    “可是、可是他不是你哥哥吗？”

    老娘要是真有这样的哥哥绝壁早就打死了！

    凌芳气闷，她已经话里话外警告于睿好几次了，可是之前还好，有个便宜嫂子在呢，那嫂子又是个有背景爱吃醋的，平日里比她还要防着钟萌萌。

    没办法，钟萌萌自从彻底脱离了钟父后，就像是一棵小草一样，越长越好，好的竟然开出了一朵花儿，这花儿还特别特别的漂亮……

    “笑笑姐？笑笑姐你别生气，以后我不和于睿哥说话了好不好，你别生气！”

    “……你就会对我撒娇，唉！萌萌，我跟你说，他……嗯，你别以为他是我血缘上的哥哥，就放松警惕，这、这男人，都没几个好东西！”

    说到这，凌芳又觉得自己不能一竿子打死一群人，忙又道，“当然，这也不完全是，比如我爸爸，他其实就不错，虽然一生气喜欢飙脏话，又整天忙的不回家，但是至少有一点，不会出去乱搞！”

    “……笑笑姐，你怎么这么说叔叔啊……”

    “我实话实说！别看我爸和我妈聚少离多，整天都自己忙活自己的，感情好像也就那样，但是他们那个年代过来的，哪怕多是见了几面就结婚，可是他们还真没有出轨……”

    “笑笑姐！”

    “萌萌。”凌芳捏了捏钟萌萌那泛红的小脸蛋，叹了口气，“萌萌，实话跟你说吧，于睿那家伙对你肯定有些别的想法，你可长点心，知道不？”

    钟萌萌一听这话，顿时就愣住了，心头甚至生出害怕来，再一回想，于睿在笑笑姐不在的时候，曾经说的话，做的事，顿时就是一阵后怕。

    “笑笑姐，我……我没有、没有想要做小三，我……”

    “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好了，没事，你以后远着他点，也别来我家做客了，等到了大学，以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知道不？”

    “嗯！”

    凌芳想的很好的，给自己和钟萌萌挑了首都大学，距离庆市远的不要不要的，这样时间和距离的限制下，她还就不信于睿的花花肠子能一直都不变？

    就算是不变又怎么样？

    反正钟萌萌是不会再轻易和他见面，这样确保了安全性，妥妥的不是？

    然而。

    凌芳不知道，男人对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蠢蠢欲动，尤其是当所谓的“酒精上头”的时候，脑中的最后一根线，还会彻底崩裂。

    20xx年，8月25日，距离大学报名还有4天。

    因为凌芳的昨天兼职排班是在晚上，等凌晨三四点回去她和钟萌萌的小窝的时候，却没见这人。

    “萌萌？萌萌？钟萌萌？”

    “叮铃铃，叮铃铃……”急促的手机铃声陡然响了起来。

    凌芳愣了下，看到手机上“萌萌”两个字，松了口气，接通了电话。

    “笑笑，你、你快过来，萌萌、萌萌要跳楼——”

    半个小时后。

    凌芳才急匆匆的跑到楼上，就见着不知道已经站在楼上多久的钟萌萌，对她一笑，唤了声“笑笑姐”，然后——

    翩然一跃。

    “萌萌——”

    金手指大开的凌芳气都还没喘匀，已经猛地冲了出去，几百米的距离眨眼的功夫缩短，让她有机会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裙摆。

    “笑笑姐，对不起。”

    凌芳的另一只手还没来得及伸出去，就听“咔嚓”的断裂声。

    再是。

    “砰！”的一声。

    世界上，所有的声音都好像消失了，哪怕脑中的机械声还在重复。

    【任务失败！】

    【任务失败！】

    【任务失败！】

    失败？

    哈？

    失败重要吗？重要的是失败吗？重要的，明明是，钟萌萌，她死了……

    在即将进入大学的时候，跳楼自杀。

    “萌萌？萌萌？”凌芳颤抖着双手，抱着脑浆都摔出来的钟萌萌，哭的不能自已，“你怎么，怎么这么傻？不就是、就是被狗咬了吗？哈？狗……一条狗而已……你长得这么漂亮，人又这么好，难免被恶狗看上想要、想要咬一口的……呜呜呜……你怎么这么傻……”

    此刻的凌芳，甚至有些茫然的，她不明白，为什么在剧情中都能上大学的，都即将毕业的钟萌萌，为什么在她的保护下，反而……

    死在了进入大学前。

    是因为，自己保护的太过了吗？

    不不不！

    绝对不是！

    应该是，现如今好不容易即将彻底脱离噩梦的钟萌萌，突然将又被早年的阴影笼罩，所以，才会绝望。

    阴影啊……

    而更重要的是，重新让她心生阴影的男人，不是不认识的人，甚至也不是她父亲那样的亲人，是她于笑笑的血缘亲人！

    钟萌萌，有勇气拿刀对付自己的人渣父亲；钟萌萌，却没有勇气，甚至不敢去报复于睿……

    更遑论，日后因为自己，让于笑笑和自己的哥哥，反目成仇呢？

    所以，死亡，反而成了钟萌萌最好的选择。

    可是，她又是不甘心的……

    甚至，她还是不舍得的。

    所以，到最后，钟萌萌还想要见于笑笑最后一面，说一句，“对不起”。

    因为，她内心里，其实是恨的，其实是希望自己的好朋友，能替她“报仇”的。

    哪怕她所想要的“报仇”，和凌芳要做的“报仇”，完全不同。

    三天的时间，已经足够凌芳想明白钟萌萌突然跳楼自杀的原因，也足够她弄明白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于睿这个好哥哥，趁着自家妹妹在上夜班的时候，喝醉在酒吧，然后由酒吧的人联系了钟萌萌。

    凭借着自家妹妹兄长的身份，于睿成功的让钟萌萌过去开车送他回家。

    这一送，便是狼入虎口！

    甚至在发现钟萌萌不是处女之后，于睿还在动情的时候骂了不少“女表子”“骚·货”类的粗话……

    偌大的客厅中，所有人都看着被摆放在茶几上的灵牌，半晌说不出话来。

    凌芳目光从父母身上扫过，又略过据说怀孕，其实一直没有怀孕，也不可能怀孕的嫂子身上，最后，落在了于睿身上。

    于睿眼底青紫，这几天整个人都不太好，甚至手都下意识的捏着烟头，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心中的郁气。

    是的，郁气。

    在钟萌萌小的时候他就瞧上了，本来想着日后可以娶进门的，结果却被旁边的女人借着肚子逼婚，最后娶进门后，也多少歇了点心思的，可是！

    娶进门的女人因为宫寒不能生育，甚至调理期间，连同房都不能！

    他是个男人，又有钟萌萌这长得好看，身材又好的女人在眼前晃悠，他怎么能不生出别的心思？

    更何况，钟萌萌又不是处女，至于矫情的自杀吗？

    大不了，大不了他娶她啊！

    难道他还娶配不上一个被别的男人玩过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