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天下一绝色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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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闻转了个身, 这边摔了个狗啃泥的二殿下扶着腰正正挺挺的站着,站在门边的太子殿下一双眉目寡淡平静, 看不出喜怒。

    看表情自然是看不出来,但直觉告诉时闻这人定然是生气了, 可他也没做什么……不过是吃了一根糖葫芦。

    时闻板正了身子恭恭敬敬的走了上前。

    等到要过门槛的时候。

    一向不苟言笑的太子殿下提高了声音:“注意门槛。”

    时闻往下看, 那门槛可不就是缺了一大块, 怪不得刚刚莫颜走过去的时候摔了个狗啃泥。

    时闻越过门槛进了屋,“多谢太子殿下。”他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门槛已经腐蚀了一大半, 也不知道被什么虫子给咬了, 东宫自古以来就是当朝太子住的地方,构造不可谓不恢宏,就是这门槛……破成这样也没有人修理。

    太子府已经穷到这种地步了吗?

    他只当做太子的生活安逸,事事不用劳心, 但也忘了一点, 老皇帝康健的时候对莫然这个人嫡长子看似满意,手里的实权却半点没放。

    只怕当儿子能力要比做老子的还要通天。

    这皇帝谁会做够,对莫然这个人人称赞的儿子,老皇帝心中已经有了诸多的不满,他在世这儿子尚且如此, 等他死了是不是连他这个老子都不认了。

    年纪轻轻就急功近利, 他这还没死。

    明理上不好做什么, 这银子确实可扣了不少, 太子每月该有的俸禄, 自然以历练的名义克扣了不少。

    这当朝臣还真以为皇帝器重太子, 所谓东宫也不过是表面活得风光。

    老皇帝掌权,那兵权死死攥紧在手里,这不人都病危了也没有交出来。

    皇帝还盼望能垂死挣扎。

    皇家自古多出凉薄人,再说要想管控这偌大一个宫殿,不想变得凉薄都不可能。

    所以这人才会这般不近人情,天家如此无可厚非,时闻却记得这人不是太子殿下时,崴了脚还嫌疼,那时候分明只是一个娇纵过分的公子哥。

    若当朝太子真是个娇纵公子,活得应该比现在不知好了多少倍。

    起码能够随心所欲。

    莫颜找了个位置做了下来,腰还疼着。

    要他说他摔倒这事情有些玄虚,昨天这门槛还是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坏了,一夜也不能产生这么大的破坏吧,他看啊,这分明就是人为的。

    只是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害他出了这么大的丑。还好他皮糙肉厚不怕摔。

    太子殿下道:“过来帮我研磨。”

    现场没有第四个人,时闻自然也就知道太子殿下这话是对他吩咐的。

    这研墨的功夫时闻还真没有学过,不过这活不精细,做起来还算简单,简单的东西是个人都会,哪怕是时闻这样糙汉子。

    比整日站在外面好,站在外面是什么事情也干不了,无聊了也只能戳戳叶子,站在里面……太子殿下交代的工作比戳叶子虽然多不了几个乐子。

    但能看着人就是好的。

    时闻贴近了不少。

    莫然垂着眼,眼圈厚重,一看就是好些日子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持笔的那只手看着也不如几日前光鲜亮丽的秀丽样。

    人要是天天能见着,是感觉不到对方有什么大的差别,时闻却分明感觉到太子殿下瘦了,宽大的衣袍穿在身上都不是那么贴合了。

    江山社稷固然重要,身子也同样重要。

    他张张嘴却又什么话都没有说,言多必失,何况他的责任只是听候这人的差遣。

    时闻想了半天这事,还不容易得了一个研墨差事都被莫然看出心不在焉,魂和神都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莫然突然靠近了时闻的身侧:“在想什么?”在他眼皮底下都能出神,墨水都弄到了手上也不知道。

    莫然问得轻声,时闻还没反应回来,嘴就自作主张的开了口:“在想……”还好这话说得一半立马反应过来,心里想什么自然是不能告诉太子殿下,“没想什么。”

    莫然眸子一凉: “哦。”看来这些天也学了不少不东西,以前哪里知道撒谎,现在却是学会了,只是技术还不到家。

    太子殿下那一抬眸,影疏琉璃,两剪纸瞳恰似灯火阑珊隐约。等再一细看,面容分明憔悴不少,但眼儿勾勾,哪怕面相憔悴也是不可方物。

    一个大男人也生得这么好看,怪不得以前就怕疼,凡是精细的东西都磕不得,碰不得。

    可等这人摇身一变成了当朝太子,却没有当初半点娇贵,看起来是没有以前那么怕疼。

    时闻不敢去看太子殿下的脸,他低了头这才用心的研磨起墨来,认真干一件事的时候总不会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可他不知道怎么了,手上实在磨墨,心里却怎么也静不下来,脑子里面乱糟糟一片也就算了,就是他自己还不知道着乱七八糟的心情到底是为了啥。

    就是静不了心。

    以前也没有这种心烦意乱的状况,不过就算心里烦躁手上的动作可不能停,先前时闻还觉得戴个面具不好,这时候……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起码,这丢人样子别人瞧不见。

    老皇帝果然如先前预料的一般,没过了多久就翘辫子,时闻知道……就算能多活些日子,有些人也容不得,反正都要死了,早死晚死也没有差儿。

    先皇入棺,自然该立新皇。

    先帝在世的时候没有立下遗诏,按照律法自然是太子殿下登基上位。

    先帝死得时候是二皇子殿下陪着的,本来皇帝虽然命不久矣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死掉。

    明明是旗开得胜的局,时闻两眼皮却跳的厉害,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老皇帝面前围着他的十个儿子,反正个个脸都阴沉沉,太子殿下把权死死攥在手里,也就是一开始……就胜券在握。

    莫颜玩着手里的剑,和他另外八个装深沉的弟弟倒不一样。

    老东西死了这群心里别提多高心了,为什么现在这一群的苦瓜脸还不是因为什么准备都没做好,想要得权,可惜权都没抓住,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就翘了什么辫子。

    莫颜笑着拍了拍手,很快外殿涌进了一群士兵,他面上嘲弄道:“太子殿下可莫要心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莫颜看着时闻意味不明:“兄长已经心软一次,剩下的事交给弟弟如何?”

    处理东西当然要干干净净没有后顾之忧,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会让人心安。

    莫然看着莫颜没说话。

    那五皇子还有点胆识,“逝者已去,其后见血乃是大不敬,莫颜你这样可会让父王寒了心。”这人还想活着。

    谁不想要活着。

    莫颜笑着道:“非也,非也,我看父皇他老人家一个在那边过得太清苦,年纪大了不免忧心弟弟们,等我送你们下去,父皇瞧见你们定是心中欢喜,这是好事。”

    “想必你们也不忍父皇伤心吧。”

    传言不学无术的二皇子提着手机的剑,轻轻松松砍了一个人头下来,脑袋圆不咕噜,还在地上转了几圈。

    莫颜也不怕,身边一群侍卫傻傻愣着像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再有就是剩下来那七个苦恼成一团,胆子小点的还被吓尿了。

    就这么一点出息还敢争皇位。

    “怎么还要我叫你们怎么做?”

    莫颜不仅要在这大殿上开出一条血路,还想要他们知道不该肖想的东西永远都不要想,要是想了就会像现在这样,被有能力的人踩死。

    没过一会该死的都死了,整个大殿里充萦这一股腻人的血腥味。

    莫颜擦了擦手,手里的长剑也被随便一扔,“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过残忍。”这话莫颜是问时闻的。

    时闻能理解,但,“那些人无心皇位,殿下又何必赶尽杀绝,况且殿下同他们不是兄弟吗?”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

    在莫颜心里……自然没有兄弟,“他们不配。”莫颜冷笑。

    想要登位哪里配谈什么兄弟感情,那些人都不配,死了也就死了,他不觉得有哪里做错,万事都要万无一失。

    “洪公公还不快把父皇的遗诏拿来昭告天下……”先前是没有遗诏的,这突如其来的遗诏,隐约透露着诡异。

    洪公公跟了老皇帝大半天,一些血腥场面也看过,这是这死了一大片,不得不说这二皇子殿下真是心狠。

    手抖了半天,那遗诏终于被打开,“先皇有旨,吾儿莫颜为人勤恳,朕见其有治国□□之道,特立二皇子为天子。”

    立二皇子?

    时闻慌了神,这遗诏怎么会是这样,那莫然他……他又该怎么办?

    莫颜伸出已经擦得干干净净的那只手,“你看现在我和兄长一样了,你是要跟着他还是跟着我?”

    时闻握紧了手里的剑,他对太子殿下的映象还停留在那么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娇弱男子,他不知道莫颜为什么会有这样一番作为,怎么做也好,只有这样做会寒了太子殿下的心。

    哪怕是讨要这个位置,也不要用这样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