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梁萧的前尘往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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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故事这样结束了,似乎有些令人乏味,但很多故事,都是这样,就没有后来了。梁萧觉得有些悲哀,他们也是一样。她原本会以为他们和别人不一样,但到头来,才发现,他们也都仅仅是平凡的人。

    苏阳就这样突然之间抽离了她的生活,仿佛他当时的出现一样,都显得毫无道理可言。如果不是心痛的感觉这样明显,很多时候,梁萧都觉得他们之间的接触,更像是自己做了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梦。她下课后依旧去打水,可是再也碰不到也凑巧去打水的他了;她依旧习惯于中午12点半左右去买饭,因为那个时间可以避开刚下课的高峰期,可是也再也碰不到那个悠闲的人了;甚至是,她晃便了这个并不算大的学校的每个角落,都没有再遇到过他。她终于肯承认,他是离开了。后来的那段岁月,她混混沌沌地过着,像是走在看不到光的漆黑夜晚,战战兢兢却又期期艾艾。当她自己都感到恐慌,觉得走不到头的时候,一纸通知书把她重新挽回于光明。

    上了大学之后,日子就过的特别的恬淡。闲下来大把大把的时间,总是让她感到恐慌。她开始打听他的下落,得知他去了北京一所技校。知道这一消息的一瞬间,她说不上,也形容不出,或许是百感交集吧。梁萧也不知怎地,当时她就是认为,苏阳也是一样,会打听到自己的下落,然后来找她。为了这个原因,她也未敢走远,一直站在最显眼的位置,等着他来寻她,就像是紫霞等待至尊宝一样。她记得她说,我猜中了开始,可我猜不中这结局。可是多么的可悲啊,她连开始也没猜中,何谈结局?大一的一年,她没有等到他,她觉得他肯定是想先在那边安顿好了,适应好了,才会回头来找她。大二的那一年,他还是没有来找她,她开始安慰自己,或许他不相信异地恋,又或许他并不想这么早的谈恋爱。大三的那一年,她觉得自己的等待开始变得焦灼,可是他依旧没有出现。梁萧并不是个笃定的人,可是,那个时候,她就是那样坚信,她对他的感情,他也是一样,只不过他们两个都没有挑明而已。现在想起这些来,显得多么可笑,她差点就以为自己变成了白痴,或者是有幻想症的病人。大四的那一年,她终于决定不再等他。她第一次拿着攒了好几个月的零花钱,上了去北京的火车。因为那个时候,她在同学的□□群里面,无意间听说他出了车祸。好像只有在生死一线的时候,很多事情都变得微不足道。她突然明白,他们之间,又或许是她自己,这几年来一直在上演着一出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一直在原地等你这样一部苦情大戏。他不会来寻她,只有她主动走到他身边。

    现实是多么的讽刺,她终于决定不再和自己较劲儿,但是当她站在苏阳病房的门前时,却看到了一张美丽的面庞在他身边忙来忙去。那一刻,她很想移动脚步,转身飞奔而走,可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隔着一扇门,怔怔地看着里面的两个人。是啊,他们之间,仿佛永远隔了一道门。还是那个女孩子先发现了她,让自己进了病房。梁萧看着病床上躺着的苏阳,觉得他已经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样子了。而苏阳的眼里,似乎也满是惊讶。或许他不曾想到,她会千里迢迢地跑来,或许在他的记忆中,早就忘了当初站在他面前的那个女孩。“你怎么样了,我听同学说你住院了,正好来北京找朋友玩,想着过来顺道看看你。”梁萧有些勉强地说,心里装了很多无法言语的情绪。“大夫说他已经没什么大事了,可是你不知道,他刚被送进来的时候,还真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哎,对了,还不知道怎样称呼你呢,我是他女朋友,王陌芸,你们一定是很好的同学,还特意来看他!”女孩落落大方的向梁萧伸出手来。“你好,我叫梁萧,我们是中学同学。”梁萧拨了拨自己的微笑神经。“哦,那你们先聊聊,我去洗些水果来。”王陌芸转身走出了病房,偌大的房间,此刻显得有些空洞。“你女朋友很可爱!”梁萧继续拨动自己的微笑神经,可是如果当时有镜子的话,她一定会看到,笑比哭还难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梁萧,你...”苏阳想说些什么,谢谢也好,或是别的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还是说不出口。“我就是顺道来看看你,那天听吴恒说你还挺严重的,现在看来,好像你恢复的还不错,我也没什么事儿,就先走了!”梁萧说着转身朝房门奔去。她是多么的脆弱啊,害怕再待下去,一切地伪装就会被活生生地拆穿。“梁萧,谢谢你来看我。”苏阳幽幽地说。这句话又把梁萧带回了四年前,那个焦躁不安的下午,喧嚣的走廊里只回荡着苏阳的那句话:梁萧,谢谢你还能想着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