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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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嗯…”顾久唯揉了揉眼睛,看到透过竹帘的几缕阳光, 才意识到时候已经不早了, 肚子也在不停的叫嚣着, 只好起身下床。
“嘶…”顾久唯扶着腰靠在床头的木栏上, “这家伙, 看起来一股高清冷味儿, 没想到在床上那般热情,可怜我的一把老骨头。”
顾久唯不顾形象的揉着腰,罪魁祸首却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还一脸无辜的发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顾久唯自然是每个她好脸色,不满地嚷嚷:“哪里都疼, 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 你不是不知道你昨天有多狠”
白泽听到顾久唯的控诉, 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 自知理亏,嘟囔道:“这不是第一次, 没经验嘛, 才会下手不知轻重的,那你多休息会儿, 或者饿了的话,我把菜端到房里来。”
顾久唯连忙打住某人不靠谱的想法, 开口道:“得了, 这哪成样子, 我自己起来,你去忙烧菜去,奇怪,”顾久唯在空中闻了闻,疑惑着:“怎么有种烧焦的味道。”
“呀,我的大白菜。。。”白泽被这么一说才想起来,大白菜还在锅里,这下怕是不妙了。
顾久唯看着白泽匆忙离去的背影摇摇头,“真是够粗心的。”
等着顾久唯洗漱完,慢慢地走到外面餐桌上,白泽才缓缓将菜断了上来,盯着眼前的海带排骨汤、辣椒炒肉和鸡蛋羹,微抬起头,挑眉问道:“怎么没有白菜”
“额。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被我吃完了……”
“…我这还真不信,哼。”顾久唯哼哼一声,也不在故意挑起白泽的刺,从碗里挑了一小块青辣椒,放在口里,汁水一下溢了出来,满嘴的辣味儿,可惜的是,这青辣椒不怎么得劲,还差了几分,但是肉的味道确实十足的酥香。
“来,多喝点汤,现在还是少吃点刺激性大的,温和点的对身体好,尤其是这排骨,我熬制了很久,要多喝几碗。”
白泽这下倒是十分知趣的不提具体的原因,否则,顾久唯就也对要跳脚不成。
“你…”顾久唯一开口,却被一道意外的电话铃声给打断,示意白泽先接电话,见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后,便不再说话,支起耳朵听电话那头说了什么。
“什么这怎么可能”
顾久唯夹菜的手一顿,瞥到白泽惊讶地瞪大双眼,一副不可置信地样子,看来是那边出了事,也没心情装着吃东西,索性放下筷子,撑着头,盯着白泽。
“好,知道了,先这样,等我回来再细谈。”白泽讲完后立马挂了电话,却还在纠结方才的话。
“是霍霍他们吗怎么了”
白泽见顾久唯开口,迟疑了一会儿,老实回道:“没错,霍霍说梦言出了事。”
“什么什么情况”顾久唯眨巴着眼睛,疑惑地问道。
“是车祸,而且听说很严重,还一直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那医院咋说,这么严重,我们可得马上回去看看。”
白泽见顾久唯提起回去,心里松了一口气,正愁不知道怎么开口。“那我现在就就订票,不过怎么从昨天到现在还没见过木茈的影子。”
顾久唯一愣,复而眨了眨,不确信道“她不是对你一直有好感吗,我们昨天,成亲,想必她心里十分不好受吧。”
“也是,那我们现在就下山,然后赶到市区,再坐车回去。”
顾久唯点点头,又开口道:“不跟木茈姐告别吗”
白泽摇摇头,“算了,见面了心情也许会更差,不如就这样走吧,你收拾收拾,我去向齐木说说。”
顾久唯点点头:“去吧。”
顾久唯从二楼窗台上,看到白泽走后,才开始收拾东西。不到几分钟,顾久唯拍拍手,已经收拾妥当了,也就当时来的时候每人背着一个双肩背包罢了。
顾久唯背起自己的,拎着白泽的灰色帆布包,走出房门,关上门后,便下楼。
一股凉风突然吹了进来,“吱嘎”地一声,对面里侧的房门,被吹开了一条缝隙,顾久唯停下脚步,回过头去,盯着那条细缝出神,像是被蛊惑般,一步一步地靠了过去,抬起右手,将门轻轻的推开。
房间里意外的干净,一张大红喜床,上面的喜被似乎尺寸有些大了,平摊在床上,还掉出来好长一截,将床底遮的严严实实。桌子上摆着一副茶几,一个茶杯里还尚有小半杯,当然已经完全失去了温度,墙上三三两两的挂着几副山水画,看样子不是名人之作,多半是房子的主人自己画的,因为上面的字迹甚是眼熟,当初木茈偷塞给白泽的一封信,无意间瞥到一眼,便记了下来。
房子的主人不在,此时进屋已经是十分冒犯了,还停留这么久,那便是大的罪过了。
顾久唯准备从房间里退出来,刚迈出两步,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静下心来,耳边突然听到“当当当”的敲击声,若是不仔细听,绝对听不出来。
顾久唯紧皱着眉头,这像是铁链的声音,至于声音的来源,顾久唯低下头去,视线逐渐往下,盯着床底,大红喜被下,隐隐约约露出来的一小截木板。
顾久唯将被子掀开,堆在床上,看到床底的四周都被木板拦住,想了想,蹲下身子,伸手将对着门的木板用力扯了出来。
“嘶…”顾久唯抽了一口凉气,此刻像是被毒蛇盯着一般,但瞬间这种压迫感消失不见。
顾久唯看到盯着自己的男子眼神变得软弱可怜起来,伸手将堵在男子嘴里的那团布扯了出来。
男子得到新鲜空气,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但是还没有忘记自己的处境,连忙开口道:“快,救救我…”
耳边沙哑的声音让人抖寒不已,而顾久唯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开口道:“你是”
男子一听,恶狠狠地说道:“我是巴尔干,是你们口中木茈的丈夫,谁知道那贱人,毒舌心肠,结婚那日,竟然对我下药,将我关在床底,手脚都被铁链绑住,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肯给我的手松开,不过是怕出人命罢了,那人可不是好东西,她讲你们的事都跟我说了,还说要置你们于死地,一定不能放过她。”
男子恶狠狠地控诉着木茈的罪行,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面前娃娃脸的女子,到现在为止还是一副平静的脸,静的可怕。
“你…”
男子的话还没说完,顾久唯却率先开口问到:“若救了你,你当如何。”
“自然是姑娘想要什么,我巴尔干都愿意给姑娘,做什么都成。”
顾久唯终于露出了笑颜:“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求这些。”
巴尔干大喜过望,“那姑娘快救我出来。”
“不过,”顾久唯抿抿嘴。
“不过什么”男子急得不行,毕竟被关在这已经很久很久了,此刻终于看到了生的希望,多熬一刻,都是无尽的折磨。
顾久唯关上了房门,里面安静如初,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不过我现在可不想惹麻烦。”好不容易摆脱了木茈,若是在这里多留上些日子,怕是那条赖皮蛇又要贴在白泽身边。
“呵呵,更何况,为何要放一条毒蛇,然后等着被反咬一口呢。”
顾久唯轻蔑的笑了出声,想着时间差不多了,赶紧提着包,走下了楼,不再多停留片刻。
“呼呼,快,拿着你的包,可重了。”顾久唯见到白泽后,立刻把手上的包往白泽怀里推。
白泽立马将包接了过来背好,看着还在气喘吁吁的某人,无奈的抬起手,帮着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你跑什么呢莫得后面有狼不成”
顾久唯撇撇嘴,随口道:“狼没有,在这蛇倒是见到不少。”
白泽一愣,盯着顾久唯,后者还在不停的吐着气,方才的话就像是一句轻飘飘的抱怨,但白泽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若是唯唯没有恢复记忆,无意间发现了木茈的身份,必然会被吓到,而若是恢复了记忆,没理由不对自己说,更何况她的内丹还在自己身上。
顾久唯白了白泽一眼,“我咋知道,不过看那黑不溜秋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白泽这才意识到,是自己过于敏感了。“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让我看看。”
“哼哼,才知道问我情况,放心吧,没事,还好我聪明不过那条黑蛇也是蠢,藏在青竹叶里,也妄想伪装成无害的动物。”
“那是可笑,对了我已经向齐木说了,我们现在就可以下山了,还是阿牛带我们下去,已经在寨子门口等着了,我们走吧。”
顾久唯点点头,转而停下,瞥到不远的屋子,好几个眼熟的大娘朝自己摆手告别,赶紧跑了过去。
白泽以为顾久唯是不舍还要多叙叙旧,便耐心的等着,没想到才说了一两句,便又回来了。
“怎么了说了什么这么开心。”
顾久唯吐了吐舌头道:“自然是说方才在屋子外面碰到蛇的事,让她们多注意点,撒些硫磺,好好的对屋子里里外外消消毒,杀杀虫。”
“……”
“好了,走吧走吧,别让阿牛哥等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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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久唯两人走后,寨子里倒真的组织了一次大的撒硫磺粉,烧野草的行动,毕竟草太深了,确实是十分危险的事。
至于屋子里面当然也要进行,否则,若是下次有游客前来,被毒蛇吓着或者咬伤怎么办寨子的声誉自然是不能丢。
这一次大的清扫,每个人都鼓足干劲,朝着更美好的明天。因为木茈家好几天没有人,齐木便亲自带了些人,在每个房间里撒了硫磺,熏艾叶。
寨主自然是有这个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