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其他任何一个孩子举手，顾小芸兴许都会二话不说就让他们过去, 在裴家过过滋润的日子, 好好享受一下富贵人家的生活。

    但是现在举手的是顾素, 她就没法一口答应让他过去了。

    毕竟任务还没完成, 如果顾素走了, 她怎么办？

    顾小芸正纠结着这个问题, 潘媛凤已经欢天喜地地走到了顾素面前，然后摸着他的头说：“小素素真的愿意跟奶奶回家吗？”

    “别摸我的头！”顾素冷声说。

    “这……”潘媛凤被这么一吼，尴尬了，只能又看向其他孩子，“还有谁愿意跟奶奶回去？安安？若若？”

    刚才顾之那态度她已经看出来了，估计是不肯去的。当然孩子现在这么排斥她, 也是她自己造成的, 事情都还没弄清楚就上门闹了一番。

    这种僵硬的关系, 只能靠后期慢慢修补了。

    “我才不要去。”顾若跑到顾小芸身边, “我只想跟妈妈在一起，你们都是坏人。”

    顾安也说：“我也不去。”

    虽然这两天顾小芸已经跟他们解释清楚跟裴家是什么关系了, 但是他打从心里没法接受, 他不需要爸爸，不需要爷爷奶奶, 更不需要姑姑，只要有妈妈就足够了。

    “裴夫人, 裴小姐。”顾小芸见孩子这么黏她, 心里突然有点暖暖的, “既然孩子们都不愿意跟你们走，我看还是别勉强了吧。”

    裴靖恩说：“素素不是愿意去吗？那我们就先把他带回去好了。”

    “是啊。”潘媛凤赶忙对顾素说：“素素，快穿上鞋跟奶奶走。奶奶昨天去超市买了好多好吃的，还有新衣服，都是你的。”

    顾素发了几秒钟的呆，开始动手穿鞋。

    潘媛凤见状，立马放下包，像个老佣人一样蹲下身帮他穿，穿好就一把将他抱了起来。这次顾素没有反抗，因为他突然觉得，被抱着好像还挺舒服。

    然而就在这时，顾小芸却开口阻止起来，“不行，素素不能跟你们走。”

    “你说什么？”潘媛凤脸一沉。

    顾小芸平静地说：“他们三个可以，唯独素素不能跟你们回去。”

    “顾小芸。”裴靖恩上前一步，“你是故意的！明知道他们三个不可能跟我们走，所以才这么说的。素素也是我们裴家的孩子，为什么他不可以跟我们走？”

    “没错。”潘媛凤赞同，“更何况素素是自己想跟我们走的，你凭什么阻止？离婚前是怎么答应我们的，忘记了吗？”

    “不用管她，我们走吧。”顾素发话。

    既然孩子都这样说了，潘媛凤可谓是底气十足，抱着顾素就要强行离开。她想做的事情，这个世界上除了裴林广还没有第二个人能拦得住。

    顾小芸算什么？

    “等等。”裴靖恩刚打开门，顾小芸突然叫住了他们，思虑再三，说道：“如果你们非要带走他，也行，但是从明天起我会每天过去看他，直到……”

    直到顾素叫她妈妈，完成任务为止。

    ——

    潘媛凤一路抱着顾素，累得胳膊都酸了，一到家就把孩子交给了裴林广。

    沈依依还不知道顾小芸的四胞胎就是裴家的孩子，所以看到顾素的时候，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心里的怒火，蹭一下就蹿了出来。

    “妈。”她起身大声问道：“不是说要去接靖然的孩子吗？你怎么把这个小野种给抱回来了？”

    “说话注意点啊，别怪我没提醒你。”裴靖恩低声说。

    “谁是小野种？”潘媛凤转头，怒视沈依依，“谁是小野种？你再把刚才的话给我重说一遍！”

    面对这母女俩的态度，沈依依整个人不禁怔住了，只得把态度稍微放好点，“他……他是顾小芸和赵一凡的孩子啊。”

    “怎么，你还没把事情跟依依说清楚？”裴林广问潘媛凤。

    原本作为一家之主，裴林广是想自己来说这件事情的，但潘媛凤让交给她处理，正好他自己工作上还有一堆事，就直接交给她了，没再过问。

    而潘媛凤这边呢，的确是有意还瞒着沈依依的，因为怕沈依依接受不了孩子，又想报复顾小芸，会不顾一切把事情给抖出去，她不能让自己孙子受到任何伤害。

    但是，现在孩子已经接回裴家，这种情况是肯定没办法再继续瞒下去了。

    于是，只能厉声说道：“素素以及其他三个孩子，都是顾小芸和靖然的孩子，跟那个赵一凡没有一毛钱关系。所以，我不准你再那样叫他们，听到没有？”

    “什么？”沈依依眉头紧皱，“妈你疯了吗？顾小芸和靖然的孩子怎么可能这么大？他们……”

    话说到一半，沈依依忽然打住了，她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沉思好一会儿，才不可置信地说：“难不成，他们在几年前就已经有过孩子了？只是顾小芸一直瞒着你们？”随即，又否定掉，“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怀孕生孩子靖然不可能不知道。”

    潘媛凤听了这话，随即跟裴林广交换了一个眼神。

    然后，就听裴林广说：“你说的没错，他们两个，的确在四年前就有过孩子了，只是怕影响到两个人的事业，所以才没有说出来。至于靖然没跟你说这件事，肯定也有他的考虑。”

    “不可能！”沈依依要疯了，“靖然不可能骗我的！那绝对不是他的孩子，不然的话……不然的话那天我舅舅送照片过来，他为什么会是那种反应？”

    一旁，裴靖恩瞬间就明白裴林广这么说的意图了，四个孩子一夜长大这种事情说出去的确离奇，可如果变成是顾小芸和裴靖然四年前生下的，只是一直没有对外公布的话，只要他们裴家承认，孩子不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带出去了？

    考虑到这一点，她就跟裴林广站在了同一战线，“他不那样表现，怎么应付你和你舅舅？”

    “不可能…我不相信…”沈依依连连摇头，“我不相信这是他的孩子，除非，你们能拿出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