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段昱湛看的头皮发麻，沈亦沁刚想离开，段昱湛抢先一步用浴袍缠住她，把她卷到身边吻上她。

    “唔……”

    沈亦沁拼命挣脱可是双臂被浴袍裹住，一时失去平衡，跌倒在浴室的瓷砖上。

    段昱湛想抱起她，却看到女人眼眶中盘旋的泪花。即使是第一次那么痛苦的回忆，沈亦沁仍然没有哭也没有喊，可这次她哭了。

    差点都忘了，她可是一向清高自傲，把尊严当饭吃的沈亦沁，怎么能忍受他这么玩弄？

    段昱湛只笑了笑，“不要让我等太久。”说着，就离开，把浴室的门关了上来。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段昱湛正卧躺在旁边用手机发文件。

    沈亦沁呲牙咧嘴的从床上爬起来，身上快要撕裂的疼痛嚣张的控告着昨晚的放纵，两条腿已经不听使唤，双腿跟火辣辣的疼痛。

    “醒了？”

    沈亦沁没有搭理他，只想下床，全身的无力让她一不小心从床上滚了下去，头撞到床边的柜子上，头上立刻红了起来，还冒着红色的血丝。

    段昱湛急忙下床扶她，才发现她脸色不对。

    双唇发白，两条腿打颤，两只手腕上有明显的被他攥紧时留下的红印，连两只手都颤颤巍巍的。

    他明明记得自己很有分寸的。

    “是我失了分寸。”

    沈亦沁没有看他，只淡淡道，“我没事。”

    这句话说出来，段昱湛心里却不舒服，他宁愿她打他骂他，也不想她总是这样，整天除了“没事”，“没关系”，“谢谢”一类的话就没别的了，他忍受不了这样的疏离。

    哪怕是以前，沈亦沁整天吵着要离开的时候，都没有对他这么疏离。

    段昱湛把她抱到床上，去浴室拿了条热水浸过的毛巾，擦了擦沈亦沁的脸，手，还有那双冰凉的小脚。

    有些霸道的口吻说，“要拿什么我给你拿，要上厕所我抱你去，过会我下楼给你做饭送上来，以后我们分房睡，你不让我碰你我绝对不动你一根手指头！”

    段昱湛的身体逐渐康复，所以搬回去继续上班。沈亦沁平时在家也无所事事，写字画画，弹琴看书，一天一天打发过去。

    每□□九晚五，段昱湛可不像以前那样不着家，每天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沈亦沁。

    一天晚上段昱湛回来，沈亦沁躺在卧室的沙发上，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段昱湛给她盖上一床小毯子，在她额头上吻了吻。走到桌前，收拾了下桌子上沈亦沁平日里舞文弄墨的那些东西。

    看到宣纸上刚劲有力的字迹，十几张纸上写的全是一首小诗。

    清代大诗人龚自珍一生浩然正气，满腔热血，追求个性解放，寻求改良之法。曾挥墨写下“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的佳句，揭露社会弊病，抨击官僚制度，可谓是敢为天下先。

    沈亦沁写的这首正是他的诗：

    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盯着苍劲有力的字迹段昱湛脸上生出狠意，把纸张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听到有声音，沈亦沁醒了过来，就看到桌边的段昱湛脸色发黑。

    沈亦沁平静如水的脸上还是没有一丝波澜。

    “我知道这些天你一直不高兴，可我倒真不知道你心里整天在盘算什么！沈亦沁，我真不知道怎么才能留住你。”

    段昱湛一只手有力地敲击在桌面的宣纸上，“以前你和沈清尘再多的风花雪月，山盟海誓，那能当饭吃？！”

    沈亦沁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阴雨，笑道，“黄尘清泉三千下，更变千年如走马。我早就说过，不管是你还是他，我都不在乎。”

    “是啊，”段昱湛苦笑，“我们这些人都留不住你，你心里只有你自己。”

    她的自由，尊严，随心所欲比什么都重要，为了这些不实在的东西她什么都可以抛掉。

    他可以，沈清尘可以，沈亦轩可以，包括他们两个的孩子，她都可以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