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看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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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安静了片刻, 山羊胡干巴巴的道:“来…来什么?”

    “你们俩,一个偷我的东西,一个包庇他,按我的规矩, 每人剁只手, 谁先来?”

    “谁他娘的包庇他了!”山羊胡急的差点蹦起来,“我恨不得掐死这个龟孙儿!”

    白丑淡淡道:“哦, 那昨天晚上偷袭我的是哪个龟孙。”

    山羊胡歪着脖子不自然道:“我…我那是…”记忆回炉,山羊胡突然想起来昨晚看见师傅了!急切的问道:“我师傅呢!!你们把我师傅怎么样了!”

    白丑挑眉,不紧不慢的坐到沙发上, 从袖子里掏出两样东西放在桌子上, 一个是被封印的八卦镜, 另一个是手表, 指着两样东西道:“哪个是你师傅?”

    昨儿晚上可是逮着哪个都喊师傅。

    山羊胡迫切又激动的看着手表, “师傅你没事吧!”

    手表内的黑影听到喊声好像翻了个身, 随即又沉寂了。

    山羊胡嘴唇颤抖,深陷的眼眶里莹满了热泪, 小声的喊着“师傅…师傅…”

    师傅还认识他,昨晚还保护了他,失踪了5年的师傅, 终于有一天让他找到了, 随即想到什么, 眼神凶狠, “你们对我师傅做了什么!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从没想过有一天师傅竟然会死, 还变成…

    地上的匕首凌空拔起,锐利的刀尖穿过山羊胡的丸子发髻盯在木柱上,山羊胡被拉扯着狠狠摔了一个屁墩,脑袋也磕到柱子上,刚才没流出得眼泪硬是被撞的飞溅。

    一滴恰好落到了安五峰的胸前一点,顿时油腻的脸上表情扭曲,想吐又吐不出来的表情。

    白丑靠着沙发背,翘着腿手臂伸直,指尖点在皮革上,“首先,你师傅的死和我没关系,我杀一个老头子做什么?结阴婚吗?”

    “第二,说话就说话,不要乱喷口水,那么大人了讲点卫生。”

    山羊胡怒视他,还没等反驳就被白丑截了胡。

    “第三,现在是我问你答,再敢反问我一句,我就把你的胡子连着你的下巴一起剁下来,喂他嘴里!”

    山羊胡顺着他的手指瞅着身边的安五峰,俩人都瞪着眼珠子看向对方。

    白丑看着俩人安静了,才开口,“你,叫什么?”

    山羊胡:“…将一军。”

    “…好名字。”白丑真心实意的夸奖,“给你取名字的人一定很热爱下棋。”

    山羊胡将一军:……还真猜对了。

    他师傅平生就爱下棋,收他的那天刚好将了棋友一军,顺便给他起了这么个名字。

    “来自岭山的道士?”

    山羊胡点头。

    “你是一,他是五,你们是师兄弟?”

    山羊胡踹了安五峰一脚,“谁他娘的跟他是师兄弟!叛徒!龟儿子!日他娘的先人板板!”

    安五峰绑的比他严实想还手动不了,嘴被堵住还不能说话,憋屈的脸色紫红。

    在白丑的目光下,山羊胡不情不愿的说:“这孙子四年叛逃岭山,我这次下山的目的除了寻找师傅,就是把他带回去。”

    白丑:“你师傅叫什么?”

    “我师傅是岭山前掌门。”

    “名字。”

    山羊胡意外:“你不知道?”刚说完下巴一凉,他低头只见一小缕小黑胡子飘飘荡荡落在地板上,心疼的脸都抽抽,他的宝贝儿旮瘩!

    白丑微笑:“回答我的问题。”

    山羊胡:“……施岭!”哪来这么村儿的鬼!岭山前掌门都不知道!新鬼吗!

    想想又不对,这么浓得阴气得是什么样的新鬼,除非怨气浓重,不然哪有这么可怕,可这水鬼身上又没怨气,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白丑听到施岭这个名字一点反应都没有,简单的“哦”了一声,把地上瘫着的俩人看的一愣,就哦?这什么来头。

    “他师傅你听说过,钱途之前提到过,终结鬼门关之乱的就是施岭和他的门下弟子。”

    一身棉麻家居服的帝休走进来,手中端着木质托盘坐在沙发上。

    白丑目光落在他脚上的拖鞋,一左一右印兔子,是他前几天遛弯时买的,当时意外看到,想起了帝空山即将化形的那只公兔子,也不知道现在还活着没有,年纪大了有些伤感,不知不觉就买了回来。

    帝休动了动脚,口中说道:“别看兔子,看我。”

    白丑:“看腻了。”

    帝休幽幽的说:“小师弟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小师弟虽然和他吵架又打架,撩他的时候让他心口痒痒,但从没说过腻这个词,这就是传说的七年之痒吗?

    白丑从腰上拽下只爪子推开,“师兄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以前对他若即若离,一点便宜不让占,自从真相大开以后逮到机会就对他动手动脚。

    帝休叹气,“风水轮流转。”

    以前他怕白丑扑他,他把持不住。

    现在他担心白丑不扑他,他把持不住。

    做人难,做和尚更难,做一个每天担心师·鲛人血统·性/欲/强·弟突然想通,不在他这座庙里敲钟的和尚更难。

    山羊胡将一军眼珠子都快直了,这长相,他这辈子也不会认错,当年鬼门关之乱后,道家伤势惨重,就是这人以一己之力关上了鬼门关,他还记得当时对方佛光加身,一步一莲花,袅袅佛音,携着万万鬼的咆哮踏进了鬼门关内,门缓缓关上的震撼。

    当时他们一度以为帝休死了,法力总有用尽的时候,到时候万万鬼的鬼气就足以震碎他,没想到几天后,这人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距离鬼门之事也有10年之久,万没想到竟然又看见了他,还是这种情况。

    这俩人长相还相似,按长相,后进来这个更符合帝休,水鬼的眼睛不像。

    按气质,水鬼又和鬼门的帝休相像,一时之间山羊胡眼花缭乱,让他想起来偶尔玩的消消乐的游戏,这俩人站在一起完全可以一键消除!

    “帝…帝休?”

    帝休转头,“你认识我?”

    山羊胡想说这不是废话吗!“我见过你…不止一次。”

    那是鬼门事后,他师傅告诉他的,当年他人到中年才拜师,师傅给他取名字时,对面那七八岁的小孩儿就是帝休,他才惊觉,原来那时就见过。

    “这是…你师弟?”

    帝休:“不,我男朋友。”

    山羊胡:……

    缺个口子的胡子抖啊抖,找个跟自己长的一样得男朋友,这是什么癖好!

    不对,你一个和尚怎么找了个水鬼当男朋友!

    等等,你竟然是个同/性/恋!完了,山上那些小姑娘的梦,碎了。

    一时之间觉得这几个字竟然都是槽点,不知道该从哪算起好。

    本来精神抖擞,口水能喷一米半的老头,短短几秒内懵了。

    白丑没再搭理他,站起身走到一/丝/不/挂,裤衩都没得的安五峰身边,拽出嘴里的抹布,“安五峰?”

    安五峰畏畏缩缩的点头。见到帝休的那一刻就老实了,他之前看到白丑惊惧,但他知道这人不是帝休,本该还抱着一丝希望,现在彻底萎/靡。

    白丑回头对帝休道:“怎么你一来都老实了。”

    “大概,我长的比较凶。”

    白丑犬牙抵着下唇,上下打量着他,连獠牙都没有,凶个屁。

    “当年帝休大师关鬼门时,他也在场,那时候他还只是个扫地的。”山羊胡回了神,不屑的瞥了一眼安五峰。

    安五峰敢怒不敢言,他说的也确实是事实。

    白丑:“看来,有时间我该听听你的光辉事迹。”

    帝休:“只是随手关了个门而已,我不介意跟你彻夜长谈。”

    白丑:我怕我受伤,还是算了。

    地上的俩人不知道该什么表情,神他妈随手关了个门,最难受的还是,他还真不是吹牛/逼。

    就很bad。

    “说说,我的骨头哪来的?”

    安五峰:“我…不知道。”

    “我是个讲道理的人,这两个,认识吗?”白丑拿出佛珠和戒指,微笑着道:“你要是敢说不认识我就把你的骨头挖出来做项链,刚好配套。”

    安五峰颤巍巍的点头。“认识。”

    “哪来的。”

    “古玩市场买的。”

    “买的?”

    安五峰眼神犹豫,眼珠子乱看,“是买…买的。”

    下一秒,匕首的刀尖抵在他眼皮下,一阵刺痛,有液体顺着脸颊滴落…

    安五峰心提到嗓子眼,余光不小心瞥到帝休的身上,霎时打了个哆嗦,咬牙大喊,“我本来想买的!那人不卖我就…我就把找人撞断了他的腿…”东西没花一分钱。

    白丑看着他半响,吓得他直流冷汗,地板上已经流了一滩汗渍。

    “你是长老的人?”

    “……算…算是吧。”

    刀子又进去一毫米,“他的名字,住址,长相。”

    安五峰大喊,“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白丑挪开匕首,松手任由它掉在地上,刚刚好卡在安五峰的大腿边,“那就说点你知道的。”

    安五峰咽着口水看了一眼他,又小心翼翼瞄了一眼帝休。

    “长老…他好像很缺钱…我离开岭山投靠他以后…每个月都要给他交钱…”

    白丑听着觉得耳熟,这套路…怎么跟流氓收保护费一样。

    “他会缺钱?小子,你不要想着骗我。”

    “我说的是真的!”

    “他说的可能是真的。”

    山羊胡看着几人的目光道:“据我们所知,那个叫长老的对每个投靠他的人都要求每月都上交一定的钱,如果不交就死。”

    当时他们查到也觉得不可思议,可这么久了也不得不承认好像确实是事实。

    白丑:“那投靠他的意义在哪?”

    “长老手下有一批死忠,个个都很厉害,杀了不少名门道士和散修,师傅还在时他们还会收敛,可师傅失踪后这些人就嚣张异常,很多道士恐慌下就有如安五峰这样的人投靠了他们,干起了伤天害理的事。

    我们也聚在一起打算剿灭他们,可正道修炼不易,邪门歪道又诡计多端,师傅失踪后连个主心骨都没有,更是一盘散沙…”

    山羊胡叹了一口气,这些事要是说给普通人估计都不会信,“这些年岭山势微,多数原因其实还是十年前鬼门开时失去的人太多,导致现在青黄不接。”连个扫地的都敢冲着岭山头上拉屎了!

    山羊胡气的又一脚踢过去,安五峰惨叫的佝偻着身体,这一脚正好踢在子孙/根上,山羊胡收回脚一脸嫌弃。

    白丑摸着下巴,长老缺钱?怎么想都觉得意外,他卖钥匙的钱不够养他自己吗?

    况且若是因为五弊三缺,他赚的钱转身就会散出去,这些事都没有意思,那到底什么才会费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