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沟通与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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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维斯从斯内普办公室回来时,德拉科正坐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沙发上看书。
“回来了?教父喊你去做什么?”德拉科关上了手中的书,望向艾维斯。
“呃。斯内普教授给了我一本他和父亲上学时记的魔药学笔记……”艾维斯有些心虚的走到了德拉科身边坐下,边解释边将那本牛皮笔记本递了过去。
德拉科接过笔记本,随手翻了翻,并没有细看,便又还给了艾维斯。
“看来斯内普他很喜欢你,我是他的教子,但他也没对我这么好过。”德拉科不疼不痒地说着。
艾维斯瞬时有些尴尬,连忙准备解释什么,但德拉科还没等他开口便打断了他。
“教父看重你,我觉得很好。而且这本笔记也算是雷古勒斯舅舅的遗物,他给你也无可厚非。况且,你确实在魔药学上天赋异禀,你用的上这本笔记。”
铂金少年满不在乎的说着,瞥了一眼呆愣的艾维斯,随即又勾起了一个恶劣的笑容,“当然,我并不是在承认我在魔药学上的天赋不如你。只不过我是马尔福的继承人,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将来,我并不打算成为某个领域的学者。”
艾维斯瞧着面前的铂金少年,脸上露出自负的神态,懵懂的点了点头。他知道德拉科说的没错,抛开学院间的偏见不谈,德拉科确实是霍格沃兹一名足够优秀的学生。他的各门学科都很出色,但他从不会在任何一门科目上做过多“超纲”的纠缠,因为他注定不会成为某个单一领域的学者。他在学业上的用功和努力也只是为了在s中拿到一个足够优异、称得上马尔福身份的成绩。打从他出生的那刻起,马尔福继承人的身份便注定了他要过怎样的一生,那是肩负着马尔福家族荣耀的、注定不凡的一生。
德拉科望着眼前的银发男孩,他怔怔的望着自己,银色的瞳孔中透露出某种复杂的情绪,这种情绪里蕴含着揣测、犹豫、不安和一丝怜悯。
德拉科皱起了眉,他讨厌这样的眼神。
“艾维斯,你有没有想过你将来要做什么?”德拉科迫切的想要打断艾维斯没由来悲悯的情绪。
艾维斯愣了愣,开口说道:“或许和母亲一样,毕业后去圣芒戈。”
“圣芒戈?做一名医疗师?”德拉科疑惑的问道。
“嗯……我想可能是遗传的关系,无论是妈妈还是妈妈那边的亲戚他们都从事医疗相关的工作。”
对于艾维斯的话,德拉科感到有些惊讶。
介于纳西莎一开始就告诉过自己,艾维斯的母亲特诺哀死于不可饶恕咒,所以德拉科从未向艾维斯主动问起过他母亲的事,他更是从未了解过特诺哀来自怎样的家族。也是从艾维斯刚刚的话中,德拉科才开始意识到艾维斯或许还有几个他不知道的亲戚。
“你妈妈的亲戚都是医疗师?我没听你提起过,他们都还在德国吗?”德拉科问道。
艾维斯的眼神中骤然出现了一丝慌乱,“他们,都已经不在了……”
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回答。
德拉科在短暂的惊讶后恢复了常色。仔细想想,如果艾维斯还有其他亲戚的话,他们不可能对艾维斯不管不顾,让他只身一人从德国来到英国。但德拉科感到疑惑,毕竟“都不在了”这句话听起来实在有些刺耳。
“他们……都是怎么去世的?年纪很大了吗?”德拉科犹豫了片刻,尽可能委婉的问道。
但他很快注意到,在自己问出这句话后,艾维斯的脸色瞬间白了白。
“他们……死于魔法疾病。”艾维斯很艰难的说出了口。
德拉科望着艾维斯苍白的脸色,心中疑惑更重,但他最终没有再开口。
“很晚了,你看起来有些累,回去休息吧。”德拉科有些突兀的说道。
艾维斯点了点头,与德拉科一同站起来,各自回到了房间内。
艾维斯呆坐在床上,房间内很安静,只有壁炉内偶尔会发出柴火燃烧的爆裂声。
不知过了多久,艾维斯机械的从口袋里取出了魔杖,棕红色的魔杖在烛火的照耀下泛出好看的光泽。
艾维斯将魔杖朝自己凑近,目光落在魔杖底端那圈不规则的银色花纹上。其实只要你仔细去瞧,就会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花纹,而是一圈花体英文小字。
unication & healing
沟通与治愈。
其实艾维斯从发现这两个单词时他就明白了:魔杖选择主人的说法从来都是真实的。他当即笃定,这根魔杖天生就是属于他的,因为它精准诠释了他的秘密和命运。
和德拉科猜想的一样,他确实拥有和魔法生物沟通、亲近的能力,毕竟他的身体里流淌着媚娃的血液,而媚娃本就是一种近似于特殊人类的魔法生物。
同样他也知道,自己对医疗魔法的熟稔不仅仅来源于母亲特诺哀的自小教授和对雷古勒斯魔药天赋的继承。healing这个词已经注定了,他将延续母族的使命。
回想起刚刚在公共休息室与德拉科的对话,一种愧疚和悲凉的情绪瞬间席卷了他。
他跟德拉科撒了谎。
他清楚的知道母族的亲戚不是死于什么魔法疾病,他们,都会因别人而死。
为了逃脱这个命运,他只能选择,缄口不言。
很丧的情绪让艾维斯早早的就躺倒在床上,躲进被子里。他闭着眼睛,思维却没有睡着,脑中反复回响的是母亲特诺哀对他说的话:“放弃这个愚蠢的天赋,为自己活着。”
无法安心睡眠的还有德拉科。在辗转反侧后,德拉科还是来到了书桌前,拿起羽毛笔在牛皮纸上写着什么。在冲着字迹未干的牛皮纸施了个快干咒后,德拉科将那张纸叠了起来,放进了印有马尔福家族徽章的信封里。
卢修斯第二天就收到了德拉科的信,信中德拉科要求自己帮他查一查艾维斯母族亲戚的下落。看着信上寥寥几笔的内容,卢修斯脸上露出了一丝琢磨不透的笑意,他几乎是在看完那封信后,便立刻拿出牛皮纸写起了回信。
接下来的几天里,哈利每天都会瞒着包括罗恩、赫敏在内的其他人在晚餐结束后,前往斯内普的办公室与艾维斯碰面,那个时候斯内普的办公室没有人。
艾维斯会在这个时间给哈利施加一道防止伤口恶化的治疗魔咒,尽管如此,哈利的脸色还是愈发苍白。伤痛导致他没办法正常参加魁地奇训练,多次的请假已经引起了格兰芬多魁地奇队队长伍德的注意,他甚至提出要带哈利去医疗翼看看,这让哈利很是焦虑。
除开上课时间,艾维斯几乎每天都泡在图书馆里,他需要查找一些书籍,尽快在事情败露前,找到治疗哈利伤口的魔药配方。在这之前,他也翻阅过斯内普给他的笔记本,但遗憾的是,上面记录的魔药配方虽然有许多都是用于治疗的,但大多数治愈配方都是针对黑魔法伤害的,它们都不适用于哈利的伤口。
频繁的出入图书馆、背着德拉科与哈利见面让艾维斯感到无比心虚,但幸运的是到目前为止,德拉科都没有怀疑。实际上,德拉科并没有心思去注意艾维斯具体在做些什么,因为他收到了卢修斯的回信。
从信上德拉科了解到,关于艾维斯母族亲戚的下落早在艾维斯刚刚来到英国没多久,卢修斯便调查清楚了。包括艾维斯的祖母、舅舅在内的所有亲戚都已经亡故,他们去世的时机大多都很突然、没有死亡前兆,也没有明确的死亡原因。
回想起与艾维斯的谈话内容,德拉科猜不出艾维斯所说的魔法疾病具体是指什么,从艾维斯躲闪的目光和犹豫的语气中,德拉科也可以确定-----艾维斯对他说谎了。他第一次意识到艾维斯身上藏着许多秘密,这让德拉科陷入一种未知的焦虑。
在艾维斯花了3天时间翻遍了图书馆的魔药学图书区,并依旧没有找到理想中的魔药配方后,艾维斯得出结论,他必须去更高层次的图书区查阅,但遗憾的是他才一年级,没有教授亲笔授权的借阅涵,图书管理员平斯夫人不可能让他靠近那些高级魔药书。
艾维斯最终去找了斯内普,虽然这样很冒险,但是他别无选择。他以需要借阅更多魔药书籍来加强对笔记的理解为由,请求斯内普给他开一张借阅涵。令艾维斯感到意外的是,事情很顺利,在他向斯内普提出这个请求时,斯内普只是沉默着打量了他一眼,便将借阅涵写给了他。
哈利在得知这个事后,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瞪着那双翠绿的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艾维斯,“噢!斯内普简直对你好的过分!我很难想象,要是我对他提出这个要求,他可能会直接以违反校规为由给我扣除50分!”哈利愤愤不平地说着。
最终,艾维斯凭借着斯内普给的借阅涵,从高级魔药书库里一本叫做《根治魔法生物的意外伤害》的书上找到了适合治疗哈利伤口的魔药配方。
但很快新的难题又出现了。
魔药配方的制作过程虽然复杂,但是只要制作过程保持谨慎小心倒也难不倒艾维斯。可问题在于它需要用到很多原材料,其中大部分原材料艾维斯都在斯内普的办公室内找到了,但是唯独缺一样最关键的------龙角角质,关于龙的药用材料不仅价格昂贵并且非常难得,更何况艾维斯根本没办法去校外购买。
因为魔药药材的事,艾维斯一筹莫展。第二天早上,教堂餐桌上,艾维斯心不在焉的吃着早餐。
一旁的德拉科注意到艾维斯面前的那碗水果麦片几乎没怎么动,他开口问道:“怎么了?你最近好像精神不太好。”
艾维斯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说道:“没事……可能昨天看书太晚了。”
“教父他给你布置的作业很重吗?你最近似乎一直待在图书馆里。”
“是啊,艾维斯,你的眼圈黑重的让你看起来像只吸血蝙蝠。”一旁的潘西也凑了过来,伸手掐了掐艾维斯的脸,这个举动让德拉科皱起了眉。
艾维斯有些心虚,声音不觉小了下去:“倒也不是,只是有些时候……会遇到一些解决不了的难题。”
“难题?说来听听。”德拉科挑眉说道。
艾维斯听到德拉科的语气中透露出关心。一瞬间,他脑中突然想到了什么,在纠结片刻后,艾维斯还是咬了咬牙,开口说道:“我最近在制作一种魔药药剂,但是缺少一种原材料……”
“什么原材料?教父那里也没有?”德拉科疑惑的问道。
“是龙角,我不确定斯内普教授有没有,但我不好意思向他开口,毕竟龙角的价格很贵也很难得……”
艾维斯话音刚落,德拉科便淡淡的说道:“知道了,晚餐时间我会拿给你。”
“诶?”艾维斯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种东西我家有一堆,吃完早餐我会写信给我父亲,让家养小精灵送些过来,他们出现在霍格沃兹很方便。快吃吧。”德拉科懒洋洋地说完,便低头吃起碗里的麦片。
艾维斯知道龙角已经有了着落,但心中却如同堵上一团粗糙的棉絮般难受,他低头望向自己面前那碗满满的水果麦片,越发觉得吃不下了。
当天晚餐过后,德拉科果然拿着数量可观的龙角给到了艾维斯手上。
艾维斯望着手中成色上乘的龙角,心中愧疚难挡。
“谢谢你,德拉科。”艾维斯的语气中不自觉的透露出歉意。
“只是几根龙角,你不需要做出一副感动的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德拉科挑着眉,露出了讥讽的表情。
艾维斯望着眼前的铂金少年,开口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最终他没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