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秉月变得漠然：“你问我怎么办？皇后娘娘不是向来有自己的主意吗？从头到尾，都是你在选择不是吗？我们这些贱民都是被动的, 皇后娘娘可以左右任何人的生死, 贱民的生命在皇后娘娘眼里不过是渺小卑贱的蚂蚁！”

    阆有凤抬起满面的泪水，怔怔的看着邱秉月, 似没想到她会这样想她。

    “我从来不是这样想的。”她说。

    邱秉月冷冷道：“那你是怎么想的？你是因为想要一心一意的对我好是不是？一心一意的想要护我是不是？”

    阆有凤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对上她咄咄逼人的冷眼。她是这样想的, 可是她到了如今，事情完全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 这不是她的初衷，却因为她的行为而发生。

    邱秉月冷情的笑了两声，“娘娘还真是大善人呢！既要保护我, 又要保护林清婉，你累不累？”

    “我做错了吗......”阆有凤自言自语般喃喃吐道。

    “你没错，错的是我。错在我不该遇上你，错在当初就不应该收留你，错在我不该爱上你，错在...”她始终放不下她...

    最后一句话邱秉月没有说出话, 因为想起了香尘的死, 因为她不想让阆有凤知道她还忘不了她，因为她要让阆有凤明白她对她只有恨。

    阆有凤：“认识我一定很后悔吧？”她坐在地上，看着面前立着的满脸冷情的人, 在邱秉月脸上她再看不到往日的温情。

    眼眶装满泪水, 邱秉月视线模糊, 眨眼间把目光错开, 留意到门口的一点粉色的衣角。

    门外有人。

    邱秉月脸色一变，眼眸暗沉下来。思绪一转，望向瘫坐在地上的阆有凤，走上前双手托着她的胳膊扶着她起身。

    “虽后悔，但是我真的喜欢你。”邱秉月抱住阆有凤，下巴抵在阆有凤脖颈旁，眼角余光瞥向门外。

    阆有凤的身体僵硬，眸色怔怔，邱秉月突然转变的态度让她诧异。轻轻推开邱秉月，看着她的双眼。邱秉月眼眸中装着深情，那抹深情看起来有些虚假。

    若是旁人，说不定会被那深情骗去，但是阆有凤不会，她太了解邱秉月，邱秉月眼眸里的深情是否真诚，她一眼便能辨别出。

    邱秉月深情的目光在阆有凤脸上停留片刻，眼睫毛微眨，眸色有些闪烁，眼角欲望似有若无的朝右侧斜了一眼。阆有凤没漏过她视线的微微转变，在邱秉月垂眼的功夫，她顺着邱秉月的视线望过去，看到门沿出露出的一点衣角。

    邱秉月抬眼问她：“有凤，不要再推开我好吗？”

    阆有凤下意识回道：“我从来就没有推开你。”

    邱秉月眼角余光迅速的瞥了一眼门外，抬起下巴吻上阆有凤的嘴角。

    阆有凤怔住。

    “贱女人！”林清婉从门外闯进来，快步走到两人面前，一把拉开邱秉月的身体，扬手便要打过去。

    邱秉月下意识的格挡，阆有凤的手比她更快的抓住林清婉的手腕。

    林清婉眼睛的瞪着邱秉月，从阆有凤手心中挣脱开，身形便要扑向邱秉月。

    阆有凤及时握紧她的双肩，制止着她的动作，喝道：“清婉，别疯了！”

    林清婉把冷漠的视线移到她身上，甩开她的手：“谁疯了！你是我的，她凭什么还纠缠不休！”

    “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她就是个贱女人，天底下最贱的女人！”

    啪！阆有凤出手打了林清婉。

    邱秉月冷笑的看着她们二人，她乐的看这场好戏。

    林清婉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眼中噙着泪水：“你竟然打我？你从来没有打过我....”

    阆有凤表情淡淡，躲开她的眼睛：“我不是让你回去了吗？”

    “我回去好让你们干见不得人的事对吗？”林清婉质问道。

    邱秉月冷笑着开口道：“林姑娘，你难道还没看清楚吗？她喜欢的是我，不是你。”她看向阆有凤：“你说是不是？娘娘。”

    阆有凤面上显出挣扎之色，邱秉月突然觉得很痛快。她既然喜欢挣扎，喜欢脚踏两只船，那她就让她挣扎个够，痛苦个够！

    林清婉眼神顿时望向阆有凤，等着她回答。

    邱秉月瞥了一眼林清婉，故作嫌弃的语气道：“林姑娘不觉得羞愧吗？不是在青楼待过吗？你怎么好意思回到旧情人面前？”

    林清婉眼睛凌厉的瞥向邱秉月：“就算在青楼待过，也比你这个贱女人干净！”

    邱秉月冷笑：“不敢，我再不知羞耻也比不过..□□！”她故意把□□二字咬得极重。

    “你去死！”林清婉盛怒到极点，若不是阆有凤紧紧抓住她的胳膊，她早已冲到邱秉月面前，将她千刀万剐。

    她越疯狂，邱秉月看着越痛快。

    “来人！”阆有凤从门外喊一声，有丫鬟走进来，看到林清婉赤红双眼的模样，忙上前协助阆有凤擒住。

    “回景阳宫。”阆有凤对丫鬟说道。林清婉情绪激动，她现在必须先把林清婉带离。

    邱秉月看着她们转身，出口道：“等等。”

    阆有凤和林清婉回头望着她，一个不知所以，一充满怒火。

    邱秉月带着报复的快感，对林清婉道：“林姑娘，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嫌弃的话，是不会表现出来的。一个女人在青楼待了一年，那么多寻欢作乐的男人徘徊，谁会相信什么也没发生过呢？”说完话，她有意的将视线转向阆有凤。

    阆有凤和丫鬟强行拖走林清婉。

    林清婉临走前盛怒的模样，还有嘶吼，还清晰的呈现在邱秉月的脑海里。

    “哈哈哈！”邱秉月从来没觉得这么痛快过，坐下伏在桌上痴狂的笑起来。

    春儿早在门口立着，旁观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邱秉月趴在桌子上，起初痛快的笑声变了不再痛快，笑声中夹杂着痛苦的悲鸣。

    春儿从她笑声中听出来邱秉月内心的痛苦，她感到心疼，忍不住上前，伸手指轻轻的落在邱秉月背上：“小主....”

    邱秉月用全身力气怒吼一声，手臂一挥，桌上的茶壶茶杯落了满地，叮铃铃清脆的响声令人心颤。

    “讨厌死了！我讨厌自己！讨厌阆有凤林清婉，所有的都讨厌！”

    “小主...”春儿惊讶的落下泪来，看着崩溃的邱秉月，不敢走上前。

    邱秉月抬起头，眼中闪着坚毅的寒冰，一切都只是开始。